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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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忍一忍,陆青心想,反正这家里,她是待不长久的,哥哥恨她恨得咬牙切齐,忍也是有限度的。
秦海洋一直没去看江佩珊,他怕看到她,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多么愚蠢,其实事情过了,他细细一想,应该是某个地方错了吧,可那又如何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只是成全了她,成全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那天他送她到陆家别墅门口,看着她一步步踏进别墅,站在门口时回头深深看了自己一眼,那一刻,他坚信,就算错了,这个错误也要坚持到底。
他不担心陆岩毁约,陆岩是君子,是他尊重和敬佩的二哥,当天晚上他就把那份合约烧了,哪怕陆岩第二天将江佩珊丢出来,他也不会回去找陆岩,也许,正是因为他坚信陆岩不会这么做,他才自信地烧掉了合约。
陆青约过他两次,坐在会客室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冷掉又换热的,他都没见。陆青的邮件和短信不断,全都是江佩珊在陆家干的好事儿,秦海洋索性不用邮箱了,短信却屏蔽不掉,他只能说,找你哥,跟我没关系。其实秦海洋心想,决定权在陆岩手里,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一开始,他的确下了决心,要是江佩珊出了什么事,或是周若棠风波不断,那他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儿来,这人一旦狠心,连自己都不认识。可周若棠走了,决绝又潇洒地走了,一家人搬离了北城,都走了。这样平淡的结局让秦海洋心里甚为失落,原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后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现在,深夜了,他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阅读短信,将陆青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翻看,他心里跟刀扎似地,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眸光一沉,把扔到几米开外,不知道碰上什么东西,摔得粉碎。
第二天一早秘书进来收拾文件,发现他颓然地缩在椅子里睡着了,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一截胡渣冒出来,颓废极了。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呈现出一种委屈的姿态。
秘书悄悄退出办公室,叫助理去买了一支新回来,又打电话给保姆送来干净的衣裳。
嘉南回去上课这天,程思远和乔辰都到家里陪周若棠,外婆下午要从北城回来,程思远自告奋勇去车站接人,由乔辰陪周若棠去买菜煮饭。
周若棠一点都不意外乔辰回来,她原本想给乔辰打电话的,但她怕乔辰多心,自己不要的东西,就让给别人,把人程思远当什么了?索性乔辰自己先回来了,倒叫周若棠欢喜。这些天他们经常过来陪周若棠,嘉南在的时候,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孕妇脑子不好使,周若棠天天数钱,快输得怀疑人生了。大都是嘉南赢了,数学系的高材生算起牌来,叫人害怕,大把大把的钱装进口袋,说是要给外甥攒红包钱。
程思远出去后,乔辰犹豫了许久才问,若棠,孩子没多久就要出生了,你怎么想的?真的不考虑我师兄吗?他这么爱你,一定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你一个人太辛苦,这么撑着,不累吗?
乔辰没敢直截了当地问,也怕话太直接了伤了周若棠,但周若棠也不傻,纵然乔辰拐弯抹角地试探,她也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吐露心迹,“要考虑早就考虑了,也不会等到这时候,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弟弟,有外婆,有闺蜜有朋友,我跟陆岩离婚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大笔钱,那笔钱足够我们一家人不工作潇洒富足地过一辈子,甚至孩子的未来也不用考虑。这孩子是陆岩的,即使我们现在不在一起,陆岩拥有的一切,将来也是这孩子的,孩子也只能有一个父亲,对不对?所以,乔辰,你别担心我的未来,兴许过几年我想开了,就找个伴过下半辈子,但我十分确信地告诉你,这个人不会是程思远。”
乔辰看着周若棠清淡的面孔,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有些不解地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师兄?若棠,找一个爱你的人,总比一个陌生人来得舒心吧?你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陆岩?”
