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来自末世-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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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儿到这里进货的商人,两两起了冲突,不碍事的。”
江菱轻轻噢了一声,回到屋里,慢慢地翻着她的书卷。
时间一点点慢慢地过去,很快便到了午后。
江菱瞥了一眼更漏,等刻线漫过午时二刻半,两根手指轻轻一弹,又有一缕淡淡的花香从指尖蔓延开来,如同轻盈的薄雾,穿过门缝和窗台,慢慢地散逸在院子里。广州城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年四季都会有花香,尤其是街道上的那些凤凰木,直到现在六月末、七月初的时节,也仍旧花开不败。淡淡的香气一点点充满了整座府邸,与外面的花香融在一处,分不清楚了。
在这个沉寂且炎热的午后,所有人都做了一场梦。
熙熙攘攘的街道,高大的凤凰木,一树一树的凤凰花。
江菱坐在凤凰花里,望着下面如织的行人,目光搜寻着自己的目标。找到了,刚刚还在外面打架的那两拨人,仍旧站在巷子里对骂。即便这是一场梦,也还是不依不饶的。
三四个官员走出官邸,朝外面望了望,又很快地缩了回去。江菱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进到那间官邸里,里面坐着二十来个人,基本都是朝中大员,或者封疆大吏,最上面坐着康熙皇帝,一身的龙袍朝珠,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白玉印,表情有些淡漠。
底下的官员们各执一词,就着昨日的商谈细节,在康熙跟前吵了起来。
那三四个官员走到康熙身边,其中一人低声说了两句话,康熙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又很快地舒展开来,淡淡地说道:“依律处置。即便朕在这里,也不能越俎代庖。让他们自个儿办。”
那位官员的表情有些为难,又附在康熙的耳旁,说了两句话。
康熙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将那枚小小的白玉印搁在案上,起身道:“朕乏了,午后你们自个儿议一议,等议出了结果,再给朕写个条陈。梁九功,摆驾。”
原本缩在角落里的梁大总管一下子来了精神,忙不迭引着康熙离去。
江菱愣了愣,拨开一簇凤凰花,朝下面望去。这里是她一手创造的梦境,她可以看清任何细节。康熙跟着梁九功穿过长廊,朝后边儿的院子走去。看那架势,分明就是午后的例行探视。
江菱闭上眼睛,霎时间从外面的凤凰花木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回她没有进屋,而是在梦境里创造了一个秋千,一下一下慢悠悠地荡。
午后的阳光从枝桠间洒落,照出一地斑驳的树影。那两颗淡蓝色的珠子,在阳光底下泛着微微的色泽,如水滴一般颤巍巍地。她仍旧闭着眼睛,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秋千慢慢地停了下来。
康熙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皇上……”
“免礼。”
细细碎碎的吻从耳垂一路往下,直到她的颈间才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回过身望着康熙,抬手轻轻拭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滴。这里的日光太过强烈了,即便是在梦里,也仍旧出了一身的汗。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早上起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躺在自己怀里的,显然是昨晚被累坏了。
江菱别过头去,嘟哝道:“可以不说这个么。”
康熙莞尔一笑,道:“好。”总归是女儿家面皮薄。
江菱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忽然闷闷地问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么?”
康熙轻轻唔了一声,低下头来看她,又笑道:“你缘何会有此问?”
“你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她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了按康熙的眉际。些微的凉意透过她的指尖,传递到康熙的身体里,将全身的酷热都消退了一大半。康熙握住她的手,笑道:“总归是教你瞧出来了。呵,那些家伙总是在扯皮,费了三四日的工夫,都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
准确地说,是自打他从扬州启程,直到来到广州,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拿出结果。
康熙想到外面那些官员,隐隐地又有些头疼。西洋南洋之事本就生僻,朝中官员也知之甚少,虽然江菱稍微知道得多一些,但那些细节之间的扯皮,却是她无能为力的。康熙抱着她,忽然沉闷地笑了一下,有些感慨道:“早知道如此,朕当年开海禁的时候,就应该将他们查个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像今日这样被动。噢,昨儿你跟朕提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人果然不简单。”
准确地说,是昨天晚上他派了两个懂洋文的人出去,今天一早便过来回话了。
那几个西洋人,是受雇于某某公司的,要来这里探一探路。
江菱听到那个某某公司,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又抬眼望着康熙,听见他继续道:“……因此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朕预备派两个人跟着他们回国,不管怎样,都要先递一份儿国书,再商谈其他。刚好前两天瑷珲那边回了消息,说是沙俄的执政公主无力掌控远东局势,两位沙皇年纪又小,便想跟朕做一笔生意。这笔生意,据说是跟大不列颠国相关的。”
康熙说到这里,忽然又笑道:“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江菱举袖替他擦了擦汗,用自己的小团扇给他扇风,轻声道:“他们本来都是一个地方的呀。”
沙俄的首都严重偏东,又是数百年前从欧洲过来的,现在他们将重心重新转移到欧洲,其实是一件好事。起码对于瑷珲来说是好事。
康熙低低唔了一声,道:“你说得有理。”
前些天翰林院里的那些老学究们,用了连篇累牍考据出来,沙俄和西洋的那些国家之间的距离,比北京到广州还要近。康熙听到的时候愣了一下,再去细看那份万国堪舆图,心里越发地明晰了。
假如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地方的,那么拉一个打一个,借助一个对另外一个施加压力,就变得很顺理成章了。沙俄在北境的压力,其实还是蛮大的。
所以……
“到底应该如何去做,朕还没想好。”康熙续道,“但总归不像前两年那样,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了。你前儿跟朕说的,派些人到西洋去看看,耳闻总不如目见,朕深以为然。等过了今年,朕便挑些信得过的人,一半从蒙古入境,去看看沙皇的宫殿,顺带拜见他们的执政公主;另外一半,便跟着那些西洋人到海外去看一看,能不能同第一拨人见面罢。”
康熙低下头,指尖拂过一颗圆润的珍珠,缓缓说道:“要是能见面,那事情便有意思了。”
江菱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那皇上是预备要回京了么?”
