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妈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大妈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走进来,是两个人,大妈嗓门儿大,一个个敲着厕所的隔板说,“有没有叫若棠的?你老公在外头等你呢!在就赶紧应一声儿啊!”
然后四周都没有人回应,大妈安顿好了她闺女,走出去跟陆岩说,“我都瞧过了,里头没人,一个个挨着看的!你赶紧走吧,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厕所门口,成何体统!”
陆岩冷冷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离开了洗手间,大妈走进来跟她闺女说话,“你说现在的男人,真是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心里可变态了!我瞧着不像是找老婆,倒像是当色狼的!”
她女儿不相信地说,“妈,你瞧人的穿着打扮,哪里像是色狼了?我看是真着急了,你看他脸色绷得多难看!”
“谁知道呢,这年头禽兽都衣冠楚楚的,哎,你以后上厕所我都陪着你,省得遇上变态!”
大妈话音刚落,我推开隔板门扶着肚子走出来,母女俩都惊讶地看着我,尤其是她女儿,悻悻然问道,“小姐,刚才那个男人要找的人就是你吧?妈,那男人是不是说长头发鹅蛋脸眼角有颗泪痣,可不是她么!”
“哎,还真是!”大妈上前来打量我,见我满脸的泪水,心疼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躲在厕所哭呀!你老公找你挺着急的,你赶紧出去吧!是不是两口子闹什么矛盾了?”见我没说话,大妈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说你一个孕妇,可不能生气,气着自己不说,对肚子里孩子还不好。再说了,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躲在厕所里让他找不着呀?快出去好好掰扯掰扯!”
我抹了抹泪水说,“阿姨,您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我老公欠他点钱没还上,他这是来催债的,我们没办法,只好暂时躲一躲——”
母女二人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她女儿说,“妈,算了,咱们别管了,走吧,肚子大了,多站一分钟我都觉得累。”
然后她们就走了,我在洗手间多呆了一会儿才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时,我悄悄往护士台那边看了看,陆岩和他的人还没走,那些人都四处在找我,找完了跟陆岩汇报说,“陆总,都找遍了,没找到周小姐人。”
陆岩冷着脸站在通道上,思忖了几秒,冷冷道,“病房根本没收拾,不像是出院了,她肯定没走远,你们几个去花园里再看看,兴许是去散步了。还有,查一下程思远是谁,家属签字签的是这个名字。”
“是,陆总!”然后那些人又散开了,只剩下两个人跟在陆岩身边,他有些烦躁,抽出一根烟要点燃,但是看到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志,不耐烦地将烟拧断了,紧紧捏在手里。
我慌张地捏着衣裳的下摆,心里一片慌乱,不知道现在该何去何从,我应该从哪里出去,并且找到程思远,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算算时间,这会儿程思远应该快回来了,他一会儿要是回来没看见我该着急了,最可怕的是,要是他和陆岩的人撞到一起去了该如何是好?
兴许是太紧张了,我感觉有点冷,双唇不禁哆嗦着,牙齿在打架咯吱咯吱地碰撞着,我颤抖着手找出程思远的电话,正要给他拨过去呢,我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着三个字,程思远。
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我心忽然咯噔一下,没把我给吓死,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我背靠在墙上,拽着电话定了定神才接起来,程思远空谷流泉般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喂,若棠,我回来了,你散步回来了吗?我刚走上来才发现快中午了,你还没吃饭,我出去给你买点什么?”
“程思远,你现在在哪里?”我吞了口唾沫,颤抖地问。
程思远说,“正在上楼了,马上到病房,怎么了?”
“程思远,他们追过来了,我现在躲在洗手间不敢出去,怎么办?他们就守在护士台那边,你不要回病房,你一回去他们就知道是你了!”
电话那头程思远凝住了,他顿了两秒钟,用一种很淡然很稳妥的口气安慰我说,“你先不要慌,先躲在洗手间,他们应该不会停留太久,我去医生那里拿了你的病例就离开。你现在在洗手间对吗?”
我捂着电话点头,真是傻了,不知道隔着电话程思远根本看不到我在点头,要不是程思远疑惑地叫我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若棠,你在听吗?”
“在!程思远,我该怎么办?”我真是急懵了,啥思维都没有。
程思远安慰地说,“你听我说,我昨天打水的时候看到洗手间隔壁是一个水房,水房隔壁是储物间,在储物间旁边,有一个楼梯应急通道,你一会儿找机会从应急通道下去,这里是三楼,你下楼梯应该没问题,小心脚下就好。然后下口过后,你走出医院,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叫司机送你去人民医院,你去人民医院心外科找一个叫乔辰的女医生,告诉她是我让你去找她的。如果今天下午我还没跟你联系,你就跟着乔辰走,让她明天送你回北城,明白了吗若棠?”
“程思远,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这些天我一直依赖着程思远,忽然他不陪着我,我心里很慌,着急问说。
程思远不疾不徐,温声细语地安慰我说,“你不要怕,要是能去接你,我一定去。既然都找到医院来,说明他们肯定盯上我了,如果我送你回去,怕有点危险,不如咱们分开走,让他们以为我们不在一起,等回到北城,我们再联系,这样子才能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我平时还算聪明,但一遇到事情就蒙了,完全没有程思远这种乱定的智慧和理智,能把事情分析得条缕分明,细致到位。
“那好,程思远,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我有些抱歉,这欠下的人情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
程思远淡淡一笑,似在安慰我,“从始至终都是我自愿的,若棠,不必跟我客气。好了,我先挂了,记住,去找乔辰,人民医院心外科。”
“好,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后,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里无限悲戚。
我悄悄探头出去看,陆岩的人还没走,而就在此时,程思远从楼梯口上来,路过的时候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径直往医生办公室去,他先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刚才被他派去花园找我的人匆匆赶回来,一个个都说,“陆总,找遍了,都没看到周小姐。”
陆岩攥着拳头,我心想若此时不是身在医院,他估计早就摔东西了。他隐忍地看着那些人,不悦地说,“一群废物!继续给我找,她一定还在医院里,跑步了!”
