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绑定系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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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来找一些画画的资料的。
道修细分下来有许多种:剑修、符修、丹修、法修……这些是较为常见的,还有一些罕见的,比如文修以诗词入道,音修以曲乐入道,墨修以书画入道……
走文化艺术这一块的,特点是读条时间长,虽说对手修为不差太多的情况下我方读完条基本就赢了,但被人打断读条的话,就成砧板上的肉了。
邵羽参考了师父的意见后,打算做一个法修墨修。
好吧,其实他只是刚好有桃花扇这种灵器级法宝,满足法修的条件,且发觉自己在画画上颇有天赋,折扇又刚好可以用来画画而已,可不算什么正统的墨修。
就如同玩一个游戏学了两种心法可以随时切换组合,总是能派上用场的。
唔,这么多资料,怎么选呢?
天色还早,藏经阁里的人并不多。
邵羽走到无人的角落,取出桃花扇展开,轻轻抚触其上的小童:“小桃,你喜欢哪个?”
小桃愤愤地做了一个拍打的动作:“你不灵识搜索,我怎么知道?”
每一层的木架上,都整齐地摆放着玉简,是需要弟子将灵识探入其中,才能知晓大概内容的,而金丹期弟子每次从阁中出去只能带走三份玉简,若是多了,对不起,大门你走不出去。
当然,你要是有毅力在阁中、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身边的现状下静心冥想参悟,那是你的毅力你的选择,禁制也不会管的。反正它是宽进严出的。
禁制如此智能,比前世的安检强多了。
根据季师姐的说法,上品金丹在初期的话,大概可以将一层的书画相关栏搜索二分之一,越往上走搜索范围越是小。
邵羽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搜索这层书画栏的全部。
他丝毫没有感到惊奇,再次询问了一遍器灵小桃,小桃鼓着腮帮子,认认真真地选了三个,严肃地向主人建议:“先画花吧!小桃好喜欢花!”
邵羽想象了一下,以后和别人斗法的时候,他一扇,漫天繁花飘落,花瓣似利刃向对方席卷而去……那画面太美太醉人。
“换!”
小桃委屈地瘪了瘪嘴:“那……桃子?”
漫天桃子什么鬼?邵羽冷酷无情:“换!”
“柳枝?”
然后当鞭子用对吗?“换!”
扇面上的小童一屁股坐在弟子,赌气:“我不知道啦!”
邵羽思索道:“你喜欢什么动物?”
最好是攻击力高超的,唔,不过狼啊熊啊狮子啊都好难画哦,烧鱼趴地。画只仙鹤阴人是个不错的主意,飞着飞着仙鹤突然没了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墨修筑基时,只能达成栩栩如生成就,算得上是凡间极好的画师了;金丹时期,便可以让画出的事物在众人眼中有若实体,可做御敌之用;待到元婴,其所画有声、有色、有形,常人触之以为真,足可瞒天过海了。
这里的画,必须是贴合实际的,对事物的一分一毫都观察细微,也将其通过画笔表现出来,才能得其真意。
邵羽在内门大比上能以筑基期之能将鱼这一动物用作御敌,正是由于依托了桃花扇这么一件灵器,所以他觉得,接下来要画什么,还是问问器灵的意见吧。
——意见否决了器灵三个建议、自认为宽宏大量的某主人如此想到。
小桃托着腮思考了很久,终于站起来挥了挥小胖手:“鸟!不能再改了!”
主人听令,揣着《鸟类写生大全》《羽族习性简介》《墨修境界一二三》出了藏经阁。
专注的修士是可怕的。邵羽将三份玉简读完,认为理论后必须实践,于是过上了日日盯梢隐元峰上的仙鹤、麻雀、燕子等等的生活,练就了神出鬼没无声无息的本领,在每一个鸟窝前蹲点,那段时间,山上的鸟类都疑神疑鬼,尤其是即将有孩子的鸟爸鸟妈,总是睡不着觉时刻警惕,怕一放松蛋就不见了。
邵羽:“……”我对你们的蛋没兴趣,对你们比较有兴趣,真的。
季苏瞧着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卡在树上的师弟,噗嗤一声笑出声,惊起一群飞鸟。
邵羽哀怨地瞧她。
季苏笑得直不起腰来:“师弟,你、你在干什么?”
