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女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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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底部和壁上,都铺了厚厚的金丝绒。
想来是怕路途颠簸,撞坏了南宫骜。
一面扶着南宫骜躺进棺材,苏瑜一面头皮发麻,待到他完全躺好,有下人将盖子推上,眼看着南宫骜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苏瑜只觉头顶像是飞了几团麻线。
就在盖在遮住他颈部的时候,南宫骜苍白的脸忽的带着冷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躺进来?我保证让你一路舒服,欲罢不能。”
随着南宫骜说话,那几个盖盖子的下人就当真停下动作,抬头去看苏瑜。
苏瑜被他这浮浪的话气的得咬牙,南宫骜却是躺在棺椁里,笑得咳嗽。
说话间,华岐全身紧绷立在苏瑜一侧,那全身心提防的样子,唯恐苏瑜当真与南宫骜一起躺进棺材。
倒是姓王的老者,上前一步,指着棺椁盖子道:“快点盖上,要启程了。”
南宫骜没有说话,下人便依言啪的一声,合上盖子。
苏瑜被领到第三辆马车旁,才要上车,华岐从后面追上来,“你站住。”
苏瑜闻言转头。
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华岐的巴掌就重重落在苏瑜面上,“娼妇骚货,你使了什么迷魂汤。”
她这一巴掌打的用力,苏瑜险些一头撞上车辕。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胸口怒气跌宕,这个华岐,吃醋吃的莫名堂,不敢对南宫骜如何,只会拿她撒气,当真把她当出气筒了,不给她点颜色,这一路,还不知要被她怎么折辱。
三婶曾说过,女人折磨女人,可比男人狠毒百倍。
深吸一口气,苏瑜一把取出藏在袖口处的金簪,比到自己的脖颈处,“跪下,掌嘴,不然,我就刺死自己,到时候看看南宫骜会不会放过你!”
这金簪,是苏瑜第一天被带到地窖时,悄悄藏起来的。
她才藏好不久,身上所有的首饰便被悉数收走,他们是怕她自杀。
华岐没想到苏瑜竟会有金簪在身,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当即愣怔。
苏瑜上前一步,直逼华岐面前,双目如火,灼灼盯着华岐,“你以为你功夫好就能夺了我这金簪是吗?你试试看啊!”
捏着金簪的手一用力,朝着脖颈处刺去。
华岐只是厌恶痛恨苏瑜和南宫骜走的近,之所以打苏瑜,也是仗着苏瑜本就是被绑架来利用之人,毫无地位可言,她纯粹撒气而已。
可苏瑜若当真就死了……
一想到苏瑜对整件事的重要性,再想到南宫骜的反应,华岐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可就在心头惊骇之际,苏瑜那原本刺向自己脖颈的金簪,却是用尽浑身力气,朝着华岐胸口刺去。
这一刺,苏瑜几乎整个人都扑到华岐身上。
华岐没料到这惊变,胸口处便被苏瑜刺中,剧烈的疼传上脑尖,“贱人,你敢刺我!”她怒喝一声,推开苏瑜。
华岐的胳膊肘撞到苏瑜的脸,她疼的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嘴角不断在朝外冒血,可苏瑜到底是要紧牙关不顾死活,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华岐不撒手,左脚用力一抬,膝盖重重朝华岐的大腿根处撞去。
这一撞所带来的疼,不亚于胸口受到的那一刺。
华岐吃痛,双腿有些发软,“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贱妇拉开。”
朝着一侧怒喊,语落跌倒在地。
苏瑜顺势爬到华岐身上,同时喊道:“谁敢动我一下试试,”说话间,那只金簪,已经直逼华岐脖颈。
大家忌惮苏瑜手中的金簪,不敢妄动,苏瑜冷笑一声,伸手朝华岐方才被她刺伤的地方,用力捏了一把。
华岐疼的浑身哆嗦直冒冷汗,却不敢推开苏瑜,唯恐那金簪真的就夺了她的命。
苏瑜在她疼痛不已时,忽的收了金簪,朝着华岐的胸口受伤处,奋力又戳了几簪。
这种伤,虽不致命,可若医治不及时,调养不到位,依然丧命。
几簪刺下,一番折腾,苏瑜几乎筋疲力尽,强行吸着一口气,从华岐身上起来,竭力保持着面上的高傲,冷冷扫了四下合围她们的人一眼,“去告状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抵达()
说罢,将金簪插到发髻上,蹲身嫌恶的在华岐的衣裙上擦擦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起身直返马车,蹬车上辇。
全程仰头抬颅。
从前她是镇宁侯府唯一的大小姐,高贵不可侵犯。
以后,她是皇后嫡出的女儿,唯一的嫡公主,更是不容人践踏分毫!
