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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贞观闲人-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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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锋至大营半里左右,大营内外仍是一片静悄悄,放眼望去,四周内外皆空无一人。

    为首的汉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就在队伍马上要冲进大营辕门时,汉子果断扬起手,骑兵队伍顿时纷纷勒停飞驰的骆驼,止住去势。

    汉子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大营,最后终于发现大营里竟果真空无一人。

    汉子充满杀气的眼中顿时露出又急又气的目光,仰头望天大吼了几句后,狠狠一挥手,骑兵队伍后队改前队,迅速朝原路撤离归去。

    一望无垠的沙地上,只剩一串杂乱不堪的骆驼蹄印,大漠热风一吹,蹄印仿若梦中春水,消失无痕。

课业繁重,不堪重负,今天请假() 


第三百五十二章 西州立威(上)() 
蛮横不是解决争端的办法,千年前的儒家思想用尽各种方式告诉愿意学它的世人,以理服人才是王道,各种名言金句,归结起来三个字,“和为贵”。。 平板电子书

    李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他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就算道理无法说服别人,他也会非常君子地选择沉默和转身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是翻脸都保持着翩翩风度,从来不会打个头破血流。

    然而,道理是有范围的,有些地方,有些人,不讲这个东西。

    入乡随俗,李素也只好蛮横一回了。

    骑营入城,街道两边无论商铺还是民居全部关门上板,城里的百姓和商人早早被集结在西面集市的空地上,数千人静静聚集在一起,忐忑不安地注视着北面的长街。

    黄沙随风旋舞,扬起漫天黄尘,透过迷雾般的尘霾,远远只见两队骑兵一左一右缓缓行来,中间簇拥着一位身着浅绯官袍的少年,少年的旁边,两名亲卫亦步亦趋跟随,后面一骑却是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胖子,胖子身着凌乱,头发披散,脸上带着各种淤青伤痕,显然受过不轻的刑罚,此刻骑在骆驼上一脸灰败,形若痴癫。

    骑营行近,聚集于西市的百姓和商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人群里各种议论此起彼伏,待到! 骑营走到众人跟前,议论声却戛然而止,整个西市的空地上鸦雀无声。

    西市前方搭着一个小木台子,原本是奴市所用,胡商和唐商们从西域小国里贩来各种男奴女奴,千里迢迢来到西州后便在这个小木台上发卖,往往是男奴或女奴站成一排,让男奴展示壮硕的肌肉。让女奴展示俏丽或匀称的身材,然后下面的看客纷纷出价,一记铜锣敲响,尘埃落定。

    今日此刻,木台自然也被骑营征用,迎着无数道或忐忑或愤恨或麻木的目光。李素负着手走上木台,后面的骑营将士押着冯司马紧随而上,王桩郑小楼一左一右随侍,再后面,项田等一众折冲府将士远远站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空地上站满了人,都是西州定居的百姓和商人,里面不乏胡人,西州是个多民族混居地。这里的胡人占了三分之一有余,突厥,龟兹,高昌,甚至更远的吐蕃,大食,波斯等国,皆在其列。由此也证明了西州情势的复杂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么多小国的百姓们共居一城。平日里摩擦也好,信仰冲突也好,生活习俗也好,总之,生活在这座城里,日子过得不可能太平。

    有意思的是。西州胡人虽多,但无论是突厥还是龟兹波斯,容貌虽充满了异域风情,但每个人都穿着正经的大唐中土服饰,许多金发碧眼的老外穿着一身唐装。看起来像一只只金毛猴子。

    李素走上木台,先朝鸦雀无声的人群淡淡扫了一圈,然后再看了看远处的项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上前踏了两步,李素面朝数千百姓,大声道:“本官乃大唐泾阳县子,大唐皇帝陛下钦封西州别驾,定远将军,我的名字叫李素,你们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日起,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模样!”

    “三日前,城北赵家闺女被人糟蹋而自尽,城里这几日有流言,说这桩丧尽天良的惨案是城外骑营的将士干的,今日本官领兵进城,为的就是这桩案子,我和骑营的将士们来自大唐关中,关中人做事敢作敢当,是我和骑营将士们做的事,拍拍胸脯认便认了,杀人偿命,二十年后再活一回,但若不是我和将士们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认,是非曲直,黑白善恶,公道自在人心,知道你们都不信,我们有口难辩,今日带来一个人,这个人你们都应该认识,黑与白,是与非,让他来说!”

