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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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乌龟,害自己准备好的一肚子酸话损招都没处使。
反观雍王府,虽然也同国公府一样沉默,可雍王殿下却远没有齐遥清那么淡定洒脱。整座王府的下人最近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触了王爷的霉头。
因着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缘故,王爷的威仪自是不必说。再加上他一向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更衬得整个人冷峻沉稳,仅看着便让人肃然起敬。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王爷一向如此,王府众人吃冷炮仗也吃习惯了。关键要命的是对于这次赐婚王爷好像很不满,终日绷着张脸,目光凌厉,连句话也不肯多说,那眼神冷的好像只要瞟一眼都能冻死一个人似的。
于是这就变相导致了整个雍王府除了王爷的贴身护卫梁威以外,其余人都自动与王爷保持三尺距离,能不碰面就不碰面,谁不想多活两年呢。
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亲也总是要成的,不管雍王殿下对这门亲事有多不满意,他总归还是逃不过的。于是,眼看着婚期将至,王府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思考该为大婚准备些什么,只是碍于王爷周身长期环绕的低气压,谁都不敢冒然开口罢了。
但矮子里头总得拔个将军,鸡群里面总得挑只仙鹤吧?这不,第一只出头鸟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推举出来了。
“那什么……王爷,您明日便要大婚了,这王府……好歹要稍稍装饰一番吧……”
终于,在雍王大婚前一天,梁威受不住一众下人的催促怂恿,趁着雍王练字的时候试探的跟他提起大婚事宜来。
“嗯?”雍王殿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哼了一声,也不回头看他,只是那张原本就冷峻的脸好像变得更冷了。
梁威被他那声冷哼吓的浑身一颤,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恨不得立马遁地逃离。可毕竟大婚这事迫在眉睫,他又背负着整个王府的殷切期盼,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您……明日大婚,再怎么说这也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太敷衍……总归是不好的。皇上赐婚,兹事体大,王爷您多少也应该顾忌些皇上的面子,不能太一意……孤……行……吧……”
“……”
梁威刚把最后一个字说完便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小破船,瞬间便被主子扬起的狂风巨浪给掀翻了。
雍王人未动,头也没回,可单单这种沉默就已经让梁威觉得呼吸困难了。他一脸英勇就义的悲壮表情,闭上眼,心说自己怎么真就一时心软答应帮那群家伙问主子的意见呢,看如今这架势他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谁知……
“嗯,你看着办吧。”
冷气骤然消失,雍王殿下轻飘飘的哼了一句,丢下手中的毛笔,直接越过梁威出了书房门。
只留下梁威错愕的睁开眼,望着主子负手离去的背影默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怔愣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便逃过了一劫。
目光移至放在桌上的砚台、毛笔,以及压在下头的宣纸,只见上头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一句词: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
词还没来得及写完,但王爷此刻的心思梁威却是再清楚不过。
只因那句没写完的话——
望美人兮天一方。
第8章 寒酸出嫁(一)()
阳光明烈,天气炎热的好像下一刻地面就要烧起来一样。
不过盛夏的暑气并不能阻挡人们出门的步伐。这不,一大早,京都的主道两边就已经站满了人,人群间交谈声不断,皆望眼欲穿的盯着雍王府的方向,只等着待会儿迎亲的队伍能从自己跟前走过,好近距离观一观雍王殿下的威仪。
辰时刚过,便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回响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好不热闹。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很快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为首十六人吹奏乐器,后面高头大马上跨坐着今日的新郎,然后是八抬喜轿,再后头则跟着望也忘不尽的护亲仪仗。
整个队伍的人无一不身着红衣,就连马脖子上都特意拴了朵大红花。除了……
“哎,怪了,王爷怎么没穿喜服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兴奋的人们这才发现,唯一骑坐在马上的主角今天竟然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只在胸前系了朵红花!
“王爷是不是出门太急,忘了换喜服?”有人接口道。
“可这不应该啊,成亲不穿喜服那还能算成亲吗!依我看,王爷这是故意的呢!”
