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百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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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仅是蓝染计划中的一小步，正如他之前将尸魂界众人耍的团团转一般恶劣。

井上织姬，说好听的是公主，其实也就是蓝染手中一枚棋子，或是玩具。
利用价值不存在了，就丢弃。
多么残酷的现实，这位人类小妹妹，你认清楚了吗。

她跟着井上织姬，敛起所有灵压。
夕阳西下，少女橙色的头发被染成一片金黄。
恍惚间，浅川和初好像看到了回忆，触手可及。

好像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傻瓜，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好像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傻瓜，心肠很好，人很善良，很温柔。
好像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傻瓜，对下属对上司，都很亲切。
好像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傻瓜，头发在太阳光下，甚是耀眼。

如今，他不在了。
那么你呢？人类女孩。
在比你强大数百倍的敌人面前，你也只能屈服。
为了同伴。
明明是想保护同伴，想保护弱小的自己。
结果却适得其反。

不管人还是死神，都是一样的。
最初，那内心微弱的祈求，是不会变的。
变的，只是心罢了。
这么想，浅川和初倒是有些释然。
无论如何，她想过的更好这个目的是不会变的。
改变的，是人与人心之间的距离罢了。
如谱线红移一般，不知不觉中，名为疏离感的东西在膨胀，紧接着，那脆弱的联系也崩断。
所以说，没有什么比感情脆弱，没有什么比时间坚固。
最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浅川和初安静地跟在井上织姬后面，目睹这位少女的离别。
她眼神中依旧是平静，眸色中温暖依旧，好像还是个放学回家的普通少女。
而不是即将迎接不知名黑暗的特殊能力者。

她慢悠悠地穿过街道，路过自己喜欢的店面，走到学校。
而不是惊慌失措，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转。

她回到了家中，拿出日记本。
浅川和初想，她也许有很多的故事，也许有很多的心绪，也许有很多的不在表面上显露的情感，也许有很多的无奈，也许有很多的不舍。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写。
空无一字的纸面，白晃晃地刺着浅川和初的双眼。
她有些发怔。

离别的时候。
不应该与同伴之间，互相说再见的吗？
不应该做好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吗？
不应该做好所有的善后吗？

她有些迷茫。
这个人类少女所做的，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是那样的勇敢而果断，温柔而坚定。
以至于，浅川和初都有点想要笑。
笑自己，笑过去，笑未来，笑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第一次发现，死神在人类面前，也是如此的渺小。
因为他们蔑视生命吗？
因为他们轻视情感吗？
因为他们单纯追求力量上的强大，而忽略了心理上的吗？

浅川和初想，这也许是的。
但是，她更偏向于——
在时间的洪流面前，人类选择做一叶孤舟，就算是被吞噬，被掩埋，都可以义无反顾。人类漫长的历史来说，万古流芳，很多。他们一般都被记载在史册之中，像是那滚滚的江水，倾注了名为【心】的容器。

而死神，选择了顺流而下。纵观尸魂界历史，能记得住一些队长级名字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有太漫长的生命，以至于很多事情看上去都没有意义，十分无聊。比如说，【情感】。那么长的时间里，死神们可以和喜欢的人待到天荒地老，可以做完自己想做的所有事，可以尝试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太多太多了。除了时间，没有什么宝贵的。
因此，可以今天喜欢一个，明天再喜欢一个，反正尸魂界死神如此之多，还怕找不到你的那棵菜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唯一拥有的，是【时间】

可以慢慢地看着喜欢的人老去，再找新欢。
可以结交很多的朋友，可以笼络很大的人际关系网。
可以今天翘班去流魂街逗弄小萝莉，明天上班时在静灵庭讨好御姐。
混个一两百年的，也可以升官发财。
静灵庭没有什么地震、海啸、泥石流。似乎是个不错的居家环境。
也不会有什么车祸、空难神马的，好像也挺安全的哈。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应该是虚。

