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巫师是厨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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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雄哥有点吃惊,随即释然了,“哈哈,他终于明白了。叫他进来。”
“不用叫,我来了。”老三已跟着进来。
“你先出去吧!”雄哥对欧矮道。
欧矮出去,并带上了门,挥手让几个小混混在门口候着。
雄哥也不招呼老三坐,自己俨然坐在老板椅上,威严地说:“你来做什么?”
老三站在办公桌前,与雄哥面对面,他舔了舔舌头,说:“我的饭馆是你砸的吧?”
雄哥不说话,只用玩味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厨子:这事你懂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你不用回答,我看你的眼神就清楚了。”老三木然地将手上的东西放桌上。
雄哥看桌上的东西,心想,不会是那把古剑吧,好像短了一点?这小子看样子是怕了,老老实实将东西交出来。唉,老弟,早这么乖,不就没那么多事吗?
“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我不问为什么。”老三慢条斯理地打开报纸,赫然是那把弯刀。
“你想干什么?”雄哥腾地站起,他再眼拙,也能看出那不是古剑,而是一把砍人利器。
“收点利息!”老三眼里闪出一道凌厉的光。
“来人!”雄哥话音刚落,欧矮领着外面守候的三个人踢门冲了进来。
“给我废了他。”雄哥终于明白老三不是来认栽,而是来找茬的。
老三唰地抽出弯刀,刀锋泛着森森寒光。欧矮和手下的小弟正要扑上来,均被吓得一愣。这刀太吓人了,还没砍过来,就觉得一股寒气逼人。这几个小混混砍过人,也见过血,但那大多是提拎着刀棍对几个身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吓唬不成就一窝蜂上,没任何技术含量
雄哥一对虎目向几个小混混一扫,吼道:“还不给我上?”
欧矮抡着根一尺五的钢管,硬着头皮上了。他是雄哥的手下猛将,混黑道有些年了,武力值不弱,放倒三两个大汉不是难事。
欧矮手中的钢管一挥,朝老三的颈部斜砸下来,速度非常快。这家伙还知道轻重,没往脑袋上砸。他使的钢管是30毫米的水管,砸头上头破血流不说,很可能一招致命。若非血海深仇或紧要关头,有经验的打手不会那样干。打伤打残好说,出了命案就不一样了。
一阵风至,那根比拇指还粗的钢管眼看就砸在老三颈上,眨眼间,老三的身形诡异地一动,闪开了,钢管几乎贴肉地从他胸口划过,还没待欧矮反应过来,老三欺身而上,弯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欧矮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老三这一闪太过诡异,侧身、欺身、运刀,一气呵成,显然是一个使刀老手,没几年功夫练不出来。可据掌握的情况看,他根本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厨子,除了炒菜、泡吧,没其他稀奇的手段。
这家伙到底还隐藏了什么?
这些,显然已经不需要欧矮了解,他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只要老三稍稍用点劲,锋利的刀刃便可割破他的动脉血管,迸裂出一片血雾,开出惊心动魄的血花。
欧矮眼睛一闭,等待那一刻。他能感到老三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滚!”老三没有割破欧矮的血管,而是在他耳边厉声喝道。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以致另外三个小混混都没看出端倪,他们挥舞着刀棍怪叫着冲了上来。这三个家伙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正因为不入流,才不知深浅,敢叫嚣着扑过来。
老三刀锋一转,刀尖在欧矮持钢管的手腕上一点,钢管掉落,砸在地上叮当作响,旋即,他一个转身,身形浮光掠影般闪动,三个小混混手中的刀棍乒乒乓乓落在地上,方才握棍持刀的手腕上全都是鲜血淋漓。
“滚!”老三断喝一声,身上的杀气陡升。
这一手太妖孽,欧矮自知不敌,就算几个人一起上,混战一番也占不到便宜,他看了雄哥一眼,垂头丧气带着三个小混混退了出去。心里祈祷:老大,形势比人强,你就低调一次,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的妈,这么猛?雄哥也被吓傻了。老三使得是一套杀人刀法,快、准、狠,没有花式,只讲究一招制敌,与之相比,自己十几年的黑道经历都是小儿科。雄哥心里暗骂:狗东西,你不那么低调不行,早亮出底细我能招你吗?
