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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术射-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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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荷噗嗤娇笑,嗲声道:“好名字呢!”

    宿平举杯,无语而闷。

    第二杯下肚。

    蒙湿诗放下酒杯,哈哈道:“原来小哥叫做二毛,我也有个小名叫做三蛋,贱名好养活,来来来,为了咱们的名字,再干一杯。”

    三杯下肚,宿平再问此行缘由。

    蒙湿诗依旧顾左右而言他,点着桌上的菜色笑问:“二毛,你看我三蛋为你准备的酒菜如何?”

    宿平直言道:“二毛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说着,偷偷瞪了一眼正在大快哚颐的继老头。

    蒙湿诗再问:“你何故又从家中来到这衡阳城?”

    宿平早拟好了说辞,当即道:“自然是为了糊口饭吃。”

    蒙湿诗又问:“可找好了行当?”

    宿平道:“在表哥的皮革铺中帮个下手。”

    蒙湿诗笑道:“凤娘子可有月钱给你?”

    宿平摇头道:“兄嫂能收留我、教我手艺已是感恩,二毛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蒙湿诗忽地又把手指向那精致菜肴中的一盘,道:“你可知这菜叫做什么名头?”

    继老头不管嘴里含着块鸡肉,又来抢话:“我方才尝了,不就是个青菜豆腐么,样儿倒是好看,味儿也鲜!”

    粉荷格格一笑:“老官人,这叫‘翡翠白玉”哩!”

    蒙湿诗未去看他二人,只对宿平道:“你可知这青菜豆腐,‘琼香楼’要卖多少钱?”

    “琼香楼”是衡阳城最好的酒楼,宿平也有耳闻,却还没那好命去消遣,只能摇头。

    “一百个铜板!”蒙湿诗比出一指道。

    宿平骇然,这可是侯志一家半月的伙食。

    继老头赶紧再舀一瓢,稀咕吞下,叫声:“果然好味!”

    蒙湿诗笑道:“老先生尽管放开肚子,这桌菜便是‘琼香楼’打来的。”接着,又看少年,“宿小哥可想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宿平也被他勾起了兴趣,点了点头,继老头一旁催促,粉荷却是眼中一黯。

    蒙堂主撑开折扇,目露遥思,缓缓而道:“八年之前,我住在衡阳城外的一个小村,那时还是一个落魄举子,村里更有一个尚未过门的妻子,日子清苦,倒也算能预见美满”

    少年见他言情意切,也被带起一丝暖笑。

    “我深恋那就要嫁入我家的女子,寒窗虽寒,却哪及得上我心中火热,暗中发誓要许给她一个安逸的将来,不再让她随我受累,于是废寝忘食,无时不刻不在埋头奋发,相约金榜题名之时,便是我俩百年好合之日第一年入京赶考,落榜而回,家人劝我先行婚娶,我见她似有不喜,当即按下此事不提,却更为发愤第二年复又入京,哪知依旧名落孙山,颓丧之间更是无颜与她相首而见,干脆咬牙书信一封,告知家中我意留守京城待得来年再考,免去舟车跋涉之劳此一年寻了家饭铺,日作夜读,第三年终于叫我一举拿下进士出身,肩披宫锦,欢欢喜喜胯马而归,谁料天意弄人,到了家中却是中了一记晴天霹雳!――宿小哥,你猜我遇上了什么变故?”

    宿平听得心酸,微微摇头。

    蒙湿诗厉芒露目,手指咄咄连戳桌面,恨声道:“我那日夜牵挂的女子,跟男人跑了!”

    “啊!”宿平低呼一声,追问道,“那是为何?”

    蒙湿诗看着满桌的酒菜,讥笑道:“还不是银子作祟!”

    宿平默然,片刻后才问:“那男子极有钱财?”

    “不但极有钱财,而且还是衡阳城里的一号狠脚色。”蒙湿诗继续他的故事,“据我娘说那女人难得进城一次,便被他看中,两人当即勾搭成双,不出几日,便上门邀亲,我爹讨要说法,给人打至吐血我闻知此事,宛若被人掏心卸肺,当夜便星火赶进衡阳城内找着了对方。可是找着又能如何?!连女人的面都没见到,却平添一身伤痛罢了!卧榻半月之时,心中凄苦无人知晓,本意一死了之,但一口恶气堵胸,如此下了阴曹徒遭阎王笑话,遂立下一志,誓报此恨!及待再能下床,衡阳城中四处打听,老天开眼,赐我柳暗花明之道,便连进士也不做了!”

