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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术射-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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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云黑龙箭”通体连羽都是黑色,在这片夜里,当真是柄名副其实的“暗箭”!

    墙上的黑衣人兀自不觉,只等眼前镞头亮光一闪,已然迟了!

    “啊!”的一声撕心裂肺,这黑衣人额前顿时鲜血淋漓!――但那竹箭却掉落了下来,竟是无力扎入肉骨。

    七十步,确是侯志射程极限。

    “抓”黑衣人痛嚎过后,失声叫了个“抓”字,却是顿了一顿,旋即又换回了低沉的嗓音,指着墙下的侯志,“抓住他!“

    那群黑衣人本来就要上前围殴少年,听到叫声后,急忙又向侯志扑去。

    墙上黑衣头目此刻也跳将下来,一手抓着弓,一手捂着额头,面色狰狞。

    侯志又怎是他们的对手,被几下抡打,当即翻倒在地,连拔箭的机会都欠奉。

    宿平转身见侯志危机,就要再次提棍上前,却是被余下的黑衣人拦住。

    那黑衣头目来到侯志身边,当下扔掉弯弓,一脚踢在侯志头上,狠狠将其踹翻在地。

    宿平厉叫一声,再也不顾一切,杀向黑衣人。

    却听那头目嘿嘿冷笑,抽出一箭,蹲下身来,寒芒削尖的镞头抵在侯志脖子,沉声朝宿平道:“不想他死,就扔掉棍子、跪在地上!”

    宿平全身倏地如坠冰窖!不等少年自己投降,已然有根棍子鞭在了他的膝后,教他跪地。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宿平颓然扔开棍子,盯着黑衣头目。

    那头目却没有答话,只伸手一指地上木棍。

    顿有一人上前将它踢开,接着左右再来两人,反缚宿平双手。

    侯志人虽倒地,但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黑衣人的脸上,只见他略一沉吟,便豁然瞪眼叫道:“是你!”

    那黑衣头目闻言身躯一颤,立马一个巴掌抽在侯志嘴上,再又迅速反手将其捂住,不让开口。

    宿平叫道:“你到底想怎样!”

    黑衣头目却是闭起双目,片刻之后,才睁眼道:“本来还真不想怎样现在嘛”说着,转而看向侯志。

    一箭插向喉咙!

    “不要!”宿平脑中如遭雷击,歇斯底里地悲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奋力挣起双臂,将那两个黑衣人脱手甩开,直扑上前!

    才冲几步!

    一条木棍抡起,砸在少年后脑!

    宿平眼前一黑,视野中侯志惊恐的面容消失不见

    南林园。

    继老头躺在床上,两眼看着窗外。

    “为何总觉有些心神不宁?莫非这小子不回来,我还睡不着了?”

    “他今日定然是喝醉了酒,去侯家过夜了”

    老头正想着,突然风闻碎步响起,是临街的声音。

    “大半夜的没事死什么人呐!让不让人睡了!”

    继老头眼皮笃地一跳,床上坐起!

    “听说那两人死得极惨!哎,也不知犯了哪位阎王!”

    再也坐不住了!

    继老头一个翻身套上鞋子,再轻身一纵,那开起的窗户只微晃两下,房内便已没了人影。

    街上是一队捕快。

    继老头一路于屋顶上缀在后头,转过几条街,终于看见前面亮起火光,四周围了几人,清一色都是捕快。

    继老头再闪掠几下,到个阴暗角落,一眼看去,只这一眼,便叫他身形剧震,悲从心生!

    地上躺着两人。

    一个是侯志,一个是宿平。

    侯志两眼乌珠迸出,脖子上插着一柄木箭,满地血渍已干!

    宿平手中握着一把弯弓,四处手腕、脚腕,亦是一片乌血!

    就见一个蹲在宿平边上的捕快起身道:

    “此子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但还有气在!”

    一道黑影闪过

0077 乱言解真谛;书信传情疾 二() 
继老头嘴快,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发生之事,以及那些什么湘水东西、姨娘姨父、偷恋私奔,一股脑儿抖搂了出来,说是要报答姚山凤这几日的恩情。

    姚山凤听完之后,愣了半晌,最后才半欣慰半叮嘱地道了一句:“你若是想回来住,嫂嫂随时都给你铺好床。”

    宿平正待感激涕零,哪知对方又添道:“那咱们家人日后过去南林苑看戏,是不是有上座、好茶白送?”

