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猎者:暗夜都市-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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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聊地坐在后排看着繁华的街景在车窗里稍纵即逝，那眼镜男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对洛默说着各种讨好的话，也有意无意地打听着他的信息。

　　　　洛默却别过脸，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

　　　　随着车子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我的心也越发忐忑和紧张。同时这紧张和忐忑的心情中又包裹着无以言表的期待和苦涩。

　　　　就要见到父亲了，我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面貌出现在他面前。现在的父亲，恐怕也有着与我和洛默一样的心态吧。

　　　　洛默一直阴沉着脸紧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的心情在此刻是一样的。

　　　　眼镜男子敏锐地感知到了气氛的变化，几次张嘴欲言却都碍于洛默的脸色而强按下自己的好奇与不解。

　　　　“宁海市第二看守所”的白底黑字牌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清晨的阳光洒在门口警卫的脸上，把他们的影子直拖到我们的脚下。

　　　　“二位。你们先忙吧！我还有点事，晚上还请二位赏光，鄙人在浮华宫设宴，郑重向你们道谢，都是我顾某人一片心意，还请务必不要推脱啊！”

　　　　洛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冲他挥挥手转身走向看守所大门。眼镜男冲我们笑了笑，驱车离开了。

　　　　“站住！找谁的？”一个警卫看我们靠近，立刻上前阻拦。洛默示意我稍等，自己迎着警卫走了上去。

　　　　“我们想探望一名在押人员，他叫洛科勇，是我的父亲。”洛默收起脸上的阴云，笑脸相迎地向他解释。

　　　　“你叫什么名字？有预约吗？”警卫打量着面前的洛默，当听到“洛科勇”这三个字时，顿时更加警惕地看着我们。

　　　　“有，应该有预约的，不信你查查。”洛默用下巴指了指警卫室，示意警卫去查证。

　　　　那警卫狐疑地看了我和洛默几眼，说了句“等着”就迅速小跑着进入警卫室，翻越着桌子上的一个小本，又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几分钟后，他走出警卫室在原位置站好，冲我们一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清晨的太阳忽然被一大片厚重的五层遮挡，原本晴朗舒适的早晨忽然被阴沉的光影所替代。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预感到，我和洛默不仅会在这里与父亲相见，还会得到一些非常糟糕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正是我内心的预感所强烈恐惧的。

第五十章　重逢（）　
在看守所的接待室做了登记后，一名警察对我们说了声“跟我来”，便迈步向外走去。我和洛默急忙跟了上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不由得感受到一种威严和压抑。

　　　　警察走到一栋黄色的建筑前，和门口的警卫互相敬礼，门口的警卫转身打开门，带领我们的警察径直走了进去，走入一间写着“会见室”的屋子。

　　　　屋子的被一堵装着玻璃的墙从中间隔开了，一边放着椅子，玻璃上装着通话器，就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们稍等。”警察说着走出了房间。

　　　　我看着洛默，向来沉稳的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

　　　　我拉过椅子坐下了，再过一会儿父亲就会在玻璃对面出现了。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准备迎接审判。洛默掏出烟正准备点上，却被另一个警卫制止了。

　　　　“这里不能抽烟，要抽烟请到抽烟室。”警卫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呃……对不起，我有点紧张。”洛默尴尬地笑了笑，把烟装回了兜里。

　　　　玻璃对面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走进屋子对门口说了句什么，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迟缓地走了进来。

　　　　父亲！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趴在高强度玻璃上紧紧地注视着一窗之隔的他，洛默的身上瞬间有如一股电流通过，剧烈地抖了一下。

　　　　两双因饱含复杂情感而极力瞪大的眼睛共同注视着玻璃对面那个穿着看守所马甲的中年男人，泪水不约而同地开始积蓄。

　　　　男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整个身躯为之一震，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了，随即“扑通”一声，竟面向我们跪倒在地上。