可一上马车,苏瑜究竟是如何浑身虚软直冒冷汗跌坐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坐定后,大喘几口气,略略挑起一个窗帘缝隙,朝外看。
她敢反击华岐,不过是一个博弈。
自从她被绑架来,除了吃喝住宿恶略外,南宫骜对她,其实尚算客气。
虽然几次威胁,甚至有一次南宫骜扯破她的衣衫,可细想起来,凭着南宫骜的武功地位,应该是他本心就并非真的想要对她如何,用南宫骜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能有多贞烈。
像好奇又像看戏。
南宫骜若当真存了玷污她的心思,不需其他,只一包药粉将她迷晕过去,就大事告成。
还有,她几次伤到南宫骜,可谓出手的目的都是狠毒,都是竭尽所能的给他最大的伤害,可他倒地之后,却没有叫过一次,他的屋外,时时都有护卫把手,只要他叫一声,他们即刻就冲进来。
但是他没有。
另外,每次伤了南宫骜,事后南宫骜并未惩治她。
按着南宫骜乖戾暴躁的性子,这简直奇怪到极点。
仿似南宫骜对他所有的随从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怒斥,唯独对她,尚算不同。
再有就是南宫骜与她说话时,几次语气黯然,那种黯然所代表的情绪,让苏瑜心头莫名其妙觉得,她和南宫骜之间,应该不仅仅只是见过这一次,可事实上,她们之前,的确没有见过。
就是见,那也是上一世的她,以皇后的身份见过南宫骜。
这些种种汇聚一起,给了苏瑜博弈的资本。
一条细细的缝隙,窗帘外,苏瑜看到,有两个彪壮大汉在那王姓老者的指挥下,将华岐抬了起来,朝着她前面的马车走去。
有人满目愤怒看向她的马车,却被那王姓老者一声呵斥,连忙散开。
很快,马车开拔。
一切平静的连个浪花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人来和她要那刺伤华岐的金簪。
大概他们也看出,凭着她的性子,不到迫不得已,断然不会自杀吧。
马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苏瑜终于彻底松下一口气。
马车里尚算宽敞,里面放了饮水和点心干粮,甚至还有两本书,不知是谁这样贴心,给她备下的打发时间的东西。
除了马车车窗被木条定死,车门处守了两个彪壮大汉,使得她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得外,这趟云南之行,到没有苏瑜想象中那样艰苦。
只是一点,让苏瑜意外,他们一路去云南,路上竟然连一个追上来的人都没有。
她的家人,她的亲人,她所依靠的那些人,好像都不知道她被人劫持绑架一样。
一路上,他们昼夜不歇的狂奔。
每到驿站,便更换马匹,补充食物饮水,对外只说是回云南入葬,不敢耽误,那口棺材,到的确是个言之有物的东西。
可苏瑜奇怪,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的直奔云南呢?竟然没有被拦下一次。
甚至有一次过城门,因为门口排队之人实在太多,城门看守还特意开了侧门让他们通过,透过窗帘,苏瑜清楚的看到,那些城门看守对着那个姓王的老者,点头哈腰。
他们可是甘南人啊!
就算掩饰的好,也只能装作行商百姓,可却受到如此优待,可见他们手中握着的那张通行证,一定非同寻常。
苏瑜第一反应,便是那通行证乃兵部开出。
只有兵部的军务通行证,才有这样大的威力。
兵部,有人与他们勾结!
会是甘砾吗?
日出日落,昼夜更替,数日的奔波让苏瑜有足够充足的时间来想这整个事情。
一切回到她被劫持的当天。
因着看重,三叔给她准备了四个暗卫,这些暗卫,寻常不会出没打扰她,却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即刻现身。
可她被绑架那日,在马车被人团团包围,高全怒斥这些人的时候,那些暗卫,并未出现。
明明已经是危机时刻,他们为何不出现!