“那个,兄弟”雄哥见势不妙,忙堆起笑脸,准备以和为贵。
孰料老三不说二话,直接抡起一张凳子朝对方砸去了:“我兄你个毛线,搞了我求饶就行了啊,你当我是客服中心还是什么?养老院?弱智团体?”
凳子哐当哐当在雄哥身上招呼,顿时,他眼珠子一阵翻白,脑袋就晕乎乎了,感觉一股热流从脸上流过,他伸手一摸,鲜血淋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脚一软轰然倒地。
雄哥瘫在地面上嗷嚎直叫,像条狗一般。老三打累了,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得眼皮翻白,拍了拍手掌道:“好久没打架了,累死了!”
老三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剩下的倒在了雄哥脸上。雄哥清醒过来,捂着敲破的脑壳,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老三面色冷峻地将他的右掌摁在桌上,举刀毫不犹豫地扎下。
刀尖从雄哥的两指间穿过,扎在桌上,他吓尿了……
第21章 、龙虎关(上)()
龙虎关地处湘桂边陲,曾是湘桂古道的要塞隘口。双峰夹道,一关跨两省。
午后,老三满脸倦容出现在粗石镇老钱师傅家门口。收拾了雄哥后,老三便离开了星城,直奔龙虎关。
明天是老钟头的忌日。
粗石镇距龙虎关十来里。老钱住在镇子西边一套旧平房里,这是从前镇上的粮店,老钱病退后买下了,定居于此。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院门半开着,老三进去就喊:“师傅,师傅!在家吗?”
“谁呀?”屋里传来迟缓的声音。
门开了,是老钱那张黝黑而苍老的脸,他揉了好半会老花眼,惊喜道:“大川?”
“阎王的阿公老鬼,气色不错啊!”老三站在门口笑呵呵说,“怎么,让不让我进呀?”
“快进来,快进来。”老钱柱着拐杖让开身,朝里屋喊,“老婆子,我徒弟来了,快去弄碗面条,这兔崽子怕是饿蠢了。”
老三放下东西,找杯子去饮水机上接了水,大喝一口,这才向闻声出来的师娘打招呼,“师娘,您好!我又来打搅你们了。”
“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你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师傅天天念叨你。快,快坐。我马上给你弄吃的。饿坏了吧?”
“嘿嘿,是有点饿了。”老三挠挠后脑勺。
老钱看他风尘仆仆,“你身上有股亡命天涯的味道!”
“容我吃了东西好不好?”老三眼巴巴望着厨房那边。
“怎么,山穷水尽了?”
“怎么,不想收留啊?”
“滚!跟你说正经的。”老钱火了,“再油腔滑调我真要你牛屎虫搬家滚蛋!”他的歇后语还是用得丝丝入扣,气死人了。
老三跟老钱的关系很乱,亦师亦友,似兄似叔。他们一块钻了五年山沟,坏事做绝。在乡下,想吃农民家喂养的土鸡了,他们会在马路边抓一只鸡直接手撕了,再提拎着去问谁家的鸡被汽车撞死了,并很是惋惜地买下,老三的酒量也这样练出来的。
每次干这些破事,老三都兴奋莫名。老钱看他涨红的脸,不是骂他“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就是骂他“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老三就反唇相讥“大哥莫说二哥!”
师徒俩就这样厮混了五年。
老三去翻箱倒柜找了茶叶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喝,一直等钱师娘端上热腾腾的面条。
吃完面条,老三说困了,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老钱跟猫挠心口似的,那个心神不定啊!晚饭还没弄好,硬把老三拽醒。
“就赶我走啊?”老三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皮。
“真以为自己是宝贝疙瘩啊!”老钱拿手杖敲他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老三拣重要的说了,老钱奇怪地问:“你怎么没废了那小子的手掌?”
“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不好?”老三不满地说,“你想让我坐牢啊?”
