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剑典-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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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晴扶住欧楚阳，紧张的看着妖帝寒螭，他的下一个动作将决定两人的生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淌，妖帝寒螭一动不动，不言不发，周遭的空气都近乎凝固。慕婉晴感觉快要抵受不住这种煎熬了。
“我想了数十种应对之策，却都无法破解你刚刚那九剑。”妖帝寒螭终于开口了，“这九招剑法，当世无人可破……我输了。”
“承让承认。”欧楚阳走到妖帝寒螭身边，抱拳一礼。
妖帝寒螭问道：“那九招剑法叫什么名字？”
“此剑法叫做……独孤九剑。”欧楚阳随便瞎编了名字。
妖帝寒螭却大惊问道：“独孤九剑……难道是剑神独孤剑传下的绝世剑法？”
这是从武侠小说中随便抄的名字……欧楚阳摸了摸鼻子，“这……晚辈也不知道。”
妖帝寒螭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如果你一上来就使出这独孤九剑，只怕我立刻便要败了，为何你到九十招之后才使出来？”
……
第一三六章 妖帝寒螭（三）（）
……
“这个……”我这不是怕你太没面子，翻脸不认人嘛……欧楚阳解释道：“前辈修为高绝，剑招自然也是神妙无比。晚辈其实也没有把握能胜过前辈，所以一开始不敢轻易施展独孤九剑。等到九十招之后，晚辈自认取胜无望，才使出这最后的绝招，放手一搏。没想到，竟然侥幸胜了一招。”
欧楚阳前倨后恭的姿态让妖帝寒螭极为受用，当下微微一笑，道：“你这小辈果然有点意思，欠你那一剑，等你离开之时，我便还你。”
“多谢前辈！”欧楚阳大喜，连忙鞠躬行礼。妖帝寒螭说还他一剑，可能是要传他一招剑术，顶阶大能亲自传授的一剑，想必是石破天惊的无上绝学，何其珍贵。
妖帝寒螭摆摆手，说道：“你我有言在先，愿赌服输，何须言谢。何况你那独孤九剑，我虽然捉摸不透，但也受益匪浅。你我都无需客气了。”
“前辈真是雅量。”欧楚阳话说得客气，但始终觉得小命捏在对方手里，很是不安，便躬身道：“晚辈这便告辞了。”
“不急不急。”妖帝寒螭笑道：“我这里一百年也未必会有一个人来，今日你们既然来了，便陪我喝两杯水酒吧。”
“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欧楚阳牵过慕婉晴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其实欧楚阳自己心里也惴惴不安，他并不知道妖帝寒螭是何秉性，万一他独自在这寒冰宫殿中待久了，性格扭曲……或者等会他喝多了，没注意控制力道，打个喷嚏不小心把他俩震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妖帝寒螭引着两人走入后殿。后殿之中也是空空荡荡，只是多了寒冰雕成的一张茶几和几只蒲团。
妖帝寒螭盘膝而坐，挥手在茶几上变出一只酒壶和一盘果子。这酒壶自然也是寒冰雕成，奇怪的是那一盘果子似乎也就是一颗颗小冰蛋子，这能吃？
“先前听你说：我寒螭乃是兽族妖帝，算得上一代英豪。就算要死，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这句话很对我口味。”妖帝寒螭举杯笑道：“来，你我共饮此杯。”
欧楚阳一听这话，便明白妖帝寒螭一直没有对他起过杀心，更放心了几分，举杯谢道：“多谢前辈，请。”
“你慢点喝。”妖帝寒螭这句话说得慢了点，欧楚阳已经非常豪爽的一口干掉了杯中之酒，然后整个人便如同被冰冻一般，僵在了那里。
欧楚阳只觉得酒一入喉，便将他全身血液都冻结住了。此时他耳不能闻，目不能视，五感全失，仿佛置身绝对零度之下的无尽黑暗之中。大惊之下，欧楚阳急忙全力运转丹田剑气，慢慢抵消体内极寒之气。
慕婉晴见欧楚阳全身慢慢凝结出一层寒霜，顿时大惊。
“楚阳你怎么了？”慕婉晴的手刚刚一碰到欧楚阳，便如触电一般快速收回，那寒霜的温度竟然刺得她手指生痛。
“你为何害他！”慕婉晴一怒便要拔剑。
妖帝寒螭慢慢品着杯中之酒，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婉晴，“在我面前拔剑，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大不了一死而已！”慕婉晴紧紧握住剑柄。
“同生共死么，好好好。”妖帝寒螭笑了笑，反问道：“我要杀你们二人，易如反掌，何必浪费我这一杯冰魄寒酒？”
“冰魄寒酒？”慕婉晴冷静下来，觉得妖帝寒螭的话有道理，要杀她俩，实在不必大费周章。
