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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拐子日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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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评论商场的事。

    黄大阔接过字条一看,上头写着四个零等于一个零。不明白其中含义,估计问李二,他也不会说,为了尊重李二,他郑重的把字条放在身后书橱的最上一格,字条这事,第二天他便忘得一干二净。等到四年后他搬出商城,清理书橱时发现这张纸条。拿起来一看,这才明白了纸条的含义,四年下来,他从近五百万富翁跌落到一文不值的穷光蛋,李二在四年前便看的一清二楚。还把结果写着纸上,怪只怪自己没好生研究这纸条的真正含义,以便趋吉避凶。四个零是啥,不就是没钱都在白干,最后那个零,就是现在的身无分文呀。咳,悔不当初,该死,该死,我该死呀。

    黄大阔的破败,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三胖子他们姐妹五人,进驻商场的头一年,还算老实。刚入行,啥也不懂,跟人家学。南边的黄舅是种地的手,也是一样,头一年点头哈腰,老实经营,虽说少收点租金,黄大阔的日子还是很好过。服装城的主要收入是他那四节柜台,搞批发是他的主要收入。那进进出出的厢式货车,拉的不是服装,拉的是那百元大钞啊。方圆几十里的大集上,卖的服装,有一多半是从黄大阔这儿批发的,你说牛不牛?

    太阳不能光晌午,凡事有好就有坏,商场开始走下坡路,是从三胖子那起的头。

    原来,三胖子在第二节柜台,客人都是光看第一节柜台的货。她心里着急,便忍不住从柜台里探出身来招揽顾客,他这么一做,她那几个姐妹便跟着学,一时间你争我吵,秩序有点乱。那边的黄舅一看不行,干脆从柜台里走出来,站在进门的场地上,摆着手势,让进门的客人往他那边看货。黄大阔的那几个姨也在柜台里帮着哟呵。这样一来,便形成了南北两大阵营。三胖子更是不甘落后,直接站在门口里边,进来一个拉一个,黄舅一看,这还得了,直接站在门口拉人,这不是独吞么,他一闪身,排在三胖子前头拉人。五凤和黄大阔把他们俩人叫道经理室训过好几回,都不管事,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做买卖的人,谁看见钱不眼红?

    大凤带着她那一帮子找五凤诉苦,黄大阔他姨和他舅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他控诉三胖子他们的罪行。闹得服装城乌烟瘴气,说谁说不听。黄舅倚老卖老,拿黄舅身份压黄大阔,三胖子则跳出来说黄大阔是上门女婿,这服装城是周家的,凡是应有周家做主。这儿的一切,有她周三凤的五分之一。这一闹,不光闹得服装城发黄,战火也蔓延到五凤和黄大阔的家里,气的黄大阔三天没上班。躺在家里唉声叹气,后悔不该把这帮亲戚招进来。当时谁预料到她们的危害性啊。

    就在黄大阔没上班的第三天,战争终于爆发,三胖子和黄舅两人先是咒骂,后是推攘,继而抓绕对方,最后俩人打得滚在地上,周家姐妹一起上阵打那黄舅,黄大阔的三个姨也是农民出身,身体很壮,还有那个表舅,也加入战团,只打的商城乱成一锅粥。比当年玩的那黄鼬拉鸡还热闹。最后,黄大阔只得去请教李二,请神容易送神难,李二也没办法。只得告诉黄大阔,一半对一半。啥叫一半对一半?就是进来商城的客人,不分男女老幼,第一个归北边周家姐妹接待。人家不买你的货没法,转到南边买了,你不准胡闹。进来第二个客人,归南边去接待。由门口的保安分配。在进门口的地方用铝合金弄成两个通道。保安指示客人走哪边。这办法虽不文雅,可也解了当时的危机。商城消停了一年多。到的第三年,俩边的内部又发生了内乱,先是三胖子说她的姐姐以老自居,发号指令瞎指挥,光照顾自家的买卖,割了姊妹别人的肉往自己身上贴,姊妹二人闹翻了脸,谁也不理谁。后来四姐妹发展成两派,三胖和四胖一伙,大胖和二胖一伙。整天你吵我嚷。毫不消停。这边三胖来个客人在看一件大衣,那边二胖朝着天喊:“棉,黑心棉哪,细菌多啊。”人家那看黄大衣的客人当时没反应过来,等到要交钱的时候猛然醒悟,把拿钱的手迅速收回,急步出了商城。三胖子当即冲过去跟二胖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看热闹的可多,俩人直打得的披头散发,肚皮,胸膛一大半露在外边,叫那些干劳务市场的男人们,饱了一顿眼福。

