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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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忽然感觉悲伤,又很快喜笑颜开,用在精神病院了解的知识道,“我知道。”
酒鬼咬牙切齿,“知道还不快滚?”
陈苏的声音很清脆,“我当然知道啦,詹平做了一种手术,叫头骨穿孔,就是在头上打洞,可以开天眼。每个人的大脑里都有一个魔鬼,这个魔鬼会吞掉我们的智慧,只有勇士才敢跟魔鬼做斗争,输掉的人就会死于魔鬼手上……詹平打败了魔鬼,就获得了无以伦比的智慧。”
一人饶有兴致道,“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
陈苏笑笑,“我天天画画。”
那人明白了,“原来是搞艺术的,难怪比喻这么特别,文化人啊!”
又一人开玩笑道,“不带你这样的,你夸詹平就夸他好了,干嘛打翻一船的人,说的像我们都是蠢货一样。”
陈苏碎碎念,你们本来就都是蠢货。
陈苏不悦道,“我没夸詹平,这是事实,我有证据。”
詹平两指掐住陈苏的下颚,酒气加浓烈的烟味就像狂风卷进陈苏的鼻口,陈苏有些醉。
陈苏的皮肤就像光滑的缎子,在詹平粗鲁的指腹下皱起。
詹平警告,“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这里是拽出了一个魔鬼。”
那个魔鬼就是你,陈苏。
陈苏很自然的扬起脸,好让詹平掐的更紧一点。
这么近距离,詹平的脸就像散了雾的山,她看到了真面目。
陈苏的双层眼瞳错开,扑朔迷离的光带着阑珊醉意,嘴唇微微张着,红的要滴水的样子。
陈苏的两个食指摸上了詹平的额头,“人是一座山,这里就是山峰,我走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是断崖,”陈苏的指尖摸着詹平的疤痕,轻快笑道,“原来后面还有一座山峰。我们平常人呢,只有一座山峰,所以就没办法藏宝藏。可是詹平不一样,他有两座,中间这个谷地就是留着用来藏宝藏啦,武侠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人从悬崖边跳下去就会来一场奇遇……不是因为我爱詹平就偏袒他。”
詹平一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捏的咔嚓响。
詹平忍了又忍,终究平复了胸膛的激跳,又恢复了得道高僧的冷淡,把自己无法下咽的蛋糕推到她跟前,“吃蛋糕,闭嘴。”
因为蛋糕已经分完,詹平就要拿切刀把自己吃过的部分给切掉,陈苏已经拿起詹平用过的叉子,直接把詹平剩在叉子上的一小块给塞进嘴里。
陈苏吃的腮帮鼓鼓的,还一边叫嚷,“你别切啊,都是我的。”
吃完蛋糕快十点了,詹平提出去棋~牌室打麻将。
一干人都有眼里劲,有人推诿道,“我还要回去给孩子换尿布,改天吧。”
有人应和道,“就是,今晚酒干的多,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改天再战。”
有人促狭道,“夜路不好走,再晚点大家都熄了灯,你就不怕吓着陈小姐了?”
陈苏已经有了倦意,抓着詹平的手臂给横在桌上,枕在上面哼哼。
詹平没有表情道,“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去棋~牌室还怕凑不上桌吗?”
