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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覆汉-第180章

小说: 覆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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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这么下去奴隶会造反,国人会失控,贵族会内乱……”

    “一开始就不该听可虑公的异想天开,什么汉人的马邑之谋……马邑之谋成了吗?!”山羊胡子的于畀留愤然起身朝身边的哑哑可虑责问道。“只有你读过汉人的书吗?”

    “当日你们也都同意的!”哑哑可虑不由挺着肚子着急反驳道。“莫离支身体不好,大家都担心汉人届时生事,才想着用这种法子先行削弱汉人,以求二十年安定……”

    公孙珣的疑虑居然是真的!这哑哑可虑根本就是个出去钓鱼的高句丽老渔夫!

    “事到如今说这些干什么?”瘦小的明临答夫一句话就制止了国内两大族族长的争端。“畀留!”

    “在!”

    “趁着还有足够一搏的粮食,趁着大军尚在……咱们立即兵发坐原,以绝对兵力趁其不备将坐原夺回来,然后解散青壮,以常备军死守坐原!”明临答夫如此吩咐道。“两翼的埋伏也都撤掉,准备随我一起进军!”

    “喏!”可虑和于畀留一起拱手。

    “可虑,这话不是跟你说的。”明临答夫不由蹙眉道。“两翼大军全都交给畀留指挥!”

    话音刚落,账外便闪进来四五名铁甲军士。

    哑哑可虑面色苍白,但终于还是在眼前矮小之人与身旁于畀留的注视下缓缓点头:“我知道了,这此徒劳失去坐原是我的过失,我这就解掉佩刀,回王城待罪,再不过问政治。”

    “不必了。”明临答夫依旧蹙眉。“坐原一战还需要你出力,你随我一起出征。”

    可虑茫然不解,却也只能颔首。

    —————我是擅长钓鱼的蘑菇牌鱼线—————

    初,配为襄平县丞,使过玄菟郡。玄菟太守北海剧腾异之,结为亲友。戏谓配曰:“以县吏而交二千石,邻国君屈从陪臣游,不亦可乎!”配笑而不答。及中原大乱,腾客死他乡,家中凌散,皆配悉心收拢。——《世说新语》。德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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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祭旗() 
在坐原又苦熬了一日半,就在公孙珣度日如年,心惊肉跳的等着身后催命符的时候,腊月中旬的某一天下午,催命符没等到,却等到了前方侦骑来报,说是东南方有大股敌军正在靠近。

    具体数量很难判断,但仅是前军骑着果下矮马,甚至于骡子、驴子的高句丽骑兵就不下七八千人!至于总数则只能说是三万到五万不定,甚至于更多也说不定。

    公孙珣听到情报,先是惊愕,然后却在寒冬腊月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居然仰天大笑起来!

    诚然,自己是赌对了,但若是之前一个拿捏不住冲出去,怕是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然而反过来一想,一念之差,却又形势逆转!

    说白了,对方来的人虽多,却只有一万人是有战争经验和军事训练的常备兵,其余多是临时动员起来的壮丁。而且虽然天气晴朗,却依旧是冬日间,这高句丽人装备不如自己的好,粮草不如自己的多,然后还是在野地里向着守备设施完全的自己发动攻击,那兵力一比五,甚至一比六又如何?

    你五万,我八千,你来攻,我来守,看谁先撑不住!而届时等高句丽军全军溃散之时,也自然是大军出击横扫高句丽腹地的时候了!

    实际上,当公孙珣将这番话分析给麾下军官、士卒们听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群情振奋。不少将领更是对公孙珣之前的忍耐心服口服,如莫户袧之流,更是忍不住拍马屁声称什么‘大人神武英明,料敌于先’……弄的公孙珣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又不免又夸赞了一通娄子伯,毕竟后者也是难得在如此重要的问题上,给出了一个最终虽然被证明很笨但却也被证明很有效的主意。

    谋士做到这一步,已经不能说是半成品了,六七成还是有的。

    除此之外,公孙珣还趁机好生宽慰了一下扶余人……简位居明显也是被骗了,毕竟从扶余人和高句丽人以及汉人的关系上来看,这厮实在不大可能是哑哑可虑的卧底。

    大敌当前,正需要扶余人的全力协助。

    而事实证明,公孙珣对扶余人的及时宽慰显得格外正确,因为仅仅是第二日中午的时候,全军上下的这种振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饶是众人心中有数,饶是众人都知道己方有坚固营寨可以依仗,饶是众人都明白己方才是占优的那一边,但当漫无边际的高句丽大军举着无数金蛙旗堵塞了坐原东南方宽阔通道的时候,所有人还是免不了齐齐变色!

