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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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已经不是宏盛集团的太子爷,不是叶盛德唯一的儿子,不是各大股东看到的少东家,我只是个丑陋的结合体,是我妈和情人生养的儿子,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继承宏盛呢?我连和叶子仪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了。
我妈一巴掌闪过来,怒气冲冲。问我就这么放弃了?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都被我给毁了,我怎么对得起他在叶盛德面前的唯唯诺诺。我说这些年你也没少捞着好处,见好就收吧,别得寸进尺,现在已经没了咱们母子挣扎的机会,别去出丑,我恶心。
“叶子现在精神不好!我和她爸的婚姻关系还在,我就是她妈!她有宏盛的股权,就得分我一半!”
我把衣服塞进行李箱里,被我妈一脚踹开了,她怒不可遏,觉得我不孝吧,她老人家这么处心积虑地为我争夺财产,我却我不屑一顾,想一走了之。
“你现在去把叶子接回来!探探清楚乔江林想干什么!不能让他单独跟叶子在一起,他会吞了宏盛的!”我妈拽着我肩膀摇晃,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心转意,“阿琛,咱们没有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妈妈无所谓,但是妈妈担心你的未来,你现在还没成家,没有钱,咱们怎么翻身?”
我妈要是直接点告诉我她的**,我还能接受,不嘲笑,但她说为了我,我觉得可笑,这么多年的精心计划安排,她哪里问过我的意思?我甩开她的手,长叹气,坐到沙发上,看着我妈,我说,算了吧,我现在已经没心情去争财产,我都不是叶盛德的种,凭什么去争?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偷情的结果,还有什么脸站在董事会上?妈。省省吧,到此为止。我一点的航班去日本,你拦不住我。
然后我妈就哭了,她一开始还跟我演戏,哭得挺可怜的,挺慈母心的,抹着眼泪说一切都是为了我,现在到这关口上我主动放弃,不是浪费了这么多年在叶家吃的苦吗?我反问她在叶家吃什么苦了?
“叶盛德对你不好吗?出门你是风光的叶太太,进门你是众星捧月丈夫疼爱的夫人,你还想追求什么?”我冷笑,“妈妈,这些年在叶家受苦的人,是我。”
我妈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抽泣了两声,没继续哭,她的妆花了,眼圈黑黑的,目光精明厉害,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妈其实不是叶盛德面前那个温柔娴淑的太太,她有另一面,我小时候,我曾看到过一点。
“你受苦,你受什么苦了?你是叶家的少爷,老爷子对你多好,你怎么苦了你?阿琛,你听妈妈的话,你去找叶子,你就说”
“妈!”我一脚踹在茶几上,抑制不住内心的苦痛,我问我妈。“小时候,叶子仪把我关在后院的狗笼子里喂我吃狗粮的时候,你在哪儿?她把我推进喷泉池子里喂鱼的时候,你在哪儿?他把我关在的杂物间里一天一夜的时候你在哪儿?她找人把我拖去同性恋酒吧的时候你在哪儿?”
那些藏在我心里很多年的话,今天终于说出口。我妈妈错愕地看着我,白嫩的手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有遮不住的皱纹,尽管她用最贵最好的眼霜。她错愕地看着我,说不可能,阿琛,这不可能。
我笑笑,踹开了面前的茶几,冷掉的咖啡洒在地毯上,颜色非常丑陋。我笑吟吟看着我妈,“虽然我不知道我被叶子仪欺负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但我看到过一次,你和你的情人在爸爸的卧室里,哦,不对,是叶盛德和你的卧室里。那时候我几岁?九岁吧应该。我记得住事情了。我被叶子仪关在上一天一夜,你去过吗?堆杂物的那一间,没有灯,没有窗户,没有吃的。我在里面蹲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佣人去拿东西,我估计饿死在里面了吧。而你在哪儿呢?妈妈,你在哪儿?”
