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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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看到同一副画面,那就是酷爱流局的梁学士手执一本象棋残谱,在一副棋盘上自己摆来摆去,自得其乐。很少与他人说话,因为话不出几句就会咳嗽不止,曾有一次天落与他交谈过久,而使其呕血,为此,天落还遭到了紫宸奇君的斥责,而天落自己也因此内疚不已。
“我看他们体质孱弱,纯粹活该,每天都在计算得失,谋局判势,心力憔悴是再所难免,这样体质又岂能好的起来?”风吹尘动的话,天落听了哈哈大笑,一旁的净缘也有些忍俊不禁。因为风吹尘动所说的可能是根本不存在的。
笑声止了,天落正色对二人道:“不知道这一次儒门之事,梁学士是否有参与,按常理说,如此大的动静,父王不可能无所察觉恩”
“或许陛下是在等待时机也说不定。”净缘心中有和天落一样的担心,但是此时,她仍选择了宽慰的言语。
“希望是吧!”天落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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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园,寂静的树林中,西凌子,长生子,伶仃,四人围坐于一张石桌前,品尝着西凌子的酒,他所带来的酒,五色杂陈,有冽有清。饮什么,全凭个人喜好,一时间,酒香四溢。长生子虽然好品茗,但此间也放下茶杯,换拿酒杯了。
饮过几杯之后,灵煜叹了口气,似是呆呆的看着酒杯道:“这个酒的味道不正”这一句话,吸引另外三人目光,在场之人,皆非愚笨之人,自然清楚灵煜所指,并非真的是酒的味道不对,而是这饮酒的压抑气氛。因为这酒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人说过什么话。
只听灵煜继续说道:“若是悲痛之时饮酒,再美的酒,也会变成苦水。真是浪费了这大好的东西。”说完,一大口酒滑入口中。
“你坐的这个位置,以前一直都是我师弟清云子所坐,可惜,天不与人寿,今年玄流再会,少一人矣!”西凌子早有了几分的醉意,提到此处,更觉伤恸。
“九妹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来。”长生子此言,自然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未料却点燃了另外一人的怒火。只见伶仃站起身来,道:“我今日来此,除了赴会外,还有一事,便是想问问九妹关于归流道法的事。”
“归流道法那又怎样了?”西凌子不解。
只听伶仃道:“我已经确定了谁是杀死清云师兄的人,但是就在大功告成之时,有两个人出来阻挡,才使我功亏一篑,二人之中,其中一人,使用的就是以兰为介的幽兰归流。”
“这样”西凌子与长生子都错愕不己,而一旁的灵煜倒是越听越糊涂,因为他虽略懂道法,不过只是粗浅的入门,至于什么归流,倒是不懂了。
“天下之大,道门之广,并非只有我们玄流九道而已,或许是其他道门同修也说不定。”长生子在旁说道。
伶仃点了点头,但是话语之中却并非完全赞同:“师兄所言是极,我当然也清楚,这归流之术,与道门中的各种玄妙之法比起来,不过是粗浅的功夫而已,但即便是粗浅之法,也要一切一点一点练起,据我所知,天下间会幽蓝归流之人,惟有九妹紫宸嫣一人而已。”
“紫宸嫣”灵煜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
伶仃继续说着:“同是归流,我是赤枫,她是幽兰,我使用不了幽兰归流,她也用不了我的赤枫归流,除非连同元功等等一切从头练起。没有三年光景,都难达小成。其他的道门同修,又如何来冒充?”他人还未提其他道者冒充这种可能,路便已经被伶仃给堵死了。
“你说有两人,那另外一人是谁。”灵煜问道,因为刚刚灵煜听到兰二字,便忽然想起了天落身边的净缘。他心中只是在说不会是这么巧吧。
“一个身法快的恐怖的墨者,我的道法,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可以只用武功便破除掉,可是他却做到了。真是可佩又可恨!”
灵煜听伶仃的话还未讲完,便已知他所讲是谁,灵煜就差开口喊出小姬二字。口上不说,灵煜心中暗道:“尘寰怎么又和天落混在一起了,得罪了玄流,岂是好玩的。”
西凌子一拍桌,道:“爪牙打手都放到一边,究竟是何人是杀死师弟的主谋?”
