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非玉-第8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师什么时候知道的!”肖泷一脸紧张地问沈老师。
沈老师叹了口气,刚想解释,就听袁宸睿道:“因为我和你沈老师也是一样的关系。”
沈老师:“……”
肖泷瞠目结舌:q口q什么情况……
沈老师尴尬地撇开头,袁老师眯着眼睛喝了口茶,表情得意地像只狐狸:终于宣告所有权了,每次这小子看子恒的眼神都让他万分不爽,哼!
肖泷一脑袋浆糊,想不到沈老师也和自己一样,纠结过后,是抵挡不住的激动,他一脸兴奋地扑上去,握住沈老师的手道:“老师,我从高中时就想,以后要做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袁宸睿:“……”(喂~你别动手动脚!)
肖泷:“我现在好高兴好高兴,我觉得有老师做榜样,什么都不怕了!!!”
沈子恒:“……”
肖泷叽里咕噜地赞了一通,又对袁老师投去敬仰的目光:果然是沈老师(看中)的人!
沈子恒被肖泷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听肖泷滔滔不绝诉说着他与王珉的故事,甜蜜又感动,仿佛回到了初恋年代,和比自己年幼的爱人一步步走来,即使有过恐慌有过惆怅,还是快乐的日子居多。现在,他们对彼此的认知早已融入血液,数十年的习惯无法割舍,心中的位置也无法被取代……
看着眼前尚且年幼的学生,他比当年的自己更加优秀,那位叫王珉的学生也非池中之物。如果他俩能够继续这样走下去,就算不为世俗所容,就算组不成完整的家庭,那又如何呢?
他那么快乐,他沉浸在与爱人相伴的幸福里,永远像一个孩子。
“肖泷,”沈子恒反握肖泷的手,指腹因常年握粉笔而有些粗糙,可手背却光滑细腻。他的手掌温暖有力,使得肖泷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他望着恩师,等待接下来的话。
“你应该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沈老师缓缓道,“老师为了这个选择,放弃了很多东西,也经历过很多挫折,才有今日。”
肖泷用力点头,这一点他已经认识到了。
沈老师一哂:“其实当年我就看出来,你和王珉的关系不一般,我那时候很希望你们都只是一时冲动,因为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对普通人来说非常重要……当年,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选择了爱情,事后,我也曾后悔过。”
听到此处,袁宸睿脸色阴沉地看向沈子恒。
“但男人做了选择,就要负起责任,一个人是否成熟,不是看他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他能承担多大的责任……”沈老师淡笑道,“老师自认不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但老师希望你能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肖泷(一脸崇拜):“……”
袁老师满额黑线,心道你别再说了,再说这小子就要爱上你了,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私事聊完,沈老师也要去上课了,他问肖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给班里的学生讲个话?”
“啊?”肖泷第一反应是拒绝,“我不行的!”
“你也是准科大的高材生了,几句话还不能说?来,不怕。”沈子恒拉着肖泷往教室走,肖泷不敢反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垂着头紧张万分。
被拉近教室,看着学生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肖泷满脸发烫。
沈老师在边上缓声介绍:“同学们,这是你们的学长肖泷,0x界华海中学毕业,现在在科大航天航空专业念书,今天他来看我,我特别邀请他给大家讲几句话……”
听到肖泷是科大的学生后,学生们的视线从好奇打量转变为钦仰,何况肖泷长相好,一身天蓝t恤衬着白皙的肤色,文雅又秀气,在座的不少女同学都不由心生爱慕。
肖泷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原来是平行班的,你们都比我厉害(沈老师只带尖子班和实验班的学生),嗯……”
班级里响起轻轻的笑声,大家善意的目光鼓励了肖泷,他扫了一圈学生们桌上的参考书和试卷,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自己刚进入高三的时候,铺天盖地的作业,压抑紧张的气氛,眼前除了考试,没有其它……
如果是当年的自己坐在这里,台上有一个来自科大的学生,自己会期待听到什么呢?他没有沈老师的口才,没有王珉的内涵,也没有肖濛的成熟,他只会说一些大白话——
“我高三的时候,成绩最差跌出过年级100名(对尖子班的学生来说很差),那一年,每次我沮丧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我身边鼓励我,不要放弃,继续努力,我其实心里不抱希望的,我只是听了他的话,傻傻地坚持着,”肖泷笑了笑,“后来,我考上了科大,他考了那一年的市状元,上了京大。”
众人(一脸崇拜):“……”
肖泷:“他很聪明,高一第一学期就考了全年级第一,考上京大也不奇怪,但我只是个入学成绩281名的笨蛋。所以我想说的是,不管你现在成绩是多少,京大和科大的大门都为你们敞开着,只要你们坚持到底。”
“啪啪啪……”集体鼓掌。
88最新更新()
八月末;北京。
喻年最后一次检查杨嘉跃背包里的贴身物品:护照、信用卡、美金……“offer呢?”
