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黑篮同人)[网王+黑篮]征十郎,你妈喊你回家吃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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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才半天没见。”她撇撇嘴,“这么大还要抱,羞死了。”
她故意埋怨几句,然后自个儿笑了起来。笑容也无法完全遮住她的满脸倦意。
熏理完全能理解小孩子的过分紧张,别说征十郎才四岁多,就连十岁的熊孩子一旦短时间不见自己的父母在视线范围内,还会到处问父母去哪儿了呢。
“我……”只是担心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征十郎没讲内心独白直接说出来,他不愿让母亲为自己担心。对他而言,母亲之于他也是唯一的那束能够穿透乌云、驱散雨水的「Sunshine」。
熏理对自己的一时任性表示自责,她把征十郎放下来,拿纸巾给他擦擦略微红肿的眼睛,抱着他的额头在脑门上狠狠啵了一口。自从上幼稚园后,除了每夜必要的晚安吻外她很少做这种亲密行为。
“快,上学去!”
“……是。”
红发小男孩抱着脑袋,整张小脸顿时红扑扑得像颗成熟的小苹果(火火火……我不自觉地唱了起来:D)。
临走前,征十郎还不忘小声向志川嘱咐一句。从那不自觉往熏理方向瞄的眼神就能读出他的小心思。大概是在说“怕妈妈又人间蒸发,请志川管家看紧她”之类的叮嘱。
“好啦,我的小看守,我今天一天都待在家。”熏理笑喷。有板有眼的小大人征十郎依然萌到爆。
送走疑心重重的征十郎,熏理草草吃了这孩子盘子里剩下的裙带菜和一些饭团填饱肚子,回房迅速洗了个澡,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她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舒心的环境整理脑中乱成一团的信息。
……
浴室雾气缭绕,花洒喷出的热水撒在暴/露在空气中的冰冷肌肤上,她喜欢将温度调到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范围,这种皮肤被烧灼的感觉让她舒服地叹气。
熏理闭眼,让水珠在光滑的脸上肆意滚落。
这安心的氛围将她的思绪带回到多年前某个炎热的夏季——
【回忆】
虽说征十郎是封建的家族联姻下的产物,但雅史与熏理并非是在那种严肃的场合中结识的。
刚上完大一的熏理心血来潮,在暑假期间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她随身带了一个旅行包,匆匆买了观光火车票坐上横穿整个大陆的火车。
这听上去本就是个新奇的体验,以开向远方的火车为背景,多少美妙的邂逅与浪漫故事曾上演于此——怀着一颗少女心登车的熏理是这样想的。
当旅程进行到第三天时,熏理无聊得接近抓狂边缘,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为何做了那么愚蠢的决定——
无论走到哪里,窗外一瞬即逝的景色只有细微变化,通常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和慵懒地摇着尾巴吃草的牛和马。
然而就在途中某个阳光充沛、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熏理遇见了她自以为命中注定的Soulmate。
红发青年无论从面容到穿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都显得与乱哄哄的火车走廊格格不入。他左手提着一个样式简单的黑色旅行包,熏理估测他是从前一站上火车的旅客。他的相貌是纯真的东方血统,唔,但比她所见过的大部分东方人显得更加帅气俊朗。
这趟火车上的旅行者大部分是中年和老年人,因此两个年轻人在某节车厢的偶遇和聊天是意料之中的事。对方并未给全名,只是让熏理称呼他为「Fumimasa(文正)」,听说青年来自日本,血液里流淌一半大和血统的她好感又增几分,直接用日文和他交谈。
青年曾受过良好的大家族教育,这点从他的行为举止便能轻易探知。但熏理对他的过去和背景不感兴趣,两人占了一间僻静的车厢,靠着窗户面对面聊到天南海北、天花乱坠。名为文正的青年从天文到地理无所不知,她问起他的专业时,文正竟说自己双修商科和政治。
“为什么要来北美旅游?你看上去不太像……唔。”熏理不知怎样询问最为得体。
“我是太探望别人的,顺便给自己放个假。”
说到这里时他微微撇过了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他似乎不愿多提,她也没再强求。当其中有人累了时,他们便会相继无言,安静无声地坐在车厢内欣赏风景,聆听火车自身制造出的奇妙噪音。
短短十天的接触让熏理对这位陌生青年萌发了被称之为「喜欢」的好感。
