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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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就是晋地的晋阳城,王旭辉作为东道主招待了我们。
十年不见,这老哥已经有白丝爬上了额间。
本来王旭辉就比我们大一些,此刻和我与苍颜相比,愈加显得有些沧桑。
老王一如既往的忙,医术好,又有钱,为人又彬彬有礼。我瞧见来他这看病的人多是写小媳妇大姑娘,一个个满脸堆笑的,便明白了王旭辉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王老五,这是被惦记上了。
“唉,老王,有这条件,还守着什么清规纪律啊,老实说,这些小媳妇和你……”
我挤眉弄眼还没说完,王旭辉便红着脸赶紧摆手道:“卜爷,你怎么还这么没正经的……医者,仁术也,医贵乎精,学贵乎博,识贵乎卓,心贵乎虚……”
“行了,行了!你怎么还是不会开玩笑啊!”我无奈地摇摇头,这老哥就是太一本正经。
王旭辉笑道:“性子如此,我有什么办法?不像你啊,天赋异禀,什么事都能触类旁通。就比如这五行心法吧,我修了十年,才不过参透了土行和木行,而你,参悟不过朝夕之间,没办法,这就是天赋!”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修习五行心法有那么难吗?
十年不见,自然是要开怀畅饮的。在晋阳城游玩了几日,我和苍颜继续西行。
王旭辉听闻我们要在关中歇脚,便提起一件事。
老王告诉我们,前些时日,咸阳附近有个柳树村出现了一件怪事。好多村民做梦,梦见有个一米多高的小老头进了自己宅院,用一把血红的刷子在刷自己的门窗。这些做梦的村民梦醒后发现,自己的门窗上还真有一抹红色的刷痕。天亮后,谁家被刷了红漆,这家一定会死些牲畜。这事惊动了派出所,可是派出所查来查去,没有下文。但是,被刷血红的人家却越来越多,而且,死的动物也从鸡鸭鹅变成了马牛羊之类的大牲畜。一时间,民心惶惶,还疯了十多个人。
关中很多术士纷纷前往,可是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也去过了,不怕你笑话,到底是作祟,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那十多个人我算是给医好了,都是惊惧受胁所致。你要是入关,有兴趣去看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归隐姑苏这十年,我不问术界之事,所以,很久没有碰上这种稀奇事了。
反正旅途漫漫,去凑凑热闹倒也不妨。
从晋阳过长安,再到咸阳,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王旭辉所说的柳树村。
这村子好像依附一个风景区,往来的人还不少。村外树林旁有个小店,店旁是棵大柳树,做四人合抱那么粗,虬龙盘枝,有人在树下卖大碗茶。我和苍颜赶到的时候,正好有个村长模样的老汉,领着几个身穿僧道袍子的人也到了茶馆。
从服饰和佩饰来看,这一行为首的道士是正一派,听说是白云山的当家道长。至于那和尚,听闻是草堂寺的戒院,总之,这两人来路都不俗。
和尚五大三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茶,将粗碗朝桌上一拍,朝那道士道:“玄虚兄,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了吗?要不,我先来?”
道士黄眉,嘴角一笑,摆摆手道:“固弄法师既然有了主张,那就你请吧!”
和尚颇为得意,将宽大的袈裟一扯,扔在了桌子上。用丝带束了束肚子,做了一个浮夸的起势。
苍颜摇头一笑道:“老公你觉得他怎么样?”
“气息熊健,还有些修为,不过,我觉得他猜错了!”我低声说道。
这和尚手搭凉棚,朝着远处的山一比划,然后便开始脚踏步阵,看来应该是在测算什么点位。那山是做笔架山,只不过,两个山头有点秃,在风水学上,送风生虫。
反复度量了几分钟,这和尚便朝北走了十几步,然后朝东折,又走了十几步,口中一直嘟嘟囔囔着口诀。等其站定的时候,其脚下已经站在了一块淡黄色的板石之上。
这板石扑在石路上,除了个头大点,普通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那村长见状,忙不迭问道:“大师傅,难道这石头有问题?我这就叫人过来挖!”
大和尚哈哈一笑,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只见这和尚连续几个吸气呼吸之后,肚子大的像个青蛙,脸涨的通红。断喝一声道:“天方藏宝,地圆卧蚕,开!”