    北边分成两派打斗不止,南边也是烽火连天,黄舅和黄大阔的大姨一伙,他二姨和他小姨一伙。那表舅是个中间派,今天帮这家,明天帮那家,两边赚好人,结果两边都说他是王八蛋。

    不知道是谁说过,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话不假阔货服装城经过这一番内斗,已经伤痕累累,元气大伤。阔货二字,本是李二各取黄大阔的阔字和五凤的那瞎货的货字连起来做的店名,这一闹,阔,货分家,各人向着个人的亲属,黄大阔向着他舅,五凤向着她的姐姐们。这么一搅和,服装城的买卖一落千丈。特别是两边的柜台,这面说那面眼瞎,那边说这边腿瘸。互揭老底,共揭伤疤。顾客越来越少。越少就越抢,越抢就越打,越打就越没有买卖,到最后竟落个门可罗雀。没有客人,便不卖货,不卖货便不挣钱,内耗要了服装城的命。挣不着钱,三胖子便带头不交承包费。她不交承包费黄舅更不交。连锁反应,两边各有五家不交租金,合起来就是十家。共有柜台十节不交,把黄大阔急得抓耳饶腮,干着急没办法。好歹自己经营的批发生意没受多大影响,服装城才没有立马倒闭。可好景不长,到得第四年开春,又出了三件大事,这三件大事一出,把服装城直接推向深渊,黄大阔也由几百万元户沦落为穷光蛋。

    祸事,还是从三胖子身上起的。这娘们生性好斗,刁蛮古怪。见利就上,见难就让,是个标准的小人。她见和她紧挨着的司机王有新的老婆生意很好,根本不受环境影响,为啥?人家是服装城批发部下属的零售商。全商场只有俩家有这特权,一是王有新的老婆,二是女会计的丈夫。这俩家卖的货是一种。都是从那神秘的服装厂进的水货。他们的价格和商场批发部的价格基本一样。一些资金少刚入行的小散户,都从这俩家拿货。所以,他们俩家的买卖一致很红火。三胖子首先向五凤提出要跟王有新的老婆一样的待遇,五凤坚决不允。那黄舅也是一样,要求跟女会计的丈夫一样卖水货,也被黄大阔坚决拒绝。这三胖子和黄舅二人当然不死心,两人一合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咱把他俩的买卖搅黄了,叫他们在柜台上干不成。把进门第一节柜台抢过来,即使不卖那水货,这第一节柜台也是地理优越,好处多多呀。俩人说干就干。三胖子今天和王有新的老婆打一架,明天黄舅和那女会计的丈夫吵起来,几天后俩人交了手,当然是黄舅这边人多,兄妹几人一起上,把个女会计和他丈夫一顿饱揍。那女会计当下午叫来一俩车,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装上车,账本提在手里,走出服装城大门,冷冷说了一句:“关门大吉。”

    黄舅听她这么说,当场哈哈大笑,他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站住那一节柜台,还哼起了京戏:“我站城楼观山景那……。”

    第二天一开门,税务局的稽查人员便走进门来,径直奔向那会计室,命五凤打开铁皮柜子,抄走了所有的帐薄。吓得五凤浑身哆嗦。再过三天。税务局下来通知,叫黄大阔补交税款。原来,黄大阔这四年来光那些外租柜台的收入,自己那批发的业务没上报税务局。搞批发进货不要发票,来商城批发的客户都是邻村卖服装的熟客,他们批发服装专门在集上卖给赶集的人,赶集的人买衣裳哪有要发票的?不动发票就没交税。这都是黄大阔指示那女会计干的,那女会计的丈夫在这租柜台,她不好说什么,一打仗,她这一走,立马去税务局做了检举揭发。黄大阔的心里明白,这女人来的时候,就是税务局某人介绍来的,有背景,是颗地雷,黄舅不识好歹,引爆了地雷,把他外甥黄大阔坑的不轻,补交税款八十万,罚款八十万,一百六十万,就这么一挥而去。疼的黄大阔三天没吃饭。这是第一件。还不要紧,那第二件更对他是致命的一击。他的司机王有新,租的是第一节柜台,和三胖子挨着。三胖子看黄舅得手,便跟他学,肆无忌惮的谩骂王有新的老婆,还时常举手扇她耳光。一来二去,王有新觉得干不下去,便和他老婆收拾东西,把北边第一节柜台拱手让给三胖子,美得三胖子大笑三声,四年来终于如愿以偿,把那日思夜想的第一节柜台弄到了手。这是多么大的胜利,她过去的第二天,王有新辞职,当天下午便去工商局报了案,揭发那家专门给李二供货的假名牌服装厂。工商局根据线索,在一家废弃的工厂深处找到了这家假货工厂。查扣大量原材料和已经造好的服装,还在其工厂的小仓库查获伪造的商标,标签四大纸箱。