我妈脸色骤变,估计是想起那一段时光来,我哈哈大笑,问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想得起来那天下午吗?你们在床上,都没穿衣服,你的风情万种。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但当我跟你说我被叶子仪关在的时候,叶子仪说是玩游戏,你就相信了,我是你儿子。你从来不相信我。大约是你不想让人追究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叶子仪不是你亲生的,可你偏袒,为了赢得叶盛德的称赞,你讨好她,却忽略我,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你还记得叶子仪从台阶上摔下来摔破脑袋的事儿吗?她说是我推的,你就信了,你问过我吗?问过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顿了顿,我脸色冷下来,一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我心里就发毛,我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说,“你没有。”
“阿琛,妈妈那是、那是不想让老爷子觉得我们母子欺负叶子,阿琛,妈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吧?”我冷笑,“罢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并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告诉你,为了掩盖你下药的真相,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你以为我想放弃公司的继承?我手里有原始医嘱,我拿着照样能继承公司,可你知道吗?乔江林什么都知道,要是我拿医嘱去公证,你就完蛋了。”
“阿琛,你、你什么意思?”我妈不解地看着我,她还想着叶家的财产,也是,叶家那么大一块肥肉,她能这么放手吗?换了谁都不太可能。人前显贵的叶太太,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她不愿意的。
“没什么意思,就是乔江林手上有你下药杀死老爷子的证据,如果我拿原始医嘱继承公司一般的股份,和叶子仪平分秋色,那你就完蛋了,你杀人,你要坐牢。你要被枪毙你明白了吗我的母亲大人!”
然后我妈就愣了,错愕地看着我,一个劲儿地说不可能不可能,她说这件事情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发现?不可能。
我已经没话想说,打开门,让她出去。她不走,抓着我手说阿琛,咱们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定还有的!好儿子,你想想办法,你爸爸的钱不能全都落到乔江林一个人手里!那是叶家的!他不是叶家人!
我一把把她推出门外,火气忽然蹿上来,我没忍住对她大吼,“你够了没有?你以为乔江林是单纯的娶叶子仪两个人是单纯的两情相悦?实话告诉你吧,他就是来报仇的!明白吗?报仇的!妈,你还记得二十四年前工厂的火灾吗?嗯?”
一说起那场火灾,我妈脸色难看了,可以说是惨白。
当年发生了什么,她比我更清楚。
我冷笑,看着我妈错愕的样子,我就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了。
“阿琛,你说乔江林是江家那孩子?你确定?”我准备关门时,我妈忽然抵住门,追问我,“是吗?”
我说是,没错,就是当年江家的孩子。你们没想到吧,人还活着,来寻仇了。
我妈愣了,不,应该说是吓到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放我一马吗?”我说。
我妈抬头看我。摇摇头,我说,“因为我不是叶盛德的儿子,他感谢你亲手杀了叶盛德饿,感谢你给叶盛德戴绿帽子。”
“砰”的一声,我关上门,把我妈挡在门外。
我看着满地狼藉,翻乱的行李箱和踹歪了的茶几。心里特别烦躁。
是我让叶子仪去杀乔江林的,因为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她知道了,当然是气疯了,从我手里逃走,去找乔江林寻仇。也是去找乔江林寻死。她找死。她活该。
乔江林当然没那么弱能被她杀了,但她误伤了凌寒。后来事情的发展,我觉得特别戏剧化。其实也出乎我的意料,一开始我只是想叶子仪死的惨烈,被乔江林整死最好,反正她才是叶盛德的女儿,是乔江林痛恨的对象,整死了也算是帮我的报仇。我恨她。恨她从小对我做过的所有恶劣的事情。恨她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恨她让我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去追求我喜欢的女人。
每次我站在凌寒面前,我都觉得自己短了一截。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钱。长得也不错,我没理由在凌寒面前没自信。可每次,每次我想对凌寒表白或是下决心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段恶心肮脏的过去。我每失败一次,我就想杀了叶子仪一次。
