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女帝-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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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响起暴怒的声音,“谁让你进来回禀的,滚出去,难道我聋了不成,要你进来回禀!滚,还杵着干什么,滚出去!”
在马车上,苏瑜就见识了一次这主子对仆人的暴戾,现在再见,依旧觉得吃惊。
这人的性格该是有多奇怪!
门帘一掀,那姑娘一脸狼狈从里面出来。
苏瑜忙低了头不去看她。
只是飞快低头还是没有逃脱被她撒气的命运,啪的一声脆响,苏瑜面上挨了一巴掌,“贱人,还不进去!”
这一巴掌大的极重,苏瑜只觉耳鸣。
也不知是从哪来的莫大的坚强,让人这样打,这样羞辱,竟是连落泪的委屈都没有。
一丝都没有。
那姑娘甩袖而去,门帘被一个佝偻的老者掀开,那老者布满皱纹的面上,有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将苏瑜上下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
越过这老者弯曲的身体,苏瑜看到内间的大炕上,半倚半卧着一个人,看不大清容貌,却是被他苍白的脸吓了一跳。
满屋子都是呛鼻的难闻的浓郁挥之不去的中药味,这其中,夹杂了某种冰冷的气味,像是棺椁里死人的气味。
那老者默默的打量了她许久,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然后一言不发提脚从里屋出来,走到她面前。
刚刚被那姑娘欺负,苏瑜心头并无一点怕意。
可这老者,就这么无声的盯着她,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一般,苏瑜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越跳越快,手心密密渗出汗。
老者与她隔了一个茶杯的距离,立在她面前,冰冷的视线像是盘踞起来的毒蛇,停在她脸上,凝了一瞬,嘴角微翕,张口想要说话,却是迟疑须臾,只道:“进去吧。”
说罢,负手离开。
苏瑜回头看他的背影,不知他刚刚究竟想要说什么,只是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苏瑜莫名的心头升起揣测之意。
知道屋里那位脾气暴戾古怪,苏瑜没敢多耽误,老者一离开,她便抬脚掀起帘子进屋。
中药味扑面而来,苏瑜胃里就不由人的有些翻滚。
夏天虽是尾声,可天气依旧还热,炕上的人,却是拥着一床厚实的被子,倚靠在背后的大靠枕上,眼睛蓄着一缕幽光,冷冷的注视着苏瑜。
那床厚实的被子上,有一滩血迹。
苏瑜猜,这血,不是他咳出来的,就是他伤口流出来的,无论哪种,这家伙都病的不轻啊。
病的不轻就好!
两个人,一个在炕上,一个在地上,静默了足有一刻钟,那人忽的开口,“你过来。”
他的声音很低,不似方才咆哮怒吼那般暴戾。
低沉的声音,甚至有些好听,带着磁性。
苏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惊惧不安惶恐不宁,竭力镇定的抬脚。
有什么可怕,反正他们又不会杀了自己,不怕,不怕!
向前走了两步,顿住脚。
“抬起头来。”冰冷的声音又起,依旧低弱。
苏瑜依言抬头,入目就在透过大窗的阳光下,看到一张苍白但是英俊的脸。
五官挺拔,剑眉斜飞,薄唇微扬,噙着冷笑,却如同面颊一般,没有血色。
一双眼睛,漆黑冰冷,森**人,眼底之光,像是含了冰针一样,带着锋芒。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用()
这张脸,苏瑜确定,她眼熟,脑子里飞快的想,却想不起来上一世到底在哪里见过。
“镇宁侯府的苏大小姐,果然姿色非凡,看来沈慕倒真是艳福不浅,不过,这样好的姿色,他却不能尝到第一口,反倒便宜了我,真是可怜。”
他蓄着寒冰的眸光微闪,说出的话,却是污秽不堪。
苏瑜愤怒之下,震惊更盛。
他竟然知道沈慕,而且还知道她和沈慕之间的感情。
她与沈慕,这一世的感情,从她自己这一方面,更多源于上一世。
尽管两人私下里,她几次三番被沈慕拥入怀中,可与外人而言,他们不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并无其他关系。
再加上之前甘氏提出婚娶一话被搁置,就更无人再猜测他们二人会不会在一起。
毕竟两家都是武将。
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难道他绑了自己,不是为了镇宁侯府,而是为了沈慕?
