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女帝-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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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繁盛,月色下,他们的身形,被完好的掩藏。
沈慕一双眼睛,宛若猎豹之眸,冷冷的注视着前方屋里的人影。
他的屋子里,甘氏和她的贴身嬷嬷,正在竭力寻找着什么,屋内燃着一盏孤灯,将她二人的身影长长倒映在窗上。
沈慕不知她们究竟是何时来的,可现在三更半夜,她们却是大有掘地三尺的姿态。
看来,那个匣子,对甘氏,当真是重要万分啊!
那个匣子里的玉坠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让母亲上心到这般地步。
还有,那份手书……无头无尾,是谁写的!
仅仅这两样东西,就值得母亲……思绪微动,沈慕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忽的恍然,那匣子,该是还有一个暗层,暗层里藏得东西,才是真正的要紧!
明日,他得从苏瑜那里再把匣子拿回来。
第一百零五章 逼问()
看着屋里窗上的人影,沈慕只觉心寒至极,不愿再多看一眼。
“你去吧。”眼底眸色暗了几暗,沈慕吩咐一侧明远。
明远应诺,闪身离开。
甘氏敢到他的屋子里搜查,必定是派了人在外盯梢,他和明远是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那些盯梢的人自然发觉不得。
只要明远堂而皇之走个正门,必定是会惊动甘氏……
不过多时,一个守在院子门口的小丫鬟拔足朝屋里狂奔,及至她进屋不过须臾,屋内孤灯忽的一灭,甘氏带着贴身嬷嬷并小丫鬟一齐从屋里出来。
打院子后门,悄然离去。
枝叶繁茂的树上,沈慕居高临下,看着凉凉月色里脚步匆匆的甘氏,她头上那支摇曳的步摇,月色下泛着点点亮光,寒的沈慕眼睛生疼。
沈慕忽的发现,母亲似乎格外喜欢这支步摇,她匣子里的首饰那么多,可这支步摇,似乎每日都戴,从他记事起,她就戴着,到现在,她还戴着。
这支步摇……
沈慕从树上跳下进屋间,镇宁侯府的马车,已经抵达宫门前数丈远。
别了王氏,苏瑜跟在苏恪身后,一路进宫。
夜里的皇宫,没有白日烈阳下的金碧辉煌夺人眼目,溶溶月色下,清辉侵染青砖碧瓦飞檐斗拱,却是格外的碾人心肺,那种无声的肃穆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小內侍一路提灯急走,长长的甬道里,青石板上唯有他们切切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苏瑜只觉像是踏在胸口心尖。
自重生以来,盼这一刻,不知盼了多久。
现在,这一刻就在眼前,她脑中,却是各种不安齐齐涌起,面前挥之不去的,是方才分别时,王氏那焦灼担忧的眸色,像大山,压着她。
内侍一路引了他们直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是低沉凝滞。。。
苏瑜跟在苏恪身后,低头进去,看不到所有人的神色,也不知道都有谁在,只随着步子向前,浑身血迹的赵衍,渐入眼帘。
此时他已经苏醒,血迹斑斑的面上,是死人一样的灰白,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衍身侧,跪着赵铎,眼见她来,赵铎侧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苏瑜想要看一眼皇后,却不敢抬头。
“臣苏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臣女苏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随着苏恪跪地问安,苏瑜步子一停,跟着在苏恪身后一侧低低跪下。
他们声落,皇上的声音,却并未响起。
他们就只能在地上,额头抵地,继续跪着。
养心殿的金砖,格外的寒凉,苏瑜只觉额头膝盖如同被冰浸了一般,一颗心突突的跳。
随着这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不安。
莫非事情与她想象的不同?哪里出了偏差?在她未到的时候,赵铎是如何回禀的?赵衍又是如何作答的?皇上到底疑心了什么?
她这一局,从那一日皇后宫宴便开始筹谋,直到现在,该布下的,已经全部布下,到底是哪一环出了纰漏……
苏瑜竭力压着心头的不安,一点一点的思忖。
莫非是碎红临阵倒戈?