    宿平听到这里,又“啊”了一声。

    “你道进士能有多少出息?像我这般出身,等那吏部甄选过后,派你小小一个九品县丞,远调他乡,黄花菜都已凉了!”蒙湿诗道,“那时我报仇心切,如何能等得及?再说那男人是衡阳城中‘逍遥帮’的帮主,跟官府素有瓜葛,横行无忌,便是寻常进士也派不上丁点用场!――还好那时有个叫做‘斧狼帮’的帮派异军突起,与‘逍遥帮’争夺衡阳城的掌控,我便托人拜入了斧狼帮的门下。――好歹咱也是个金榜题名的进士,没出一月便被头儿相中。偏巧那些个日常事务,咱们头儿不好亲自出面,于是都由我来出谋划策,一步一步将那‘逍遥帮’送进不归路!”

    说到这里,蒙湿诗攉起酒杯,一口干净。

    宿平心中一番算计。是了!邱叔叔说那沈朗正是彼时当上厢军指挥使的。当下唏嘘不已。又觉别人对自己坦诚布公、推心置腹,自己却欺骗了他,于是赧然道:“我其实单名一个‘平’字二毛只是小名。”

    蒙湿诗一愕,随即笑道:“还是二毛好听!不过须得自罚一杯!”

    宿平一饮而尽。

    继老头也是面带笑意,轻轻摇头陪喝一盏。

    粉荷却好像出了神,抱着酒壶目光呆滞。

    蒙湿诗朝她斜了一眼,冷声道:“这故事好听么?还不斟酒!”

    “好听、好听!”女人恢复神采,贴身过来。

    宿平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那对男女后来怎样了?”

    粉荷手中瓷壶一颤,酒洒桌面。

    “男的活生生喂狗,女的卖进妓院!”蒙湿诗的声线愈发冷了。

0069 往事回首何堪,杯中诉仇情(二)() 
“什么!”宿平闻言失声。

    继老头倒未作声,只把眼睑微垂。

    蒙湿诗道:“宿小哥,你认为我这么做是错了?”

    宿平恼道:“即便那人夺了你的妻子,也罪不致死呀。”

    “哈哈!”蒙湿诗长笑一声,盯着少年道:“照你这般说来,我是要放了他?再配给这对狗男女一车一马,然后敲锣打鼓送他们离去不成?――那我之弃官丢妻、病榻半月、老父被殴,便是活该当然?”

    少年词穷,片刻后才轻道:“你可以将他送官。”

    蒙湿诗见他如此,揶揄道:“我看连小哥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罢!――先不说那鸟人早前与官府沆瀣一气,即算是个常人,也至多囚个一年半载,就又放了――我如何能这般便宜了他?”

    此话一出,突地眼神闪烁,续道:“咱们大赵乃至全天下,何处少了欺压百姓的恶霸?你看官府管过么?小哥的村上,可有恃强凌弱却逍遥法外之人――嘿嘿,便如我蒙湿诗在衡阳城里这样的?”

    自嘲意味极浓,却是正中宿平死穴,立刻教他想起了张赐进,还有有家不能归的自己。少年轻叹一声,拿起酒盏仰头喝下。

    蒙湿诗看出端倪,陪上一杯,大笑道:“原来还真有!”

    粉荷上前添酒。

    宿平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这名青楼女子的身上。

    她早已恢复了常态,却是首露忸怩道:“小爷快别这般盯着奴家,奴家倒也见过那个女人,却不是她。”

    宿平追问:“那她后来如何了?”

    蒙湿诗冷眼看着粉荷。

    “死了来咱们‘百花楼’第一夜,便上吊自缢了。”粉荷给宿平斟满之后,又回头与蒙湿诗对视一眼,幽怨道,“哎我若是有她那般好命,能被相公记恨,死了也值了。”

    少年虽不解她为何要称呼对方“相公”,却是腹诽道,这也叫做“好命”么?

    蒙湿诗哼了一声,继续趁热打铁道:“小哥可知为何我要将这故事讲与你听?”

    宿平摇头猜不出究竟,心想,总不该是你七夕之夜,拉人忆苦思愁吧?

    蒙湿诗紧握并不粗厚的两掌,目射鼓励道:“我只是教小哥明白,男儿当有强横实力,只有如此,他的双手方能抓牢属于自己的东西,方能有资格伸向自己心仪的东西!――女人,只是其中最为趋炎附势的一种罢了!”说着,似有意无意地瞟了粉荷一眼。

    那女人当即媚态丛生,笑道:“奴家就是喜欢相公这么霸气的男儿呢!”