还有……既是劫持,有何必要将她的马车全部罩住,让她听不见外面声响,也看不见外面情形,有这个必要吗?
这一点,实在奇怪。
当时不觉如何,现在细想,却觉这似乎是有人刻意罩住马车,不愿让她看到什么……那不愿让她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一种猜测,犹如毒蛇,自苏瑜心底窜起,她不愿接受,可这种猜测,却是拼命的生根发芽。
南宫骜劫持她,必定是与人合作。
这个合作之人,若非甘氏亦或甘砾,那么便是其他她认识并且亲近之人……想到这些,苏瑜只觉全身冰冷。
这行人当中,究竟谁是那个偷偷将匕首放到干草堆的人?
行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夏日已经变为秋日,一行车队已经踏入云南境内。
可秋日的云南,夜里还是难免大雾弥漫,让人不辨前方路途,不得已,他们在进入云南之后,只得昼行夜息。
一路不见的华岐,终于在一次留宿客栈的夜里,又一次出现在苏瑜面前,她的伤口,已经好利索。
苏瑜才洗漱过,正要上床去睡,大门被人猛地推开,重重一推,推断了大门朝屋内的锁,华岐走进来,苏瑜这才意识到,原来客栈的门锁这样不结实。
华岐满面愤怒,双目喷火一般盯着苏瑜,几步行到她面前,扬手朝着苏瑜面上就要掴去,“贱人。”
苏瑜偏头一闪,躲过这一巴掌,立在一侧冷笑,“华岐姑娘不去照拂你那躺在棺材里的主子,怎么一双眼睛就盯着我不放呢?”
华岐阴着脸,“贱人,谁愿盯着你不放,我还怕污了我的眼睛!”说着话,华岐将一身衣衫朝苏瑜劈头盖脸砸去,“这身衣裳,你现在就换上。”
衣服砸来,苏瑜伸手接住,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
心头一跳,莫非已经到了地方,他们要行动了?
平静了一路,随着这黑色夜行衣的出现,一切平静终于要被打破,可有关他们的行动,他们的目的,苏瑜还一无所知。
目光从夜行衣上挪开,苏瑜抬眸,朝华岐看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烧()
华岐狠狠剜了苏瑜一眼,“贱人,看什么看,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痛快换了,不然,一会我把门口守卫叫进来,让他们给你换。”
苏瑜嗤的一笑,“你不敢。”
华岐眼睛圆睁,仿似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我不敢?”
“你当然不敢,我当众将你刺伤,都无人敢上前帮你,可见,在他们眼里,我纵然是个人质,也比你重要。你……”苏瑜上下打量华岐一眼,满面轻蔑,“毕竟身份卑贱。”
她清楚的记着,当初南宫骜说华岐身份卑贱时,华岐是怎样的反应。
果然,她这一话激怒了华岐,华岐满面涨红,双目喷火,“有我们主子和王大夫在,我自然使唤不动他们,可眼下,爷和王大夫不在,这里,唯有我说了算,你说他们听不听我的。”
说着,华岐转头就朝外喊道:“你们两个,进来!”
语落,大门被拉开,进来两个彪壮大汉,其中一个朝华岐道:“华岐姑娘,怎么了?”
他们说的是甘南话,可苏瑜一样听得懂。
沈晋中费心调教沈慕,沈慕几乎会各国语言,她自幼和沈慕一处玩,虽不如沈慕流利精通,可听话总是没问题的。
华岐指了苏瑜,“吓唬吓唬她。”
冷着脸,侧身一立。
苏瑜噗的一笑,看向华岐,“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只是吓唬吓唬我,你就不怕明儿一早我向南宫骜告状?你说,我若是告状,南宫骜会不会处置你呢?他要如何处置你呢?”
华岐一愣,“你居然听得懂?”惊讶过后,依旧是愤怒汹涌,一双眼睛像是要射出刀子一般,“听懂又如何,贱人,我们爷的名字你也配叫!明儿一早?别做梦了,今儿晚上你就去见阎王,告状也只能去和阎王告了。”
说罢,华岐转头对那两个大汉道:“既然她不识好歹,你们给她把衣裳换了!”
说完,华岐转身在一侧凳子上坐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