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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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儒门”天落心道这个门派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有儒门二字,想必是和儒门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虽然他早就知道尘寰可能是儒门的人,但是此时经尘寰自己口中说出,所以还是有些惊异的,城府不深的他面上的表情,早已被尘寰捕捉,而惊异的却并非只有天落一人,角落里的净缘也是吃了一惊,只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天落听完尘寰的叙述,道:“原来如此,我也有去儒门赴盛会之意,尘寰兄,可否结伴而行?”
“公子!”净缘与风吹尘动都听到了天落所说的话,均是吃惊万分。但此时此地,却不好直接站出来反对天落的决定。
“路上有所照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尘寰还未说什么,倒是妙枫出来抢过话来说。尘寰见妙枫如此说,只好微微笑道:“也对。”
天落见尘寰与妙枫已经答应,微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本应立即一起上路,奈何天落还有些琐事未办妥,还请尘寰兄先行,于三十里外的长亭等我。我自会迅速追上。”
“也好,暂别了!”尘寰等人与天落道别,乘马车上路先行。
看着尘寰等人远去,风吹尘动方才对天落道:“公子这样的决定太危险了”
净缘亦在旁道:“儒门朋党,早以将公子列为背之芒刺,公子若亲赴儒门之会,必被其所害。”
听着身边之人的话,天落微微苦笑,道:“我所做的是太过任性了是吗?”天落回视两人,又道:“百里忏,他做儒门教主还是夫子与紫宸王朝的关系并不大,但是因此而举办的盛会就让紫宸王朝几乎一半以上的官吏告病称假,究竟百里忏想做什么,我倒是想去仔细看清楚!”
“公子”净缘仿还有话要讲,却被天落打断:“不用多言,我心意已决,对了刚刚前来袭击的那些人,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风吹尘动未说什么,倒是净缘面有难色,天落见此,追问而道:“净缘,你知道些什么?”
净缘轻轻一礼,而后道:“不瞒公子,刚刚那群人所用的乃是道门玄流中的赤枫归流,与我所用的幽蓝归流乃是同源。”
“哦?”天落面露惊讶之色,继续问道:“那你清楚他们是谁?”
净缘却是摇头,道:“净缘不知,不过师傅她老人家曾说过他有八位师兄,同属道门中的玄流,九人合称玄流九道,虽是师兄弟,却是天南海北,人间天上,各自很少往来,所以另外八人,我也是丝毫不知。”说到这里,净缘的心中也有些纳闷了,心道师傅也曾说过玄流中人,以清修为主,少涉江湖之事,出现今天的事倒是有些奇怪了。
“恩”天落微微沉思片刻,而后道:“此事从长计议吧。”
三人亦离开不息亭,行于半路时,天落忽然问净缘道:“姑姑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净缘听到此问,方才精神几许,道:“师傅他老人家康健的很,还特意嘱咐我毋须公子为她挂心。”
“哦?那幅寒叶禅师的顾嫣风雨,姑姑可否喜欢?”净缘不语,天落又道:“莫非姑姑不喜欢易儿的礼物吗?”
