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刀影后-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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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里迅速跑了过来,还未等切尔反抗,就给他戴上了手铐。切尔而无力地低下了头。
沉河冤案
年间,广东潮州府揭阳县赵信,平日以贩布为生。一日他和同村周义商定,打算同去买布,二人雇佣了艄公张潮的船,约好第二天在船上集合,然后启程。
第二天黎明,周义如约来到船边,只见四周一片寂静,张潮还在呼呼大睡。周义叫醒张潮,准备等赵信来后就出发。可是左等右等,一直到吃早饭的时辰还不见赵信的身影,周义就叫张潮去催。张潮跑到赵信家门口,边敲打大门边喊:“三!三娘子!”
敲了半晌,赵信孙氏才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说因早起做饭后又去睡下,所以反倒起晚了。张潮问孙氏道:“你家三官昨日约好和周官人来乘我船,可现在周官人等候已久,你家三官还没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氏听后大吃一惊,说:“我家三官很早就走了,怎么会还没到呢?”张潮又跑去告诉周义,周义也赶快跑回去和孙氏四处寻找,但连找了三天也没有踪影。
周义不由地害怕起来,心想赵信将和我同行做,这已人所共知,现在赵信下落不明,人们可能要归罪于我,不如赶快向县府报案。于是周义立即写了一份状子,递交给县府。
状子写道:“递状人周义,为在户籍百姓,现在为追查者赵信一事秉告县府。我和赵信是相识好友,打算各带银一百余两去南京买布,约定本月初二日在船上集合,然后出发。可是到了约定的时辰却不见赵信到来。前往他家询问,他妻子说赵信早已带银出门。我连寻三日,至今仍无下落,恳望大人为民作主,严肃追查赵信的下落。”
揭阳县朱知县接状后,即先将孙氏提来审问,孙氏说吃早饭后带银外出,以后的事她不知道。接着又审艄公张潮,张潮说头天周、赵二人确实同来雇船,但到次日黎明,只有周义一人如约来到,赵信未到,对此周围数十艘船都可以作证。
周义见赵信未来,就叫我去催叫。我到他家后,敲门叫三娘子,她还没有起来,敲半出来开门。朱知县又提审了赵信的左邻右舍赵质、赵协,二人都说赵信将去南京买办,妻子孙氏在家吵闹是事实。至于他是否一大早出门,大家都没看见。
朱知县第二次将周义提上堂来,喝道:“这次赵信带银在身,你分明是图财害命在先,却反而装糊涂先,还不快将实情一一道出!”
周义闻后如霹雳当顶,急忙分辩道:“我一个人怎么能够谋财害命呢,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掩埋呢?更何况我家比他家富有,又是要好的,为他伸冤还来不及,岂有谋害之理?”
孙氏在一旁也说:“周义素与我夫相善,他决不会谋害我丈夫的。也许我丈夫先到了船上,是被艄公谋害的,望大人明鉴。”
张潮听到孙氏怀疑他,不禁生气,说:“我们一帮船有数十只,在码头谋害人能瞒得过众人耳目吗?周义到船上的时候,天还未明,是他把我叫醒的,这就是明证。
她说是赵信一大早就出门了,可左邻右舍全然不知,而且我去敲门时,她还在,大门也没开。明明是她自己与丈夫不和,下手谋害,反倒诬陷他人,恳请大人明察。”
朱知县听罢周义和张潮的述词后,觉得有理,于是用严刑拷打孙氏。孙氏本是一弱小女子,如何禁得严刑拷打?不多时辰就已气息奄奄,只口中喃喃道:“我夫已死,我愿以死相陪。”
于是招认是她阻挡不成,结果起意谋害致死。朱知县又拷问赵信尸体的下落,孙氏说:“是我谋死我夫,若要讨他的尸体,只须把我的身体还他即可,何必还要追查呢。”
朱知县看到孙氏招供,自以为案子有了结果,竟判决孙氏死刑,其余人无罪释放。
随后朱知县将此案上报潮州府,潮州府经复审后也无异议。第二年,孙氏亲夫案将在潮州府行刑,孙氏即将命殒黄泉。
一天,大理寺左评事杨清翻阅孙氏卷宗,忽然有所察觉,便在卷宗上批了二句:“敲门便叫三娘子,定知房内无丈夫。”然后将卷宗发送给巡按复审。当时正好陈察院(察院,明清各省巡按御史驻节的官署,也用于巡按御史的代称)在潮州视察,接到卷宗后又提来孙氏等人审问,都说孙氏谋杀亲夫属实。而孙氏只说自己前世欠丈夫一命,今生愿以死相还。
陈察院已心中有数,便单独提审张潮道:“周义让你去催叫赵信,你敲门时应该叫三官,为何张口就叫三娘子?你必定知道谋杀真相,为何反而诬陷死者妻子?”
