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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不是巫师是厨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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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艾买提格外兴奋,哼着小调做事连连失手。

    切糕事件以息事宁人而告终,买切糕那人好歹出了一半的钱,提拎着几斤切糕恨声回去了。

    在涉及到民族问题上,有关部门是慎之又慎,尽量化解矛盾,绝不让少数民族有半点吃亏。这种关爱路人皆知,更多少数民族越来越融合到了民族大家庭中,不分彼此。但随着世界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泛滥,极少数自私自大又极度膨胀的人,利用民族间的文化差异、习俗差异,以及宗教信仰差异,唯我独尊、挑起事端,甚至鼓动进行令人发指的暴恐手段,破坏民族团结。

    艾买提在切糕事件中呐喊助威,被努拉看中,安排他去一个地方学习了三天。回来后的艾买提焕然一新,嘴里多了几个蹩足的新名词。

    这会,他对另两个伙计大讲西江历史,“左宗棠你们知道不?他老家离这不远,北边不足百里的xy县他是清朝的大官。这官老大了,钦差大臣!那年,他带兵攻打西江……”

    在铺里和面的力塔宏恼怒地斥责艾买提:“你给我悄悄的。烦皮实(透了)的。”

    艾买提爱理不理,还悄悄往和好的面里吐口水,正好被力塔宏看见。

    “我把你组死(收拾)呢。莫用的东西!”力塔宏大怒,一耳光扇去。

    “阿囊死给(去死)!”艾买提脑子一热,顺手操起刀子砍去,手起刀落,砍伤了力塔宏的右手腕。

    力塔宏的手腕血花四溅。艾买提扔下刀,仓惶逃走。另两个伙计追了出去。一时间,乱作一团。

    警察控制艾买提后,查证核实有关事实,拟将案卷移交检察院提起刑事诉讼时,力塔宏收到警告,扬言要烧他的老家的房子,杀他全家。力塔宏逼不得已撤诉,艾买提被遣送回乡。

    唐兵去医院看力塔宏时,他说:算球!

    黄辉亚是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再加上照相馆老板的名头,走街串巷挺方便。他首先核查了几家快递公司,核实监控录像里的几个快递员。小区大门口的摄像头质量好,可以清晰地看清这些快递员。黄辉亚将他们的头像洗出来,逐个确证,最后剩下一个无主的小伙。

    这个小伙戴着申通快递的长舌帽,他进入小区四次,第一次是老顾带回闯王剑的第二天,最后一次是闯王剑失窃的第二天上午,十五分钟后离开。送货电动车上多了一个长条物件。

    查清这个事后,黄辉亚去了老顾的小区,将那个高鼻子家伙的视频给小区保安看了,他们说,不像小区里的住户。

    接着,黄辉亚去看老顾所住的单元。那栋楼有八层,不带电梯,每个单元都有天窗,可以互通,恰恰老顾隔壁单元是监控死角。

    黄辉亚分析,这个小伙应该是踩点、并将闯王剑带出来的人。视频显示,他最后一次出来时,带了一个长条的物件,与闯王剑的长度相近。每天进出小区的人很多,陌生人提东西的话,会引起小区保安的注意,空手的话,就不会引人注意。

    他推测开锁的人从另外一个单元进去,上天窗到楼顶,当晚从另一个天梯下去,开锁进老顾家偷了古剑后原路返回,到单元外藏好闯王剑。第二天上午空手出去。闯王剑又被假快递员带出去。

    接下来两天,黄辉亚把注意力放到查找那个假快递员上来。那家伙能密切掌握老顾的动向,可能与老顾有过接触。黄辉亚找了老顾,给他看了自己亲手加工的照片,老顾表示没有见过这人,叫他找唐兵问问。

    要了唐兵的电话号码,黄辉亚联系上了他,赶去一个小餐馆见面。唐兵又在等力塔宏喝酒,看了照片说:“这个人肯定不是我的熟人。但我又好像在哪见过。”

    黄辉亚闻之一喜,“你慢慢回忆下,看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唐兵搜索枯肠想了好半天楞是想不起来,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这样吧。你回去仔细想想,想起来了就抓紧告诉我。”黄辉亚说。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连忙收起照片,与唐兵告辞。他得去找“霜满天”的47号和23号技师。出门时,他与进来的力塔宏擦肩而过。

    唐兵看到力塔宏进来,他突然想起什么,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照片上的小伙正是砍伤力塔宏那个伙计艾买提。

    照片上的艾买提戴了顶长舌帽,唐兵当时只觉得眼熟,却没认出来。看到力塔宏,他立马联想到艾买提凶巴巴的目光,豁然开朗。那种仇恨与蒙昧交织的目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他拨了黄辉亚的电话。

    黄辉亚挎着照相机走了不到一百米,接到唐兵的电话后,他兴奋地拨了谢天成的手机,疲惫地说:“请我吃晚饭。要好一点的!”