“哼哼,我还不了解你。他幸亏是砸你的店,要砸了你的家人,他的手掌就别想要了!”老钱冷笑。
“我是稳重青年,没你说的那么不堪。”老三说。
“算了,不说你人品了。”老钱沉吟道,“古剑那玩意带煞气,早撒手好!不过,你小子现在不耿直了,我早叫你来你就是不来,如今走投无路了,就到我这里打秋风来了。”
“我现在虽说是无业游民,但人穷志不短……”老三很有骨气地说。
“拉倒吧你!”老钱咋咋呼呼,“就你这乌鸡,变了白凤凰,也是一味妇科药。”
老三很受打击,“师傅,你不要这么直白吧?”
老钱拽他到院子里,指着满院子的根雕、盆景,得意洋洋地说:“看看吧,这都是我从山里刨来的。”
“师傅,你什么时候立地成佛了?”老三笑嘻嘻道,“种花养鸟,修心养性。不错嘛!你老真有意境,徒弟我望尘莫及!”
“这里有人专门来收购。”老钱指着一兜黄扬木盆栽,“这盆‘运交华盖’人家出三万八千块钱我都没卖。”
老三大吃一惊,师傅窝在这里比自己有出息多了。他忍不住抱怨:“师傅,你太不道德了!这么好的路子居然不告诉我,害我抡了两年锅勺,都快被油烟子熏成腊猪头了!”
“呸!早跟你说,你肯定说我居心不良,想拉你来陪我老家伙青灯鬼语。蝙蝠身上插羽毛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老钱走南闯北,口才极好,是个骂人的天才,粗言野语滔滔不绝,且多他自己的独特创意,听得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对歇后语的应用,简直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老钱接着说,“你先歇几天,到时候我带你上山刨树蔸去,做盆景、做根雕都行。我腿不利索,大一点的树蔸弄不下来。去年,才卖了六万多块钱。你要来了,一年少说能弄个二十来万。你没事就给我上山刨树蔸去。”
“师傅,原来你是想找个搬运工啊?”老三委屈万端,“我好歹也是有文化、有专业、有身材的人……”
“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老钱的歇后语层出不穷,“你都下海做厨子了,还专业个屁啊!”
“师傅,我在您老眼里成什么了?兴许哪里要打井什么的,不就专业对口了?”
老钱指着他悉心侍候的盆景和根雕,“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师徒齐心,其利断金!”
钱师娘的晚饭弄好了,师徒俩喝得舌头都大了。这晚,他们聊至深夜。
第22章 、龙虎关(下)()
第二天一大早,老钱和老三来到龙虎关北边的螺丝岭。
望着眼前这杯荒土,一阵无法抑制的悲痛涌上心头。老三怔怔的看着坟堆,浑身颤抖。这里埋葬着钟老头。
山上杂草高及人头,这里人迹罕至,但墓上几乎没有杂草,看得出老钱经常来修整。老钱在墓碑前摆好祭品,点上香和蜡烛。两人恭敬地鞠了三个躬,再蹲下,一张一张烧纸钱。
这两年,变故的阴影一直压在师徒俩的心头喘不过气来。老钱病退搬来这里,隔三差五来扫墓,就是为了赎罪。而老三,一个劲地游山玩水,也是想用匆忙和疲惫挤压回忆的空间。
两年前,勘探队承接了一个外包项目,到龙虎关勘察铁矿,师傅老钱带队,一行九人,在龙虎关附近螺丝寨落脚。老三和老钱搭伙住在一个独身老头家里,村里人管老头叫钟老头。老钱令老三管伙食,振振有词说:孔夫子说“三人行,小人受苦”。
老三读过《论语》,怎么也记不得孔夫子说过这话。
钟老头鳏独一生,吃饭穿衣不讲究,自跟他们搭伙后,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开怀。他懂医道,自己上山挖草药精心泡了好几坛药酒,乱七八糟的相当诱人。老三想喝酒了,就在寨子里买一只土鸭什么的,先爆炒,再文火慢慢煮,搁好多好多的大蒜、辣椒,辣得钟老头七窍生烟,准去屋里抱了酒坛子出来,那叫一个畅快!
勘探队秋天去的,冬天时,有天老三从山坡上摔下来,当场晕了。醒来觉得浑身都痛,特别是左小腿痛得想死,估计骨折了。钟老头闻声赶来,先念叨几句,伸手在老三流血处摸了摸,血立时止住。然后说:“胫骨开裂了。”
随后钟老头拿出破旧的铝制水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