　　　　“爸爸！”“爸！”

　　　　我和洛默呆住了，随即像疯了似的扑到玻璃上，冲着那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拼命地呼喊。

　　　　身后的警察见状，连忙上前向后拉拽我们，而玻璃另一边的警察也正在拼命向上拉扯跪在地上的男人。

　　　　场面有点小失控，两边的警察各自强行带离了会面的双方，待双方的情绪都稳定一些以后才在一再的警告下安排重新会面。

　　　　“再说一遍，如果还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我们会立即取消这次会见的，明白吗？”警察皱着眉毛严肃地叮嘱道。

　　　　“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我们会控制自己情绪的。”洛默连连点头，完全没了之前在拘留所的神气和脾气。

　　　　警察又多看了我们几眼，低头瞄了眼手表叹口气说：“唉，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好好珍惜。”说完重新打开了会见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次走进去时，父亲已经坐在玻璃对面了。我和洛默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洛默慢慢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父亲颤抖着伸出手把话筒送到了耳边。

　　　　时隔几周而已，父亲的样子却变得让我们有些认不出了。白色几乎涂染了他的每一根头发，深陷的皱纹和无比颓废憔悴的面色令人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年仅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的男人。

　　　　父亲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精神打击能把那么强大的他变成这个样子。他知道母亲在哪里吗？我悲痛而急切地望着他，他正颤抖着对着手中的话筒说着什么。

　　　　洛默浑身都僵住了，他忽然惊愕而痛苦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父亲似乎告诉了洛默一个炸弹般的消息，这个消息彻底炸碎了洛默的思维。我感觉得出来父亲有很重大的事瞒着我们，伸手去夺洛默手中的电话却被他拒绝了。

　　　　是什么样的消息竟然要瞒着我？难道在父亲眼中心中我一直都是那样的没有存在感吗？

　　　　想到这，我的心顿时如追冰窟。是的，洛默是他的儿子，魔猎公会的明星，元老们青睐的接班人选，还是出手阔绰的土豪，无论哪一点我都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我有什么资格去为此而质问父亲呢？呵，也许在他眼里，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洛默的情绪似乎因为父亲的某些话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紧紧抓着话筒不说一句话，却在悲痛地流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洛默的眼泪如此肆无忌惮地流淌，印象中那个坚如磐石硬如钢铁的洛默竟然也会流泪。父亲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我的心底仿佛被无数只猫爪挠着，一把抢过洛默手中的话筒，看着对鸟苍老颓废的男人犹豫着说：“爸……您好吗……”

　　　　我的声音哽咽了，父亲听到我的话顿时从眼眶里倾下两股泪洪。

　　　　“好，我好……”

　　　　十多秒后，父亲颤抖着对我说出。他的情绪几近崩溃，在那一刻我从他混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我们的殷切牵挂。

　　　　“爸……我妈呢？她在哪啊？我想她……”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强烈的激动与悲痛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父亲犹豫了，我看的出来他一定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非常难以启齿。

　　　　“你母亲……还有你，我的儿子，我……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父亲的情绪再度失控了，他扔下电话恼恨地拍打着桌子，鼻涕和泪水几乎糊满了他的整张脸。

　　　　“洛默会告诉你的，只要通过公会试炼！在学校好好表现，别再做一个废人！听到了吗！那样的话你就会知道，才有报仇的资……”父亲抓起电话歇斯底里地吼道，对面的警察见状迅速上前把他向后拖去，强行中断了通话。

　　　　父亲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说的应该是“报仇的资本”吧。我愣住了，握着电话话呆呆地看着父亲被从我面前带走，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一别，谁知道再相逢是何时。