    谢天成愣了愣,马上又来了精神,“快告诉我,逮到谁的尾巴了?”

    “见面再说。”黄辉亚说。

    谢天成果然请了黄辉亚吃大餐:一碗猪脚米粉,一瓶啤酒。

    谢天成自己把一碗牛肉粉吃得干干净净,再看黄辉亚吃。

    “杨白劳再世!”黄辉亚嘀咕道,喝一口啤酒,吃一筷子猪脚米粉。

    谢天成看小吃店里四周无人,“什么情况?”

    黄辉亚掏出几张照片给他,“查查这个人。他冒充申通快递员进出小区多次。最后一次是闯王剑被盗的第二天。他就是前些日子在沙桥菜市场砍自己老板的那个人。”

    谢天成拿过照片看了下,马上收好。

    “记得把钱打我卡上。”黄辉亚埋头吃粉,“剩下的事,该你了。”

    谢天成不买账地说:“我让你去找开锁的,结果你找了这个人来敷衍我。你还讲不讲职业道德?”

    “那你把照片还我。我算白干了好不好?”黄辉亚伸手。

    “好吧,算这条线索有用。你跟我说说侦查过程吧。”谢天成按捺不住地说。

    “跟你说侦查过程?”黄辉亚一翻白眼,“那以后我吃什么?”

    谢天成起身付账走了。心想,这家伙不干刑警真浪费!

    当晚,谢天成和刘美怡重新查看监控录像,可以确定是乔装打扮,应该与闯王剑有关。

    谢天成想起老三曾说过,那个打电话买闯王剑的神秘人语速快,语速快是西江人的普遍特点。这些链接组织起来,他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力塔宏,艾买提,闯王剑,量贩ktv老板,神龙不见首尾的锁匠,这其中错综复杂,貌似互不相干,但背后隐隐约约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那只手是谁的呢?

    谢天成感觉自己快触摸到了这个谜底。第二天,他和刘美怡登上了西行列车。

第36章 、狐蜮症(下)() 
老三突然就瘦了,并且越来越瘦,全身乏力。这天他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床去店里。

    “还有吃的吗?”进去,老三懒洋洋问收银台里的美美。

    “我去给你下碗酸辣粉。”美美扭身去厨房了。

    “你会煮粉?”老三有点吃惊。

    “姑奶奶我上得了房,揭得了瓦,开得起好车,买得起好包,还煮不了一碗酸辣粉?”美美回头道。

    老三竖了大拇指:“牛!”

    鲁小艺从楼上下来,看他脸色不对,“哥,你是不是病了?你的脸黑青黑青的!”

    “是吗?”老三摸了摸脸。这些日子心绞痛越来越频繁,吃硝酸甘油一点都不顶用。他怀疑自己扛不下去了。他苦涩地说:“拿点给我去医院,我,我身上没钱了。”

    “哥”鲁小艺黯然神伤。她好像明白了,他一直不找女朋友,原来是怕有一天。

    老三故轻松地拍着她的肩说,“胡说八道。你看哥是薄命的相吗?”

    鲁小艺不再废话,开美美的车送老三去了医院。医生依然检查不出什么病,但看他一脸病容,知道确实是病了,立马安排住院。

    鲁妈看到儿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顶鲜明的一个人,几天功夫就变得形销骨立,两只眼睛都眍进去了。老三躺在病床上,勉强挤出个笑脸,这一笑,把鲁妈吓一大跳,仿佛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鬼。

    “怎么回事?”鲁妈急切地问。

    “没诊断出来。”鲁小艺急得要哭了,“身上忽冷忽热,全身发抖,牙齿磕得嗒嗒响,跟打摆子一样,过一阵子又没事了。所有的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病因。”