    嫂嫂果然是雁过拔毛的女中豪杰!片刻的目定口呆之下,宿平赶紧点头称是。

    姚山凤最后道了句“等你邱叔叔回来好好审你”之后,就离身看铺去了。

    宿平自己脚扭仍未好透,央求继老头抱他上架拉“引体向上”,继老头不答应,只好抓着瓶一浊留下的跌打酒进房去练“十锣妙妙指”了。

    继老头与侯老头聊了一会儿之后,方才回寝,见少年坐在床头转筷子、解绳结,哈哈一笑,看着他的双脚道:“现在咱俩就是一对难孙难爷咯!”

    宿平恼他不帮自己练“引体向上”,故意不答。

    继老头来到床边,抓过那瓶药酒,道:“来来来,把脚伸出来,老头子给你上药,就当是赔礼道歉啦。”

    宿平闷声不吭地把脚一伸,放在他的面前。

    继老头倒出些许药酒于手,提醒道:“这药酒可烈,你得忍住了。”

    宿平当即停下手中动作,点了点头。

    继老头的手刚一抚上左脚脚踝,宿平倒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接着,一阵灼热传来,不由令其“呓”的一声轻哼,可当他哼完之后,又觉得脚上立刻轻松舒服了过来,仿若没有扭伤一般,却更添活力。怔神之下,右脚也被老头同样施为,也是一般感受。等对方收手之后,当即落下地来,先踩了两脚,接着又蹦了几下,毫无一丝妨碍。

    少年惊道:“这是什么药酒!居然这般灵验!”

    继老头不忿而嚷:“什么药酒灵验,明明是我老头子妙手回春嘛!”

    宿平忙道:“好、好!是爷爷厉害!”

    “哼!老头子很受伤,为你操心还不如和佛祖谈心!”说罢,真就弃了药瓶,上床打坐去了。

    少年好气又好笑地端望着这位路边捡回来的老人,一脸的祥和,猛地,那个荒唐的猜想重又袭上心头,小声问道:“继爷爷你……是不是一位世外高人?”

    继老头原本闭起的双目中,突然睁开一只右眼,上下睥睨了少年几下,傲色道:“我自然是高人!”

    宿平如遭雷击!

    却听老头又接道:“想我老头子,精通象戏,深谙嵇琴,又能给你看病,你说是不是大大的人才!若不是被一条白眼狗咬瘸了腿,怎也得拜他娘个王侯将相罢!诶……可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难封啊……噢!佛祖,抱歉抱歉,我这就来……”说完,又闭上了右眼。

    少年怔然无语。

    ……

    次日上午,宿平与继老头刚收拾好衣物,就有马车来接,同来的还有贾瘦兽。

    姚山凤要将几两银子还于继老头。哪知继老头不受,说是如今跟着“宿少爷”混吃混喝用不着钱,还怕到时候银子花了却又给人狠心甩了,所以保险起见,棺材本暂且寄存在她这儿,就当放钱庄。贾瘦兽一旁马屁连拍、瞎起哄,大颂老人江湖经验丰足,高瞻远瞩之眼光天下无人可及。姚山凤也只得作罢收回。

    宿平忙着同马夫将那靶架还有余留的箭靶搬出,并未理会他们,不过因为“引体向上”的架子太大、盛置不下,只能到时候另想他法。

    依依惜别,宿平请贾瘦兽留下了“南林园”的住址,继老头则在临行对侯老头抛下一句“老兄弟日后棋盘上有什么罩不住的点子尽管来找我”

    之后,马车便就离去了。

    南林园。

    一个红色彩球划空,一线残影倏至,彩球顿了一顿,就见一只桦木箭正插其上,双双坠落,那地面已有同样带箭之球五只。

    喝彩声起。

    伊婷向一浊道:“姐姐,他们还真没夸大其词呢,宿平这两下子,已然得了法华君真传哩。”

    一浊点头轻声笑道:“不但没有夸大,只看小宿平的出箭,才知他竟比小法华还要快!”

    伊婷讶然不信道:“真的?”

    一浊拍了拍伊婷玉脸道:“只此一项,其他尚还不及……不过在小婷的眼里,自然你的法华君是全面胜出咯……”

    伊婷嘤咛,俏颜羞赧。

    宿平收回柞木弓,脸上并无多少得意之色,对贾瘦兽请求道:“贾兄弟,咱们开始在跷板上练飞射吧?”

