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者生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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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村民听到了一条传闻,马一山有多个公司,一个比一个大,为了发展业务,也会向社会借款,利息更高。已经得到甜头的村民,听闻这一消息,马上托人去找马一山,想要再多借给一些钱,以便挣到更高的利息。一开始的时候,据中间人讲,马总不缺钱,不准备借款。在村民诚恳请托下,中间人多次与马总协商,马总才勉为其难,答应可以帮部分村民致富;但总共只能帮五十户,每户借款额仅限一千,月利三分,并要求村委会和村民严格保密。
月利三分,那全年算下来,光利息就能挣本金的三成多,这还了得?于是村民们千方百计讨好中间人,并以家中不同人的姓名把钱借给一山公司。自以为多占用了五十户的名额要求,村民们哪敢宣扬,便严格履行着保密允诺。刚借出的前两个月,村民们顺利拿到了月利三分的利息。一冬天不用干活,光吃利息也比平时进钱多,这比存银行可合适的多的多了,村民们尝到了甜头,两耳不时关注着这方面的最新消息。
新消息很快来了,在春节前,村民们听说,一山公司又有了新措施,凡是按年收利,则年息按百分之五十计算。我的乖乖,百分之五十,那不就是一半吗,哪有比这更合适的事?在发财致富梦促使下,所有债权人全愿意按年拿利,有人更是走“后门”,又拿出一些钱借给一山公司。
今年一开春,一山公司就组织人手、设备,翻耕那些租赁用地。人们发现,那些设备都是大型的,操作人员更是统一着装,公司果然是大手笔,心中的担忧更小。好多被一山公司雇佣种地、锄草的农民,干脆把工资也借给了一山公司,准备一年头上拿到一倍半的钱。
在整个马铃薯种植、管理期间,一山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是科学管理,马铃薯的长势要猛的多,个头也比农民自己种的大有一多半。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一山公司的深加工设备便源源不断运来。人们很想看看这些新玩意,但被公司保卫人员以“商业秘密”为由阻挡了。虽然没能看上这些东西,但白天晚上都有大车往来,这还能有错?人们心中的一丝担忧也荡然无存。
今年九月中旬,一山公司便开始收获马铃薯,然后装上大车拉走。据中间人讲,这是运到分公司进行初加工,然后再运回来做深加工。九月底,一千亩马铃薯收获完毕,也全部都拉走了。
就在人们憧憬着源源不断的利息时,突然发觉路上没有了运马铃薯的大车,一山公司的工作人员好几天未露面,中间人也没了踪影。带着些许不安,向阳村和何家营村村民赶到了一山公司。哪里还有什么保安?还有马总?再进院子一看,空荡荡的库房里也仅有几件零散的设备。
找啊,人们一下子着了急。可是一整圈下来,人是找不到,电话也根本打不通。众村民傻了,才意识到那日夜不停的运设备车,分明就是拉进拉出的鬼把戏,就是为了给人们造成错觉。那个中间人也肯定是一山公司的托,就是一伙的。
发觉上了当,村民找乡里,乡里也赶紧查找马一山其人,也通过身份信息查找底细。可什么也没查到,马一山提供的身份证件就是假的。
到了这时候,村民们才互相通气,才暴露出一些细情。原来,向阳、何家营两村,几乎每户都借钱给了一山公司,有少数村民还把别村近亲戚的钱也借了出去。根据现在村民手里提供的票据,两个村三百多户共借出了三百多万元,人们拿到手的利息,也仅相当于借出金额的百分之五,个别户拿回的多一些,也只有百分之十。全部算下来,没有收回的款项仍有三百万元。
从现有资料及整个过程看,一山公司这是诈骗行为,马一山就是个大骗子。
在十月中旬,双胜乡和村里代表村民找了法院、公安局,但依据现有资料和信息,执法部门也只是登记在案,并不能有实质进展。
看到通过法律手段很难维权,又听说乡长调到了县里,村民这才被逼到县政府去上访。
……
“乡长,到了。”周良一指前面的院落。
旧“现代”适时停在了院门前。
这处院落属于双胜乡双胜村范围,但又离村子有着将近一公里的距离,四周也没有其它建筑或院落,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下了汽车,来在门前。自动伸缩门关的紧紧的,上面显示区漆黑一片,应该已经停止使用。伸缩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黄铜色牌子,上面有“一山深加工有限公司”的黑色字样。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正从院子东南角过来,老远就喊:“领导,有事啊?”