    工商局的罚款单很快下发到这家服装厂的老板手里。那老板在电话里大骂黄大阔:“你这混蛋,我早就说叫你管好自己的人,把好自己的门。这好,你完蛋不要紧,还要老子陪你上吊。”

    黄大阔苦着脸问:“我那一百万的押金怎么办?”那头电话里传来一阵哼哼声:“哼,还押金呢,有条吗?工商局罚我一百万,我早交罚款啦。这么个结局,还是我找人说了情。不去你那追根问底已经很不错了,要认真追究起来,你也少交不了罚款,好啦。从前咱俩的帐到此打住。我这儿今后挂牌成了正规企业,工商局答应帮我注册个商标,你若要货,桃木的要现钱,黄老板“祝你好运。”那边电话啪一声挂了。

    黄大阔拿着那听筒,久久不能放下,五凤赶紧过去,接过听筒放好,把他扶坐在椅子上,许久他才说:“一百万,一百万吶,就这么打了水漂。”

    光这一百万的押金还不要紧,更要命的是断了他的财路,他本身就是靠假货起家,四节柜台每年也挣个百来万,经营了三年,盖商城的贷款还有个尾巴没还完,就出了这种事。不到三个月,服装城便运转不灵。先是无钱进货,那四节柜台卖不成假货,只得到别的服装厂进货,那价格“噌”一下长了上来。除了价格因素,质量也不如先前那假货好。这样,四节柜台的货,比先前贵了不说,质量还没有先前的好。前来批发的客人纷纷走人。到别家去进货,他这里立马变成了冷冷清清。三胖子独占了那一节柜台,可她一连三天,一件货也没卖出去,为啥?根本就没有客人进来,商场里的人都坐在柜台后边,伸直了脖子,俩眼直勾勾的望着那门口,半响进来一个人,大家哗一下赶紧站起来,忽然发现那是庄上来收电费的,大家一起耷拉着脑袋,半响没人抬起头来。彻底的毁了呀。

    第三件事更残酷。黄大阔住在楼上。早晨醒来,听见商城门外人声嘈杂。出门一看,一伙人正在他的门口垒墙,已经垒的有大半个人高,他慌忙下来查看。正好碰上当年的信贷员老于——如今的村干部,正在指手划脚指挥卸砖卸沙子。黄大阔一把拉住他,问他这是干啥?那老于面露难色:“兄弟,你这块地皮原来是咱拐子庄三个大队共有的小学。如今这上头拨了款,重盖学校,你这商城恐怕的挪挪窝了。”

    黄大阔赶紧说:“我和庄上签了五十年合同呀,我投了这么多钱,不能说扒就扒,庄上的合同得算数哪。”

    “合同?”那村干部一番眼皮:“五年合同到期了吧,我记性不好,那合同好像昨天到期,你回家看看,合同不是一式四份嘛,各执两份,具同等法律效力。”说完,便不再理黄大阔,挥手哟呵,叫那干活的人快干,一顿饭工夫,阔货商城的门口,便被墙挡在了后头。来上班的人都傻了眼,只能溜着墙根,侧身进到商城里去。这商城还能开吗?

    黄大阔发疯一样跑回周家老宅,找出当年那两份合同,快步冲进拐子诊所,叫刘学银看上面是五年还是五十年?

    刘学银仔细的把合同反复看了两遍,抬头把合同交给了黄大阔,跟他说:五年,没错,上面写的很清楚,五年承租期,承租一栏写的是农业,那意思是说你租这块地是种地的,不能搞开发,盖商城。在可耕地上盖建筑,肯定得扒。

    黄大阔一腚坐在诊所的椅子上,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完了,彻底完了,被人家算计了,当时说的是五十年,可人家写的数是五年,怪自己不识字,睁眼瞎,没有文化害死人那。他摇摇晃晃走到李二家中,趴在矮桌上放声大哭,边哭边向李二诉说合同的前因后事。

    李二使劲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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