“做一件不能被打扰的事情。”
季苏眼波流转,道:“师姐懂了。”
再一次来找小伙伴的于歌抓狂道:“一件不能被打扰的事情?……他又闭关了?!”闭关狂魔啊这是!年纪轻轻为何这么想不开!你有什么阅历需要沉淀啊闭关久了会出毛病的!
“跟我来,”接待他的季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语道:“我们远远瞧着,不打扰就好了。”
第43章 出谷()
黄鹂妈妈警惕地站起来望了望四周,不安地坐下孵蛋。
从刚才起,它就感觉到一股邪恶的视线,一直盯着它的全身上下,可惜家里的雄鸟出去觅食了,它一只鸟又要看着蛋走不开,听隔壁的麻雀说这几天估计有人要偷蛋,大伙儿各个都提起了心,有蛋有宝宝的总要留一只看家。
许是生活在这灵气浓郁之地,黄鹂妈妈的感知格外敏锐,它细细分辨了一会儿,站起来愤怒地大叫起来!
“叽叽喳喳!”有变态啊!——不能忍啊!还以为那人在看它屁股底下的蛋,原来是在看它的屁股!
“即即!”卧槽!
“哇哇哇!”姐妹们干他!
群鸟飞起,在领地周围环绕一圈,下了一场粪便雨,毫无发现,只得悻悻地回窝了。
邵羽撑着一把伞,站在某一个死角,慢慢走出来。
季苏和于歌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颜色出众气质出尘的青衣少年,神情中带着淡淡忧愁,撑着一把淡雅的油纸伞,优雅行走而来。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给这场景增添一分意境,如果那把伞上没有鸟粪的话==
于歌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实。
在他心目中,邵羽一直是个很爱面子的人物,对外的形象也打理地非常好,万万没想到,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瞧见他这副模样。好吧,其实这里也只有他和两个妹子而已。
白星肯定在戒指里笑得打滚了。
季苏也差点笑趴下:“哎呀我的好师弟,你究竟对这些无辜的鸟儿做了什么——”她捂着肚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道水流席卷,恰到好处地将伞面洗涤完毕,邵羽哼了一声:“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明明是一些见到他走出来、都没法把他和一直观察它们的人联系上的凡鸟,刚才为何展开了一波攻击?
唔,仔细回想一下,明明只是在琢磨鸟类的尾羽而已,为什么他好像听到那只黄鹂在说他变态?错觉吧,人怎么可能听得懂鸟的话呢,呵呵。←这时候你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的妖族血统吗?=w=
于歌忍了又忍,觉得自己不会当场笑出来了,才道:“烧鱼,你究竟在干什么?”
“画鸟,”邵羽想到了一个新法子:“我得去找一只温顺的鸟。”
驯鸟哪家强?
射月谷找御兽峰!
打着找樊隆的名号,邵羽畅通无阻地上了御兽峰,这儿简直像是一片森林了,群鸟栖息,群兽追逐,不时有御兽峰弟子匆匆忙忙路过,引路的弟子伸手一指:“那儿就是玄隆师弟的洞府了,我的灵兽可离不开我,这就失陪了,玄鱼师弟请自便。”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徒留邵羽一人立在原地。
修真界中流传着一种说法——
对一个真正的兽修来说,同族都长得难看极了,唯有灵兽才是真爱。
风带来四周的话语:
“铮如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今天的烤鸡咸了点?”一位师兄蹲在一只神态傲慢的白狐狸面前,焦急万分。
“我家萌萌真可爱!主人已经给你做好了小鱼干呢!”一位师姐捧着手心里熟睡的小鼠,语声甜蜜。
“道心为证,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不瞧别的狗一眼,如果没做到,就、就卡死在金丹期!”一位师兄跪在一只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臀部的狗身旁,痛哭流滴忏悔。
……
画风如此清奇,脑洞堵不上的作者分分钟脑补了一个又一个人兽恋小故事,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好半晌,他才坚强地抬腿,向樊隆的洞府走去。
森林地貌之后,总算到了标准的山峰。
樊隆的洞府,也就是个石洞,从外面瞧和其他洞府也什么区别,邵羽叩了叩“门”,其实就是用自己的腰佩触碰了一下洞口的阵法,樊隆很快迎出来,喜出望外:“邵师……咳咳,弟?”
