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蜜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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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院,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过两旁的花花草草,豁然间,眼前一片开朗,正是上弦月,满亭清辉下,白色的长椅上,一个男子斜斜的倚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额前的发丝下,一双黑睫安静的如同两只停靠的蝶,她很少见男人有着这样好看的睫毛,不似女人那般妩媚,更似不染红尘烟火的大天使,xing感却清雅,华贵而内敛。
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可又不是卓曜的那种邪肆张狂,隐约眉目间,他们又有些相似。
姓卓的男人难道都漂亮的这么招人恨吗?
“来交狗粮钱的吗?”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流转生辉,不过,他却不是看向卓曜,而是随意停在手里抱着卓曜外套的乔伞身上。
“二哥,我的狗呢?”
乔伞愣了下,什么叫他的狗,明明是她的狗,他竟然这么快就要鸠占鹊巢。
呸,还有脸吗?
坐直了身子,卓逸一只手臂支着椅背,笑着说:“你吹个口哨,它就来了。”
卓曜的嘴角抽了抽,看向身边的女人,“你吹。”
“我不会吹口哨。”乔伞实话实说,不过,她有更直接的办法,不会吹,那就喊呗。
“桌角,桌角,姐姐来啦。”这直白的一声,把那两个男人都惊了。
话音刚落,桌角便从后面的小亭子里飞快的跑了过来,许久不见,它似乎又肥了许多,跑起来地动山摇的。
一看到它,卓曜便往后退了几步,显然还是怕的。
谁会想到,天不敢怒,人不敢怨的卓五爷竟然会怕狗。
桌角兴奋的扑在乔伞身上,冲劲太大,这家伙又体型庞大,乔伞一下子就被它扑倒在地,对着面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一顿呼哧呼哧的胡啃猛舔。
乔伞咯咯的笑着,伸手抱着它的脖子,“想死你了,大乖乖。”
瞧着她被一只狗啃还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卓曜便想到那天被自己亲了还冲他发横甩脸子的女人,靠,他卓五爷还不如一只狗?
一人一狗一起嘻闹了好一会儿,长椅上的男人才悠然自得的吹了声口哨,听到这哨音,桌角立刻跳起来,扭着肥肥的屁股来到卓逸身边,老老实实的坐好,眼巴巴的抬头看着他。
乔伞惊了,她的桌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卓逸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话却是冲着乔伞说的,“老五给它取了一个新名字。”
新名字?
乔伞不解的看向卓曜,丫又搞什么小动作,花花肠子可真多。
卓曜得意的哼了声,为自己的杰作而臭屁不已,“爷当然不能允许一只狗跟自己同名,所以,爷给它新取了个名字叫……翘板。”
“翘板,翘板。”乔伞念了两遍,忽然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翘板念着念着跟乔伞的发音这么相似,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乔伞不服了,她的狗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外人来取名字了,而且还取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破名儿。
“它叫桌角叫惯了,你喊它翘板,它根本不会搭理你。”
“是吗,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啊,谁怕谁?”乔伞对于自己的狗当然有着十足的信心,“我们同时喊它的名字,它跑到谁面前,以后就用谁的名字。”
“好,爷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魅力。”
坐在椅子上的卓逸轻轻拍了拍桌角的头,好笑的看着那两个斗鸡似的人,这次见面,他觉得自己家的这个老五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哦,对,好像是会笑了,虽然他笑起来让他觉得想要揉他的脸,小时候,他就想揉他的脸,可是,他怕他咬他,爱咬人这毛病,到底是遗传了谁。
卓曜和乔伞相视一眼,乔伞用手指比出“三,二,一”
“桌角。”
“翘板。”
两人同时喊出声。
卓逸在桌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只笨笨的大家伙立刻就同雪球一样的滚过来,乔伞一脸笃定的张开怀抱,等待着她的桌角投怀送抱,桌角也非常给力的向她跑来,眼瞅着就要钻进她的怀里,突然方向一改又朝着卓曜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对着大帅哥又是流口水又是挤眉弄眼儿。
乔伞石化掉了。
丫的桌角,你要不要背叛的这么快,见色忘义不是狗族的优良作风,子不嬚母丑,狗不嬚家贫,你怎么能忘记你的小主人呢?