周若棠塞一颗番茄在嘴里,酸甜的味道让人心情愉悦,她笑笑说,“不知道想不想,事实上,我决定离开北城,应该就是不想了,其实到现在我都有点晕晕的,我们分开的理由某种程度上说得过去,可又——可又说不过去。”周若棠想,陆岩那么有头脑的一个人,一个秦海洋对付不掉么?她想了好几次,凭她地陆岩的了解,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感情。
秦海洋为了成全,把江佩珊重新推回陆岩身边,为了江佩珊他能牺牲一起,保不定对自己下手呢?陆岩什么都不怕,可唯独怕她出事儿,这个冷若冰霜心狠决绝的男人,周若棠是他永远的软肋。其次,是兄弟情,周若棠总感觉,陆岩一定在等待什么,秦海洋是他患难与共的兄弟,他不会对秦海洋下手,他一定在等待什么。
对于陆岩和自己来说,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周若棠什么都没想,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坦然的接受了分手,大约是因为理解和心疼吧。
爱,不就是这样么?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
乔辰有些失神地看着周若棠,这个女人真的太倔强了,她似乎明白过来师兄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完,她承认,周若棠身上真的有一股力量,一股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力量。
周若棠拉了拉她的手,安慰说,“乔辰你不要怕,我不会跟你抢程思远,我支持你去争取,哪怕最后结果并不如意,你也不后悔对不对?人生憾事,但求无悔。哪怕我和陆岩这辈子没了可能,我最后宁愿找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相敬如宾重新开始,也不愿意带着愧疚和程思远度过一生,我这个人脾气太倔,还是喜欢舒坦和自由。”
乔辰忽然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有些脸红,周若棠太聪明了,给了她台阶下,还翻过来给予安慰和齐励,倒叫自己显得局促和狭隘,乔辰连连说谢谢,动容得落泪。
老人的眼光毒辣,从车站回来,到餐桌上的细腻体贴,再细微不经意的动作都落入老人眼中,但外婆什么都没说,等人走后就问了周若棠一句,小程怎么过来了的?
周若棠说,大约是过来玩吧。
外婆说,若是没可能,就别给人机会,耽搁了别人的姻缘不好。
周若棠说,知道。
回到公寓,乔辰问程思远,打算是时候求婚?她知道程思远在准备了,昨晚去他房间拿东西,不小心看到没关闭的电脑网页,程思远在模拟制作求婚现场,乔辰眼眶一下子红了,撇到一边的蓝色丝绒盒子,不由地打开偷看了一眼。
程思远有些错愕,旋即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等一个契机。
可他那里是等一个契机,明明是不敢轻易行动,怕周若棠一口拒绝了。
乔辰说,师兄,胆大些,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
这话乔辰说得口是心非,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胸口却闷得慌。她暗暗骂自己,乔辰,你真是表里不一。
江明远执行死刑之前,监狱里传来信息说江明远要求再见江佩珊最后一面,还有陆岩和梁秀文。
陆岩坐在办公室,伊娜汇报时,他一点也不意外江明远要见自己,斗了这么多年,成王败寇,离别前见一面又如何?伊娜站在办公桌前书,“陆总,要通知江小姐吗?”
“怎么不通知?父女一场,死讯还是要通知的。”陆岩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签下字说,“不过,她腿脚不方便,就不用去监狱了。”
伊娜点了点头,“是,陆总。”
伊娜出去后,陆岩走到落地窗前,办公室搬来52层后,站在窗前,可以将大半个北城的风景尽收眼底,他喜欢这样君临天下的感觉,只是——
只是周若棠没站在他身边,他觉得有点寂寞。
江明远将再明天执行枪决,这个曾经在北城呼风唤雨的男人,终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陆岩嘴角不自觉上扬,齐尖发出冷冷的轻哼,是嘲笑他百密一疏的算计,也是嘲笑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付。父亲失去的一切,他都找回来了,他无愧于父亲留下的遗愿。
夜晚陆岩回到别墅时,佣人站在客厅等他,佣人说,“先生,江小姐——江小姐说要见您。”
看来,是知道江明远要枪决的事了。
陆岩冷笑说,“不见。”
番外三已经更新。()
番外四:爱是可念不可说()
保姆为难地看了陆岩一眼说,“可是——可是江小姐已经在楼上了。”说完,保姆立即低下头,陆岩之前吩咐过。不许江佩珊上楼去,可江佩珊拿着水果刀,不认人地乱挥舞,没人敢上前阻拦,陆青和梁秀文都无可奈何,只好说,等陆岩回来再处理。
陆岩眸光一沉,有些愠怒地看了保姆一眼。撇到保姆右手背上纱布包裹的伤口,没说什么,快步踏上楼,他知道,江佩珊要存了心做一件事,没人拦得住。
果真,等他上楼时,江佩珊坐在床沿上,开了台灯,静悄悄地坐着等陆岩回来,手里果真拽着一把水果刀,在台灯下透着明晃晃的冷光。陆岩甫一推开门便迎上江佩珊的目光,没等陆岩开口呢,江佩珊先说,“阿岩。你回来了。”
陆岩只有冷冷一句,滚出去。
江佩珊轻笑一声,好似没听见逐客令一般。自顾自说道,“阿岩,爸爸要见我,你知道吗?”