回头看了眼周良,李晓禾道:“人家认识你?”
周良回应着:“他是乡里雇的人,叫郝大柱,是离这三里地的小牛沟村人,无儿无女。法院让这么做的,想着一旦有一山公司人来,能够及时通个信。”
李晓禾“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看到老头来在近前,周良说:“老郝,我们进去看看。”
“好,等着。”说完话,郝大柱走进小屋。很快便拿着一串钥匙出来,打开了紧挨小屋的小铁门。
冲着郝大柱笑了笑,李晓禾、周良走进院子。
整个院落很大,有四、五十亩的样子。正面有五间平房,白色瓷砖外墙、白色塑钢门窗、红色彩钢屋顶,显然建造时间不长。西面则是一排高大的屋子,灰墙、灰瓦,窗上蒙着塑料布,棕色木门已经失去本色,房子应该也有些年头了。
此时在郝大柱引领下,到了西排屋子前,郝大柱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屋门。
走进屋子,李晓禾发现,这排房子全是通着的。房子很高,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南北长有五、六十米,东西跨度也在二十米以上。便回头问道:“乡里还有这种房子?以前做什么的?”
周良回答:“上世纪九十年代,乡里曾在这里办过野菜厂,当时这排房子是隔开的,屋顶顶棚也在,在南边也有一大排房子。没过三年,厂子倒闭了,这里就闲置下来。后来南边那排房子有房顶塌了,成了危房,乡里干脆就拆了房子,能卖的材料卖了,不能卖的也被村民弄走了。”
李晓禾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向西南角走去。来在近前,他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件铁制的东西,这些东西大多已经生锈。只有一件东西铁皮较新,上面铁质标牌上有“立式去石清洗机”字样。
李晓禾指着这些铁疙瘩:“这就是生产设备?乡里就没验看过?”
“我,我不太……”周良急忙摇头。
郝大柱插了话:“我刚来的时候,见过一张照片,是乡领导围着这个设备看,当时这个设备放在院里,好像还正在工作。对了,周领导,那上边就有你。”
扭过头,李晓禾冲着周良,笑了笑。
周良则迅速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没听到。
从西屋出来,李晓禾又进了北边正房。东边两间通着,是里外屋,外屋生着炉子,有做饭家什,里屋是休息的地方;西边三间正房则锁着,里面堆了一些东西。
从郝大柱口中得知,近期除了有附近村民来过外,没见过外地人。
又到院子里转了转,李晓禾等人离开这里,回了乡政府。
第十章 不要本末倒置()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十多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李晓禾大多都是待在办公室。
来乡长室最多的是杨小敏,主要是送报纸和打扫卫生。焦玉兰和周良也各来过一次,都是被李晓禾叫来的,而且还都找理由中途离开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来过。当然,也没有人主动汇报工作,更没人表态投诚了。
扫了眼桌上台历,显示已经是十一月七日。李晓禾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端详起来。这是一张彩色宣传单,宣传单已经褶皱不堪,上面还有污泥留下的痕迹,是李晓禾那天在一山公司院里捡到的。
“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赶忙收起宣传单,塞到抽屉里,李晓禾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走进三个人来,当先之人说了话:“李乡长,我们来了。”
李晓禾认识这三人,正是那天上访现场的何海、杨大山、王桂娥。他笑了笑:“三位有何贵干?”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当官人说话能靠的上?”何海向着两位同伴说过,又转回头来,“上次你可是说好的十五天答复,难道你忘了?”