虽然桌角停在卓曜面前,可卓曜还是有点怕它,不过为了面子,他还是硬着头皮伸手揉了它的脑袋一下,只是一下便飞快的将手拿开,“翘板,你以后就叫翘板了。”
桌角似懂非懂,又急忙跑到乔伞身边,对着她的裤腿儿蹭来蹭去。
乔伞失望归失望,可还是蹲下来搂着它的脖子,不管它的名字被这个讨厌的二皮脸改成什么,它永远都是她的桌角。
卓逸此时站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老五,你的狗可以带回去了,记得把狗粮钱写张支票给我。”
“你要多少?”
卓逸明亮的眼眸眯成一条线,伸出五根修长的指头。
“嗯,回头打你账上。”
卓曜看了眼身边还在跟狗抱在一起的女人,眉头皱了皱,“走了,还要抱到天荒地老吗?”
听着这话,乔伞就乐了,这显然不是五爷的台词儿,他跟谁学的。
乔伞和桌角跟在卓曜的后面出了卓家豪华的大宅。
上了车,他往后座上一椅,闭着眼睛说得云淡风清,“给卓逸的这五百万算你账上,回去记得把账记好。”
乔伞还在跟桌角叙旧,一听这话,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凭什么?”
“凭它是你的狗。”
乔伞被噎得无语, 原来那五个指头一伸就是五百万,她当成五百块了好不好,桌角啊桌角,你吃得不是狗粮是狗头金啊!
甩你一脸屎()
卓家的男人,不但脸长得一样好看,心肠子也都一样的恶毒。
桌角不过是在卓逸那里寄存了几天,卓二少爷竟然开口就敢要五百万,五百万在他们的眼里是不是就跟五块钱似的,丢在马路上还要嫌捡钱要弯腰太累?
乔伞抱着桌角默默无语两眼泪,桌角啊桌角,你吃下去的狗粮都变成了姐姐的账单,看来咱们姐弟俩今生翻身无望,只能寄希望来世投好胎了。
身边的女人抱着狗脖子,委委屈屈的吸着鼻子,那样子让卓五爷顿时心情大好,他就爱看她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受气包样儿,欺负她,似乎已经成了瘾,成了乐趣,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段子。
只是乔伞没有消沉多久,很快又欢乐起来,债多不压身,有那六千万在那儿顶着,这五百万也就是一场毛毛雨,于是又一脸的欢天喜地,絮絮叨叨的跟桌角说些不着边际,连狗都听不懂的话。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乔伞识时务的闭了嘴巴。
坐在身边的人看了眼来电,不紧不慢的按下接听键,“喂。”
这一声喂淡若止水,清若晨雾,似乎并未夹带太多的感情,可乔伞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柔和的味道,她不想偷听,可还是悄悄把耳朵竖了起来。
她保证,自己只是好奇而已,好奇的想要知道能让卓五爷这么和声悦气讲话的到底是何方大神。
高级电话的优点是不漏音,缺点就是贵,所以,她把耳朵几乎都要撑到巴掌大,还是没听见那边的声音,反倒是卓曜的声音低低传过来,“好,我知道,明天我会去接你。”
“礼物?猜不到。”
“那就见了面再说,嗯,再见。”
他挂了电话,乔伞急忙又装作跟桌角玩耍,身旁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突然开口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乔伞愣了下,马上眼睛亮晶晶的问:“什么地方?吃饭吗?”
晚饭只吃了一只热狗,她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就知道吃,爷平时没有喂饱你吗?”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乔伞生气的缩了缩脖子,“我跟五爷比不了,五爷三天不吃东西还能生龙活虎,中气十足。”
靠,她还敢提这事儿,也不看看这世上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饿他三天,除了她。
“得了,想吃什么?”