咔嚓一声,大和尚猛地一跺脚,愣是将那巨型条石给踩断了。
“嚯……”人群惊呼一声。
我扭头看了看那老道,不屑地摇了摇头。
大和尚在喝彩中弯下腰,两臂发力,一个寸劲,将断掉的巨石给掰了开。
人群小心翼翼围了上去,都想一看究竟,却见石条下其实是个窟窿,黑咕隆咚。大和尚抬起手指,咬了一口,血迹滴滴答答淌了出来。
“小杂碎,你给我出来吧!”大和尚笑骂着,朝黑洞里滴了两滴血,没用几秒钟,里面传来了扑登扑登的响声。
此时大和尚猛地一个抄手,飞快地从里面抓起了一个东西。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定了定神,才看清楚,大和尚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个足足有玉米那么大的巨型白蚕。和尚手上戴着一副厚重的牛皮手套,即便是这样,还被这蚕咬的咯吱吱直响。
作为中医,此物我认识,乃是炎地蚕,长在绝地,口中有毒,据说能招引山火,是个十足的歹物。远处的笔架山对这地方有压生之效果,能生出此物倒也不足为奇。
“村长,扰乱你们这里的就是此物。别看他是个蚕,可它却比豺狼还凶,一夜能喝五头猪的血。它的肚子就像是高级橡胶,能容纳自己体重五十倍的食物。”大和尚自信道:“你们村里死的牲畜,都是他干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为了生人,也只好杀生了。不过,总算了了这桩事,还请村长按照约定给与布施……”
村长眉开眼笑,千恩万谢,连忙道:“一定一定,大师真是大师,不同凡响啊!”
正在这时,那道士突然冷飕飕一笑道:“固弄大师傅,您这是圈里人蒙圈外人啊,贫道我怎么认为,您老搞砸了呢?依我看,您还是把那布施的三万块放下吧,让贫道我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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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说道(感谢谊久天长、唯洛)()
大和尚一瞪眼,叫嚷道:“我说牛鼻子,你这话里带着茬子啊。怎么就是我糊弄村民了?难道这炎地蚕你没看见吗?还是你压根不认识?”
玄虚道士摇头哼声道:“这是炎地蚕不假,因为这地方的风水问题,此物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不过,据我所知,您手里拿的这地蚕应该是雄性的。古书记载,炎地蚕又称伏地牛,雄体白食露,雌体略黄,食荤血,就和蚊子差不多,只有雌性还有攻击力。不信您瞧!”
道士说着,一步上前,从和尚手中将那炎地蚕夺了去,一把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炎地蚕外面有层甲虫类的硬壳,硬壳被摔得破裂之后,里面露出了嫩肉。道士摸出一把小刀,一点点将虫皮剥了去,里面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虾仁状的晶体,晶莹剔透,好似白玉一般。
“看见了吗?没有一点血色,所以,这炎地蚕根本就不是杀害那么多牲畜的凶手。此地有笔架山压着,地气雄浑,导致寒泉上涌,所以水质清冽。这茶馆选择开在这里,就是因为这的水好。而这地蚕选择这里栖息,也是为了贪图这一口寒泉,压根和村里的事毫无关系!”老道自信满满地说着,将那地蚕白白嫩嫩的肉塞进了嘴里,像是吮吸玉液琼浆一般给吃了。
茶馆老板在一旁竖起大拇指道:“道长高啊,此地之水,确实寒凉清冽,非常适合泡茶!”
这道士确实有两下子,而且,雄性炎地蚕肉确实是上等佳品。只不过,终究还是一知半解!
大和尚被当场怼的瞠目结舌,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搞错了,只好朝道士抱了抱拳道:“那就有请玄虚道长指点一二了!”
“好说,好说!”道士捋了捋胡须眯眼道:“记着点,道才是华夏根本,佛,哼哼,外来之物,终究是不中用啊!”
