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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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当事人都红着脸，低着头。慕青应该是同情我而已，而我只是个自卑的人。就算脸上的那一道疤痕不说，我很穷，就连一个像样的手机都没有，我凭什么配拥有爱情？再说了，学校里对于我是废物，靠女孩子保护的闲言闲语，依然还在流传，不会有人看上我的，根本不会。
大伙在我身边说笑着，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直到上课铃打响，她们才走，这时我才可算是清净了。
可是夏遥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小声的告诉我：“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夏遥没有等我说话，就匆匆地跑回班里了。
我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微笑。或许这就是爱恋中的女孩吧！只是不知道她和林夕之间的隔阂，会像我们这样么？一句道歉，我就可以原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沐风他们回来了，还是那么不可一世，那么嚣张。
“啪！”那沐风走到我妹妹的座位时，非要把我妹妹桌子上的书和本子碰掉，“稀里哗啦”的满地都是。
我妹妹像个孩子似的，连忙弯腰去捡。
“你干嘛？”慕青当时就生气了，“腾”得站了起来。
“你有病啊？”我也没有憋住火，指着沐风就站了起来。
沐风竟然没有发火，而是脸上露出了冷笑，就回到位子上了。
沐风的表现太怪异了，不对，不止他，而是班里的同学都齐刷刷地看着教室门口。
我顺着大家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只见班主任正站在门外，对我怒目而视。
上当了，没想到沐风这么阴险。他一定是看准了时机才会去碰掉我妹妹的东西。
“楚辰！你干什么？”班主任用手指着我，大声的咆哮着：“我真不想管你，你看看你还是个学生么？一天到晚的不是打架，惹事，就是顶撞老师，要么就是扰乱上课秩序。我说你还是退学吧！别让我看到你烦。”
看着班主任咆哮帝式的一通话，我还嘴了，也是我对班主任的第二次还嘴：“沐风欺负我妹妹。”
慕青也站起来，说：“我也看见了。”
班主任当时应该是，感觉权威被挑战了，于是沉声道：“慕青，你学习那么好，就不要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然后看着我，冷笑了下，继续道：“欺负你妹妹？那怪得了谁？我三番五次去找你爸，给苏漠办退学手续。你家人倒好，我前脚给苏漠送回家，你爸就后脚给送回来了。你们当学校是什么地方？你妹妹就是高中毕业，又能怎么样？她能自食其力么？再说了，她能高中毕业，我绝对能成全国优秀教师……可是你俩做梦呢，我可没做梦。”
“班主任说得对，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毕业？”“就是，就是……”“估计想弄个文凭，骗个女婿呢！”
班主任的一席话，让班里立刻吵吵闹闹了起来。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我妹妹，苏漠。
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不但我惊讶了，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傻子！”我没想到，全班同学，包括班主任都没想到，苏漠竟然指着班主任笑嘻嘻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班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妹妹和班主任，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班主任的脸色太难看了，就连嘴唇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啪！”班主任猛然把手中的课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吓得旁边的同学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接下来，班主任双眼通红的冲到我妹妹面前，伸手就拽着我妹妹的胳膊，大声的吼着：“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滚出去……我教不了你这样的学生……老子因为你，在别的老师的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我已经忍耐你家很久了，现在给我蹬鼻子上脸了……你知不知道，你才是个真正的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滚……”
班主任像个疯子似的，拼命地拽着我妹妹的胳膊，把她往教室外面拖。
桌子倒了，板凳倒了，才捡起来的书本和笔，又再一次掉在地上，一页一页被班主任踩得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我妹妹泪眼汪汪的拽着已经倒了的课桌，死死地不放手。脸上除了泪水，更多的而是惊吓。
草！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孩而已，一个家庭贫穷一点而已，一个只想安静的上完高中的学生而已，就这么容不下么？就这么蹬鼻子上脸么？
“你全家才是傻逼！”我怒气冲天地指着班主任，一边骂着，一边走了过去。
乱了，班里面已经炸锅了。没人想到我敢当着全班的面骂班主任，更没有想到我又愤怒地朝他走去。
秦浩？我一眼竟然瞟见他想要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知道他和班主任关系好，他爸有钱，经常给班主任送礼，两人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这个时候，他想站起来，一定是要阻拦我。我岂会给他机会。
“草尼玛，坐下！”我猛然一指秦浩，脱口而出。
秦浩坐了下去，刘洋的声音却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他，他会咬人。”
“滚……”
我没有回头，只是吼了一句。然后一把抓住班主任的衣领，趁着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啪”的一声，抽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寂静，非常的寂静，班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那一巴掌太震撼了，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学校里打了老师，也是最后一次。我闯祸了。
“草尼玛……你TM的反了？敢打老师……”班主任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边飙着脏话，一边一脚把我踹得老远。
中年人的爆发力，不是我能比的，直到我撞翻了三四张桌子，我才躺在地上。
这一脚对于班主任来说，根本发泄不了他的愤怒。所以他像野兽一样，再一次奔向了我。
“咳，咳……”“卡嚓，卡嚓……”
就在班主任朝我冲来的时候，教室门外，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和相机的声音。