李晓禾道:“我当然没忘,不是明天才到日子吗?”
“李乡长,明天和今天有区别吗,今天解决不是一样?这么多天都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有办法?要是那样的话,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区别?”何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根本就没辙。”
“时间还没到,你这结论下的也太早了。我说没辙了吗?”李晓禾挑了挑眉毛,“到时自会有答复。”
何海“哈哈”大笑起来:“李乡长,你们这当官的,果然是一转眼珠就一个鬼主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可知道,明天是星期六,你们指定休息,到时我们找谁?恐怕到时连个鬼都见不到。”
“何大哥,你怎么能凭推测下结论?不错,明天是星期六,不过我可没说休息,我还要给你们答复呢。”李晓禾说的不急不缓,“你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何海和两名同伴对视一下,又把头转向李晓禾:“李乡长,我们就再信你一次。不过我们不会回去等,万一你一会儿溜了怎么办?我们就在乡里等,等你给我们答复。现在我们只来了四十人,要是今天还没有结果,那么明天就会两个村子全部出动。到时上千人来,恐怕这个大院都放不下,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可不赖我们。”
“咣”的一声,屋门推开,杨小敏出现在门口,她右手抚前胸,连连喘着粗气。看着身旁三人,急道:“你们怎么来这了?”
“孩子,你总拦着不让我们来,我们只好先跟你那么说了。”说到这里,杨大山看向李晓禾,“不怨这个孩子,是我们自个来的,我……”
“说这些没用。”何海打断同伴,冲着李晓禾招了招手,“大乡长,我们去外边等着了,你可别跑啊。”说完,和两个同伴走出了屋子。
杨小敏扒着门框看了看外面,关上屋门,到了办公桌前:“乡长,他们说好的等我汇报,可是我去厕所的工夫,他们就……”
李晓禾摆摆手:“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对了,周主任在哪?”
“他,他有急事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李小敏有些支吾。
暗骂了声“老滑头”,李晓禾道:“这样,你先回办公室,注意一下这些村民情绪,如有异常马上向我报告。”
“好。”迟疑了一下,杨小敏又说,“他们现在倒是挺讲理的,也不进屋,就在院里待着。只怕时间一长,人们情绪不稳,就不好说了。”
李晓禾面带笑容:“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你放心吧。”
“那我回去了。”说完,杨小敏疾步走出了屋子。
盯着门口方向,李晓禾神色严肃起来。略一思索,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嘟……”手机里响起回铃音。
一声,
两声,
几声响过,里面传出一个标准女声:“您所拨打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站起身来,李晓禾再次重拨了那个号码,拉开屋门,向外走去。
来在走廊中,李晓禾发现,前边横穿过道中,有人影闪过,疑似村民模样。
这次拨打的结果,和上次一样。
李晓禾又拨打了第三遍,人也到了横穿过道处。
过道处聚集了好多村民,正紧紧盯着面前的李乡长,看样子随时准备阻止外逃。只到看着李乡长去了西边过道,那些人也才没有涌上前去。
在拨打第四遍的时候,手机里终于有了声音:“什么事?我在路上。”
“你去哪了?”李晓禾追问。
“下乡。还能去哪?”对方声音很冲。
李晓禾没有说话,紧走几步,猛的推开了最西边屋子的屋门。
“妈的,闲的没……”屋子里的人骂到半截,住了嘴。
李晓禾走进屋子,语带讥讽:“贾副乡长,你这撒谎也不带脸红的,就是技巧太差了吧。”
自知理亏,贾香兰没有再说此事,而是直接道:“什么事?”
“现在到我办公室。”李晓禾沉声道。
贾香兰忙说:“我马上要到乡……”
李晓禾冷冷的打断:“到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