“哦?此话怎讲?”
“你想啊,王爷常年在外征战,那威仪气概岂是一般人能比的?黑色穿在王爷身上再合适不过,刚好能将王爷的将领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再说了,天家娶亲能跟咱们寻常百姓一样么,你瞧瞧历来太子大婚,哪次穿了寻常的喜服?不都是直接在太子常服外头罩一件红绡了事的?”
“呃,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王爷也没罩红绡啊……”
“这……这不是戴了大红花嘛,权当红绡了嘛!”
就这样,大家七嘴八舌,把各种理由都猜了个遍。可反观马上高坐着的黑衣王爷,那脸绷的就跟寒冰一样,看不出一点成亲的喜悦。
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梁威尴尬的垂下了头。早上出门前他捧着一套喜服在王爷面前晃了半天,可王爷一点要换上的意思都没有,反倒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吓的他赶紧丢了喜服,连劝说的话都讲不出口了。
“唉……”梁威仰脸四十五度角,对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心力交瘁——王爷一上来就给王妃一个下马威真的好么……
城东盛国公府。
“哎哟喂,我的二少爷哪,您可不能这样,您这样叫老身如何去跟国公爷交代哟……”
朱耀紫还没踏进清水苑便听到喜婆哭天抢地的喊声。
“我本是男子,学女子出嫁已是极其屈辱的事,怎么,如今不止盖盖头,你们还要再拿套女子的嫁衣来寒碜我么!”
齐遥清的声音压抑而低沉,语气之冷厉连朱耀紫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喜婆一听这话,声音登时也冷了下来:“哎呀,二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出嫁怎么就是屈辱的事了呢!要知道能嫁给雍王那可是天大的荣耀,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朱耀紫一走进内室便看到齐遥清直挺挺的坐在床边,冷了张脸,身上穿着一件平日里常穿的浅蓝色布衫,朴素而低调。再看床侧,一边站着满脸焦急的梦寒梦琪,另一边则是个叉着腰满脸不耐烦的喜婆。
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整套华美的喜服,还有做工精巧的头饰和盖头,相当华美。虽然……都是女式的罢了。
“二少爷,老身我话也只能说到这儿了,穿不穿嫁衣虽是您自个儿的事,可好歹关系到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啊!您是从国公府走出去的人,一言一行可都代表着整个国公府甚至皇后娘娘。娘娘仁慈,好不容易为您求来圣上的恩典,您如今这般作践娘娘的美意,对得起娘娘的一片苦心么!”喜婆不依不饶的说道。
齐遥清冷冷瞥了喜婆一眼,心知她是铁了心要拿皇后来压他的。不过这件事就算皇帝下旨也没用,他齐遥清这辈子绝不穿女子的喜服!
“你也不用拿皇后来压我,总之今日这嫁衣我是决不会穿的,你就算去前院请父亲来也是一样。”齐遥清面若冰霜的说完这句便站起身,也不管喜婆有什么反应,径直朝外走去。
“哎,小清,等等!”朱耀紫见状连忙跑上前拦住了他。
“怎么,连你也要来劝我穿嫁衣?”