班主任冲着门外吼了句：滚。然后气呼呼地盯着我。
我捂着肚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看见门外已经围满了学生，都在那指指点点的。
而泥鳅竟然也在门外，只见他手里正拿着手机，对准着班主任做照相的动作，口里还嚷着：老师打人了，老师打人了……
我没想到泥鳅会来，他是个好兄弟，但是这已经不是学生之间的事情了，而是老师要下狠心治我了。如果牵扯到他，也一定会让他跟着倒霉的。
“够了。”我冲着门外的泥鳅喊道：“没你的事。”
泥鳅放下手机，狠狠地盯着班主任，似乎只要他再打我一下，泥鳅就会上去拼命。
班主任肯定是还想打我的，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些顾忌泥鳅。只是拽着我的胳膊，直接带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班主任唾沫横飞，双手夸张的比划着，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番。
只不过他骂我和我妹妹的事情，一概抹去，像是不曾发生似的。
班主任说完，走到门口，撵走了随我而来的同学们，随手关上了门。
教导主任的脸色，像是臭了的猪肝一样，异常难看，直接朝我抬起了手掌。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让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反了你了。”教导主任点着我的额头，说：“我教书这么多年，带了无数的学生，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连老师都敢打，什么玩意……一看你，就是没家教的东西……”
教导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班主任就抢道：“当然没家教了。他妹妹是个傻子，为这事，我找校长反应好多次了，就是不给个说法。”
“我知道，我们虽然比不上重点高中吧，但是也不能什么猫啊，狗啊的都往我们这送吧！”教导主任顿了一下，又指着我说：“开除，这样的学生不能要……那个有点傻的，我去找林老师。让她给校长施压。我看我能不能治了你。”
“必须开除。”班主任一边想着，一边说：“还要家长来给我赔礼道歉，还要写检查，嗯……一千字……不三千字的深刻检讨，还必须当着全学校师生的面，一个字一个字，富有深刻反省的态度念出来。最后给我从这个学校滚蛋。”
教导主任似乎很欣赏班主任的话，不住的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他还是象征性地补充了一句：带着他的那个傻妹妹，一起离开学校。
看着两个成年人轻易地就断定了，我和妹妹的未来之路，此时，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园丁气息，只能感觉到世态炎凉。
第二十二章 八戒，你师父他不要你了（）
“我可以写检查，可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来读，也可以退学。”我盯着班主任一字一顿的说：“但是我妹妹不能被开除，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应该留下来继续读书。”
班主任一听我的话，顿时火气就又上来了，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说：“你还又长本事了，我们就听你的了？你算什么东西？算哪根葱啊？赶快回家把你爸叫来，我问问他，是怎么教育你的？这么没有教养。还有苏漠，他骂我傻……还没有错？”
“快滚蛋，回家叫家长来。”教导主任白了我一眼说。
从办公室出来，我一直低着头，没看任何人。但是我知道，我身边已经围满了同学。
我打老师了，成了他们口里的不良生，也成为他们口中的疯子。
废物，窝囊废，疯子，穷逼，带疤丑鬼……总之所有的标签都被他们贴在了我身上，似乎让我永远也摆脱不掉。
我就这样回去找我爸和我妈么？我怎么说？说我打了老师，老师要把我和妹妹都开除了？还是赖在学校？泥鳅的愤怒表情，时刻的在我脑海里呈现。如果我不走，他会不会干出过激地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班主任不会饶了我的。
也许，也许我真的应该悄悄地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或许班主任能放了我妹妹，让她读完高中的。毕竟我妹妹是个女孩，他总不能撕破脸皮，非要撵走她的。
想到这里，我也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现在还是上学时间，门外没有什么人。各个小卖部里也空荡荡的，老板在屋里不是玩着手机，就是打着瞌睡。
我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所以走了，就是走了。谁也找不到，也欺负不到我了。过不去的坎，我准备绕道走。
徒步，我唯一的工具方式，就是徒步。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天黑了，我累了，渴了才在一个小店的旁边坐下来休息。
看着里面的矿泉水和面包，我感觉自己很难抵抗那种诱惑。
可是捏着口袋里的，十二圆零三角钱，直到捏出了汗水，我也没有去买，而是咬着牙走了。
毕竟身上的钱不多，不到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我是不会去买东西的。
两天的时间，我终于走到了另一个城市。一个全新的城市，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接下来，我白天就是不知疲劳的去找工作，晚上就找个能躲雨的地方睡一觉。
有时候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小混子，或者酒鬼踹醒，或者直接被冻醒……要么就是睡到半夜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做了噩梦。
我想家，想爸爸妈妈，想林雪，慕青还有泥鳅。但是我知道，我回不去了。班主任就像一座大山似的，挡在了我的面前，让我爬不过去。
后来，我用最后三角钱，求着一个卖馒头的大叔，才买到了一个馒头。
钱彻底地花完了，我还没有找到工作。那些老板的理由就是，我什么都不会，而且连毕业证也没有。所以都不愿意给我工作的机会。
但是我就不信找不到工作，于是在我饿了两天半，已经头晕眼花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份饭店的工作。
管吃，不管住，工资五百块。人家老板说，生意不好，这已经是多的了。
干了半个月，我发现老板已经把我当牲口一样的使了，洗菜切菜，刷锅洗碗，拖地上菜……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一直都是飞奔来，分奔去。
有时候客人不满意，或者喝醉了酒，抬手就可以给我一巴掌。老板出来了，只会狠狠地训我一顿，然后等客人走了，还要扣我工资。
我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又在陌生的城市，一切一切的苦和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没人诉说。
我咬着牙干了一个月，老板只给了我二百块钱，说是我不仅偷懒还老做错事，所以三百块全都扣了。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社会的现实，才体会到我后爸赚钱的不易，这更坚定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