杨嘉跃关上行李箱道:“在里层的文件袋内。”
喻年:“嗯,都齐了。”
杨嘉跃:“出发吧。”
坐地铁到机场;随便解决了中饭;正赶上办理登记手续;托运行李;取好机票,离飞机起飞剩一个小时;杨嘉跃拉着喻年买了两杯咖啡,找地方坐下,说:“再陪我坐十五分钟吧。”
喻年紧张道:“来得及么?一会儿不是还得安检?”
杨嘉跃:“四十五分钟足够了。”
喻年笑道:“其实这两天都腻在一起;也不差这十五分钟。”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情愿杨嘉跃多留一会儿;一分钟也好。
杨嘉跃边喝咖啡边看候机厅里的人群,有父母送孩子的依依不舍,情侣相伴而行的甜蜜温馨,也有外国旅人的轻松自在……似乎很少能见到他们这样的。
王珉和肖泷还在老家,不能前来送行,此时发来短信祝他一路平安。
杨嘉跃斟酌良久,打道:“我弟就拜托照顾了。”
王珉:“你弟?喻年?”
杨嘉跃:“嗯,我是他堂哥喻悦,又名杨嘉跃。”
王珉:“……”
喻年碰碰杨嘉跃的胳膊:“到点了,进去吧。”
杨嘉跃起身朝登机通道走,停在离入口十米远处,见喻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安慰他道:“我的财产都交给你了,你还怕我消失么?”他把单身公寓的钥匙和房产证都让喻年保管,并要求他大四仍然住在那儿。
喻年摇摇头:“不是。”
杨嘉跃:“那这么看我干什么?”
喻年:“就看看,不行么。”
杨嘉跃:“……行,那我走了?”
喻年点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提醒道,“这次可别再傻兮兮地回来了,机票费是火车票的二十倍!”
“嗯,”杨嘉跃刚要抬步离开,就见喻年眼眶一红,眼泪和自来水似的飚了出来。
“呜……”少年忍不住垮下脸,憋着嗓子开始哭,“哥……”
杨嘉跃:“……”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这两个帅气男孩,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一个轻言轻语地安慰着:“好啦,都多大的人,也不怕别人笑话!”杨嘉跃轻拍喻年的背,窘迫地朝围观者报以微笑(我没欺负他,真没欺负他……)
喻年拼命用手臂袖擦眼泪,可越擦眼泪流得越凶,到后来索性抱住杨嘉跃全抹在他的t恤上。
杨嘉跃:“……”
十分钟后,杨嘉跃在喻年耳边说:“再不进去,我真走不了了。”
喻年红着眼睛松开他,扁着嘴把他往入口处推,杨嘉跃不退反进,向前一步,揽住喻年的脑袋,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等你。”
如果刚才还可以跟旁观者解释他俩的兄弟情深,那么这个举动无疑加深了他们的“奸…情”。喻年不止眼睛红,耳朵、脖子、脸都泛起一层粉,他看着杨嘉跃消失在入口处,久久才回过神来。
三十分钟后,收到杨嘉跃发来短信:“上飞机了,要关机咯。”喻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机场。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地铁回去,房间里没有那人的身影,好像空荡荡的少了很多东西。明明以前最不怕的就是独处,可是现在,寂寞得如同缺水的植物,全身都要枯萎了。
九月初,残暑未褪,余温尤高。喻年呆不住,拿了钥匙出门,漫无目的地走。天空、绿树、高楼,都一片灰暗。因为你不在,所以这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走着走着来到了科大,喻年穿梭在斑驳的树影下,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杨嘉跃的气息。如果能再早一点相遇、相爱,就好了。
喻年想起大二那年杨嘉跃带他去了高中老师家吃饭,那日的雪菜鸡丝年糕汤和炸煎饺,到现在仍让他觉得意犹未尽,于是脚步不受控制地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他的记性不错,很快找到两年前来过的地方,他知道那位“邓老师”家的钥匙就藏在门口的地毯下,但还是礼貌地敲了门。
很幸运,是邓老师亲自给他开的门,只是见到喻年后,有一丝怔忡:“请问你是?”
