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者生存-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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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了不同程度霉变。如果不出意外,再放几天的话,还有一些筐会‘变脸’。当然,有的筐是绝对能经受住考验的,我上眼一看就看出来了。
现在大家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还好这些筐没有出手,还好在我们自己手里现了原形。要是到了客户手里,要是在他们手里成了灰疙蛋、麻子脸,客户会怎么想?还会继续买吗?我们的筐还能卖出去吗?我们能壮着脸再卖吗?能吗,能吗?”
先前还吵混的人群,刚才还气鼓鼓的个别人,现在都蔫头耷脑,没了动静。整个院子里只回响着“能吗”、“能吗”的质问。
李晓禾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了两个来回,才又继续说:“谁也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谁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产品成了这样。但那得靠实力,得靠勤奋,而不是偷奸取巧,不是侥幸。产品做的这么次,本来就是欺骗客户,更是欺骗自己,是自己砸饭碗。可发生问题以后,不是反思哪里出了状况,不去想哪里做的不好,反而还气势汹汹到乡里兴师问罪。你问得着吗?乡里帮你找到致富途径,让你靠勤劳致富,你是怎么做的?你好意思怪别人错误,弄反了吧?应该是乡里质问你才对。
看到这场闹剧,我很寒心。我寒心的不是被人撒气,既然要做公务员,要在基层工作,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也完全能够承受的了。我寒心的是好多人都不想过好日子,自己非要往歪路上走,非要搞一锤子买卖。就是这种心态干活,什么事都做不成,也做不好,瞎耽误工夫。告诉你们吧,刚才我要拿工资折给你们补损失,既是同情你们,也确实是心寒,心寒的没有信心。醒醒吧,这不是糊弄别人,最终糊弄的是自己。”
好几百人的现场,很静,很静,似乎人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这些人没什么可说的,乡长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有些人也不禁懊悔,懊悔今天来乡里找事,懊悔没把东西做好。
“乡长,我们错了。”王存江先表了态,“我把关不严,以后一定严格要求,认真检查。”
于金贵跟着说:“乡长,人们来乡里找你,全是我管理不善,都是我的责任。对于产品质量要求不严,也是我的过错。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做出不合格产品,也绝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是呀,是呀,我们也是。”其他村领导也附声附合着。
嘘了口气,李晓禾又说:“幸好呀幸好,还好这些产品还在我们手里,否则真就不好闹了。想把事情做好很难,要想把事搞砸,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是一念之差。这么的,如果还想把这事做好,就把这里面的筐全拿走,自己拿自己的。拿回去以后,残次品自己处理,暂时没出问题的,也要仔细检查。别说不认识,那全是借口,自己做出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好,我们都拿回去,认真检查。”众人回应着。
李晓禾语气和缓了好多:“出现这样的状况,既和认识不到位有关,和技术水平有直接联系,与我们重视不够也不无关联。有的人确实是没好好做,有的人是技术不到位,想做也做不好。其实关于防霉处理,包括增加光亮、洁白度,这就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掌握的。你们回去以后,先要和做的好的人认真学习,改进自己的不足。
你们这里边,于宝、郝大柱编的筐就没有一点变色,肯定有什么说道。当然了,还有几位水平也不错,只是我没对上号。你们这些技术好的人,也不要藏着掖着,要把你们的技艺和大家分享,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要共同努力做活这个产业。乡里也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会在近期为大家做培训,我们要认真去学。虽然这些卖家未必就是操作能手,但他们讲的那些知识,却都是人们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是经过实践反复验证的。
这个季节做总结、搞培训,也正正好,刚发生了这种教训,必须要引以为戒。而且七月中旬前后正是开始采制白柳条的时间,正好可以按规范去做采条、选料、抽拽、晾晒、再选料、打底、编帮、熏硫、成品等整个流程。这次的教训不小,其实却也不大,主要是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做什么事大都是要交学费的,大家既要重视起来,时刻警醒自己,也不必太的当做负担。
这次的事应该是坏事,却也是好事,是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提了醒,非常值得庆幸。虽然今天大家的做法不妥,不过我也不会怪大家,只希望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另外,再提醒大家一次,千万不要再干砸自己饭碗的事了,这次就差一点呀。好啦,时间不早了,大伙赶紧去忙吧。再没什么事了吧?”