    说着李素转过头,眼里的笑意渐渐变冷,扬声道:“冯司马,其中黑白曲直,想必你最清楚,当着全城老少的面,你来给个交代吧!”

    押着冯司马的两名将士将他往前一推,冯司马肥硕的身躯踉跄两步,被推到台前站定。

    冯司马在西州为官多年,城中百姓全都认识他,见他此刻被五花大绑的模样,台下人群发出一阵惊疑的窃窃议论声。

    冯司马脸色苍白,神情惨淡,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垂头不语,李素耐心等了片刻,见他不发一语,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身后的王桩颇有眼力,见状上前朝冯司马膝弯处狠狠一踢,冯司马扑通一下面朝百姓跪在台前,疼得不由自主惨叫。

    “冯司马,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别磨蹭,赵家闺女被糟蹋,真凶到底何人,还望冯司马还我骑营将士清白。”李素冷冷地道。

    听出李素语气里森然的杀意,冯司马身躯狠狠抽搐几下,抬头朝百姓扫了一眼,然后垂下头去,哭道:“赵家闺女被糟蹋,实与骑营无干。”

    台下百姓茫然以对。

    “大声点!”蒋权忽然暴喝道。

    冯司马吓得身躯一抖,带着哭腔嘶吼道:“赵家闺女被糟蹋,与骑营无关,不是骑营将士干的!”

    这次台下百姓终于听清楚了,人群短暂寂静片刻,然后发出轰然的议论声。

    西市空地边沿,远远静观的项田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见事态已覆水难收,项田咬着牙,原地狠狠跺了跺脚,转身朝刺史府跑去。

    木台上,李素缓缓朝前走了一步,森然道:“把事情说清楚!”

    冯司马肥胖的脸颊不停哆嗦。冷汗流了一脸,垂着头哭道:“赵家闺女被糟蹋,真凶是是”

    “是什么?”

    冯司马抬起头,无助地朝台下看了一眼,木台下方空地边沿,四名将士将一对粉雕玉琢般的小儿女围在中间,将士身材高大,一对小儿女被簇拥在人群里面一点都吧显然,可冯司马仍一眼认出了他们。

    冯司马目光露出绝望之色,大哭道:“是受我指使干的”

    台下顿时哗然,百姓们呆怔片刻后,紧接着跟炸了锅似的喧嚣起来。

    百姓的反应李素一一看在眼里,趁热打铁步步紧逼问道:“你指使何人所为,那人如何行凶,事后哪里去了,为何要陷害我骑营将士,当着全城老少的面,你给我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案子已承认,冯司马此时反而没了顾忌,说话痛快多了。

    “我指使的是一支胡商队伍里的护卫,听说是个突厥人,花了五百文钱命那个突厥人打扮成骑营将士服色,趁夜在酒肆内宣称自己是骑营的骑曹,以乱人耳目,然后假装醉酒闯进赵家,将赵家闺女的爹娘打昏后,故意闹出大动静,最后将他家闺女糟蹋,事后赵家报官,我又派人勘察,将赵家闺女缢死在房内,第二天一早,这人跟着胡商队伍启程往长安而去,再寻不着了”

    李素阴沉着脸道:“我骑营何时得罪过你,为何要陷害我们?”

    冯司马闭目泣道:“李别驾,西州边陲,多国聚居,朝廷欲弃而不舍弃,邻国欲夺而不敢夺,在这个地方,哪里有真正的是非黑白?陷害了,便是陷害了。”

    李素心头一震。

    短短一句话,似乎道出了西州真正的境况,弃而未弃,夺而不夺,于是这里成了龙蛇混杂之地,诚如冯司马所言,这个地方哪里来的是非黑白?

    李素陷入了沉思,然而台下的人却无法冷静了。

    两道人影飞一般跑到台上,抡起拳头雨点般打在冯司马身上,却正是赵家闺女的爹娘,二人一边打一边哭骂:“畜生!畜生!我家闺女何辜,竟被你们这些**如此糟蹋,我等贱民苟喘于西州,这里难道真没有天理公道了吗?”