净缘听到此问,慌忙摇了摇头,道:“师傅她老人家十分喜欢公子的礼物,但她希望公子将心全放在王朝之事上就好,毋须为她挂心太多。”
天落并没有注意到净缘的变化,而是微笑着说道:“这是易儿应该做的。”
急中生智的净缘,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师傅他老人家是道门高人,已近先天之列,早已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诸事皆豁达泰然处之之境,但师傅见到那幅画时,却难掩悲恸,失态十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净缘又想起师傅初见那幅画时的样子,她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也许找到那个寒叶禅师,或许就可以解开谜底了”此时的净缘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天外儒门你们都有行走过江湖,那是一个怎样的帮派?”天落忽然又想起尘寰的帮派来,问向身边的二人。风吹尘动摇头表示不知,只听净缘道:“中原儒门共有四大旁支,分别为南海儒门、北域儒门、西城儒门、还有一个就是天外儒门,前三个旁支在江湖之上表现算不上活跃,但是也绝不至于默默无闻,至于天外儒门,数十年前有一个名为太史少陵的儒生倒是十分有名,人称天外儒仙,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暴毙,自那以后天外儒门便一蹶不振,除了有一个坏名声的邪郎外,便没有其他消息了。”
“邪郎莫非是他!”一旁的风吹尘动想起了灵煜。见风吹尘动如此反应,净缘有些惊讶,天落微微笑着,让风吹尘动将这些天她不在所发生的事简略叙述了一遍,消息的来源除了亲身经历的外,还有不少是从擒获的数名墨者口中所得。
听完尘动的叙述,净缘面色凝重,道:“能将你伤成这样,看来这个邪郎比传闻中的更加厉害,恩”净缘沉思起来,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在脑中整合着。良久之后,方才对天落道:“公子若想得势,必得封灵箭。”
“哦?”天落很是惊讶,其实对于他这样一个非江湖之人来说,不了解封灵箭的价值也是理所当然的。
“公子前者开罪于墨,若有回朝之日,必受百官弹劾,而若封灵箭重回墨门,灵箭所指,必有公子。夺取封灵箭,于私,公子可堵儒门朋党之口,更有威慑之力,亦可化墨门之危。于公,王朝增添神器在手,要四夷臣服,又有何难?”
净缘之言,说的天落有些心动,转视而问道:“甚好可是该如何下手呢?”
净缘道:“台面上出现的邪郎,姬云,魏无恤三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以我们之力可以撼动的,而且台面下还有多少潜伏的人,我们还不知道,武力自然是不可,也是不恰当的。”
一旁的风吹尘动道:“那也未必,尘寰与妙枫是很适合的突破口。”
“住口!”天落怒斥风吹尘动,在他心里依然不认可这种以怨报德的做法,风吹尘动知道是自讨没趣也只好不作声了。
只听净缘继续说道:“邪郎此人,据我所知其性不定,桀骜不逊,这种人琢磨不定,收买的难度太大,从他突破自然是不行,但是另外两人则不同,魏无恤肯携故人之女血战千里不顾生死,姬云为友仗义拔剑不惜与天下墨者为敌,古之墨侠,也不过如此,现在群墨虽偃旗息鼓,但用不了多久,必然卷土重来,那时这二人必身陷危难,公子到时只要雪中送炭一般拉他们一把,此二人可收服,有了魏无恤,何愁没有封灵箭?”
天落点点头,刚刚姬云的本事他也是亲眼见到的,实在令他惊叹不已。当下说道:“哪怕没有封灵箭,只得此二人,也是莫大助力,恩若是走尘寰这一条路,是否能是一条捷径呢?”净缘听了天落的建议,连忙摇头道:“不可,尘寰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难以理清,不可贸然从事。”
净缘看了看天落,开口道:“若公子爱才心切”
“有话就讲!”
净缘兰轻轻一摆,算是一礼,而后道:“我曾听闻昔日番邦曾进贡过一把神兵,名唤天鸿为公子所得,净缘愿得此物。”
“哦?”天落不解其中之意,只听净缘道:“常言宝剑赠英雄,那姬云也是一名剑者,如同公子爱才之心,他岂会没有爱剑之心?即便不为公子所用,也必知公子之心。”
天落笑道:“再好的剑,也要有合适的人来舞,才有价值,此剑在我身边,只是徒增灰霾而已。再者莫说是区区一把天鸿剑,就算是一百把,若换的姬云来投,又何惜哉?”
再说尘寰一边,几人乘马车上路,一路飞驰并无阻碍。尘寰一路无言,终于还是妙枫忍耐不住,对尘寰说道:“好友是否怪我刚才拉天落等人同行?”