“没了,谢谢乡长,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了。”
各种致歉声响了起来。
在数百道感激的目光注视下,李晓禾挥挥手,阔步走去。他现在非常自信,自信成功化解了危机,而且还借机规范了这个事项。但他却不知道,就是自己今天的举动,很快又被间接证明为英明之举。
……
晚上八点多,乡长办公室。
李晓禾坐在办公桌后,对面椅子上坐着秦明生。
秦明生刚刚进屋,刚汇报过现场情况
听完对方汇报,李晓禾说:“把筐都弄走了就好。虽然乡里没有看管义务,但若是发生问题,乡里也难免被牵扯进去。我并不是给乡里推卸责任,而是有的责任不能随便揽,那些筐让他们自己保管,肯定放的妥妥的。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确实是好事,那就是问题及时暴露了。如果一直由他们自己保管着,这些问题未必能及时发现,也许就会反映在客户手里。”
“他们大都自诩编了几十年,可你看那些筐,七、八成都成了那德性,全是吹牛不上税的主。”秦明生表现了抱怨,“这还不算,还倒打一耙来把乡里,这不是跌皮是什么?”
李晓禾语气严肃:“老秦,做为普通人这么想,情有可原。但你我都是公务员,还是这些百姓眼中的领导,事实我们也是既服务又管理,我们绝不能对他们有这种歧视的认识。百姓有困难就要找政府,就要找我们这些公务员,这说明他们信得过咱们,如果哪天不找了,反而才是危险。对于他们的编筐技术,既不能乐观认可,也不该这么贬低。就拿这次白条筐发霉的事来说,原因有好多,其实还有一条原因:以前的时候,人们编筐大都不去柳条的皮,基本不用考虑发霉的事,可这次却专门要求白条,出现这种状况也再所难免。我们做工作时,千万不要把这种情绪带出去,更不能不分场合当面争执。”
“是,是,乡长说的是,我一定端正认识。”秦明生面现尴尬,做起了检讨,“乡长,今天我的表现不够好,没有真正做到临危不乱,还差点让乡长贴了钱。我向您道歉,也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说实话,今天对方表现确实不好,在某些方面还很差劲,当时李晓禾都很生气。但回来细想以后,也就看的开了。人都有优缺点,借着这件事,也正好更全面的认识了秦明生,以后也好利用其优点,而抑制缺点对工作的干扰。另外,对方有这样那样的弱项,也才一直居于这个位置,否则也许早就不做乡镇副手了。于是,李晓禾缓缓的说:“今天你的确有些失态,以后一定要克服。当然了,我知道你也是替我担心,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谢谢乡长。”秦明生连连点头哈腰,然后不无讨好的说,“乡长,您的知识面真广,说进编筐来也头头是道,真令人佩服。”
“一般一般,马马虎虎,也就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虽然嘴上说的谦虚,其实李晓禾也不无得意。他既得意自己今天的临场发挥,也得意于及时给父亲打电话,向曾经的编筐专家讨教了一些编筐常识,恰到好处的来了一次现学现卖。
第一百零六章 乡长,不好了()
双胜乡书记办公室。
放下水杯,董定方长嘘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这几天时间太赶,赶得连水都没好好喝,现在多半杯喝进去,才感觉不像那么干渴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董定方抬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睡觉。”自语着,董定方就要起身。
“笃笃”,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响起女声:“书记,休息了吗?”
贾香兰?这点了,干什么?难道她要……?我可不捡破烂。想至此,董定芳道:“贾乡长吗?我正准备休息,你有事吗?”