天元大陆中,熟悉的、亲密的修士会互相称呼名字,称呼道号的,要么是表示尊敬,要么是关系疏远,还有的,就是当真不知道对方的本名了。
洞府内里布置不怎么精心,是那种会在宿舍里把袜子乱扔的男生的模样,樊隆显然是在邵羽进来以后才发现这一点,脸红了红,机智地找到了迁怒对象:“令风,是不是你把东西乱丢!”
一只通体雪白的貂立起身子,诧异地瞧了主人一眼,嘴里还叼着个红色的果子,待瞧见主人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后,鄙视地瞄了主人一眼,不屑地伏下去,继续吃起来。
樊隆尴尬地瞧了邵羽一眼,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才重新淡定下来:“不知邵师弟来此何事?”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某人在脑内自动配音。
邵羽比划了一下:“是这样的,我想借一只性情温顺的鸟儿,人类的眼神再炙热也能乖巧地待在原地的那种。”
没有问为什么,樊隆带他去了仙鹤的聚居地,在修士面前提起鸟,仙鹤总是第一个被想到的。
腿长的仙鹤们迈步走来走去,有的梳理羽毛,有的瞄了一眼不做理会,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情,这些鹤多作为门派坐骑驯养,早已习惯了有生人围观。
紧接着,一股专注且浩然的视线扫过它们全身上下,连一丝羽毛缝也不放过,仙鹤们悚然而惊,或是振翅飞远,或是装死缩起,或是来回走动,显得不安极了。
观察半晌,邵羽发现有一只动作最小,站在角落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仔细分辨,小小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愚蠢的人类不要烦我”这样的语句——就决定是你了!
仙鹤尔康翅膀:发生了什么事?等等,别!h!
然并卵。
被饲养的仙鹤,是没有自主权的。
邵羽带着乖巧的仙鹤走在回程的路上,御兽峰还是一片欢歌笑语,仿佛不曾被阴霾笼罩,他怔了怔,斟酌着道:“御兽峰的师兄们没有去探访遗址的吗?”
“有啊,更其他峰差不了多少,”樊隆道:“首席的魂灯灭了,已经选出了新首席呢。”
邵羽忍不住问:“那为何师兄师姐们无甚悲伤之色?”
“大概是这儿的同门都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灵兽身上,对其他人就显得淡漠一些吧。”樊隆认真想了想,道:“我和一个师兄谈过,他说人和兽的生命是平等的,兽的寿命又大多短些,老是目睹动物离世,他现在都对生死不放在心上了。”
他耸了耸肩:“至于我,也许是没见过他们罢,倒不曾觉得有何伤感之处。”
邵羽刮目相看。
这样带着些许凉薄而不轻易被触动的性格,意外地适合修道呢!
一身风华的少年微笑起来,似有所悟:“多谢樊师兄了!”
这笑容极淡,却极摄人,喧嚣都远去,华彩都褪色,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樊隆脸颊一片酡红,突然上前握住了邵羽的手,见四下无人打扰,情难自抑:“邵师妹,我对你……”
邵羽啼笑皆非地抽回手:“樊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师弟!”
这张脸已经会被认错性别了吗?还好没有画花作为武器,否则从今以后谁还认为他是个汉子?
樊隆并不相信:“我知道,师妹你心慕玄歌,但他哪有我好?我……”
唔,为什么真传弟子的名字都是玄名这种组成模式,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玄鱼呢?抓紧时间开了个小差,邵羽眯了眯眼,无奈道:“我以道心起誓,若非生为男子,则叫我终生无寸进。”
如此狠毒的誓言,樊隆不得不相信。
下了御兽峰,邵羽面前仍然晃过那张茫然若失的脸,不得不说,成为真传弟子以后,这位樊师兄就低调了许多,瞧上去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呢。
不过,心慕玄歌什么鬼?
于歌浑身汗毛倒竖。
为什么烧鱼从御兽峰借了只仙鹤回来,眼神就变得这么可怕?
邵羽盯着他,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