张潮闻听此言,心中慌乱不已,但嘴上仍不认罪。于是陈察院令打三十大板,张潮仍然不认,又打了一百下,还是不认。于是将张潮先关押起来,另抓来当时在场的水手,一到堂上就打四十大板,随后陈察院厉声责道:“赵信去年被谋杀,张艄公已供出是你下的毒手,今天你必须偿命!”
水手闻后大呼冤枉,随即一一招出实情道:“我看到赵信在四更时分来到船上,当时船上无人,其它船也不知晓。是张艄公将船撑到水深处,推赵信入水致死,然后又将船撑回岸边,脱衣假睡,一直到天快亮时周义到来。以上全是张潮谋害人,怎么能够陷害于我呢?”
陈察院马上提出张潮和水手对质,在事实面前张潮哑口无言。至此,赵信被杀案真相大白。结果张潮被判处死刑,孙氏无罪释放;知县朱一明断事不明,被革职处分。(om 就爱网)
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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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埋葬的无头尸
广东西部有个灌阳县,灌阳县多山,附近的老大多靠开垦荒山和采石为业。
有个叫王乙的人,就是多年以前从外地独自一个人来到当地采石场做工的。王乙有个远房的侄子叫王大有,每年都来探望王乙,来了就住在王乙家里,一般总要住上两三个月才走。
有一天,日头已经老高,大家都去采石场做工了,可是却一直没瞧见王乙来。午间歇工时,有几个平常和王乙关系不错的人怕王乙病了,便一同来到王乙家门口。大家一敲门,没人答应,敲了一会儿,还是一点儿响动没有。
大家觉得挺奇怪,使劲儿把门撞开,涌进去一瞧,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只见一个遍体鲜血的尸首横在床上,却没有脑袋,从腔子里往外流的血已经凝成一大片黑紫色,大约死去有些时候了。
大家瞧着眼前这番情景,不觉得又摇头又吐舌头,纷纷说:“不好不好,祸事到了,祸事到了!”
大家越想越害怕,可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这时,有个平素胆子就比较大的人说:“埋了吧。”
大家听了这个人的建议,议论了一会儿,觉得也只能如此,于是由大伙儿凑钱,买个把王乙悄悄埋了,然后大伙儿又聚到一块儿,立下誓言,对外边统一口径,只说王乙得暴病死了,谁也不能说出真情,否则就会给所有人招来杀身之祸。
过了几个月,忽然一夭,王大有又来探望王乙。们瞧见他来了,便主动上前告诉他,“你头几个月突然得了暴病死了,因为他是独自一个人在这儿,又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没法通知你,我们大伙儿就凑了点钱把他埋了,也算尽了我们跟他一场的心意。”
王大有听了,顿时放声大哭,十分悲伤。哭完了,又问了问他叔叔埋葬的地方,然后谢过大家便走了。
王大有一走,大家都感到心里轻松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没过几天,王大有突然又回来了,而且将王乙周围的邻居挨个儿找了一遍,请他们在某天某时到王乙家吃饭。有的邻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想去,可王大有一个劲儿地请,也只好勉强来了。
等到大家都坐好了,王大有端起说:“我叔叔因为家里贪穷,才扔下,到这里的采石场做工。没想到老天爷不长眼,现在得了暴病身死,实在让人。各位前辈代我凑钱买了棺材,埋葬了我叔叔,真是大恩大德,让我给前辈们磕个头,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说完,王大有马上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大家连忙把他扶起来,都说不必如此,这是应当做的。王大有掸掸衣服,为每个人都倒上酒,劝大家喝,又再三表示自己对大家的感激。大家一瞧,觉得王大有是实心实意的,于是放开了大吃,个个面红耳赤酒足饭饱。
等到吃尽喝光,王大有送大家出门时,他突然拦在门口,说:“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一下各位前辈。”
“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帮忙。”大家都点头应允。
王大有瞧瞧大家说:“我想请你们到我叔叔的坟上走一趟。”大伙儿一听,心里虽然都不怎么乐意,可刚才答应了又不好,只好随着王大有到王乙的坟上来。
到了坟前,王大有又说:“我这回来的时候,我婶嘱咐我,要我把我叔叔的尸骨带回老家埋葬。这件事还得请各位前辈帮忙。”
众人如坠冰窟,因为棺材里的尸首是没有头的,谁敢说出来。
这时有个人连忙劝他说:“你叔叔既然已经安葬了,又何必千里迢迢地弄回老家去呢来来的搬弄尸体,又花钱劳神又让死者不得安宁,何苦呢不如你回去好好劝劝你婶子,算了吧!”
