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伪仙-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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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钢琴演奏完全可以通过十级考试。”
“我对小提琴不是很熟悉。不过我把他的演奏录了下来,与网络上相同曲目的演奏视频对比,绝对是谢浩然的更胜一筹。”
“我在大学里的主修乐器是长笛。当我知道谢浩然也会这种乐器的时候,就想考考他。当着我的面,他吹奏了《野蜂飞舞》。这首曲子难度算是中等,但他在演奏时的那种意境和感觉,同样达到了专业水准。”
陶乐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小姚,《野蜂飞舞》不算难啊!你怎么不让他试试难度更高的曲子?”
音乐老师解释道:“《野蜂飞舞》其实就是音阶。这曲子考的是基本功。只要平时训练扎实,音感好,吹起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才高一,平时学习任务那么重,连这首曲子都能毫无问题的吹奏出来,如果文化课成绩不好,想要改换报考艺术院校,专业入选的几率就很大。”
于博年淡淡地问:“小姚,谢浩然还会些什么乐器?”
音乐老师板着手指数道:“他的口琴演奏技巧非常高明,吉他也不错,还有就是单簧管。说起来很有意思,学校储藏室里有两支单簧管,我听陶老师说,那是十多年前买的老物件了。当时是为了学校音乐兴趣小组专门买的,只是没怎么用,学生平时也忙着上课,根本顾不上什么兴趣小组。不知道是谁把其中一根弄坏了,按键无法复位。我就把那根坏的带到办公室,打算找个周末带出去找人修理。”
于博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后来被谢浩然修好了?”
音乐老师点点头:“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会演奏这种乐器。”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陷入了长达半分钟之久的沉默。
于博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站起来,环视四周:“我说你们都怎么了?学校里出了一个全能型的优秀学生,你们身为任课老师,应该觉得自豪啊!”
历史老师半弓着腰,胳膊杵在膝盖上,左手慢慢摸着下巴,很是郁闷地说:“自豪……我可没有这种感觉。谢浩然那个学生太强了,有时候我觉得我跟他应该调过来,我是学生,他才是老师。”
生物老师笑得很开心,点头赞同:“呵呵!我和你想的一样。”
于博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议题。对于高一三班学生谢浩然的学业水平考试,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众人异口同声:“没有。”
于博年试探着问:“大家最好再仔细想想,所有科目,全都给“a”?”
还是无人提出异议。
于博年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把谢浩然跳级这件事录入文件,正式上报市教育局。”
……
于博年从来就不是一个磨磨蹭蹭的人。午休时间的会议结束,他立刻打开电脑编写报告。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市教育局副局长段伟松的电话,仔细说了这件事情,然后将拟好的报告以电子邮件形式发送过去。
段伟松在电脑上打开文件的时候,市府宣传处处长和东平正好在他的办公室里喝茶,就坐在屏幕旁边,清清楚楚看到了报告全文。
市府对文化宣传越来越重视,与教育局这边也需要沟通。和东平上午过来办事,中午与段伟松一起吃饭。因为是熟人,就在这里多待了一会儿。
“谢浩然……咝!小段,这名字很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等等……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在省美术馆里闹起来的那个人吗?”和东平对此印象深刻,目光从若有所思到深邃锐利,最后,伸出手,毫不迟疑指向屏幕。
“和处长,他只是一个学生。”
段伟松耐心解释道:“上次在美术馆里的那件事情,本来就是省书画协会那边派来的评委不对。现在纪委已经有了定论,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和东平眉头依然紧皱:“就算是他有理,也应该看看具体的时间,还有场合。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大局观也没有,他完全可以事后找到我们提出申诉。偏偏要在那种时候闹起来,还好当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关闭了摄像机,市里后来也对参加节目的群众单位发出要求,让他们删除手机视频,这才没有闹出乱子。”
段伟松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其争执。他笑了笑,也不说话,熟练地打开办公桌上的打印机,把于博年的报告打印出来。
和东平对这张报告颇有兴趣:“这个叫做谢浩然的学生胆子很大啊!居然想要跳级?”
第一百零三节 翻开你的小书包,让我瞧瞧()
一般情况下,打印文件这种工作都是交给办公室处理。不过今天恰好凑巧段伟松在办公室,就自己动手。他对照着屏幕上的报告原本看了看,不由得笑了:“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才高一,就要跳级直接参加高考。呵呵……有意思。”
和东平毕竟年长,经历过的事情也多。他指着打印出来的报告,非常敏感地问:“小段,你跟这个谢浩然很熟?”
段伟松点点头:“算是吧!”
和东平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怎么,他家里有关系?还是你认识他的父母长辈?”
产生这种思维很正常。
于博年在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谢浩然学业水平考试综合成绩评级“a”。”和东平虽然不是主管教育方面,却对高考改革很是关注,自然知道这张报告的分量。
他是父亲,也经历过送孩子上学,参加高考的每一个环节。高中学业有多紧张,课程有多难,和东平记忆犹新。因此,他对“跳级”这种事情本能的不认同。潜意识当中,觉得极有可能是学生家长与学校方面权钱交换,想要吸引眼球,从中获利的一种手段。
段伟松连忙解释:“和处长你想多了。谢浩然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至于他家里的情况,据我所知……”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段伟松一个人在说话。和东平是个很好的听众。话题很自然的聊到了菲尔茨数学委员会与法国人斯科尔森身上。渐渐的,和东平脸上的严肃消失了,神情缓和下来,视线再次接触到报告上“谢浩然”三个字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多了几份赞许。
“原来是这样……这孩子不错啊!看来是我误会了。”
和东平拿起报告,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眼角皱纹不自觉地挤压集中:“只是他为什么想要跳级呢?难道他对今年参加高考,真有那么大的把握?”