很多时候,我蹲在房间里,抱着双腿,灯整夜整夜的亮着。不敢熄灭,小的那一天一夜,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我经常从梦里惊醒过来,然后大口大口地灌水,再趴在马桶上吐。我讨厌狗。我讨厌黑。我讨厌叶子仪。不,我痛恨她。
我想过很久,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我偏偏爱上凌寒,可能因为她身世惨烈,可能因为她曾经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觉得我们能惺惺相惜。我发现自己是这种变态的爱,所以我不舍得对凌寒下手,要知道,弄死乔江林,我可以从凌寒身上找到一千种一万种方法。但是我舍不得。我看着凌寒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倒映。我觉得我心虚。所以每次和凌寒在一起,我都淡淡的,想多呆一会儿。我多想说,别掺杂到他们恶心的战争里,走,我带你走。
我发誓,我想过一万次带凌寒走。但她不爱我。不会跟我走。
我怀揣过希望,想让她给我一个机会。她没有给我。我也不恨她,我失落,可我清楚这才是我爱的凌寒,勇敢纯粹。我没她那种勇气,在烂泥里挣扎,还能保持纯真,我眼里心里只有仇恨。
我曾经疼通过,所以我不会勉强她,我尊重她,但我不希望她像个傻子一样被骗,我要让她知道一切。
除了我丑恶的一面。
比如,叶子仪的女儿是怎么来的,比如叶子仪消失的那段时间,我让她体验了什么。再比如,叶子仪去了精神病院,我安排了什么等她。
不过,我很清楚,凌寒对我也是怕了,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恶心的一面。不过我很感谢她,都没有说出口,给我留了面子,让我能有点机会和空间幻想,在她心里,我还是个好人。
我想做个好人,一个干干净净的好人。
我要离开,离开北城,去一个新地方,过崭新的生活。
乔江林:不破楼兰终不还(一)()
十三岁那年,父亲工作的工厂发生意外爆炸,爆炸引起的大火,把整个工厂烧得渣渣都不剩,他葬身火海,消防官兵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据说是烧成灰了,什么都找不到。和他一起命丧火海的,还有我的小叔,以及一个加班的工人。我父亲是厂长,小叔是财务,兄弟二人很亲密,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脾气也差不多,倔强,但是正义。
我和我父亲以及小叔,感情很好,小叔还没结婚,在我母亲的牵线下刚说了一门亲事,他念过专科,在那个年代已经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又是财务,端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人也长得精神帅气,未过门的小婶很喜欢他,两人准备春节前结婚。
那场火灾轰动北城,一时间成为全北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津津乐道。总公司派了人下来安抚,给了我母亲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连带我小叔的一起给了,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亲人,小叔的钱一并给了我们。我不记得多少钱了,很多吧,但再多的钱都让我和我母亲开心不起来,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的痛苦,我缄默不言每天低着脑袋去上学,不接受任何同学的安慰和怜悯,我母亲则每日以泪洗面,瞬间老了十几岁。那时候,她不多三十二岁。
那段时间,笼罩在我们家的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和苦痛,我母亲大病一场,我请了长假去医院照顾她。我母亲身体不好,加上悲伤过度,整个人都垮了。总公司的负责人来慰问过两次,但我母亲不愿意见面,在医院的日子,我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但束手无策。
最后是那位未过门的小婶婶来探病,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女人在病房里抱着哭,大约是惺惺相惜吧,都失去了最爱的人。临走的时候,小婶婶摸着我脑袋说要我照顾好我母亲,她只有我一个人了。那天她走了过后,就再也没来看过我母亲。
后来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憨实的男人,庄稼汉,不善言语,但看上去是个好人,我母亲知道她结婚的消息,让我送了一个厚重的红包去。分两份,一份是我们家的礼金祝福。另一份,是一张存折,我偷偷看了一眼,数了数一后面整整五个零,十万块整。还有一封我母亲的亲笔信。
婚礼在农村办的,那个男人比小婶婶大许多,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脸色黑黝黝的,但是笑起来很憨厚很真诚,一个劲儿地给我吃糖,塞红包给我,小婶婶跟他说我是她小侄子。那些糖我一个没吃,都塞进兜里,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