血槽为零-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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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
古屋花衣的嘲笑也就仅限于现在了。
等她亲眼看到白兰口中的拜访对象,那个所谓的小白帽——哦不,人家有名字,叫尤尼——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的确,是很萌。
够阳光够治愈,就是比她家血滴子差了点。
一想到血滴子,古屋花衣一直噙在嘴角的笑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紧接着,这个给了她无限好感的软妹纸,只一句话就彻底抹消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好感度。
她说:“你的灵魂,少了一半。”
灵魂?
少了一半?
喂喂这是在讲什么鬼故事吗?
还是说……
古屋花衣了看她眼角那个橘黄色,像花朵一样的纹身,然后又扭头去看白兰的眼角:“在眼底下纹身是你们这流行的时尚吗?”
“……”
“还是说,这年头神棍都是类似的装配?”
“……”
眼看着白兰那原本一副了然的表情顿时像吃了翔一般难看,古屋花衣顿时了然,原来这就是他一定要来此的目的。
“另一半在哪儿?”虽然古屋少女更倾向于自己找答案,但既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线索,她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结果尤尼少女却十分乖巧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
是谁说不费吹灰之力的?你站出来,我一定让你好好去吹灰!
“不过按理说,灵魂分裂之后是很难保持清醒的。”出乎意料的是,尤尼的话并没有说完:“你的另一半灵魂,应该距离不远才对。”
“距离不会太远。”古屋花衣轻轻重复了一边,忽然像是理解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眼前这个少女鞠了一躬:“多谢。”
“诶?不用……那个……我……”尤尼顿时手忙脚乱地想要扶她起来。
古屋花衣倒是没用她扶,自己直起身,拉起一旁正悠哉悠哉喝茶的白兰:“喂,你不是首领么?回去干活了。”
随即,不待对方说话,便率先走了出去。
从基里奥内罗家族出来之后,古屋花衣根本没有要等白兰的意思,自顾自运起瞬步,开足马力狂奔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本来还以为能在白兰身边多待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让自己如愿呢。
血匙。
她的血匙。
她的……血滴子小姐……
一个小时之后,等到白兰终于在距离基里奥内罗家族最近的小镇上找到古屋花衣的时候,后者正坐在路边随处可见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自己的斩魄刀。
看见他走过来,少女头也没抬,继续该干嘛干嘛,而白兰也没有丝毫想要打招呼的意思,反而像是另一个走累了的路人,就这么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到了她旁边。
这个镇很小,并没有几个路人,两人就这么互相无视了许久,古屋花衣终于收起了斩魄刀,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总能找到我在哪儿?”
她本来还想着一会儿直接回密鲁菲奥雷呢。
“嗯?对哦?为什么呢?”白兰随手从口袋里掏,顾左而言他:“说不定是心有灵犀?”
“我觉心有灵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后者身份不见外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袋子,顺便吐槽道。
“……”
然后两人又是相顾无言地在马路边,就着西北风吃。
最终,还是古屋花衣先开了口:“不是说出来散心的吗?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嗯?”白兰愣了一样,看来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随口编的‘借口’。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听说这附近刚好有一个嘉年华,小花有没有兴趣?”
“嘉年华?”古屋花衣木然地看向他,强调道:“我成年了。”
“……亲爱的,你就算再挺胸,也是没用的。”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
最后还是白兰以一句‘情侣去嘉年华不是最合适不过了吗’,成功的浇灭了古屋花衣所有的怒气。
只不过,嘉年华……他们最终也还是没去成。
因为有人拦在了他们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从远处望去倒像是一窝紧急出动的黑蚂蚁。
而在这群黑蚂蚁眼里的面包渣,就是站在她旁边的白兰杰索。
“再这么下去我铁定要得密集恐惧症。”古屋花衣一个破道过去,直接轰飞了十几个。
“亲爱的,你这个形容就有问题。”白兰的语调依旧十分轻松。
很显然即使面对这么多人,他还是足够游刃有余。
“那你倒是来形容一下?”