王大有这时却将脸色一变,态度十分强硬又不近人情,不管大家如何劝说,一定要将棺材运回老家。大伙儿眼瞧着劝他没用,也就只好帮他把棺材从坟里搬出来,看着这口棺材,大家一个个脑袋冒汗心里发毛,胆战心惊,就怕王大有打开棺材看破真相。
王大有把棺材看了半天,又在棺材旁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查看了好几回,突然说:“我要开棺!”
“这何苦呢”有人劝他。
王大有却说:“我叔叔一向穷苦,我要看看他安葬得怎么样。衣服鞋袜是不是整齐,日用之物是不是够用,这样才能尽我们叔侄的情份。”话音刚落,王大有便将棺材盖儿猛然一掀。
大家见了一愣,不禁齐声喊叫起来,胆小的吓得扭身就跑。
王大有往棺材里一看,顿时将脸往下一沉,厉声问道:“头在哪儿”
没有一个人回答。
王大有两眼凶光四射,厉声盘问众人:“你们既然说他病死,怎么他的尸首的头会不见了”
大家实在没办法,只好将事情真相告诉了他。
王大有一听,又放声大哭起来,哭完了,说:“照你们这么说,我叔叔一定是被人,并把头弄到了别处。既然是这样,我就只能将这件事报告官府。虽然这样做会连累你们大家吃官司,可我也顾不得了。”
大家听了都非常害怕,便商量着给王大有一些金银财物让他别告发。可是刚把这个意思跟王大有一提,王大有就连连摇头,不肯照大家的意思办。后来经不住大家左劝右劝,好说歹说,有人甚至以利害相,最后王大有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了。但是接下来谈金银财物时,王大有要的数目过高,邻居们一时拿不出来,后反复与王大有商量,王大有却一步不退,坚持说一文钱也不能少,双方僵持住了。
正在这时,不知谁将此事泄漏了出去,当地也听说了,便派衙役将众人和王大有一齐抓到县衙,虽然严刑拷打,众人仍然答不出王乙的脑袋在哪里。于是县令更加怀疑王乙是被众人所杀,将脑袋藏到了什么地方。认为不动大刑,这些刁民便不会招供,便越加严刑逼供。有的人受不了酷刑,便承认是自己杀的王乙,但一问王乙的脑袋在哪儿,仍然说不出。说不出又挨打,挨打挨不过,就乱说一个地方,县令派衙役去找,依然踪影不见。王乙的脑袋找不着,不能结案,众人们只好在狱里苦度时光。日久天长,有两三个年岁大身体不好的人因为连气带怕,竟然病死在狱里了。这件案子便成了一件久悬未决的疑案。
几个月过去了,灌阳县换了个县令,新县令叫杜耳,手下有个师爷叫刘世兰。刘世兰精明强干,遇事深思熟虑,杜耳解决过不少疑难问题。刘世兰跟着杜耳来到灌阳后,一直忙着帮杜耳处理前任县令留下来的各种疑案。
有一天,当他翻到有关王乙一案的卷宗时,不禁沉思起来。经过再三思考反复推敲,他去找杜耳,并对他说:“我看此案有可疑之处。”
杜耳间:“何处可疑”
刘世兰很有把握地说:“众人为王大有一案被捕下狱,都曾被严刑拷打,甚至还有几人为此案病死狱中,但王乙的脑袋仍然没有找到。看来邻舍们确实不知情,不应当再去拷问他们,应从另一方面着手。”
杜耳又问:“你看该从哪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