詹平铁了心,一干人就转战棋~牌室。
棋~牌室的空调温度打的很高,詹平把羽绒服脱下扔到一个空椅子上。
极品男人自然要有极品身材,可惜这是七年后,詹平的上半身身材被遮在宽大的毛衣里。
陈苏猎奇的想,詹平里面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样子,陈苏的手比意识还快上一步,就从毛衣底下伸了进去。
一人给陈苏倒茶时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促狭的笑了起来,“本来还想今晚通宵的,看来是不成了。”
詹平又开始点烟,用胳膊肘捣了陈苏一下,“往外面去点,小心烧了狐狸皮。”
詹平又道,“不通宵的就趁早滚回家去。”
陈苏只能保持距离,可怜楚楚的研究着詹平的毛衣。
全平针的黑色毛衣,平针织就的衣服不经拉,越穿越肥。
而且毛线奇怪的粗,一看就是初学者织的。
没有任何花样,而且还是到喉结的高领。
詹平里面穿着一件超高领的秋衫,领子刚好从毛衣领外翻出,袖子也从毛衣袖外翻出。
詹平还用餐巾纸擦了一下桌子,手肘才搁上桌子。
秋衫领子和袖口都被磨破,詹平的裤子也很脏,不修边幅的男人,却如此呵护一件毛衣。
陈苏的大脑迅速分析,詹平推开她,一定是怕她弄坏了他的毛衣。
洗手间是在院子最后面,院子里摆着盆栽,陈苏拽了一枝树叶,一边摘一边念叨。
“詹平是怕烟烫了我。”
“詹平是怕我坏了毛衣。”
“詹平喜欢我。”
“詹平讨厌我。”
酒鬼詹荣刚好也出来上厕所,这条醉的东倒西歪的狗仿佛就要扑上来,詹平不在她很害怕,陈苏就要跑。
詹荣挡在院门口,不悦道,“你鬼叫什么,我能把你怎么样?我呢,是有话跟你说……陈苏,你看到我哥身上穿的毛衣没,你看看那款式,还有那针法,你看看我哥珍惜的那样子,你知道这件毛衣我哥穿了多少年了么?他怕洗多了会把毛衣洗坏,就护好领口和袖口,这样一个冬天洗上一两次就行了……”
陈苏发现他说的话很难听懂,但是他说的是她最关心的毛衣问题,所以她很拼命的消化。
詹荣看她拧眉不展,更添了一把火,“你记不记得你的好室友兰乔,你啊蠢的被挖了墙角都不知道,这毛衣啊,就是她织的,她找不到我哥,就托我手上了。我哥啊,心里早就没你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詹荣看陈苏呆立,这才放过她,哼着曲子去上厕所。
陈苏拍了拍脑袋,喃喃道,“兰乔是谁?”
陈苏回到包间又喜笑颜开了,詹平左手拿烟,右手码麻将。
陈苏往左手挨,詹平就要烫她。陈苏往右手挨,詹平就嫌她碍事。
陈苏索性乖了起来,远远的坐在椅子上,犯起困来。
詹平自然不可能连抽不断,看她不停的点头时,就灭了烟喝茶。
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陈苏黏了上来。在詹平还没来得及甩掉时,陈苏打了个酒嗝,抬脸,眨巴着泪意朦胧的双眼,哼哼道,“詹~平~我~醉~了~我~们~回~家~觉~觉~”
一人道,“都十二点多了,要不就散了?”
詹平懒得理她,陈苏抓住詹平的手,把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陈苏委屈道,“詹平,你看,我真的喝多了。”
陈苏的额头滚烫,整张脸红通通的。陈苏怕詹平不信,还把狐狸毛领往下扒了扒,露出绯红的一截脖颈。
詹平自然记得,陈苏喝酒不止伤脸还伤身,全身都能红起来。
有人道,“她是不是发烧了?詹平你赶紧带她去诊所看看。”
陈苏两只手臂搂上了詹平的脖子,吐着娇气道,“我只是醉了。”
詹平忍无可忍,“你压根就没喝酒。”
陈苏狡黠的眨了下泪眼,“我要是证明自己喝了酒,你就陪我回家觉~觉~”
“好。”
第6章 他在袒护()
“不用她自己证明,我就能证明她喝多了!”一个尖耳猴腮的矮个子男人一脚踹开虚掩的包间门。
男人盯住陈苏,就像陈苏被扒光在他面前一样,垂涎的要流口水。
詹荣左摇右晃的扶墙过去,一掌拍上男人的胸口,“万强,少在老子面前撒泼,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
万强龇出银牙,“想打架是吧!”
女老板走过来挡在两人中间,“行了,酒鬼碰酒鬼,见谁都是鬼,各回各桌做赌鬼去!”
万强挺了挺胸脯,打了个酒嗝,“你说……我们只喝了四瓶红酒,这账是不是这么结法?”
女老板抱手道,“哎呦这是仗酒赖账啊,有本事你把我这棋~牌室给掀了,都是一个镇上的,你跑了你老子也得给我赔!”
“都给我滚出去!”