伶仃答道:“紫宸易,紫宸王朝当朝太子。有人曾见到过师兄进入过他的行馆。之后不久师兄就死于非命,此事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果然是他们,紫宸易,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玄流,眼前的这几个人若是联手,踩平你紫宸王朝的皇宫都不成问题。”灵煜默默无声,心里却在暗暗骂着,其实他也早清楚天落就是太子紫宸易。只不过未与尘寰言明。
“紫宸易”长生子听到这个名字,也陷入了沉思,而西凌子似乎看出了些苗头,问道:“长生,你认识此人?”
长生子轻轻一叹,道:“有一面之缘,不过”
“怎样?”西凌子面色有些沉重,从他知道长生子对给清云子复仇这件事上持否定态度之时,西凌子便一直压着一股火。
长生子站起身来,将酒杯放下,看着两人道:“清云之死,我心之伤痛,并不比二位师兄师弟少,复仇之事,我也不再反对,只不过,既是复仇,就要找到真正的仇人,不可莽撞行事,误杀了好人。紫宸易此人,温良谦恭,若说他杀师弟,我是绝对不信的,恐怕事有蹊跷,希望师兄师弟都冷静下来,仔细调查清楚后,再动手不为迟晚。”
“恩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西凌子听了长生子的话,微微沉思。就在这时,一个忘尘园中的道童,狂奔到长生子面前,一见他来,长生子随即问道:“请来无恤了吗?”
童子连气都未喘匀,便道:“师傅,魏居士不见了。”
58 尘世如潮我如沙()
听闻魏无恤不见的消息,长生子大愕,不需联想,他也清楚这件事可能的后果是何等的严重,放下杯子不顾一切随童子而去。
留下三人,沉默与尴尬。
伶仃将手中杯子放下,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对西凌子一礼,道:“小弟就此拜别。”话语中带着七分的怒气。
“伶仃,我知你是在怪你长生师兄厚此薄彼,清云之死,我想他也并不好受,恩总之,你若确定仇家是谁,若不能自己解决的话,一定要来通知我。老酒鬼可不是只有喝酒的本事”西凌子的话有所保留,听了他的话,伶仃一拱手道:“伶仃晓得了!”
看着伶仃也离开,石桌上只剩下两人,依然是没有人讲话,最后,是西凌子忍不住说道:“平时废话最多的人,今天怎么沉默了?”
灵煜轻轻冷笑,道:“让我说什么?赞叹你重涉尘世去给人报仇是对的,还是大骂你长生师弟几声给你们助助声势?我真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长生子为何不愿意给你那清云师弟报仇,但他既是不愿,你们又何必逼他。平时玩笑就算了,今天的你,哪有半点高修道者的气度?”
灵煜之言,西凌子听了,轻轻一叹,久久无言。良久,才道:“再高的修为,我终还是人,有些事情,若非身在其中,是无法理解的。”
“我怎样才会理解?”灵煜又问。
西凌子自斟满满一杯酒,一口饮干,侧看向灵煜道:“倘有一天,苍云与小尘寰有个闪失,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也会理解我的所做所为。”
“是么?”灵煜依然不以为然,饮了口酒,道:“尘寰小鬼如果有了什么闪失,替他报仇也是理所当然,而苍云嘛,他整天都呆在那儒门天宫里,谁能去杀他,谁又能杀的了他。就算他被杀了,也是活该。我或许会替他哭几声吧。”
西凌子闻言摇了摇头,道:“嘴硬是没用的。”说着,又喝一杯酒下去,似是倾诉般,道:“我那清云师弟,生平最爱雪,每一年,在此相聚,他都要盘桓到有雪的那天才走”一杯复一杯,在灵煜眼前,西凌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下肚,最后连灵煜都有些担心了,劝道:“老鬼,酒多伤身,你若病了,还怎么报仇?”
“我那清云师弟是玄流九人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人,但因他懂得趋吉避凶,大家倒也不必为他担心,只是没想到,还是死在众多兄弟的前面,他生性豁达,死时不愿众兄弟为他报仇,我能清楚明白他的用心,但是报仇不仅仅只为了告慰死去的人,同样,也要告慰我们还活着的人”西凌子不停的说着,竟有些语无伦次了,最后,他醉了,真真正正的醉倒了。就在这时,脚步声响,灵煜抬头,发现长生子已经回来了。
“道长”灵煜看长生子表情怪异,情知魏无恤真的走了。长生子蔼然一叹,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灵煜,灵煜接过信来,只见信上写着几行字,字字钢劲有力:“恤叨扰多日,药师之恩,韩兄之情,恤铭记于心,今生恐无以报答,只待来生。雩娘之命,自有天定,若天不与寿,吾当与之同归九泉矣,无恤顿首,就此拜别。”
灵煜看完魏无恤的留书后,道:“魏无恤真是糊涂,他不知道现在这江湖上有多少人觊觎他的封灵箭吗?踏出这忘尘园,他还会有命吗?”