苏瑜正思绪翻飞间,头顶上,皇上低沉难辨情绪的声音忽的响起。
“朕有话问她,你且先退下吧。”
皇上话音落下,苏瑜明显感觉到苏恪脊背一僵。
“臣……”
苏瑜忙偷偷拽了拽苏恪衣角,飞快的低声道:“三叔,我没事。”
苏恪才吐一字的声音一顿,转而,犹如大山压在嗓子间一般,艰涩道:“臣遵旨。”
行礼告退。
待到养心殿的大门被开启又合上,皇上盯着苏瑜,道:“你抬起头来。”
苏瑜依言,仰头,却是眼睫微垂,并不直视天颜。
又是一阵沉默,灯花爆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直至苏瑜跪在地上的腿有些又麻又虚,快要撑不上力气,皇上才又开口。
“是你的人打的三皇子?”
苏瑜竭力跪的笔直,“是。”
“大胆!”
皇上手中一串念珠“啪”的便被摔倒面前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震人心肺。
“他是皇子,你敢动手?你是要造反吗?”
苏瑜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开口,竟然是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低垂的羽睫一颤,抬眸直视皇上,“启禀陛下,苏家满门忠魂烈骨,绝无一人会背叛陛下,但,也绝无一人会坐以待毙。”
眸色坚毅。
皇上与她四目相对,“苏家的人,自然绝无一人会如此,朕是问你。”
皇上言落,苏瑜骤然心口紧缩。
皇上这话,是把她和苏家的人……
狠狠提上一口气,苏瑜道:“臣女骨子里流着家父家母的血,不敢违逆生育之恩,抬头三尺见神明,苏家祖辈英魂下,臣女不敢做出任何辱没家规祖训之事。”
苏瑜语落,皇上瞥了一眼瘫坐在一侧的赵衍,冷声道:“你这话,是真的儿子错了?你这是在除恶?”
赵铎跪在一旁,闻言,立刻举拳,“父皇……”
皇上一记凌厉的眸光如刀似剑,射向他,“你闭嘴!朕在同她说话。”
赵铎顿时偃旗息鼓,怏怏低头,不敢再说话。
瞪了赵铎一眼,皇上看向苏瑜,眸色冷的似是结了冰,“你来回答朕。”
苏瑜脊背挺得笔直,眼皮不颤,道:“臣女不敢。”
“不敢?”皇上一声笑,“不敢你就把人打成这样,若是敢,你就要让朕见一具尸体了吗?”
苏瑜原本惶惶不安的心,在听到皇上这一句,忽的心头一静。
她原以为,皇上是袒护赵衍,才会逼问她。
可现在……皇上若是当真袒护赵衍,就不会用这样刻毒的词。
可……若不是为了袒护赵衍,皇上为何又要这样逼问她?
心头猜不透这矛盾,苏瑜只得道:“臣女只是自保,何况,三殿下的伤,看着凶险,好生养上一段时日就无碍了,并未伤筋动骨损了他的要害处。”
说罢,苏瑜眼底面上泛起疑惑,“陛下觉得臣女自保之法不对,还请陛下赐臣女妙招,以便臣女日后再次遇上这样的事,能妥善处置。”
苏瑜的话让赵铎惊出一身冷汗,忙不顾陛下就在跟前,低低咳了一声,拼命向苏瑜使眼色。
苏瑜不理会赵铎递出的眼色,又道一句,“毕竟,臣女总不能无辜等死。”
第一百零六章 手书()
赵铎顿时瞠目看向苏瑜。
她要干什么!
难道眼瞎,看不到皇上正怒气如云?
就算是没有心机城府,可眼色总该有吧!
这……好好地一桩事,莫要被苏瑜给搅了。
可……
赵铎心急如焚,皇上却是在苏瑜语落,状似怒极之下哈的一笑,看向赵铎,“她并不领你的情。”
赵铎忍不住一个哆嗦,“儿臣不敢。”
皇上凝了赵铎一眼,复又看向苏瑜,“顾淮山的事,说是你在孙蔚尚面前透了口风,那件事,当年连朕都被蒙住,你是如何知道的?既是知道了,为何隐而不告,却偏偏去告诉孙蔚尚?”