    “土鸡……”

    临时改建不久,专门应对东南方通道来犯之敌的大营高台上,公孙珣不免大声强笑……然而,他还没笑完就觉得尴尬了,因为眼前这个架势他实在是说不出‘土鸡瓦狗’四个字来。甚至按照原本的设想,他这个时候应该要放出乌桓突骑冲一阵的,但此时也是绝口不提。

    这跟当日卢龙塞夜袭不是一回事,当日对面几千人摆在卢龙塞北面的大道上显得是稀稀落落,等到晚上两眼一抹黑时,更是什么都显不出来。而今日,这四五万高句丽大军却是阵型严密,将眼前的千山通道堵得严严实实。而且仔细看去,高句丽大军左右是骑着果下马、骡马的丘陵骑兵,中间前排是穿着铁甲、皮甲的长矛手、刀盾手,后面一排排只穿着灰扑扑厚布军衣的也个个手持弓弩……俨然颇有章法!

    甚至可以说,在冬日中午的阳光下,高句丽军阵中的骡马、枪矛、旗鼓、铁甲、皮甲、盾牌、弓矢,虽然各色各样,虽然质地一望便知不堪,但却依旧因为数量的堆积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雄壮感,然后还伴随着军阵的前行如波浪板翻滚向前逼近……这种阵势下真要是敢出营列阵,一千乌桓骑兵,怕不是要被一轮箭雨射成刺猬!

    实际上,便是见识过不少阵仗,所谓之前拍着胸脯自请冲阵的塌顿此时都面色惨白了起来。

    “敌军气势虽强,但攻守之道,本就是要不停顿挫对方士气。”公孙珣看到没人在意自己的‘土鸡瓦狗’,便赶紧改了口,他也是需要这一千乌桓人帮着守卫大营的,还是不要随意撒出去的好。“我们只要稳住局势,守上几日,对方如此庞大的军阵,届时反而会日渐成为拖累!”

    众人站在防御高台上,看着着数万大军身后渐渐出现的如蚂蚁般往来的奴隶、民夫……甚至是女民夫,却也是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毕竟,此时此刻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算出来,眼前这支高句丽军队,虽然是本土作战,却依旧是竭尽了他们举国之力……寒冬腊月,三五日攻不下自己等人脚下的营寨,那他们就会丧失七八成的希望;而若是七八日都攻不下来的话,那对方唯一的选择就是撤退,然后指望着自己这一方追击时人手不够,或者刀子在之前防守时已经变钝了!

    不过,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得从眼前这个局面开始,守个七八日才行!

    “立即派出信使给子衡,”公孙珣给众军官打了一口气以后,立即又回头悄声对面色煞白的王修叮嘱道。“让他把辽河岔口那边所有军备、粮草都送来,俘虏全都送到玄菟郡中就地赠与当地百姓为奴,然后大营那里只留一千人就行了……还有,让他也不要在乎什么脸面了,事关重大,给我向最近的剧太守那里去请援军!然后让简位居也向扶余人那里请援军!如今来得及起作用的就只有这两处了!”

    王修赶紧点头,却是拉着扶余猪加简位居暂时到一旁说话去了。

    “少君,”一片沉闷之中,倒是娄子伯依旧能够咬紧牙关主动进言。“咱们得提升一下士气,不然这前两天怕是极为难熬!”

    “你有什么想法?”公孙珣认真请教道。

    “那个弥儒,拉出来祭您的白马旗!”娄圭咬牙建议道。

    公孙珣仰头看了眼头顶的红底白马旗,却是当机立断的点了下头,而娄子伯见状也是赶紧下去提人了。

    不过,就在众人等着弥儒上来的时候,眼前的局面却又发生了变化……高句丽军阵稳在了营寨之前,然后左右旗帜、军士闪开,转而走出了一个骑着马的小老头,细细打量着眼前明显早有准备的坐原营寨。

    而随着此人的出现,各自稳住的两军阵中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好大的气势,莫非这就是明临答夫?”莫户袧一声冷笑。

    “他身后有个镶边的金蛙旗,好像就是高句丽莫离支的标志,”徐荣在旁蹙眉言道。“那此人应该就是高句丽权臣明临答夫了……”

    “义公够得着吗?”公孙珣毫不犹豫的回头朝身边心腹问道。

    韩当当然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但比划了一下后还是摇了下头:“太远!”