    鲁局比较镇定,转身出去找主治医师了。医师说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唐兵赶到了,断定说:“可能是撞鬼了!”现代医学昌明,根本不屑于撞鬼、中邪之说。但老三的病确实蹊跷,无缘无故整个人突然就消瘦了。他立马赶往乡下请来他师父。

    廖师父来了后,执着老三的左手,垂下眼帘凝神摸捏他的手指。这种手法叫‘摸中指’,也称‘神仙鬼’。

    先从手指根摸起,中指有三节,根部为神,靠食指一侧为内神,靠无名指一侧为外神;中节内为内仙,外为外仙;末节指内为内鬼,外为外鬼。

    “撞邪了,撞了个山鬼。”廖师父成竹在胸地说。

    他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碗和三根筷子,在碗里盛大半碗水,然后,捏住筷子在老三的身体上晃动,嘴里叨念“头上来,脚上去,是神归庙,是鬼归坟。”念完,开始摆弄筷子,将一根筷子横在碗口上,另外两根并在一起,两端错开,将其中一根筷子头深入碗底,另一根筷子的头部处在横着的筷子上,让那两根并在一起的筷子自己立住,如同人坐在椅子上,然后,一招横扫千军将“鬼”打飞出去。

    “好了。”廖师父拍拍手,胸有成竹地说,“附在他身上的鬼被赶走了。”随即,揣了三千块钱酬金飘然而去。

    三天过去了,老三仍然躺在床上软绵绵不能行走,唐兵再去找他师父,已不知去向。

    老三更消瘦了,几乎剩下了骨架子,一百三十斤的体重锐减到九十斤,全身的皮肤呈现毫无光泽的暗黑色,看情形,离死不远了。

    “找中医看吧!”鲁妈跟鲁局商量。

    鲁局同意了,托关系请了位有名的老中医来给老三把脉。老中医姓刘,有七十多岁了,胡子花白,已经不坐诊了。刘老询问了病况,摸着老三的寸关尺,摸着摸着,脸色开始凝重,良久,他松了手,沉色不语,只是微微眯眼,似乎在思索。

    “怎么样?刘老?他什么病?”鲁局沉不住气了。

    “这个病很蹊跷。”刘老挼着山羊胡子,“我行医五十多年,从没遇过这种怪病。”

    “刘老,这样拖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鲁局问。

    “病人会慢慢衰竭下去,全身疼痛,至于以后……就不好说了。”刘老沉吟了半晌,下定决心说,“这病很怪异,像是狐蜮之症。”

    “狐蜮之症?”鲁局皱眉。

    “狐蜮,就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水虫,又叫短狐,有三只脚,形状像鳖。这种虫生活在南方水中,嘴里有一条横肉像弓弩一样,有人经过时,就口含沙粒射人或人的影子,被射中的就要生病。也就是成语含沙射影的由来。”刘老说,“这应该是开春后在乡下的小溪沾上了那种水虫。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记载:‘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其面乍赤乍黑乍白……’这样吧,我开一个方子,试试。如果还不行,你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刘老,你能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吗?”鲁妈问。

    “这个,这个嘛”刘老被逼到了墙角,“民间是有些老中医,专用偏方,一种病就一味药。我听说莽山有厉害的瑶医,治疗疑难杂症有办法。要不,你们去试试?”

    随即,刘老提笔开了方子:乌梅15克、川椒10克、槟榔10克、龙胆草10克、甘草10克、雄黄2克(研细冲服)三剂。

    鲁妈拿了方子赶紧抓药去了。一些不常见的病,对症下药很关键。

    抓了药煎了喂老三喝下,他的精神好了一点,记起读过的东晋著名驴友郭璞的志怪小说《玄中记》,第二天便问刘老:“东晋郭璞的小说《玄中记》里好像提过一种水虫,水狐者,视其形,虫也;见其气,鬼也;其头、喙如狐也,是同一种东西吧?”

    “你读过郭璞的书?”刘老大为惊奇。

    老三不敢说是因为恶补盗墓技术而读了郭璞的风水学经典《葬经》。

    “对,这个东西,古典著作里有许多种记载,道教《感应经》中说,蜮是一种小狐狸,生于南方。南方天气热,男女经常混杂在同一条河里洗澡,淫气浓重,于是生出蜮这种动物。”刘老记忆超强,“从前应该确有其物,但随岁月变迁,它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慢慢退出人们的生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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