长生子又是一叹,道:“只怪长生我医术不精,无法解救雩娘之命,无恤这一次去,变数将无法预料,若封灵箭重现人间,将带来无尽的灾难。非是苍生之福。”
灵煜沉吟片刻,道:“以他的性格,我想他不会乱开此箭。”短暂的相处,灵煜对魏无恤已略有了解,虽然不服气他的武艺,但却十分敬佩他的胆气。
长生子点点头:“我也知无恤性格,不会胡乱使用封灵箭,但江湖中别有用心者实在太多,我只怕当务之急还是寻回无恤。”长生子说完,将西凌子背进草屋,喂他服了解酒之药,吩咐童子于旁照顾,他则与灵煜齐出忘尘园。两人各奔一方,约定寻得魏无恤之后,便相互以飞鸽传讯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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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赤云镇客栈,昏厥过去的尘寰,终于醒了,在旁照顾的妙枫终于松了口气。尘寰颤微微坐起来,面色比之前更是憔悴。妙枫将前后的事与尘寰讲了,尘寰了解了个大概。
“潭姑娘去哪里了?”尘寰听完妙枫的叙述后,第一个问题。
妙枫听尘寰问及潭晓月,只道尘寰是想问责,故维护道:“她我也不清楚,我想她是闯祸后不敢见你,躲起来了吧,尘寰,怎么讲你也是一个男儿大丈夫,不可与一小女子计较。”
尘寰听妙枫之言,知道他心中担心什么,轻轻一笑,道:“我怎么会和她一般计较,我只是担心她再闯出什么祸来,影响你我的行程。”尘寰情知以潭晓月的性格,绝对不是闯祸后不敢承担的人,不敢见他更是荒谬。
妙枫惊道:“闯祸你是说她是去找卖药的和尚的麻烦?”尘寰轻轻点点头,道:“你我武功低微,此行又身负重任,且现今事态复杂,不可多生事端。”
妙枫听了尘寰的话,竟是哈哈一笑,尘寰不解,问道:“笑从何来?”妙枫道:“刚才你说那些话的样子,象极了苍云师兄,话说至此恩,尘寰,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在装病。”
“是吗?理由呢?”尘寰微微笑着,看着妙枫。
“理由嘛我不太清楚,只是隐隐中有这种感觉,不过不管你是出自何种的理由,何种的用心,妙枫都要感谢于你,感谢你的成全。”妙枫说着站起身来,对着尘寰很是恭敬的一礼。
“谢又从何来?”尘寰又问。
妙枫淡然一笑,道:“若论武功法术,我恐怕难及当年少陵师兄之万一,但若论文才谋略,这世间除了你,还未有一人入的了我妙枫之眼,儒雅风会这文魁我是拿定了。”
妙枫口中所言之儒雅风会,是指每次儒门大会上都会举行的一种比试,各儒门分支的使者与儒门正宗弟子皆要参加,文武两样的第一自然就称呼文魁与武魁。尘寰重病在身,这天外儒使者自然要由妙枫代替,这是两人心中都有的默契,只是不言而已。
听着妙枫的话,尘寰轻声道:“尘世如潮我如沙,世事如白云苍狗,无时无刻不在变幻,而潮头者,无一不被湮没。好友,我实在不希望你亦湮没。”
“潮头者,终要有一人,舍妙枫者谁?好友,我知你不喜欢出风头,你自然也当知道我十分想有一番大的作为,而这次的儒雅风会,便是最好的契机。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纵然因此而使妙枫殒命你当知晓”妙枫话未说完,尘寰轻声接道:“妙枫从不言悔,是吗?”
“然!”说罢,妙枫与尘寰皆是大笑。正值大笑之时,两人发觉窗外的远处,隐隐有红光。
“恩起火了?”两个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