齐遥清此时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朱耀紫觉得几日不见他竟清减了不少,连带着脸也变得瘦削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朱耀紫赶忙摆手,他刚刚匆匆瞥了眼桌上放着的喜服,宽袖敞襟的绣花外袍,内里是娟衫和罗裙,分明是最传统的女子嫁衣。也不怪齐遥清拒绝,他们拿这么件衣服给齐遥清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那你想说什么?”齐遥清闻言脸色稍霁,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
“嗯……朱耀紫皱眉想了想:“那种女子的嫁衣不穿也罢,我来的时候听外头人说雍王也没穿喜服,只穿了一件黑色常服,配朵红花,所以你如今这样子也算不得多失礼,要真有事也是他先顶着,不碍事的。”
朱耀紫特意说了雍王也没穿喜服这件事,指望着齐遥清听完会好受一些。谁知齐遥清挑了挑眉,失笑道:“呵,真有意思,都不愿穿喜服,可心境却是不一样的。我不穿是因为那是女子的嫁衣,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折辱了身份。可他却不然,想来这门亲事他也一直都是不愿的吧。”
朱耀紫看他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不由得心下一紧,暗骂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拍了拍齐遥清的肩膀安慰他道:“好了,别想了,雍王那个人……不值得你用心对待。反正你嫁过去也不是为了跟他过日子的,犯不着为了他的事再费心思。”
齐遥清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收起方才那份无奈,勉强一笑道:“你放心,我自然知道自己为何要嫁过去。”
说罢,他转身回到桌边,取了那顶绣着金凤的红盖头再度回到朱耀紫面前。
“雍王既是配了红花,我也不好太失礼不是?古来女子出嫁当着红袍,披霞帔,穿绣鞋,顶盖头,再由家中兄弟背上喜轿。如今我便以这方红盖头替了所有吧,只是那背出门的兄弟却是求不来了。腰子,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兄弟,今日我出嫁,你可愿扶我上轿?”
他虽是笑着说的,可朱耀紫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悲哀。是了,身为男子,若非真心相爱又有谁会愿意雌居他人身下?
雍王既是心有所属,想来齐遥清日后的日子也必然艰难。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除了顺从出嫁再无别的选择,当真是委屈了他。
朱耀紫暗自叹了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点头道:“好,那我今日便做一回你的引路人。”
齐遥清闻言欣然颔首,自己这个好朋友从来都是这般仗义,只要自己有难处总会第一个挺身而上。他没有犹豫便替自己扣上了盖头,然后摸索着伸出手来,只一下便被朱耀紫温暖的手掌握住。
“走吧。”朱耀紫轻叹一声,率先迈开了步子。因着齐遥清盖着盖头,行动不便,他特意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出清水苑,朝前门走去。而齐遥清身后,梦寒梦琪两个陪嫁丫头也紧紧的跟着,生怕齐遥清一不留神会踩空。
“按理说出嫁前是要拜别父母的,不过你是男子,不必拘泥于那些个规矩,我们便直接出门吧。这清水苑以后你若是想回随时都能回,至于前院……”说到这,朱耀紫顿了顿,眼睛忽然黯淡了下来,“不去也罢。”
身后,齐遥清的面容被遮在那方艳红的盖头里,朱耀紫看不出他的表情。而他也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座国公府就像一座大牢笼,困了他二十多年,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前院那边无外乎是些齐萧肃和赵氏请来的贵客,不见……也罢。
此刻国公府大门外,魏延曦负手站立在高大阔气的门前,瞥了眼门上高悬的“盛国公府”四个金漆大字,不屑的偏过了头。
也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齐萧肃当年不过是从龙有功罢了,竟然直接封了国公,还把他女儿升作昭仪乃至如今的皇后,皇兄宠信齐家也太过了。就齐萧肃那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样居然还担得起“国公”这个封号?真是可笑。
按祖制来说,娶亲时男方需亲自进女方家的大门,通过一众考验之后方能拜别父母,成功将人娶走。不过因着对盛国公府和皇后的强烈厌恶,再加上待嫁之人又是个男子,所以魏延曦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进盛国公府的大门,更别提亲自相迎了。
虽然这样做对岳家和未来的妻子极其不尊重,不过他魏延曦是堂堂雍王,皇上的亲弟弟,又有谁敢说个“不”字?所以盛国公府的那些下人们也只敢偷偷的望一眼魏延曦,没人敢上前。
不多时,只闻得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连带着一众下人或惊讶或鄙夷的抽气声,魏延曦回头,只见门内率先走出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笑如春风的男子,而他身后紧跟着露出一角浅蓝色衣摆。
第9章 寒酸出嫁(二)()
“什么,你说他没穿喜服?胡闹,简直是胡闹!”
主院正厅里,先前在清水苑被齐遥清顶撞的那位喜婆正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同主座上的齐萧肃和赵氏悉数齐遥清的罪状。
此时正厅里除了齐萧肃和赵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