这样来说，人生应该很圆满。

浅川和初的经历大致如下。
从学校毕业，立刻分配到工作，这点不错。
工作岗位的替换率很小，不用担心裁员或是降职。
上司很有人性，周围的同事也很好相处。
有很多认识的、很牛掰的人物，背景与后台还是很硬的。
周末虽要加班，但是还是有津贴的。
偶尔被老友喊出去喝酒，一群人醉倒在一块，倒也十分惬意。
有在乎你的人，与你在乎的人。

后来……便是升职。
成为队中的二把手后，风光无限。
虽然说不是战斗番队，可是人家番队的队员看着她也要绕行，或是恭敬地问好。
每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好像比以前更清闲了。
有一大票的朋友，有一大票的下属。
上司很和气，下属很听话，工作无压力，加班有补贴。
职场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偶尔去夜一那里蹭饭，喝下午茶，或是去空鹤那里喝酒，看烟花。
看见平子便习惯性地吐槽，对方好像也不是很介意。
时常去浦原的实验室，有时也会与他的副队长唠嗑。
女协的销量蒸蒸日上，莉莎经常回来四番队跟她聊天。
海燕从队士升到副队长，带着礼物去他家庆祝，最后醉的不成样子的，又是她自己。
日子平淡却不乏味。

再之后，就是浦原流放，夜一叛逃。
偶尔也会想，走了也不说一声，太没意思了。
每天晚上习惯性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不会再有只黑猫在窗台上。
工作有时会浑浑噩噩打盹到中午，也不会有人借着蹭饭的名义，拉你去做实验。
也不会有人帮你整理女协的副稿。
新进的队员立马补上空缺，也没多少人记得了。
日子也还是这样过的。
心里安慰自己，说要习惯。

后来，就是被蓝染拉入伙。
当时也是屈服于他的实力，想要活下去。
开玩笑，还没跟浦原夜一说再见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那时想，估计也还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
然后日子还是照常，去空鹤处看烟花，每每喝醉了都是海燕扛回来的。为此，那只海鸟经常劝她减肥。

蓝染让她在虚的方面，进行改造。她允诺。
从那些改造虚里面，她发现。
其实，她并没没有虚化。
只不过是体内虚与死神的灵压平衡失调。造成双向抵消。
之后的咳血问题完全是旧伤复发罢了。
然后她当了校长，遇见了当了那么多年老师中，最值得骄傲的学生。
然后便是海燕的逝去，然后便是尸魂界的叛乱。

她这一生草草收场，也算可以了。

“我啊……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哦……我想当学校的老师……也想当宇宙飞行员……又想开间蛋糕店……我想去MR　DONUTS跟店员说“请给我所有的甜甜圈！”…更想去31跟店员说“请给我所有口味的冰激淋！”……”　
“　啊～～～～啊！要是有5次人生就好了！这样的话，我5次都要住不同的城市；5次都要吃不同的食物，吃得饱饱的；5次都要作不同的工作…”

“然后，5次都要……喜欢上同一个人！”
浅川和初哑然，五世只爱君一人，多么震撼的告别，可惜，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如此的轻狂而可笑。
少女想要去轻吻黑崎一护，最终落泪。
那是无法实现的理想，亦在今日就已然终结。
太过于残酷，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真实，让人痛恨的真实。

已经失去的不会回来，错过的人不会回头，只能一人独自在剩下漫长的岁月中反省。
万劫不复。
我们都陷入了名为命运的大圈，兜兜转转，越走越远。
这是宿命，也是现实。

“谢谢你，永别了……”
说完，少女转身离去。
空留一脸冰凉的水珠，证明她的存在。

到虚圈之后，浅川和初倒是没有去现场观看公主的奇迹。
但是听葛力姆乔那嚣张的笑声，便知道——蓝染的试探成功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听说，蓝染直接任命四十刃为公主的保姆，管理公主在虚圈的生活。浅川和初一口水直接呛在嗓子里。
“…………太梦幻了……”旁边莉莉尼特揉了揉自己浅绿色的头发，不敢置信。
——浅川和初现在在一十刃的寝宫里，喝茶。