大和尚面红耳赤,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自己确实搞砸了,不好辩驳,也只好任由道士冷嘲热讽。
这道士给自己加足了戏份,嘚瑟够了,才迈着八字步,朝着茶馆后面的大柳树走了过去。
众人紧紧跟在后面,唯恐错过什么好戏。
“小孩子不要看了,大姑娘也闭上眼,胆小的,心脏不好的,都回避了啊!”道士拍了拍巴掌,喊了一声,径直走到了大柳树前。
“老公,这次对了吗?”苍颜朝我低声问道。
我一笑,摇摇头道:“先看看吧,虽然又找错了方向,不过,这柳树确实是个问题。”
玄虚道士看着大柳树,哼声一笑道:“老东西,对不住了,碰上我,算你倒霉!”
说完,其从身上的口袋里抹了一把黑粉,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树干上。
此物应该是黑朱砂,也就是焚化的朱砂,有提火杀妖之效。刺啦一声,树干冒出一股火花,整个大树哗啦啦要动了几下,树干的大瘤菌疙瘩上,陡然现出了一张粗糙的老脸,面部狰狞可怖,十分吓人。
这道士刚才让孩子女人不要看,就是因为怕吓到他们。一般男人阳火中,双目蒙尘,是看不见的。所以,当这张树脸出现的时候,一众老爷们浑然无感觉,唯有苍颜噗的一口,将茶水喷了我一脸叫道:“好丑啊……”
“让你们不要看的!”玄虚道士朝苍颜坏笑一声。
道士的手,死死按住树干,大柳树动摇西晃,就像是随时要折断一般,吓得人群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候,老道一声断喝,“开”!只听啪的一声,树干根部裂开了一个洗脸盆大小的窟窿,哗啦哗啦,从中空的窟窿里面掉出来了一堆腐烂程度不一的鸡鸭尸体……
大量的白骨冒着荧光,恶臭扑鼻,人群纷纷掩面。
“固弄老和尚,我这手段如何啊?”道士朝和尚挑衅道。
这和尚垂着眉梢,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村长结结巴巴叫道:“亲娘咧,这树怎么还吃肉咧,这是害了什么邪啊……”
“无碍,不用担心,让我料理了它!”道士嘴角掠过一丝坏笑,随手拿出三根木钉。
这应该是泡过雄黄酒的桃木钉,老道这是要彻底弄死这柳妖啊!
“等一下!”就在道士准备发力将木钉打入树根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了。
刚才我一直将目光落在了这一僧一道上,到了这会我才发现,混杂在人群里竟然还有这么个人。
此人四十多岁,生的眉重面方,眼神有神又不失温和,嘴角微微轻绷,给人一种道修规正之感,这面相怎么感觉有点像一个人啊!
“老公,高手出现了,这人似乎才是真有两下子!”苍颜眨了眨眼,小声说道。
我媳妇看人就是准,我开启岐伯眼看了看这人脉络,气动有力,阳气醇厚,修为远在刚才这一僧一道之上。
玄虚道士打量了一下中年人,冷问道:“怎么,这位老兄又和见教吗?”
中年人微微一躬身,客气又不是爽朗道:“道长有礼了,见教不敢说,只是有两句话相劝。看道长的手段,这是要用桃木钉杀了木妖阴元啊!”
“怎么?不该杀吗?”玄虚道士似乎很在意有人朝他指手画脚。
中年人一笑道:“本来是道长的事,我不该多言。不过,这柳树,已有四百年修为,长在这绝地上,有生灵之效,若是杀了,一来可惜,二来对周围的人不利啊!”
“呵呵,到底是愚昧农民,竟说些门外话!我问你,这厮杀戮如此之重,搅得村子不宁,不该弄死吗?这方术之事,你若是不懂,就不要多言了!”玄虚道士黑着脸说道。
中年男子丝毫不生气,仍旧平和道:“道长,我觉得有两点您搞错了。其一,让村子里不宁的不是这棵树,如果说这棵树有错,那就是杀了几只在树下觅食的鸡鸭而已,至于什么入梦之事,和柳树无关,所以罪不至死;其二,这柳树修妖本就是天道之内的事,按理来说,柳妖没有杀生嗜血的传统,至于为什么会杀戮家禽,应该是有人在其盘道日给它喂血了。妖类,本就性情多变,一旦尝到了血腥,这才有了吞噬过路鸡鸭的事!”
村长老汉听闻此言,忽然一拍巴掌道:“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原本村里有一头牤牛,去年摔断了腿,医了几次没医好,就给杀了。这牤牛体壮,几个男人按不住它,最终就拴在了这大柳树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