“这冰魄寒酒得之不易，念在你一片真情，便请你也喝一杯吧。”妖帝寒螭说着再次斟了一杯酒，抬手示意，“慢点喝。”
欧楚阳已经喝了一杯，就算这酒是穿肠毒药，慕婉晴也来者不拒。她端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登时感觉极寒入体，难以承受，连忙运转剑气，抵御寒气。
“以剑气包裹寒酒，纳入丹田，缓慢吸收。”妖帝寒螭提醒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沉思入定。
……
良久，欧楚阳陡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身上冰屑“哗啦啦”掉了一地。
“好酒！真是好酒。”欧楚阳哈哈大笑，他感觉体内剑气凝练，修为竟然增长了一大截。
慕婉晴每次都只浅尝一口，感觉没有欧楚阳这般明显，但也觉得这冰魄寒酒对修炼大有裨益。
“再尝尝这炎龙白果吧。”妖帝寒螭张开眼睛，冰蓝的眼眸看向茶几。
“好，多谢前辈赏赐。”欧楚阳知道妖帝寒螭拿出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也不客气，拈起一颗寒冰蛋子似的白果放入口中。
“嘎嘣脆，没啥味。”欧楚阳几下嚼碎果子，一口吞下。
欧楚阳原本以为又将是一番冰寒彻骨的磨炼，结果……
轰！欧楚阳感觉他整个人直接自燃了……熊熊烈火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的剑气，他的意识……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火光，他的身体冒出腾腾白烟，仿佛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
“这炎龙白果他吃了有好处，你是女子，吃了却要坏事，你便就着寒酒修炼一番吧。”妖帝寒螭自顾自的吞下一颗炎龙白果，又饮尽杯中之酒，再次闭上了眼睛。
慕婉晴依他之言，檀口微张，抿了一小口寒酒，接着取出紫晶，就地盘坐修炼起来。这寒酒的劲道比她的寒…玉…蒲…团更加霸道，修炼的效果更强得许多。慕婉晴便抓紧这难得的机会，静心修炼起来。
……
殿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大殿之中却一片通明。那寒冰造就的雕梁画栋全都泛起莹白的华光，光彩照人，风姿奇丽。
欧楚阳渐渐冷却下来，全身仍然住不住的颤抖。他伸手捋了捋额角飘逸的长发，刚刚那一番烈焰焚身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被烧成了一个秃子。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太难以忍受了，如果再来一次……真不如死了更痛快……
妖帝寒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滋味如何？”
……
第一三七章 妖帝寒螭（四）（）
……
“这滋味……真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欧楚阳心有余悸的答道。
妖帝寒螭伸出双指，夹起一颗炎龙白果，递给欧楚阳，“吃一颗白果，喝一口寒酒，那滋味才真让人欲仙欲死呢，要不要试试？”
“这……”欧楚阳迟疑了一下，连妖帝寒螭都欲仙欲死的滋味，他确定能扛得住吗？
但是，欧楚阳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刚刚升级剑侍小成不久，现在竟然似乎又接近关口了。这冰魄寒酒和炎龙白果的功效简直逆天啊……如此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就绝不会再来，妖帝寒螭肯定不是那种随便请人喝酒吃果子的好客之人呐……
“好！前辈盛情款待，晚辈却之不恭。”欧楚阳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双手接过炎龙白果，放进嘴中，几口嚼碎。再端起一杯冰魄寒酒，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妖帝寒螭也自斟自饮一杯，含笑观察着欧楚阳的反应。
“痛……”欧楚阳刚刚吐出一个字，便咬紧牙关，不再吭气。他双眼圆睁，双拳紧握，整个人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连头发丝都不再动弹分毫。
欧楚阳想不出任何语言来描述他现在的感受，冰寒至极又炙热至极的一道气流瞬间充满他全身，每一条毛细血管都同时遭受到双重煎熬。
他想喊，喊不出，想死，死不掉。渐渐都分辨不出究竟是冷还是热，简直快要被折磨得疯掉了。