“你是没看见当时葛力姆乔那张脸，就差写着：你也有今天！”浅川和初气定神闲地说道。
“可见，太被上司信任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最后，莉莉尼特总结。
“史塔克！你倒是说句话诶，天天都在睡觉！”小萝莉不满地嘟囔。
“浅川大人都没有说什么。困死了……”
“阿拉，史塔克。天天睡觉容易老年痴呆的。”浅川和初凉凉吐槽。
“不过，马上就有机会了……”浅川和初端起茶壶，红色的水柱流出，“公主的骑士……可是等不及了。”
棕红色的茶水中，映出的是浅川和初略带笑意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织姬妹子身不由己，浅川和初同样。
　咳血问题真的是旧伤复发。
　浅川和初并没有出现面具，所以不算虚化。她体内的虚只是偶尔抽风出来打会酱油。
　这文，快完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是作者抽风，写写完现术篇或是神马的。
　妹子们给点力，氧气不够了！【喂

25、那是浮云　。。。
“……您是说……”莉莉尼特睁大她漂亮的，水红色的眼眸。
“啊，大概就是那样。”浅川和初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人类……有可能吗？”莉莉尼特还是有些不相信。
“黑崎一护将是这最大的变数。”浅川和初下了定论，“哦对了，蓝染队长找我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一定会的，先不要说是黑崎一护他自己，就连浦原，肯定会让他来虚圈的。
看来，他倒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啊。
这么想着，浅川和初加快了步伐。

“咚咚——”
“嘎吱——”门开了。
浅川和初进去，却没感觉到灵压的信号。她有些惊讶地抬头，下一秒。
“打扰您的休息真是抱歉，我先告退。”浅川和初立刻后退。
原因很简单——蓝染正支着头，小憩。
且先不说这位虚圈之王睡觉这件事是多么的惊悚，浅川和初强烈地鄙视了一下蓝染的恶趣味——明明就没睡着，还让她进来，纯粹是想看她出丑的。

蓝染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放在冰冷的石座的扶手上。
一如之前他在虚夜宫说出：吾等前方，决无敌手的姿态。
变的，是灵压。
蓝染惣右介其人，在尸魂界的时候，实力就已经深不可测。如今呢，这种超越队长级数倍的灵压直接散开，以他为中心，周围像是真空地带一般，静的可怕。模糊了景物。
他笑得一脸惬意，浅川和初脸色发白。

然后，瞬间收回灵压。
浅川和初长舒了一口气。
“您的心情不错？”她试探着问。
把手下的得力干将乌尔奇奥拉派出去做保姆，这位虚圈之王不是高兴得疯了吧？

“呵。”蓝染在石座之上轻笑，隔着遥远的距离，并不真切。
浅川和初头压得更低了，差不多就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三个问题，和初。”蓝染微微向前倾身。
——三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但不一定是真实的。

深知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浅川和初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开口。
“您很高兴？”
蓝染不置可否，“你说呢。”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啊！浅川和初内心默默挠墙。
像是被浅川和初一脸纠结的样子给娱乐到了，蓝染笑着开口，“当然。”
他是承认了他很高兴，但是不一定是井上织姬的到来。

这句话有很多的可深入之处，但是浅川和初决定早点结束早点跑。
她下意识地看了蓝染一眼，对上对方幽深的棕色眼眸。
变了，全都变了。
王座之上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上位者的风范，他的野心、他的气量随着他身份的提高而不断在扩大。蓝染惣右介不再是五番队的老好人队长，他用无数人的血与骨，铸造了他的至高之位。无数的阴谋与陷阱，是他的登天之梯。那么……

“您得到您想要的一切了吗？”
由于蓝染坐得很高，浅川和初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
崩玉发出来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

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吗？
你满意了吗？
身处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管是尸魂界、虚圈、还是现世，都只不过是你的棋盘而已。
你借中央四十六室之手将浦原喜助驱逐出尸魂界，你凭一己之力将你的前任上司弄成假面，你号召死神与虚心甘情愿地为你作战，当你的棋子，你套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吸引他人进入，你充分地利用人心，你的力量足以让这三界都震撼，你满足了吗？

崩玉、权利、人心、信任、力量、荣耀。
每一个，都是他人穷尽毕生精力都未必能得到的。
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