第114章 家教()
天地色变或许是一个形容词,但此时此刻,在森林边陲的这个小镇上,却是每一个人都亲眼目睹的奇观。
不是雷雨将至,亦没有骤然汇聚的乌云。
是真正的昼夜交替,日月轮换。
只一瞬,日色已经彻底被掩去,洒落在身上的光辉已经变成了冷淡微薄的星辉。
景色虽美,却好不诡异,犹如被人在寒冬腊月从头到脚浇了一整盆凉水。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人群中的少女。
虽然就她刚刚的一键换装和逗比台词来说,怎么看都透着无与伦比的中二气息,但若说眼下这一幕跟她无关,却也是谁都不肯相信的。
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人类又怎么会有改天换日的能力
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爱因斯坦哈勃伽利略的感受啊
大概是没有。
因为古屋花衣现在根本没功夫,也没有精力去吐槽这些。
她垂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跟这无边夜色融为了一体,就连距离她最近的人都看不清其脸上的表情。唯有那一头银色长发无风而动,宛若一捧被凝聚在一起的清冷月光。
蓦地,少女地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虽浅,却极度妖异的笑容:“夜深了,不睡觉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静谧的街上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从距离古屋花衣最近的那个人开始,人群像是排列好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由近及远,一个个或仰或伏倒在地上,被迫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昏睡。
除了还飞在半空中的白兰杰索,无一幸免。
后者在第一个人倒下的同时,就已经收起了翅膀,自半空跃至少女的身边,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深邃,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而古屋花衣则是直接撂下一句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然后便径自席地而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半片魂魄所承载的记忆,可远非只有她经历过的那几十年,而是整整饱含了莉莉丝的一生,从降世到离开伊甸园,从初识该隐到最后死在他怀里,遥远的前尘往事,一帧一帧,在古屋花衣的脑海深处掀起翻天巨浪。
纵然那一段往事她已经体会过一遍,但古屋花衣还是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好似整个身体,血液,甚至是灵魂都被严寒冻住。
她知道,这种寒冷绝对不属于赐予她力量的夜晚,而是来自于那个曾经给了她一处归宿的该隐。
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你死的人,亲手将你送上了绝路。
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事实上,在莉莉丝被该隐暗算了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
那件事才是命运真正的起因。
只可惜当初古屋花衣由于太震惊,再加上白兰在现实里的呼唤,导致了她并没有看到最后。但这半块被尘封在时光尽头的记忆碎片,却完完整整地将其记录了下来。
原来,该隐最初的打算,是想在莉莉丝失去意识之后直接行初拥的。那时就算她有心想要拒绝,也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阻拦。
然而,完全沉浸在自己计划和未来中的该隐,却全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莉莉丝的身份。
该隐当然知道她是人类,只是她是人类,却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虽然亚当和夏娃被称之为人类的始祖,但若究其根源,莉莉丝才是真正由上帝亲手创造,跟亚当同时降生的第一批人类。比夏娃那,令我一度怀疑”
一边说着,他的手松开对方的下巴,改落在对方的胸口上:“你的心里,真的装过什么人吗”
“你什么意思”古屋花衣的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一把推开他。
看这身前空出的位置,白兰自嘲地收回手:“你是不是又要走”
“”
一语中的。
沉默许久,强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古屋花衣轻声问:“白兰,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想做,而做的吗”
紧接着,不待对方开口,她就已经替他回答了:“你当然是可是,我不是啊。”
被迫成为吸血鬼,被迫在各个世界逃命,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见的人不能见,甚至连灵魂都是被硬塞了一半别人的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事与愿违这个词,就像诅咒一般,从上辈子,从莉莉丝降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紧紧纠缠着她,一时一刻都不曾放松过。
就算幸运e,在她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吧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
但就算她不说,白兰多少也能猜到:“如果你不想,没人能逼你。”
的确没有人古屋花衣咧嘴,并不想在白兰面前再提起被吸血鬼追杀那件事。
说来也可笑,那帮之所以能活在夜晚还是因为自己大度的吸血鬼们,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觊觎她这条小命。上辈子是因为她跟人类的关系,这辈子却是因为该隐那见鬼的半片灵魂
真是风水轮流转,跟谁扯上关系都倒霉啊。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见她不会打,白兰抿起嘴角,脸色比头顶的夜空还要阴沉。
“你当初可不是”
“条约作废。”白兰神色不改地截下她的话:“你知道这种事我常干。”
“”
是说翻脸不认人这种凑嫑脸的事儿你常干吗
实话不是这么说的。
下一秒,一个低沉声音忽然插进来,慵懒中夹杂着久居上位才有的倨傲:“你以为自己,留得下她吗”
这个声音说不上多么熟悉,但却是古屋花衣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所以在第一个音节飘进她耳朵里的同时,她就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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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家教()
“终于舍得滚出来了”
看见来人,古屋花衣下意识地将白兰挡在了身后,语出讽刺:“我还以为你打算躲到天荒地老呢。”
“你的灵魂融合了,自然不再有我的栖身之地。”
“呵,说的真好听。”少女不屑一顾:“房租你交了么”
“别这么紧张,我对渺小的人类不感兴趣。”黑发长袍的青年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站定,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额间的碎发:“否则,他一定活不到现在。”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没有诚意的威胁。”被少女挡在身后的白兰,直接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揽,似笑非笑道:“有趣。”
“蛇精病的想法你也觉得有趣”古屋花衣白了他一眼:“少年,你有点危险。”
“”
面对她的讽刺,该隐完全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就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语气依旧恬淡的犹如一杯冰糖水:“亲爱的莉莉丝,我等你回来。”
“亲爱的”白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小花你确定不介绍一下”
虽然甫一见面,他就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或许跟自己是情敌关系,但对方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还是令白兰极度不爽。
怎么搞的自己像是外面养的小三一样
事实上他还真就一点都没猜错。
不过该隐当然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啦。
因为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
“这年头喜欢乱攀关系的人多了去了,我以为这是你们欧洲人的通病。”古屋花衣面带微笑:“而且你不是已经知道他叫该隐了么还需要介绍什么”
白兰自动无视掉前半句指桑骂槐,温柔地捧起少女搭在肩头的一缕碎发:“那不如介绍一下,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个名字叫莉莉丝”
“被一个蛇精病当成别人暗恋这么多年,我也是很苦恼的。”这话从古屋花衣嘴里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