陆岩仍旧冷冷地,滚出去。
“阿岩,爸爸要见我,你没资格不让我去,最后一面,你别这么残忍,让我去好吗?你的秘书什么也不说,但我知道,你一定回去的。你陪我去好吗?”
陆岩松开领带拎在手上,猛地一摔门,门板撞上墙壁弹回来,啪嗒地一声,吓得楼下的保姆面面相觑,陆青和梁秀文都从花园里回来,站在客厅里望着楼上,梁秀文问保姆陆岩说什么了,保姆摇摇头,“先生什么都没说。”
陆青望着二楼,冷哼一句,哥哥最讨厌她上楼,她不是找死吗?神经病!
梁秀文紧了紧胳膊,心里少不了担心,她也是傍晚才知道江明远明天枪决的,陆岩不许江佩珊去监狱见最后一面。梁秀文觉得哪里不妥,可自己儿子的心思,她最清楚了,什么都不敢说。
陆青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一阵响动,江佩珊被陆岩抓着出来,夜晚她拆下了假肢,只有一条腿着地,看起来特别诡异,陆岩力气又大,拎着瘦小的江佩珊出来,喊了一声楼下,保姆匆忙赶上去,之间陆岩肩胛骨的位置插着一把水果刀,刀口不算深,但是刀子屹立不倒,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衬衣,保姆惊呼,陆青预想不妙,匆忙上楼,看到陆岩身上的刀子,火气蹿起来,当场冲上去揍江佩珊,但被陆岩叫住了,陆青气得不行,叫梁秀文赶紧打120。
但最终120没来,陆岩自己开车去了医院,临走之前陆岩警告江佩珊往后要是再敢上楼来,别说最后一面,她怕是连江明远的骨灰都见不到一撮。
他语气决绝残忍,冷酷极了,这种警告落入江佩珊耳中无疑是天大的威胁,她不敢反抗了,绝望地瘫坐在地板上,任随两个保姆架着她下楼,梁秀文裹着披肩站在客厅里,头顶上是繁复美丽的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打在她身上,照耀着她鬓角的白发在黑丝中闪闪发光。江佩珊忽然甩开保姆,瘫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爬到梁秀文面洽请求地说,“妈,求求你,求求你,让阿岩同意我见爸爸最后一面,这最后一面见不着,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江佩珊抱住梁秀文的小腿,祈求地说,“看在从前感情的份上,求求你劝劝阿岩,妈,爸爸是爱过你的,他从来不爱我妈,看在感情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了——”
梁秀文不忍心拒绝,可她清楚,陆岩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除非——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梁秀文有些歉疚地看着江佩珊,她早就清醒了,和江明远的一场梦,已经碎了,她说,“佩珊,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知道阿岩恨你爸爸,恨你,要怎么做,其实在你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帮不了你。”
陆青厌恶地看着江佩珊,叫保姆把她拉开了,江佩珊一路哭号着被保姆架回房间,陆青气急了,当夜便叫保姆把家里的道具都收起来,锁好了,省得她在行凶伤人。
陆岩到医院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并不深,名贵的西装还真不是盖的,戳了一条缝,是再也不能穿了。处理完伤口后,他打电话给乔江林见面,约在吵杂酒吧,鱼龙混杂的地方,喝一杯烈酒。
当夜,江佩珊手足无措,她清楚陆岩的决心,此时唯一能帮她的,只有秦海洋了,她偷偷打电话给秦海洋,还是搬进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