尽管彼此不曾有过太长时间的交往,她却被文正的一举一动所吸引着——沉稳、睿智、内敛,还有绅士般的体贴,他与她所接触过的任何异性都不同。
以至于火车快到站时,熏理产生了强烈地不想下车的欲望。她宁愿火车一直向前开,到世界尽头也不停止。
“那就这样吧。”
“文正君,后会有期。”
尽管……
尽管,直到分别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开口要联系方式的勇气。
她强忍痛哭的欲/望,假装微笑着与文正道别,目送他提着行李包往反方向越走越远。
熏理的内心在痛苦与隐晦中挣扎,他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里变得灰暗不清。红发青年的消失宣告了她仅仅维持十天的单恋到此结束。
【回忆结束】
“真是愚蠢啊。”
熏理关上水龙头,湿漉漉的长发一条条黏在她的后背,温热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
她低声呢喃一句,话中隐藏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距离火车旅行仅一年的时光,熏理被松原家派来的人以“需要谈一谈”为理由连蒙带拐地骗到日本,之后又经历了一系列她做梦也想不到的遭遇(比如说与典子见面),三个月后,熏理才被告知父亲家给自己订了一桩莫名其妙的婚事——所谓的逼婚,她本以为只有在小说和历史传记中才能找到的字眼却成了可怕的现实。
省略了订婚步骤,赤司与松原两家的联姻颇有点赶鸭子上架,刻不容缓的意味。结婚当天熏理同时迎来了这半辈子所经受的最大谎言。
“你的结婚对象是——赤司雅史。”
愤怒到极致的熏理起初并未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但当她身着白无垢站在殿前时,她无法再坐以待毙。
“Fumimasa……Masafumi(雅史)?原来如此。”
熏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与火车上邂逅的红发青年拥有相同面貌与气质的男子必定是同一人。
「我被设计了。」
熏理不是没想过淡然接受父亲给她安排的婚事,毕竟对方是自己曾憧憬惦记过好一段时间的心上人。
刚结婚时两人相处得不错,熏理没捅破火车上的经历或是质问他,在尴尬的气氛中度过了最艰难的头半年。打破僵局的竟是熏理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准妈妈一时沉浸在微妙的喜悦之中,心中蓦地萌生出“与雅史共同将孩子抚养长大,一家三口快乐生活”的乐观想法。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导致她生下小征后性情大变的导火索是什么?
双方少得可怜的交流、充斥着陌生味道的生活环境、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不同?
……
熏理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发誓等她的工资到手后就要出去修头发——不管征十郎多喜欢那头柔顺的巧克力色长发,她执意要把头发剪成到胸前的长度。
老实说,让她产生逃走想法的契机简单到不可思议——拜访松原本家时路过书房无意间偷听到海志与他正妻的谈话,让二十出头的她全身的血液凝固,那副场面至今也记忆犹新。
“赤司家那边满意了吗?”
“接班人也有了,应该不会再抓着我们家洗钱的事儿不放。”
“呼……终于能放心了。”
“但还是要保持警觉。我本想靠那女人生的女儿牵制赤司家,谁知道她这么不成器又懦弱。赤司雅史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嘛,年轻气盛只顾着家族荣耀的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贤内助吧?还不是为了早早培养继承人才同意联姻的。”
……
说到底,熏理不过是他们眼里的一样微不足道的工具,用完就丢掉对赤司家主而言并非难事,只是一纸离婚合约的问题。
那天偷听到的对话成为她长在心里的肿瘤,随时间迁移它开始扩散、发挥可怕的效应。此后熏理常常独自待在房间,靠着冰冷的墙壁抱肩舔伤疤,吮吸自己的痛苦。心想着在日本只能依靠自己,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否度过这噩梦般的生活。
「逃走吧——」
天真的她产生了如此可笑的想法,以这种弱者才会用的方式爆发出最大的不满。
熏理四年前的故事差不多结束了,一些被她故意忽略的情节放在心底深处,她明智地选择不翻出来回顾。
讽刺的是,导致他们关系直接僵化的始作俑者正是熏理——毕竟她从未真正从雅史口中听到直白伤人的话,也许他只是将丑话放在心里不说,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以普通夫妻模式相处。
没有谁是需要被责怪的,至于松原海志……他是她的生父,总归生不出恨意。
“白痴……简直无可救药!”