“我……”迟疑了一下,贾香兰压低了声音,“书记如果方便的话,我当面向你汇报。”
“那好吧,等等啊。”说着话,董定方站起身来,周身上下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妥,才走到门口,打开插销,让开门口位置。
屋门推开,贾香兰微微一笑,说句“打扰书记了”,迈步进屋。
略一迟疑,董定方关上屋门,走回桌后坐下,并示意了一下:“贾乡长请坐。”
说了声“谢谢”,贾香兰坐到椅子上,再次微微一笑:“书记,这几天开会,忙坏了吧?”
“也还可以。”答复后,董定方问到了正题,“贾乡长有什么事?”
贾香兰面色一整:“书记,本来不应该这么晚打扰你,只是有些情况实在严重,这才在书记刚刚返回,就冒昧前来了。在你出差这几天,有人表现实在‘抢眼’,但却与其身份却极其不符。在三天前,也就是这星期一,好多农民找到乡里,有三、四百人,向乡里讨说法。原来,是村民把编好的筐放在那个大院库房里,就是骗子马一山租赁过的那处院子,结果因为下雨受潮原因,好多筐都发生了霉变,变得灰不拉叽、斑斑点点的。”
董定方接了话:“这事呀,我听说了。开始的时候,农民们嚷嚷着让乡里赔钱,结果最后都把那些筐拿走了,也没产生什么不良后果。”
“书记,是周良汇报的吧。”贾香兰意味深长的说,“只怕他汇报的未必全面呀。”
董定方“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贾香兰继续讲说起来:“事情是处理了,后来百姓也没闹腾,只是处理方式值得商榷。在农民嚷嚷着要赔钱时,他竟然表示要出这笔钱,还拿出一个存折来笔划,这就不合适了。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领导拿自己工资处理公事的,他怎么就能?这分明是沽名钓誉,贬低他人。最关键的是,他那存折上只有一个月工资,这个消息绝对可靠。他这又是干什么?分明是欺骗群众,也不排除他赚名声而让单位出钱。
还有一事也耐人寻味。本来都是来闹事的,应该想法一致才对,可中途那个于宝却跳了出来,替他站台吹起了气。这很反常呀,于宝可是在抓赌过程中被他算计过,自己老婆还和他有染,太令人费解了。人们都不禁担心,于宝受到了他的威胁,这才敢怒不敢言,还不得不给他唱赞歌。也有人怀疑,他拿公事做了交易,因此于宝才甘心了头上一点绿。”
老娘们分明是挑事,这些自己已经听说了,关键这些内容也挑不起什么事呀,这个娘们是想巧使唤我呀。董定方很不以为然:“猜测不足为凭,也许是人们多虑了,等我了解一下再说,谢谢你的提醒。”
看出对方态度模糊,于是贾香兰又换了话题:“不知周良跟你转述他的话没有,有些话确实说的含沙射影、不怀好意呀。在说到筐上的黑点时,他竟然说是麻子脸,当时现场人们都笑了,据说笑的还很……而且他还做了引伸,专门以物喻人。”
“他真这么说了?”董定方的麻子脸带了怒容。
贾香兰心中暗笑,但表面却故意含糊着:“应该是吧,人们都这么说。当然了,我没在现场,只是听说的,不知准不准。”
……
李晓禾并不清楚是否有人在搬弄是非,他也没时间、没心情想那些,他现在正为一事伤神呢。
“笃笃”敲门后,秦明生进了屋子,直接问道:“乡长,你找我?”
李晓禾说:“鞋垫的事怎么样了?这几天好多村都问,刚刚还有村干部打了电话。”
自三天前丢面子后,秦明生一直担心乡长对自己有看法,也一直担心自己什么没做好。乡长黑夜十点多找,他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却原来是问这事,不禁心中一松。于是回复着:“我也接到了好多电话,村里都在催。这几天我问了钟经理好几次,今天白天还问了。钟经理说,今天上午公司刚开过董事会,但董事长现场没表态,她现在还不清楚会是什么样,她说他一直也在催。”
“得抓紧呀。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