如果说之前的痛楚让欧楚阳感觉生不如死的话，那他现在就已经彻底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个世上……
慕婉晴知道欧楚阳此刻正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她感同身受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只得一咬牙，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痛，静下心来，继续自己的修炼。
……
淡淡的阳光照进大殿之中，带来充满希望的光明。
“咔擦……咔擦……”一阵轻响，欧楚阳的体表竟然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裂痕。随着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裂痕逐渐蔓延到欧楚阳全身。
接着，一块一块的碎片如蛋壳一般破碎剥落……
欧楚阳的表皮连同他的衣服竟然在一夜之间被融合到了一起，然后像干裂的泥坯一样碎裂脱落下来。
欧楚阳赤…身…裸…体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之中，肌肤无垢无暇，宛若新生，而且宝光莹莹，好似玉石一般。
“多谢前辈赐酒，令晚辈脱胎换骨，如获新生。”欧楚阳取出一套新衣换上，万分郑重的向妖帝寒螭拜谢。
这一天一夜下来，他的修为差不多提升了整整一个小境界。但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体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番改变有何功效，他还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绝对是一番可遇不可求的天大造化，足以令他受益终生。
“区区一点薄酒，算不得什么。”妖帝寒螭却丝毫不以为意，再次举杯，“若是喜欢，咱们便喝它个三天三夜，尽兴一番。”
欧楚阳哈哈一笑，“前辈有此雅兴，晚辈敢不奉陪？”
慕婉晴暗暗为欧楚阳欣喜不已，却不多话，只是乖巧的坐近来，伸出一双芊芊玉手，为他二人斟酒。
再喝酒时，欧楚阳不再一饮而尽，而是轻酌浅尝，细细品味。这酒味道十分清淡，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喝进腹中之后，一股极寒之气直透四肢百骸，激起体内剑气翻涌不已。此时，再轻咬一口炎龙白果，瞬间点燃翻涌的剑气，令人气血翻涌，畅快淋漓。
“此时再尝，滋味又如何？”妖帝寒螭问道。
欧楚阳抚掌赞道：“冰火两重天，快活似神仙，哈哈！”
“快活似神仙……”妖帝寒螭脸上现出一丝缅怀之色，摇头叹道：“昔日，与采依相对畅饮之时，才真是快活似神仙呐……”
眼见勾起了妖帝寒螭伤感往事，欧楚阳不好接话，便不再出声。
妖帝寒螭却似乎谈性很浓，注视着杯中淡而无色的清酒，无限缅怀的说道：“这冰魄寒酒便是采依昔年亲手所酿，如今也只剩这最后一壶了。”
“啊？”欧楚阳没想到这酒竟然是寒玉师祖顾采依千年前酿制的，这最后一壶却被自己喝掉了三杯，颇有些不好意思，“这冰魄寒酒如此珍贵，晚辈真是暴殄天物了。”
“无妨。”妖帝寒螭洒然一笑，“佳人已然不再，留着徒增伤感，不如痛饮一番，就此诀别。我纵横一生，树敌无数，却没什么朋友。你这小子还算不错，将这最后一壶与你分享，也好教人知道，这世间曾经有过此等好酒。”
“这酒确实绝了。”欧楚阳一语双关。
妖帝寒螭微微颌首，“绝了……圣剑再来之时，采依她最后一缕神魂，便将彻底消散……‘冰魄寒光’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原来那圣剑‘冰魄寒光’本是妖帝寒螭所有，他将如此至宝都赠与了心爱之人，而她最后一缕神魂却念念不忘要以圣剑来阻止他的野心……这实在令欧楚阳感叹不已。
慕婉晴忍不住小声说道：“皇图霸业真的那么重要么……”
妖帝寒螭并没有斥责慕婉晴，而是缓缓说道：“初始，整个燕州都是我兽族栖息之地。后来，人类渐渐势大，逐步蚕食了燕南燕中之地。我若再不挺身而出，我兽族还有立身之地么？当然，那时我修炼有成，世间难逢敌手，野心也难免有些膨胀。所以，即便采依与我针锋相对，我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怨怼。只恨这大争之世来得太晚了一些，让我和她如此结局……”
欧楚阳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如今我才发现，所谓的宏图霸业多么荒谬。”妖帝寒螭自嘲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