    冯司马垂着头,任由雨点般的拳脚打在身上,却流泪直盯着李素,泣道:“李别驾,今日我死便死矣,百姓不知究竟,李别驾你说,这桩丧尽天良案子的罪魁祸首难道真是我么?真是我么?”

    李素沉声道:“或许不是你,可你仍罪责难逃,冯司马,这桩案子有头有尾,谋划得方,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办成的事,告诉我,西州刺史府官员还有多少人参与此案谋划?”

    冯司马浑身一颤,脸色迅速苍白,连肥厚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李素冷冷一笑,弯腰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日我派人将你父母妻妾儿女送去长安,给他们买地盖房送钱,保你冯家不断根,不会被西州同僚暗算灭门。”

    冯司马眼泪流得更急。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谋划这桩案子嫁祸李素和骑营,是一件多么蠢不可及的事情,这个十多岁少年的心智岂是他能算计的?

    木台上,李素负手望天,冷冷地道:“冯司马,我在等你回答。”

    ps:还有一更

第三百五十三章 西州立威(下)() 
一个接一个追问,李素一步接一步紧逼。

    大家都没有选择,李素要在这座荒城里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活得滋润一点,惬意一点,那么,该死的就是别人了,只要是该死,死多少人都没关系。

    冯司马这时也大概明白,今日怕是自己的大限到了,当着满城百姓的面,一切阴谋交代得明明白白,纵然李素饶过他,百姓也饶不过他,至于曹刺史,肯定不会为他出头的,更何况

    冯司马忽然抬起头,望向远处被骑营将士簇拥在中间的一双儿女,眼里露出留恋和懊悔的目光。

    嘴唇抖抖颤颤,冯司马几次欲开口,却仍犹疑踯躅不已。

    干系太大了,若把参与此事的西州官员交代出来,西州官场无异一次山崩地裂般的地震,他的嘴一张,刺史府的官员会死多少人?

    冯司马犹疑的模样被李素看在眼底,李素冷笑道:“冯司马,此时此刻此地,你已自顾不暇,西州官场怎样对你而言还重要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冯司马,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俊杰才对。”

    这句话终于击破了冯司马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冯司马仰天绝望一声长叹,黯然道:“参与此案者,刺史府博士刘余生,刺史府录事胡笃,刺史府司[ 户孙宏,司仓潘贵”

    一连串官职和名字从冯司马嘴里说出来,每说出一个名字,冯司马的脸色便白了一分,十余个名字说完后,冯司马大汗淋漓,满面灰败。无力地瘫软在台上,再也提不起一分力气。

    李素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待到冯司马说完,李素眼里的目光如同万年寒铁般冰冷。

    抬头望着台下呆若木鸡的百姓,李素忽然扬声道:“都听清楚了吗?耳朵都不聋吧?我不知道你们平日受了多少官员的欺凌,可你们都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李素自来西州十余日,我与骑营将士们可曾欺凌过你们?可曾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西州父老的事?尔等何以待恶贼如上亲,待良善如仇寇?难道你们要和赵家一样,等到自己灾祸临头,才知痛呼天理公道?你们自己瞎了眼,聋了耳,天理公道靠谁给你们?”

    台下数千百姓静寂无声,不少百姓悄然羞惭垂头。

    李素沉默片刻,忽然暴喝道:“蒋权!”

    “末将在!”

    “刚才冯司马说的名字。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一字不漏!”

    “按图索骥,拿人!”

    蒋权呆了一下,神情有些迟疑。

    李素终究只是别驾,上面还有刺史呢,今日冯司马念出的一串名字,几乎占了西州属官的一小半,这些人若全部被拿下。曹刺史那里会有怎样的反应?

    见蒋权迟疑,李素不耐烦了:“蒋将军。是不是要我亲自去拿人?”

    蒋权狠狠一咬牙,自从离开长安开始,他的命运已和李素紧紧绑在一起,在西州这个内外皆险恶的地方,只能选择与李素同进同退,今日此时。李素清洗西州官场到了最紧要的时刻,就算他李素现在在发疯,蒋权也只能陪着他疯,李素是疯儿他是傻。

    “末将遵令!”

    思忖毕,蒋权重重抱拳。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将士飞奔而去。

    西州城池不大,官员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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