万强向来怕詹平,詹平一发声,万强就开始腿软。
詹平人还没完全站起来,腰部被一样东西给勾住了,詹平低头一看,立刻黑了脸。
黑色毛衣的几根线被勾了老长,绕在海马刀的金属螺丝钻上。
詹平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着拿开瓶器的那只手,陈苏如遭电击,怯怯的松开手。陈苏不敢抬头看他。
螺钻上的毛线交错在一块,本来就年代久远的毛线都快要给绞断了,詹平越是小心翼翼反而越捋越乱。
陈苏伸手过去,“詹平,这个我会解。”
詹平一手狠狠的拍掉陈苏的手,血丝密布的瞳孔就像凶狠的狼眼,织就深不见底的原始神秘。
詹平慢慢的吐出五个字:“你没资格碰。”
“呜……”陈苏就像说哭就哭的孩子,眼泪就掉在了狐狸毛上。
陈苏执拗的给他解了毛线,抽抽噎噎道,“我不喜欢你穿这件毛衣,本来准备用刀割的,怕割断一根被你发现又绑回去,那就是前功尽弃了。我就偷偷的用钻头勾好多根,打算勾出来圈在手指上,然后用刀片一次割断。”
詹平眼中就像两道佛山上的溪水,不急不缓,只听他似笑非笑,“还真是蓄谋已久呐。”
陈苏绞手,“是想了很久,一直找不到机会,刚刚那个猴子进来时才动手的。”
忽然,这样的平静陡然涌成一道又急又湍的水帘瀑布,浇的陈苏个彻头又彻尾。
詹平话里浪涛迭起,“速度还真快啊。”
陈苏腼腆道,“这比我画画简单多了。”
詹平的话里像是别有深意,“我还是头一回见识你的巧手。”
万强被陈苏话里的“猴子”二字刺的直跳脚,梗着脖子道,“晚饭的时候我是叫了五瓶红酒,后来我又还回去一瓶。”
女老板蔑笑道,“我只看到一个空瓶子给扔在了院子里。”
万强指着陈苏吠道,“都是这个女人偷喝的!证据确凿,开瓶器都在她手上呢!她来的时候脸白白净净的,这才两个多小时就红扑扑醉醺醺的了!刚才她自己也说了,她喝了酒。”
从詹平一进来,万强就瞄准了陈苏,他无意中看见陈苏拿了海马刀。棋~牌室的酒都是自己从柜台上拿,到时候从房间里按瓶子算账。万强便以为詹平这个包间是拿了酒了,詹平还有把柄在他手上,他自然逮着机会诬他一瓶酒。
这回有陈苏这个替罪羊,万强心放宽,奸~笑道,“有没有喝酒闻闻不就知道了?让哥哥我闻一下……”
“闭嘴!”詹平一个厉喝。
“这酒多少钱?”詹平问。
“两百八。”
詹平就要掏钱息事宁人,詹荣已经气红了脸,就没人拦得住他,一脚踹上了万强。
詹荣还不解气,指着陈苏骂道,“哥!你看这个女人,偷开瓶器,偷喝酒……她拿你当什么了,你就一个给她擦屁股的!我真怀疑,她穿的这么招人,就是拿这张脸到处骗男人的!哪有人出门连个包都没的,指不定她是犯了什么事,缺钱了,就惦记上哥你这个初恋情人了!”
本来陈苏氏乐得担一个偷酒的名声的,这样詹平就得带她回家睡觉了,但是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小偷,她鼻子一酸,她不想让詹平丢脸。
陈苏抓着詹平的手臂,吸着鼻子道,“我没偷酒。”
可是她现在的样子,脸涨的更红,两条腿都站不直,分明就是醉醺醺的样子。
陈苏是这样解释的,“詹平,我认识一个人,他说自己是一棵树,所以秋天就开始掉头发,春天又长出来了,他说那是叶子。我还认识一个,说自己是一堵钢筋水泥墙,我们都不信,然后他就扒衣服给我们看,他的身上冒出根根铁丝。还有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对面的楼层阳台上,她居然能跨楼飞过去抱住孩子。没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们的意念是可以控制身体的。”陈苏双瞳错开又重合,重合又错开,那里面的信任和期待,就像信徒对佛祖一样,“詹平,我学过意念*,就是发功想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就成了……我当时想着,我醉了詹平就能抱我回家了,我越想心就越跳,越跳脸就越热,我越来越喘不过起来,脑子里像放了氢气球,能带我飞起来。然后我就醉了……詹平,你闻闻我的嘴里是不是有酒气……”
陈苏比詹平矮很多,她踮着脚尖,嗔动不停的小嘴张开,就要往詹平的下颚上凑。
詹平的手,居然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他居然想吻她……七年半了……
詹平低声道,“行了,什么事都没了,我们回家。”
陈苏看明白了詹平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