皇上提起此事,苏瑜一脸沉静,道:“当年河间灾情失控,有灾民涌入京都,镇宁侯府也曾设下粥棚,臣女随家中婶母布粥时,听两个灾民议论,听了一嘴。”
“当时只当做是他们的闲谈,并未当真放在心上,直到前些日子到珍品阁买东西,忽的想起这件事,又想起珍品阁的孙老板是河间人,再加上那时顾淮山已非雍阳侯,不过一个普通百姓,断然不会涉及什么朝廷威严,臣女便忍不住心中好奇,想要求证一下,着实没有想到,案中的王悦欣,竟然就是孙老板的骨肉。”
说着,苏瑜瞥了赵衍一眼,“臣女也没想到,三殿下会因为这件事,对臣女下杀手,切骨之恨,好像有杀父之仇一般。”
转头瞥赵衍的同时,苏瑜飞快的眼睛一扫侧方,心头微惊,皇后和平贵妃,居然都不在。
苏瑜一句杀父之仇落下,赵铎立时喝了苏瑜一声,“放肆!父皇面前,由得你胡言乱语。”
状似惊怒,看向苏瑜的眼底,却是闪着压不住的兴奋。
到现在,他也只是回禀了皇上,赵衍派人暗杀苏瑜,还并未涉及赵衍的身世话题。
苏瑜这一句,无疑为他埋下完美的伏笔。
苏瑜转头,看向赵铎。
一眼瞥过他眼底那闪烁的光泽,忙向皇上叩头,惊恐道:“臣女不敢!”
皇上冷着脸,没有接这一茬,道:“你说三皇子是为了顾淮山才派人暗杀你,你可有证据?抬起头来,看着朕回答。”
苏瑜对上皇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摇头,“臣女无证据。”
皇上面容微沉,“无证据?”
苏瑜道:“无证据,臣女虽不能证明三殿下是为何要杀臣女,可三殿下要杀臣女这件事却是事实……”
苏瑜正说话,一直沉默呆滞在一侧的赵衍,忽的身子一动,开口阻断了苏瑜的话。
“父皇,是苏瑜引诱儿臣去的苏家祖宅,儿臣并非去暗杀她,而是去与她见面,至于派了暗卫提前住进去,不过是为了保护儿臣自己的安全,并无做歹之心。这些,镇宁侯府祖宅的管事婆子可以为儿臣作证,就是苏瑜让那管事婆子安排儿臣的暗卫住下的。”
赵衍猛不防说话,反咬苏瑜一口,吓了赵铎一跳,当即挑眉看向赵衍。
皇上显然也没有想到,赵衍会突然开口,满目凌厉凝了赵衍片刻,道:“你说是苏瑜引诱你去,你可有证据?”
只是,语气里的怒气,与方才和苏瑜说话时,大不同。
苏瑜心下总觉得,皇上对赵衍的态度,带着冷漠的疏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赵衍闻言,立刻点头,“儿臣有一个苏瑜写给儿臣的手书。”说着,赵衍在身上一阵翻,最终从衣袖间取出。
内侍总管当即上前,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展开,一行娟秀小楷入目,脸色骤然阴下。
这突然的变故让赵铎心跳如雷。
赵衍居然有苏瑜的手书?
不详之感骤然涌上。
莫非,今夜之事,是赵衍和苏瑜合谋,给他下的局?
赵衍和苏瑜串通,演了一出暗杀大戏,他前去救人……
思及此,赵铎一身冷汗顿时浸透衣衫,夜风过窗,吹得他狠狠一颤。
阚白的嘴皮一抖,看向苏瑜,满面恼怒,竭力提上一口气,维持着镇定,“既是你手书约了我三皇弟,为何又要让人到本王面前求救,说本王三弟要图谋不轨,你究竟是何居心。”
赵铎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欲要将自己从整件事上摘出,让苏瑜心下一个冷笑。
只是,赵衍这一手,她倒是着实没有想到。
她还真是低瞧了赵衍。
如此,就算是赵铎揭穿他的真实身份,怕是皇上都要疑心那事实究竟是不是事实了。
看来,早在来丰台之前,赵衍是做了十足的准备。“陛下,臣女能否看一眼那手书上的内容?”
不及皇上作答,赵衍冷冷一哼,“你写的东西,难道你自己不记得!”
赵铎紧跟着一句,“苏大小姐这样装腔作势,到底是何意思!”
皇上冷眼看着苏瑜受赵衍和赵铎的责难,一言不发,似乎,有意要看苏瑜难看或者……
苏瑜没理会赵铎,更没有理会赵衍,只抬眸直视皇上,“臣女说那手书并非臣女所写,怕是陛下也不信,臣女只求看一眼那手书,好从中寻求蛛丝马迹,来力证清白。”。。
皇上迟疑一瞬,略点头。
内侍总管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