    宿平却是先想到了舒云颜,暗道她会不会也是如此?坚定地抹去这个荒唐的念头之后,又想起了姚山凤,遂摇头道:“我家嫂嫂便不是。”

    蒙湿诗愕然间也是哈哈一笑,赞道:“凤娘子确是令人敬重!为了她,咱们也该浮上一白,来!”

    宿平自然奉陪。

    这酒劲道不大,少年受过风雷寨薰练,倒也喝得下半斤八两。

    蒙湿诗放下酒盏又问:“那咱们便去掉女人一说,宿小哥可同意我方才的话?”

    宿平沉吟片刻,才道:“话是有理,却过激了些。”

    “不够爽快!”蒙湿诗白了他一眼,转而再问继老头,“老先生觉得如何?”

    老头自打蒙湿诗说起他的经历之时,便已不再插话,或饮酒,或夹菜,眼下听对方问来,仰脸回道:“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老头子不搀和,左右也没几年活了,只顾眼前好菜好饭便可!”

    “说得好!好一个抓住眼前!老先生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蒙湿诗拊掌大颂,突地转向宿平,神采烈烈道,“当下便有一条能令小哥出头的路子,你可愿意否!”

    不得不说这蒙湿诗能考得进士、坐上斧狼帮的堂主之位,确有一套真本领,他先将自己的故事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博得听者好感与同情,再晓以道理,最后一鼓作气地顺势追问。

    此刻若换作一个寻常的少年,被他这般破竹之势连番猛攻,哪里还须犹豫,直接一口便应承下来了。可他遇上的宿平,却偏偏是个意志颇坚之人。

    宿平心想,终于来了!于是问道:“不知是条什么路子?”他此时说话不论语调、神色都已不复当年青涩模样,被风雷寨那帮子“贼寇”耳濡目染得十足江湖味儿,哪里还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蒙湿诗没有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复,更没从他脸上见到自己想要见到表情,很是失望,但面色不改,笑道:“赌档的老张夸你手指灵巧,他望尘莫及――宿小哥只要能来我这里,我便将衡阳东城的大小赌档,全都交你打理!――这条路子,你看如何?”

    宿平哑然,想不到自己第一次露手便给人瞧上眼了!这条“路子”无可厚非地极其诱人。但于少年来讲,实在毫无兴致可言,兼之前日看到那赌徒失心疯般的模样,更是深恶痛绝,干脆答道:“多谢蒙爷好意,小子怕是吃不上这碗饭了。”却也知道对方都是内行,是以不来对自己的赌技遮遮掩掩。

    蒙湿诗道:“莫非是小哥看不起咱们这路买卖?”

    少年连忙摆手。

    “那便是我太小家子气了!这样!你若答应了我,我明日便找头儿商议,他定能将整座衡阳城的赌档全都划入你的麾下!”蒙湿诗再加一码,豪气道。

    继老头此刻也放亮了招子,烛灯之下精光闪闪,煽风点火道:“快答应了吧!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啦!”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特别是想起那“头儿”就是沈指挥使,若要相见,更觉古怪,便道:“蒙爷误会了,只是我实在不好赌钱。”

    继老头扼腕哀叹,似怒其不争,一口将那残酒干完。

    蒙湿诗仍不甘心,追问一句:“那这附近,可有小哥的师父师兄?”

    “没有师兄至于教我的那人,也只相处了三四月,就远赴他乡了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宿平想起无私倾囊的陌路大哥,感慨之下,假言有真情,亦喝了一杯。

    “哎,高人便是高”蒙湿诗话说一半,陡然想起脸上乌青便是拜“高人”所赐,微微色变,旋即隐下后,才惋惜道,“既然小哥意不在此,那我也不好强求,来来来,咱们饮酒!”

    说着,不等粉荷来斟,一把接过她的酒壶,却是掂了两掂,又打开壶盖朝里望了一眼,道:“酒没了!――再拿一壶!”

    “我这便去!”应声的是小亭边上两个侍卫帮众的其中一人。

    “别拿、别拿!天色已晚”宿平正要借故起身告辞,却被蒙湿诗一个眼色打断。

    蒙堂主道:“难得聊得开心,这一桌好菜,小哥你还未吃上几口呢!――来,尝尝这个!”

    继老头也道:“就是、就是!你自己不吃,好歹也让老头子尽兴嘛,我才三分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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