    贾瘦兽爽快答应,跑向木台。宿平将那箭靶放在跷板一侧的五十步远处,恰在内外圆隔墙前方,然后返回跷板着地的另一端站好。

    一浊突然出言阻止道:“小宿平,你是不是活腻味了?昨天那一脚扭的还不够你受么?姐姐不管你为何一觉醒来又能活蹦乱跳的,但绝不许你再如此冒冒失失!”转头又对贾瘦兽道:“小兽,你待会儿先别翻筋斗,只给他示范落地时该怎么护脚,免得又出了差池。”

    贾瘦兽恍然一拍脑门,连声称是。

    宿平嘴里咕哝:“那药酒如此好使,还怕个甚么?”却也只得和贾瘦兽掉了个头。

    连着几次示范下来,宿平这才惊觉五寨主说得不无道理,原来这“着地”确有窍门,须得脚尖先落,身子前倾,再翻几个滚翻卸力,不然定又是人伤脚扭的下场。

    贾瘦兽演练完毕,轮到宿平。

    少年抛开弓箭,空手来试,一路熟习下来,已然半日过去了。由此方知,有些事情看着容易,做着却难,更何况这还不用翻筋斗,于是愈发地对贾瘦兽的灵巧佩服起来。

    一浊的厨艺确实精湛,宿平吃得开怀,继老头亦是赞口不绝。

    下午终于可以用弓射箭了。

    伊婷要给法华做新袍,是以坐在内园。继老头与一浊各自搬了张椅子,在外圆给宿平“掠阵”的同时,还能边听院里唱戏练腔,好不悠闲。

    宿平解下腕间石决戴于拇指,站在跷板头上才将弓箭撑起,正要吸上一口气叫“跳”,却听一浊一声断喝:“等等!”吓得少年与一旁的继老头险些岔气。

    一浊朝老头抱了个歉,对少年嘿嘿道:“小宿平,你把那弓箭开得恁好,做什么呀?”

    宿平没好气道:“姐姐,我这不是要练飞射了么?”

    一浊道:“莫非你今后遇上的对手,都等你拉好弓箭再飞,然后自己站在地上等死不成?”

    宿平一想也对,打了个哈哈,分箭回囊,手中只剩了弯柞木弓,才对一浊道:“姐姐,你还有话交待么?弟弟这里等您先说完!”

    一浊见他还敢抬杠,挥手嗔道:“跳吧、跳吧!好心没好报!”

    少年收拾心神,大叫一声“跳!”

    飞身掠纵!右手火速抽出一箭,眨眼便搭了弦、开了弓,朝着箭靶飕地射去,射完之后立刻将弓一夹,身一缩,落地滚了几滚,站起来后迫不及待地看那靶上。

    箭中靶面,却未及红心,堪堪扎在最外圈的边缘!

    继老头幸灾乐祸地吹了个“嘘”。

    少年却是心中大喜,这已是他意料之外的结局,没想到第一发便已能打靶。

    回到跷板,继续练习。

    接着,几人便惊异地看到,这小子居然越射越准,到了第八箭,赫然一箭扎中红心。

    此刻反而只有宿平本人眼中兴奋渐退,另有心思:“为何我觉着这飞射与那骑射、走射一般,最多只是骑射、走射时人平着动,而飞射时竖着动,并不难练!……但法华叔叔为何又练了这些年,还没练成?莫非……这‘飞射’与‘飞落花’并不相同?!可又不同在哪里呢?明明都是在空中射箭呀……”

    一浊见他站立不动、眼神游移,好奇问道:“小宿平,你怎么了?”

    宿平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接着回神“噢”了一下,才看了一浊一眼,突地蓦然眼中一亮,问道:“姐姐,假若我像你那样有轻功在身,施展之下射箭,还能这般容易射中么?”

    一浊闻言一愕,旋即不加思索道:“自然不能!”

    宿平问:“为何姐姐如此肯定?”

    “呵呵……”一浊对宿平神秘道,“记得姐姐爱耍什么?”

    宿平登时想起前夜那几柄冷光四溢的凶器,脱口而出道:“飞刀!——呀!原来如此,这飞刀倒是与射箭有共通之处,不过……姐姐你能边使轻功,飞身出刀,刀刀命中吗?”

    一浊抱胸道:“不敢说刀刀命中,力所能及之处,十有八九该是不差。”

    宿平叫道:“为何你有轻功便能中,我有轻功却不能中?”

    一浊摇头道:“不是不能中,而是射箭比起飞刀,更要难练得多!姐姐当初施展轻功之下,练这飞身出刀,足足练了一年才有小成。因为飞刀乃单手,刀随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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