这个问题段伟松也很想知道答案。他想了想,说:“七十二中于校长是个性子沉稳的人。既然他在报告里说了这是所有任课老师的共同意见,那事情就一定是真的。”
和东平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非常罕见的微笑:“难道今年咱们滇南省要出一个全国高考状元?”
段伟松斟酌着字句:“也许吧!这种事情不好说。”
“我倒是希望这个谢浩然真能考个全国第一。”
和东平很认真:“滇南一直没有出过全国高考状元。说起来,都说咱们滇南地处偏僻,文化事业落后,好不容易有个明朝的状元杨升庵,还是外地过来的。小段,这样吧,你帮我好好盯着这个谢浩然。如果他这次高考成绩优秀,排名全国前列,就算没有拿到状元,我也会给他好好宣传一下。跳级参加高考,这种事情,不多见啊!”
这番话是由衷的。
身为市府宣传主官,和东平当然希望辖区内有更多的模范典型涌现出来。无论对市府还是省府,都是极好的宣传材料。其实为官主政与做人是一个道理。如果你连自己的好处都说不出来,就注定了永远都是碌碌无为,无人问津。
……
戴志诚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世界,还有身边的这些人。
柳怡霜邀请谢浩然去家里吃饭的那天晚上,他整夜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感觉很糟糕,仿佛有千万只蚂蚁钻进心脏,沿着血管进入大脑,狠狠啃啮着自己的脑浆,带走了思维和智慧,只剩下毫无用处的恐慌、悲哀,以及愤怒。
难道柳怡霜看上了谢浩然,想要做他的女朋友?
这简直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且还是鲜花主动的,心甘情愿插上去。难道就是因为牛粪可以给鲜花提供营养,算是生物界最为合理的利益交换?
有些事情,想破头也找不到答案。
那天早晨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幕,戴志诚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悲伤痛苦就这样被风儿吹走,他又变成了那个在快乐与傲慢中寻找自我的翩翩少年。虽然不知道谢浩然为什么要拒绝柳怡霜,或者应该说他与柳怡霜之间到底产生了什么矛盾。但这在戴志诚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自己可以趁虚而入。
想要把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这种事情很有难度。
敌人很明显,就是谢浩然。
用拳头是打不过的,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教训,戴志诚也不会朝着方面去想,更没有“花钱去健身房练上几个月再出来与他较量”的想法。
咱们是文明人,是沐浴在祖国母亲温暖阳光下的新时代好青年。读书人的矛盾,就用读书人的方式来解决。
今天,现在,正上着体育课。跟着老师做完热身运动,照例还是男生分到篮球足球,一群年轻汉子在球场上奔跑追逐。女生则分到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还有跳绳,各自挑选喜欢的东西,迅速占据了学校体育场的所有角落。
传说,以前有个学问不高但是喜欢吟诗的秀才,教授学生之余,看见天上落下倾盆大雨,于是诗兴大发,当场吟道:天上下雨又下水,雨到地上变成水。变成水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水。
秀才当然自认为这诗是极好的,于是要求在场学生也各自来上一首。其中最为调皮捣蛋的家伙张口就来:人要吃饭要拉屎,饭到肚里变成屎。变成屎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吃屎。
既然要吃饭,就肯定要解决排泄问题。天大地大,即便是再严厉的老师,面对学生提出要上厕所的要求,也必须答应。打着这个冠冕堂皇且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戴志诚悄悄跑回了空无一人的教室,快步走到最后一排,打开了谢浩然的书包。
关注一个人,就会想要对他有着更多了解。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行。
蒋旭东是谢浩然的同桌。他生性活泼,话也很多。平时下课与同学打打闹闹,开开玩笑。戴志诚经常听见蒋旭东对谢浩然发表意见,当然不是负面的,只是说他“上课总在看书,换得很勤”。
看书?
换得很勤?
这个事情好像不一般啊!
戴志诚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正在寻找的突破口,甚至有可能成为一次性击倒谢浩然的最佳武器。
关键在于,必须弄清楚谢浩然究竟在看什么书?
如果是课本,或者教辅类的书籍,那另当别论,就当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说过。
可如果是课外书,就算是《高中作文大全》之类,我也有足够的理由参他一本。
书包很旧,有些地方已经褪色,露出稀稀拉拉的线头。
这不是重点。
包里摆在最前面的书,是一套英文版的《飘》。很厚,分为上、下册。
得意的微笑在戴志诚脸上荡漾开来。封面使用了费雯丽饰演斯嘉丽的电影剧照,他用拇指在那张漂亮的演员脸蛋上用力抹了一下,虽然是纸质的,但是触感良好,心理满足感更好。
第二本是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同样也是英文版。戴志诚对此没什么兴趣,直接略过。
第三本书比前面两本薄了很多,但无论封面文字,还是书页里的文字,戴志诚都看不懂。他皱着眉头,从字母外形上勉强看出好像是俄文。这还是得益于父母喜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类前苏联歌曲,他从唱片和光盘上看到过类似的文字。
越往下翻,戴志诚心里的震惊就越强烈,狂热思维已经消失,被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成吨钢铁碾压过来的冰凉和恐惧取代。
谢浩然的书包里,竟然没有一本教科书。无论语数英,还是历史地理,甚至就连所有老师当中要求最严格的政治课本也没有带。
更可怕的是,他包里所有的书全部都是外文。除了之前翻找到的英文书与俄文书,还有好像是东野圭吾写的日文书籍。戴志诚没学过日文,也不知道“东野圭吾”这几个日文该怎么写。他只是曾经在书店里看到过相同封面的中文版本,由此作出推断。
至于包里的其它书籍,那些文字戴志诚根本无从判断。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