    “那就算了,”公孙珣不禁摇头。“一箭射死固然好,射不死的话不仅要贻笑大方,更会涨对方士气……他要作甚?!”

    原来,就在汉军这边的军官们居高临下的讨论明临答夫之际,那高句丽莫离支却也突然回头对身边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身侧就突然转出来一队样式古怪的高句丽士兵……说是古怪,乃是因为这队披甲士兵都是骑着牛的骑兵,而且牛身上还都驾着木辕……

    “这是要耕地?”刚刚带着弥儒上来的娄子伯不由好奇。“还是高句丽人的什么阵前习俗?”

    “这是要阵前处刑!”已经和王修结束交谈的扶余猪加简位居,突然出声解释道。“而且是牛裂之刑,我听人说汉人中也有类似的刑法,不过是用车马……”

    “车裂!”

    “五马分尸!”

    “车裂谁?”

    众人恍然大悟,却又旋即不解。

    “我们之前有几名斥候没有回来。”有人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若真是我们的人,待会乱箭齐下,”塌顿当即建议道,几名斥候都是他的乌桓下属。“一来解脱自家兄弟,二来把这些行刑的高句丽人一起宰了……都是甲士,想来是明临答夫直属亲卫,宰了不亏!”

    公孙珣当即颔首认可,一旁的公孙越更是赶紧朝前方第一道栅栏前的弓箭手发出示意。

    “将军,不是这样的。”一旁的简位居赶紧又解释道。“按照我们扶余人和高句丽人的习俗,只有本族贵人才会用这种刑罚,而且这里用了足足十五头牛……那必然是高句丽那边了不得的贵人!”

    “他们要杀自己人?”段日余明当即无言以对。“在两军阵前杀自己人……有什么用?!”

    公孙珣也蹙额不语,而在这时,他却突然觉得身边有人在拉扯自己,回头一看,赫然是娄子伯。

    “什么?”公孙珣一时不解。

    娄圭指了指高台一角,然后依旧没说话。

    公孙珣顺着对方指示看去,却是恍然大悟……原来,那被堵住嘴并反绑了双手双脚的坐原守将,也就是哑哑可虑的亲弟弟弥儒,此时正在士兵的牵拽下,直直跪在台上,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的牛队惊惶不已。

    “哑哑可虑要被用来祭旗了,”娄圭不由捻须向众人解释道。“埋伏既然已经失效,那坐原如此要地轻易易手,就得向高句丽上下有个交代!如此局面,亲弟为坐原守将的哑哑可虑岂不是最好的替罪羊?”

    实际上,根本不用他多讲了,因为很快公孙珣等人就亲眼看到那昔日与自己同堂宴饮的大肚子哑哑可虑,被人从军阵如牲畜一般牵引出来,并一直带到阵前。然后,这位堂堂高句丽五部之一贯那部的族长,还被当众扒光了衣服,并被套上绳索。

    汉军与高句丽军,一时俱皆无言,全都冷冷的盯着此处动静。

    “放开他嘴!”一直看着前方营门前动静的公孙珣忽然忽然开口吩咐道。

    众人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将军指的是情绪激动,然后不停耸动身体,却又难以发声的弥儒,便赶紧依言而行。

    “兄长!”甫一能够发声,那弥儒就疯了一般朝着前方大喊道,声音在无人敢发声的两军阵前格外刺耳。“你说话啊!你告诉莫离支和我们的国人,你不是卖国贼!”

    被按在地上,然后正在捆绑四肢的哑哑可虑表情呆滞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张口欲言,却是满口血迹……俨然是被事先割了舌头!

    弥儒当即嚎啕大哭!

    对面的明临答夫眼看着突然冒出来弥儒这个搅屎棍,也是有些紧张和不耐,便立即趁着前方捆缚之际转过身来,让一名嗓门大的骑士用高句丽语或者说扶余话,对着身后的高句丽官兵大声讲解着什么。

    而不用简位居翻译,在场之人也大概能猜到,无外乎就是说这个哑哑可虑和贯那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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