影子开着车,此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什么时候,五爷也会妥协了,而且为了乔小姐似乎已经妥协了许多次,他从前可是从来都说一不二的。
自后视镜中又多瞧了乔伞两眼,她正一脸兴奋的拄着下巴,眼里闪着属于一枚吃货的精光,“大闸蟹。”
最后他们开车去了澄湖边,这里是A城吃大闸蟹最好的饭店,环境清幽,古香古色的建筑绕湖而建,招牌菜大闸蟹是一早空运过来的野生蟹种,肉质鲜美,蟹黄肥嫩,入口即化。
每一只上桌的大闸蟹都被五花大绑,好像法场上等待被砍头的犯人,乔伞只是可怜了它一下下便开始大快朵颐。
吃这种东西,卓五爷是不屑于弄脏了他那双尊贵的手,所以,乔伞只能先给他剥蟹肉再喂饱自己的嘴巴。
“喂爷。”他竟然连筷子都懒得动,只等着饭来张口。
得寸进尺的男人!
乔伞只好夹起一筷蟹肉递到他的嘴边,他作威作福的样子让她恶从心生,于是一副哄孩子似的语气,“乖宝宝,吃蟹蟹,吃完蟹蟹要听话话哦。”
卓曜听了,脸立刻就黑了,不过还是吃下了她喂过来的一筷子。
这小女人真是越来越张狂了。
在这里吃饭是靠着湖边而坐,没有包间,整个就餐环境都是贯通的。
吹着湖风,吃着香蟹,听着湖中心船只上传来的摇橹声,自是别有风味儿。
“嘿,这不是五爷吗?”
乔伞刚刚将筷子从他的嘴边拿开,身后便传来一道惊叹声,“五爷,真是巧啊,您也来吃蟹?”
那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饭桌前,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板寸头,金鹰眼,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看这派头,必然是大有背景。
卓曜看向来人,脸上一片淡漠,似乎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略了,“原来是陵老大。”
来人正是舞狼阁的大头目陵阳同,那个在墓地暗算卓曜未果的军火商人。
冤家路窄,这两人竟然在这种地方碰上了。
陵阳同呵呵笑着,突然将视线停在乔伞脸上。
那目光直白而尖利,让乔伞十分不自在,刚才听卓曜说“陵老大”,她就想到他可能是那个什么狼什么阁的陵老大。
上次在墓地,就是他差点害她挂掉小命儿,这点事她可一直惦记着。
“五爷,这顿饭我请了,您和这位小姐尽管吃,吃多少都没问题,只要您能吃得下,我就管够。”
卓曜慢吞吞的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胃口有多大,饭量就有多大,陵老大这么快就吃撑了要走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悠着点儿,不能吃就少吃,千万别勉强。”
陵阳同哈哈大笑,脸色却渐渐泛白,眸子里闪动着狼崽般的光亮,“五爷胃口大,不过适当也给自己留点余地,吃多了容易长胖,别连门都挤不出去了。”
“这个不劳烦陵老大操心,胃口是撑大的,就算吃不下去了,我也会吐出来,喂猪喂狗,绝不浪费。”
“你……”陵阳同这下连笑都挂不住了,一张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乔伞坐在一边虽然只是个听众,可她也听出来了,他们表面上讨论的是吃,其实却暗藏玄机,卓曜占了陵阳同之前的市场,他当然是记恨在心。
“咦,这位小姐没见过,是五爷的新欢吗?”陵阳同见说不过他,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乔伞身上。
卓曜凤眸微眯,隐露不悦。
新欢?
乔伞听到这词儿,立刻就不爽了,她好生生的吃着大闸蟹碍着他什么事了,再说他是眼瞎了吗?她哪点地方看起来像是“新欢”?太抬举她了。
乔伞不高兴,神色自然也垮了下来,这个陵阳同阴阳怪气的,真是不招人喜欢,看了卓曜一眼,他似乎也不喜欢他,这样的人站在这里不走,严重影响了她的食欲。
眼珠子一转,乔伞便假装没听到,十分专注的用筷子挑着蟹壳里的蟹黄,那蟹黄太多太浓,她用力一挑,其中的一大块忽然就飞了出去,不偏不斜的正好糊了陵陌同一脸。
蟹黄的黄是真的黄,黄的就像一块屎粘在上面。
陵陌同身边的两个人愣了一下,立刻就掏出纸巾递过去,慌张的说:“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