康熙摇了摇头,道:“不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妥当。那些家伙总是在相互扯皮——好了,你歇着罢,朕到前边儿去看看,他们写出条陈了没有。”随后轻轻放开了她,转身离去了。
江菱攥住秋千的绳索,认真地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再推一把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
第93章()
直到康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江菱才蓦然回过了神。
她闭上眼睛,连人带着秋千一起消失,重新回到了那株凤凰花木上。身前仍旧是一簇一簇的凤凰花,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梦境里,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下面的那些人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唯独余下一地的狼籍。
刚刚在创造梦境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方圆一百米的人都给带了进来。
江菱想了想,两指又是轻轻地一弹,霎时间便有两个行人消失在了街道上。其他人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自己的事情。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在现实世界里,本来还在阖眼小憩的人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太困了眼花,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现实世界里的行人一个接一个地醒过来,梦境里的人也一个个地消失。
等到梦境里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再无一人,江菱才听见官邸里传来清晰的争吵声:
“我问过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他们都对西洋的那些洋玩意儿,没、有、半、点、兴、趣!前儿还有个客商要买钟,结果轻轻一磕,便将那钟给磕坏了,这不是在讹人呢么。各位都是主政一地的父母官,你们说说,那些个劳民伤财的洋玩意儿,引进来做些什么呢?照我说,关税应该再加三十倍,落地收一次,运往各省时收一次,买卖时再收一次,才不枉费他们卖出了那样高的价钱。”
“赵大人言之差矣,这些赋税,最终还是要加到商货上的。”
“你、你又不是那些西洋人,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广州城住了三年,也跟他们打过三年的交道,我怎会不知?”
“顾大人这可就不对了啊。咱们让明中堂来评评理,中堂您说,这关税到底是该不该收。咱再议议这买卖的东西。照我说,他们卖的那些物件儿,都是些奇技淫巧!没一样儿管用的。要是想卖啊,还不如从南洋多进些稻米来呢。只不过这样一来,江南那些大粮商们便要不乐意了罢。我听说北边儿还有些省份在闹灾,不妨给他们多送些粮食?您是这个意思么?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除非是六月下飞雪,否则这事儿没完。”
“我……不是你这……”
江菱坐在树上听了片刻,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六月飞雪?
现在倒还是六月的末尾,但是飞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一缕浅淡的雾气萦绕着,围成了几个简单的环,还在冒着丝丝的寒气。自从得到这种奇异的能力之后,她还未曾大规模地使用过呢。只是不知道,如果在这广州城里,大规模地制造一场六月飞雪,会导致什么后果?
那些西洋人,可都是信上帝的。
江菱低头看了看那些官员,又轻轻叩了叩树枝,那些人便都各自拂袖而去,走出门的一霎那,便消失在了空气里,在现实世界中醒了过来。等到他们全部都消失了,江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亦在屋子里醒了过来,
外面仍旧是强烈的阳光,盛夏酷暑挥之不去。
江菱靠在椅背上,望着指尖上缠绕的缕缕白雾,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她确实很想,制造一场六月飞雪。
江菱打量了一下外面的阳光,仍旧强烈且刺眼,有着南国特有的酷热。刚刚还在打瞌睡的侍女们都直起身来,有些在摇着扇子,有些在用冷水捂着自己的面颊纳凉。她推开房门出去,跟周围的侍女们说道:“我去一趟茅厕,你们不用跟来了。”便独个儿离去了。
茅厕里虽然比较难闻,但安全系数却是一等一的。
江菱闭上眼睛,指尖上缭绕着一缕白莹莹的雾气,以她的指尖为圆心,一圈圈地扩散开去,刹那间凝成一粒粒细小的冰霜。冰霜如同雪花一般飞舞,不过片刻,便被融成了雨水。
这里的阳光太过强烈,即便想制造一场六月飞雪,难度也是相当大的。
江菱抬头望了望天空,计算了雨雪融化的速度,随即又闭上眼睛,掀起了一场更加狂烈的风暴。冰粒裹挟着狂风,在反重力的作用下,渐渐被托到了最高空,凝成了一层厚厚的云。慢慢地,阳光不再那样强烈,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透雨。
她仰头望着天空,又默默计算了一下雨雪融化的速度,掀起了第三场风暴。
第三场风暴比前面两场都要剧烈得多,绿叶打着旋儿落下,一簇一簇的凤凰花被卷到半空中,又慢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变成了一场缤纷的花雨。外面的雨点更大了,中间甚至夹杂着一些小冰粒,不像是在下雪,反倒像是在下冰雹。
江菱抚着胸口,略略喘了口气。连续三次调用异能,她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还能听到侍女们的惊叫声。薄薄的夏衫在雨水里打得湿透了,偶尔有一些小冰粒砸在身上,有点儿疼。江菱闭上眼睛,将全身的异能都抽调出来,制造了第四起也是最大的一起风暴。
薄薄的白色冰霜如同沙尘暴一般,以她为圆心一层层地荡开。
厚厚的云层阻挡了阳光,刚才的那一场冰雹雨,又将温度直接降到了冬日。第四场风暴比前面三次都要猛烈,寒风裹挟着雪花,在大街小巷之中呼啸而过,霎时间席卷了整座广州城。
方圆二十里之内,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江菱慢慢地睁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看不到半点血色。
她走出茅厕,靠在一棵榕树下微微地喘着气,不多时肩膀上便落满了雪花。侍女们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