可沈慕从未上过战场杀敌,如何就惹罪了甘南人呢?
苏瑜沉默思索间,那人森然一笑,轻轻拍着自己身边的炕沿,道:“过来,这屋子冷的紧,你过来给我暖身。”
轻挑的话音儿落下,是促狭的肆无忌惮的笑。
面对他的侮辱,苏瑜自然不会像挨一巴掌那样简单的忍气接受。
反正他们不会真的让她死,留着她还有用呢!
顶撞一番,惹怒他,最多挨一顿打,总好过当真被他轻薄。
打定主意,苏瑜轻蔑一瞥,淡淡冷声道:“你是病的要死了吗,只有欺负女子的力气了!”
上一世,凭着本事熬成皇后,认真摆起姿态来,苏瑜身上的那种气势,绝对非同寻常。
苏瑜语落,那男子骤然面色僵住,苍白的脸上,一层一层晕染上愤怒的红色,一手撑炕,如闪电鬼魅般起身,不及眨眼功夫,人便立到苏瑜面前,“我是病的厉害,不过,病的再厉害,也能让你舒服。”
说着话,他修长苍白冰冷的手,一把掐住苏瑜的脖子。
慢慢收紧。
“求我,你求我,求我让你舒服,我就松开你。”
越捏越紧。
那种冰冷,犹如毒蛇缠绕。
苏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带着讥诮蔑视,“你休想!”
他笑得阴冷,“你就不怕死?”说着,另一只手抬起来,在苏瑜面上游走勾勒,“这么漂亮的脸蛋,就算是不怕死,死之前都不知道什么事人间仙境欲罢不能,岂非可惜。”
面对他的污言秽语,苏瑜冷目视之,“我倒真是不信,你这个病入膏肓的废人,能捏死我。试试看,你若当真捏死我,看看镇宁侯府会不会饶了你,我虽然被你们带走,可我的婢女却是回去报信。”
苏瑜有意激怒并且试探他,想要知道吉月到底是否还活着。
苏瑜的话让他太阳穴突突狂跳。
满面阴森,眼睛微眯一瞬,闪出腾腾杀气。
这种杀气,和赵衍赵铎的那种杀气不同,这是那种源于战场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气。
捏着苏瑜脖子的手,骤然加大力气,手背胳膊,青筋暴突。
苏瑜骤然觉得呼吸不上,干脆眼睛一闭。
她闭眼一瞬,那人忽的松手,如同力颓一般,踉跄几步向后,撑着炕沿,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剧烈的咳,身上玉色的衣衫,被他咳出的血迹浸染。
咳过笑过,他抬眸看苏瑜,眼底带着凌厉与玩味,“你倒是颇有几分胆色,带刺的玫瑰,我喜欢!”
苏瑜昂头,冷冷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这个人,说起话来,并无任何方言口音,和我朝京都人说话,一模一样。
若非从小受到培训,便是在京都长大。
可苏瑜,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有句话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我就是刀俎你就是鱼肉,我要一刀一刀在你身上割过……”。。
苏瑜冷笑一声,截断他的话,“究竟谁是刀俎谁是鱼肉还未可知!我是你的鱼肉,谁能知道,你是不是别人的鱼肉呢!你劫持了我,镇宁侯府必定倾尽阖府之力追杀你。你病成这个样子,怕是跑不了多远的路吧!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要被一刀一刀割过。”
他没有回答吉月的生死,苏瑜就又激他,“我三叔一向心狠眼黑。”
他的话被截断,面上涌上恼怒,冷笑在唇边凝固,森然看着苏瑜,苍白的脸让苏瑜有一种在和死人对话的感觉,胸前一团血红,格外的刺目。
“你那丫鬟马夫身负重伤,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未可知呢!就算活着回去,你以为我会怕苏恪?”
重重一声冷哼,“苏阙我都不怕,我会怕他!”
听到吉月高全身负重伤,苏瑜心头蓦地一跳,挑眉看他,“你劫持了我不就是为了镇宁侯府,他们若是回不去,谁去报信呢,你的计划岂非落空!”