“是!陆总!”那些人纷纷回答,然后转身离开继续找。
这是,程思远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东西,他叠好了放进衣兜里,刚要走过护士台下楼梯时,医生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平时帮我检查身体的医生忽然走出来,朝着程思远大喊,“蒋薇薇家属等一下!”
不仅仅程思远愣了,陆岩也愣住了,他知道我在医院住院用的假名字就是蒋薇薇,陆岩闻言,捏着手里早就断掉的烟饶有兴致地看着程思远,程思远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淡然地往楼梯口走,医生又喊了一声,“蒋薇薇家属!你东西落下了!”医生扬着手里的手机说,见程思远站在那儿没动,医生使唤旁边的护士说,“给他送去。”
陆岩一行人就站在护士台旁边的休息处,看着拿着手机的小护士送到程思远跟前,将手机递给程思远说,“先生,您的手机忘了拿走。”
程思远接过手机,尴尬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准备往楼梯口去,陆岩扬了扬脑袋,他身边的人迅速围上去,挡住了程思远的去路。
程思远站得笔直笔直的,毫不畏惧地说,“几位是?”
“先生,我们陆总有话跟你说,请借一步说话。”
“我好像并不认识各位,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陆岩冷冷地瞄了程思远一眼,“程先生,借一步说话。”语毕,他转向黑衣保镖说,“去洗手间那边,别影响别人。”
我赶紧闪进洗手间里,不一会儿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往水房这边走,无疑是他们了。
水房和洗手间仅仅一墙之隔,那边什么动静,洗手间什么都听得清楚。
先是陆岩问,“周若棠人呢。”他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那语气叫人觉得寒凉。
程思远淡然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周若棠是谁。”
然后程思远啊地叫了一声,应该是陆岩的人对他动手了,旋即陆岩威胁地问道,“你最好说真话,程先生,我没耐心跟你周旋。”
程思远不服输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打,打到他说真话为止。”陆岩轻哼了一声说。
随即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伴着程思远的哀嚎,不知道是不是怕我担心,扛不住冲过去,程思远极力地忍着疼,忍不住的时候才叫出声来。我心里格外抱歉,但此时除了站在这边,我别无选择。程思远的叫声一声声透过墙壁传来,每一声都如刺刺进我心里。那些保镖揍人都是没轻没重的,程思远哪里承受得住?渐渐的哀嚎声不断,我心里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紧紧抓着衣服下摆,几欲冲过去。
然后那边动静忽然停了下来,陆岩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程先生,可以说真话了吗?”
“我说了不知道周若棠是谁就是不知道!你看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蒋薇薇,不是周若棠!”程思远怒道,“你不怕我报警吗!”
陆岩冷哼了一声说,“报警?你报。看我怕不怕。”他顿了顿,耐着性子问,“来,告诉我周若棠,哦,不,告诉我蒋薇薇去了哪里。”
程思远犹豫了一会儿,陆岩又招呼手下揍他,程思远喊停说,“得了,反正现在你们也来不来及了,告诉你也没关系。”程思远冷笑了一声,继而说,“她下午一点钟的飞机飞北京,现在快十二点了,她早就到机场了。”
“你耍我?被子里的余温不像是离开了很久的,房间东西也没收拾,你告诉我人已经走了?”陆岩狠戾地说,“程先生,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阵团叨巴。
程思远轻哼,笑道,“深圳的天气本来就不比北城,一月份还温暖如春,厚棉被藏温度不正常么?房间里不过是些水果牛奶,她带着不麻烦?你找到她的衣服和包了吗?她早就知道你们会追过来,根本不可能在医院呆太久!”
陆岩声音徒然冷了下来,指挥身边的人说,“马上查!”
“是!陆总!”
然后有人走出水房通电话,说了好一会儿,然后挂断电话走到陆岩身边,恭敬地说,“陆总,刚查到周小姐买了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只有她一个人,下午一点钟的航班宝安国际机场出发。”
“你说什么?”
“周小姐貌似要去北京,”那人顿了顿说,“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周小姐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
“马上去机场!”陆岩命令道。他们本来要走了,但忽然顿住了,警告地对程思远说,“不是什么人你都能碰的,程先生,好自为之。”
而后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程思远的咳嗽声在隔壁响了起来,忽然我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心里崩溃了,然后一个人在洗手间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和陆岩分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我知道他就在隔壁,却不能走近他,拥抱他,不能大声喊一句,陆岩啊,我就在这里啊。
经过的人都安慰我两句,问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怀着孩子不要情绪波动,对身体不好。
但悲从中来,怎么也忍不住。
最后一双宽厚的臂膀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后背,温声细语安慰地说,“别怕,有我在。”
那一瞬间我以为是陆岩来了,因为以前他最爱这么安慰我,一边抱着我,一边轻轻拍打着我后背,温柔地说,“别怕,我在呢,我在你身边。”
可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肥皂味。
我来不及伤心,赶紧推来了程思远,抹干净了眼泪,他有些怔怔地看着我,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发现程思远眼睛里有些尴尬,他嘴角被打破了,身上也都是脚印,早上还整整齐齐的衣裳现在已经凌乱不堪,衬衫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他心疼地凝望着我,弄得我也挺尴尬的,我赶紧抽回视线,低下头歉疚地说,“程思远,对不起——”
程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