喻年尴尬地杵在那里:“邓老师您好,我、我是杨嘉跃的……朋友。”
“啊,进来坐。”邓老师眼睛一亮,迎接他进屋,边倒茶边说:“我和我丈夫带过很多学生,可是记不全所有人,正想问你是不是我们的学生之一,呵呵,没想到是小杨的朋友。”
喻年方才精神恍惚地寻来,这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突兀的造访,赶紧道歉:“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您,我……”
邓老师和蔼道:“不要在意,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喻年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事……”(他能说是一时兴起来吃鸡丝年糕汤嘛?囧)
邓老师:“呵呵,小杨他还好吧?”
喻年垂眼道:“他去美国了,前两天刚走,去x大读研究生。”
邓老师一脸欣喜:“这小子,这么大的事,都不来告诉我……哎,不过这孩子能有今日也不容易啊。”
喻年:“……?”
邓老师坐下后道:“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喻年:“苦头?什么苦头?”
邓老师一怔,有些为难:“这事老师也不好随便乱说,小杨他……”
喻年心急地抢白:“请您告诉我好么?我非常关心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他。”
“呵呵,能看出来,你俩关系也不错吧?否则他也不会带你来我这里……”邓老师已心软,她开口道,“小杨原是b区实验初中的学生,他的班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有一回,老朋友告诉我,班上有个男孩经常用圆珠笔头戳自己的手,流血了都不觉得疼,我心道这孩子可能有精神障碍,便让她赶紧联系对方的家长带去医院看看。之后不久,她又打电话给我,说男孩和他的单亲母亲都是外地来的,似乎很反感外人介入他们的家事,她担心对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家庭虐待,导致孩子产生精神问题……”
喻年听得心惊肉跳,盯着邓老师问:“后来呢?”
“后来我陪我的朋友一起登门拜访了他们家,那是我第一次见那孩子,约一米六五高的男孩,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他长得相当漂亮,可两眼无神,对陌生人没有任何反应,”邓老师叹了口气,道,“哎,小孩子的心理状况在十年前根本不受重视,他的母亲也觉得我们小题大做。那时候法律不健全,只要孩子身体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外人是无权过多介入的。我们没法,只能偷偷带他去医院,诊断得知他有自闭症和中度忧郁症,其实能发展到伤害自己的身体都毫无感觉,就离轻生不远了……”邓老师看了喻年一眼,笑道:“你别难受,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喻年悲痛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老师继续道:“这种病无药可医,我的朋友跟她母亲商量后,决定以辅导功课、培养他上科大之名,让他暂住在我家里,我和我的丈夫都是科大附中的特级教师,所以也算个正当的名头。他母亲听了,似乎很乐意摆脱掉他,给了一些微薄的生活费就不再过问。
“我和我丈夫没有小孩,其实有小杨的陪伴,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快乐。我每天教他朗诵诗歌,通过大声朗读发泄内心的情绪,他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好,读过的东西大都不会忘记。偶尔我会同他谈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