苏瑜满目鄙夷,说罢,转身,走到一张红漆木双扶手大椅子上,淡定坐下。
看似淡定,实则她是实在站不住了。
身上还撕裂一样的疼着,又让这人这么一番惊吓……她再坚韧,到底也是个正常人,也有畏惧恐慌,也有体力不支。
那两个地瓜一碗粥,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这些她都完好的隐藏起来,她的动作,落在那人眼中,便是胆色过人又不屑一顾。
他靠在炕沿上,不动声色的盯着苏瑜,转瞬,放声大笑,“我劫持你是为了镇宁侯府?为了镇宁侯府,我大可以劫持苏恪的发妻,我劫持你有个屁用!”
他笑得癫狂,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一边笑,又开始咳嗽。
苏瑜捏着袖口,眉心微蹙,心头狠狠一抽。
竟然不是冲着镇宁侯府?
不冲着镇宁侯府,那就是冲着沈慕了!
冲着沈慕……到底冲着沈慕什么……
难道真的是甘氏……为了对付自己的儿子,设计了这一出?
凛冽回视,苏瑜冷声道:“不管你为了什么劫持我,镇宁侯府都不会放过你。你也不会杀了我,因为留着我,对你更有用,否则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我绑到这里。”
狂笑之后,那人满目恶毒的看着苏瑜,“你说的不错,我留着你,的确有用,不过,这就要看,我要怎么用你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相()
说着话,他细碎又轻浮的目光,将苏瑜从头打量到脚,最终在她胸口处停住。
目光里那种事闪烁的粘稠意味着什么,苏瑜再清楚不过。
愤然捏拳,怒火从心底升起。
这种羞辱,她一刻钟也忍受不住。
那人却是带着阴寒的笑,眼底犹如喷射鬼火一般,道:“这样,金贵的苏大小姐就受不了了?”
语落,他的声音骤然拔高,怒火犹如火山爆发而出,原本虚脱一般倚靠着炕沿,却是一步上前,鬼魅一般直冲到苏瑜面前,一把提起苏瑜的衣领,将她从椅子上提起。
咬牙切齿,鼻尖与苏瑜的额头几乎只差发丝的距离,一双眼睛,犹如毒蛇吐着信子,对苏瑜道:“那我甘南族人,上百的妇孺儿童,皆被那些畜生糟蹋至死,哪怕连六七岁的孩子,他们也不放过,我的族人,他们视若猪狗,糟蹋起来,犹如野畜发泄,而我对你,却是这么温柔。”
说着,他一把松开苏瑜,反手朝着苏瑜面颊一巴掌甩去,“贱人!”
苏瑜不禁她一巴掌打,顿时身子一倒,跌到一侧桌上。
“被你们视作猪狗不如的人,你说,我要是把你睡了,沈慕会如何?苏阙会如何?”
说着话,他仰头大笑,笑声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苏瑜大概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三年前,甘南国举重兵入侵我朝,那时我朝,恰逢南方水灾北方大旱,全国上下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廷用人用钱用力可谓捉襟见肘。
甘南国,就是瞅准这个时机,几乎倾尽国之所有,大兵压境,试图一举将我朝彻底覆灭。
当时陛下点了威远将军沈晋中和镇宁候苏阙,两家联合率兵抗敌。
内忧外患,一起而发。
皇上不敢因为战事就忽略了国内灾情,深怕战乱爆发再引起各地揭竿起义,几乎将国库物资,七分都留给国内各地安抚灾民,余下三分,全部交给沈晋中和苏阙,让他二人立下军令状,必胜!
为了让银子用到该用的地方,朝廷斩杀贪官上百余人,没收家产,全部充公,用于赈灾和战事。
对于这场战事,苏瑜之所以记得格外清楚,那是因为当时的镇宁侯府,举府不分男女老少,全部出动。
远在杭州的二叔一家,除了二叔留在杭州为战场上的苏阙筹军饷,二婶带着她的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全部回京,受三婶领导,她们一起在京中开办粥棚。
当时,镇宁侯府的粥棚,几乎占据了镇宁侯府所在的整整一条街。
二叔在京都有药堂,当时,为了能让后方安定,让皇上腾出更多的时间精力财力顾及边陲战事,二叔在京都的三个药堂,一个关门歇业,专门在粥棚为前来的流民瞧病、
另外两个,掌柜伙计并大夫,直接跟着上了前线。
战事吃紧,物资不够,军饷不足,若是士兵受伤再得不到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