熏理愤愤地骂了自己一句,在了解了隐藏于记忆中的真相后,一股无力感如潮水席卷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当时年少无知才做了让自己后悔的判断,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挽回,让夫妻间的隔阂尽量消失,再次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下,以父母的身份谈论征十郎的教育问题。
**
房间内静谧无哗,只能听见对方平缓起伏的呼吸声。
背对他躺在大床右侧的熏理却屏住呼吸,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她甚至长久以来任何人也无法动摇这个永远走直线的男人的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放手一搏。
——以书信的形式,趁着半个月同房一次的机会向他道明一切。
包括先前萌生出逃跑想法的缘由(她省略了从海志口中听到的话,而是含糊地给了一个理由)、之后的心因性失忆和昨晚宿酒不归的事等等。她不信雅史会冷血到不为所动。
……
“七个错别字,五句话有语病。”
什么!?她写完两千字的长篇大论后还特地反复检查了两遍!
“欸?”
熏理浑身一颤,迅速爬起身转头瞪视雅史,一脸不明所以。
“就这种水平还想从事翻译工作,我很怀疑。”坐在床头淡定展开信纸的雅史继续吐槽,完全不顾她的面子。
“……喂!QAQ”别转移话题!
“第一,我从未将你当作棋子——老实说你完全没利用价值。”雅史坦诚得让她想哭,“第二,直到将小征抚养成人前互不干涉是我的底线。”
“那之后呢?”
“之后,去留随意。”这是他下的最后通牒。
熏理做思索状,这条件对她没有损害,更何况征十郎成人后她还可以再见他,只不过要搬出赤司宅去别处生活,正合她意。
“谢谢。”发自内心的感谢。
☆、第二十一章
恢复记忆的熏理度过了漫长安宁的三个月,自打在家工作后,她上午会先从简单的翻译文件做起,下午腾出大量空闲时间照顾孩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雅史也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干涉她的自由。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母亲在幼稚园门口等待的征十郎也对现状很满意。
有关与她撕破脸的金井的消息,熏理是在上周听典子特地提起的。据说她被调职到海外做了高管,名义上是为了负责在国外刚创建的分公司上市期间的一些事宜。而野心勃勃的大岛则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日本总部主编之职。
熏理下意识地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没追根究底。
让她稍稍有些介意的是雅史的态度,既然早就有将金井安排到国外的打算,为何还要辞退她?
雅史对此只是淡然地敷衍了一句,“编辑部不适合你。”
「当初把我仍到编辑部的是谁呢!?」熏理在心里腹诽。不过满足于现状的她没有反驳。
熏理度过了日本五月春暖花开的时节、六月闷热的黄梅雨季……从七月中旬开始,就要进入最受小朋友欢迎的暑假了。但随之而来的坏消息就是——放假前他们还有测、验。
私立幼稚园的管教相当严格,颇有点小学学习制度的味道。所幸孩子们只需要考国文、外文和数学三门,征十郎天资聪慧从未在学业上有过松懈,但严父雅史还是残忍地剥夺了他的自由时间用作复习。
话说回来,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幼稚园外已整齐停满了高档黑色轿车,不少与熏理年纪相近的少妇们焦急地坐在副驾驶等待孩子。
以双脚代步的熏理来得晚了些,被停泊在门口的车子挤到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她时不时地左右张望,耳畔传来妈妈们的议论声——
“再晚一点就赶不上飞机了呢……我打算等儿子一放学就立刻带他去机场飞意大利。”
“总算能利用暑假好好休息一下了。”
“前不久我家孩子就跟我抱怨,今天说好了要犒赏她。这不,我在市中心订了XX餐厅。”
……
熏理的脸蓦地有些挂不住,她的手歪了一下,露出塑料袋里简易包装的礼物一角。
和她们比起来,她的慰问礼未免太寒酸了!
不过她还是挺赞同赤司家的家训,不可铺张浪费过分奢侈什么的,和把千叶玫瑰当草种植的迹部家简直处于对立面。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蓦地如潮水袭来,熏理收回思绪,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