　　　　“报仇”，我咀嚼着这句话，冥冥中感觉到了这两个字背后的苦痛。

　　　　母亲一定出了什么意外了。父亲没有明着告诉我，但这两个字足以透露一切。

　　　　身后的警察走上前，拍了拍洛默的肩膀，又拍了拍我的，从我手中接过听筒重新放好，冲我们拍拍手腕上的表示意时间到了。

　　　　洛默红着眼睛颓丧而无神地站了起来，径自向外走去。我的心情反倒冷静下来，认真思索着父亲最后拼尽力气对我说的那一席话。

　　　　父亲并没有完全放弃我，相反他仍然对我抱有希望。

　　　　变强，报仇。这就是父亲明明确确要求我去做的事。

　　　　猎者公会么？我会来的。

第五十一章　决定（）　
朝思暮想的相逢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后结束了。父亲对洛默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能让洛默的情绪产生那么大的变化，父亲告诉他的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我的内心很复杂，既想迫切地从洛默那里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对这个未知的消息充满了恐惧。

　　　　警察安慰了我们几句，送我们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据他们所说，父亲下一周就要出庭受审，根据他的几项违法犯罪记录，所判的刑罚可能不会低于五年。

　　　　我们的心情同样的沉重，洛默蹲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一根接一根地闷声抽着烟。我担心地说看着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一包烟很快被他抽完了。洛默丢下烟头几步走进附近的一间小超市，很快便拿着一整条烟走了出来，撕开包装倒出几包来继续蹲在原地狠狠地抽。

　　　　我从没看到过这个样子的洛默。他在我面前一贯的冷峻和高傲在此刻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街头落魄的乞丐，仿佛对生活和人生失去了一切的企盼。

　　　　“洛默……你振作一点，别抽了……”他这个样子令我实在于心不忍，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劝说。

　　　　“别管我。”洛默头也不抬地沉声回应。

　　　　“洛默……”

　　　　“我说了让你别管我！你他妈聋了吗？”洛默猛地抬起头用充血的双眼愤怒地盯着我，突然暴呵了一声。

　　　　我不禁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像看怪物一样恐惧地看着他。

　　　　“洛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深吸几口气，努力让心绪平静下来，斟酌着问话尽力避免进一步激怒洛默。

　　　　洛默没有回答，眼泪瞬间止不住地从他颓丧而深陷的眼窝里涌出，眉毛紧紧凝皱在扎心般的痛楚中。

　　　　“母亲她……出事了……”洛默的嘴唇上下动了动，纠结再三说出了这句话。

　　　　我的身体仿佛瞬间被子弹击中，身躯猛地战栗了下险些栽倒在地上。果然还是如我猜想的一般，最坏的假设还是无情地发生了。

　　　　“给我一根吧。”我走近几步蹲在洛默身边，向他伸出手。

　　　　洛默看了看我，并没有反对，反而从地上抓起一包丢到了我的脚边。

　　　　我们就这样默不做声地并排蹲在路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边很快积攒了一堆烟头。

　　　　“我答应他暂时不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真相。”洛默将空烟盒揉成一团抛了出去，在沉默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也跟我说了，他要我加入公会，报仇。”我把脑袋伏在膝盖上，头脑中清晰地回放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和对我言辞激烈的殷切要求。

　　　　为了父亲的期盼，为了真相，为了复仇，也为了那个变强的梦想，我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必须拼尽全力进入公会，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魔猎者。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就是考核日了。”洛默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恢复一些精神。“你只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好好把握吧。”

　　　　我愣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对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来说几乎是毫无机会的。很多资历很深长期修习魔法的族人甚至连第二轮都过不了，或者死在试炼中，或者因为极度的绝望而不甘地自行放弃。

　　　　我对自己能否成功入围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也许父亲压根就不想让我知道，要求我进入公会只是一个委婉的借口吧。

　　　　“别想太多了，我和老陈都会尽全力帮你的。今晚先去公会把名报了，可别错过了报名期。”洛默慢慢地站起身揉着腿活动了一下关节，长时间的蹲姿让他的腿有些麻了。

　　　　我也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流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给你，我都差点忘了。”洛默说着，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