尘寰微微笑笑,扇着扇子轻声道:“好友若真的有心仕途,我又岂会加以阻止,只不过好友也是读书之人,当知周文王渭水求贤之事。”
妙枫点点头道:“当然知晓,好友之意是”妙枫似乎有些明白尘寰所指。
尘寰看了一眼妙枫,似有所指般道:“是君意夺天下而寻我,非我欲入仕途而求君。”
51 故人相逢怨憎会()
天外儒门地界,虽已近暮秋,纵然此地位处南域,没有北域的秋叶飘零,但是也有几许微寒。
一条小径之上,五条身影箭步如飞,穿山过岭如行平地,为首的一人,一身绿色天师道袍,披发在肩,没有戴冠。在最前面,一边疾行,一边警戒着四周。后面四人则是青一色的黑色装束,四个人抬着一顶四人小轿,却丝毫无有疲惫之色。
蓦地,狂风骤起,秋草拂地,枯叶起舞,绿衣人停下脚步,同时示意后面的四人亦停住。
“飞卿,怎么了?”轿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疑问的声音,话语中夹带着几声咳嗽。
“有人在此施法,不过先生勿惊,飞卿在此,任谁也无法靠近先生一步。”名为飞卿绿衣人说话之时,右手袖子一抖,一根半寸宽,近丈长的纸带已经随风飘荡,紧接着,左手抽出腰后短剑,只见寒光闪烁,短剑在他的手上翻飞,顷刻间,那条纸带之上,已经被他刻上了一堆奇异的符号。也就在他挥剑之时,天降瑞雪,气温骤降。
“去!”一声喝,飞卿手中的纸带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在空中盘旋飞舞。此时,十丈之外,已尽是冰雪之地,只有在轿子附近,没有太大的变化。那道白光化解了冰雪的入侵。但是周围的冰雪已经越来越大。
“恩”飞卿见自己的术法虽缓眼前之急,却无法破解眼前的术法。故再次拔出腰后短剑,准备再次施法之时,却听轿子里的人轻声喝道:“莫要莽撞,来人并无杀意,若他有杀意,岂是你可抵挡的。”
“是先生。”飞卿恭敬的回头对着轿子施了一礼。而后,依然警戒着。
只听轿子里的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略显吃力般说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此话一出,惊讶众人,就连飞卿听到师兄二字,都感觉有些讶异。
“谁又是你的师兄?你又有何面目来见我?”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声音还未落,只见飞卿似是本能一般喝了一声:“破!”天空中的那道白光,如迅雷破空,直击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冲撞,产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隆之声过后,飞卿定睛看去,发觉自己所击碎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块。
“放肆!”轿中人怒喝飞卿,飞卿很是知趣的将短剑收起,一旁侍立,只听轿中人继续慢声说道:“流尘自从脚踏进儒门天宫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儒门一员,这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
“好一句儒门一员,好一句一生都不会改变,付流尘!以少陵的智慧,可以算计到他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即便当年少陵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也是知情人之一,为何隐而不报?”不现身的人的质问在玄阵之中穿梭。
面对质问,轿中人似是淡淡轻笑道:“师兄,正是因为流尘身为儒门一员,当初才会如此的做。”
“哼!”不现身的人,不知是不屑,或者是愤怒已极。
轿中之人依然不气不急,道:“当年儒门之殇,如果真要追寻作错的人,那便是少陵,只怪他不识时务,不肯接受教主招纳,因此天外儒门方才受到牵连。受儒门教化之人,当知一切以大局为重,我想苍云师兄对这点想必比我更清楚,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韬光养晦之策了,师兄在意的是天外儒门这一小儒,而流尘不才,想的是如何使儒学真正教化四方,少陵只要身在天外儒门一天,便会给儒门正宗之名制造危机。如果放任不管,儒门分化,后果将不敢想象,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已经是太便宜了。”
“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你说的好轻松,你究竟把这些与你朝夕与共,亲如兄弟的人看做什么?寒毒难道将你的心也冻结了吗?”布此冰雪玄阵之人,正是天外儒门代掌门任苍云,平时稳重十分的他,此时已经少有的愤怒到极点。元功催动之下,冰雪更盛,气温再次的骤降的同时,轿中之人咳嗽之声亦再次响起,而且愈来愈频繁。
轿外飞卿见此,按捺不住自己,猛的拔出短剑,欲施法破阵,就在这时,只听轿中人一生住手再次阻止了飞卿。断断续续的说:“世间谁人无情?若论私情,流尘又如何不心痛,且容我反问苍云师兄一句,当初在选择保全天外儒门与紫宸姑娘之间做选择时,师兄又是如何抉择的?”
一声反问,勾起的,是夕日不堪的记忆,苍云愤而怒喝:“够了!离开我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