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师姐的剑-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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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猛的去看那老师兄,老师兄讪讪一笑:“嘿,一手丹药,一手灵石。价钱足够高的话,哪儿没有黑市呢?”
一边说,一边掏出个漂亮的白玉小瓶,递给来人。
杨夕知道这个道理,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真的要被气疯了。
肩膀上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杨夕?你也来买药?”
杨夕这才注意到,传进来的这位竟然是连天祚。
连天祚老得可比楚久厉害多了,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肌肉也松弛着垂下来,毛孔变得很粗。
杨夕上次见他,他带着面具还没看出来。如今见到,才猛然想起自己在死狱下压了三年,连天祚无人养剑。
杨夕激愤了:“高胜寒还是不待见你?昆仑不是……不是有剑俯在那存着吗?”
连天祚垂着眼睛,一副自己做错的模样:“我把你弄丢了。而且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普通剑俯,养不住的。”
杨夕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把剑拿出来,我给你养。
可她没说出来,她也到了……该成剑的时候了。不论战部还是刑堂,不成剑,都是进不去的。
茫然在那一瞬间攫住了杨夕,我难道,能给连师兄养一辈子剑,自己不成剑了吗?灵修还比人修寿命长,我能给他当一辈子剑仆吗?
丹房的老师兄忽然在这时候插了嘴:“这小姑娘,也是来买【岁月催】的。”
连天祚惊奇的看着杨夕,伸手捏捏她脸蛋:“没有老。”
杨夕摇摇头:“不是我,是给楚久的,楚久是……”
连师兄点头:“楚久我知道,很厉害的凡人。”
杨夕住嘴,她都忘了,楚久现在是名人了。
只听连天祚接着问那卖药的老师兄:“还有么?再来一瓶。我还出一颗九品灵石。”
杨夕震住,她想过透支自己的昆仑玉牌,却真没想过跟连师兄借钱。她怕还不上。
奈何她也没有借的机会,老师兄立刻就摇摇头:“没了。这一瓶还多难得呢。再有,我得再去淘,等我个三俩月试试吧。”
连天祚于是就举起手上那瓶递给杨夕:“那,这个你拿去吧。”
杨夕睁圆了眼睛。
连天祚挠挠头:“嗯,反正灵修死不了。肉身坏了,重新修炼,重新捏就是。楚久死了怪可惜的。”
杨夕接了那瓶【岁月催】,“连师兄,我给你养剑。”
连天祚一惊,连连摆手:“我并不是要换什么。”
杨夕道:“我也不是,我是铸剑总也不成。”看连天祚还在犹豫,杨夕又补了一句:“真的,我不是跟你换。”
连天祚这就信了。
二人于是到了连天祚的住所,把断了三年的剑感重新续上,又把连天祚的本体放进杨夕的剑俯里。
杨夕捏着手上的【岁月催】,一路回去战部宿舍。
推开剑侠们休息的屋子,看见马烈正带着人给受伤的剑客们疗伤。他旁边站了一个人,样貌文质彬彬,身上一套医修的白袍,却挂了一把剑。
约莫就是带领医疗班的那位次席。
杨夕看见马烈就烦,也不多说话。
把【岁月催】扔给楚久,“吃了,你就能保持二十五的样子,五年。”
医修次席扫了一眼那瓶子:“好东西,没准儿是个办法。”
杨夕听他这么说,也是放心不少,不欲跟马烈多见面。转身就走。
马烈却在杨夕出门之后,看着楚久,笑得很微妙:“哟,久子,新相好?”
楚久被他笑得发懵,莫名其妙道:“瞎说,我认识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
马烈挑着眼睛看窗外杨夕离去的背影。呲着一口大白牙:“话说,久子,上次给你送饭那个姑娘,这阵子怎么不见来啊?”
楚久难得露出个有点温柔的表情:“她白天忙,晚上就来了。”
马烈嘬了嘬牙花子:“晚上啊……”
第219章 一席之地(三)()
当日夜,杨夕又往犬霄的宿舍里头钻。
犬霄堵在门口,愤怒的以生命相阻拦:“祖宗,你饶了我行不行?你让我睡个完整的觉!不要再让我做奇怪的梦了!”
人杨夕可淡定,一只手搭在门框上,仰头看着犬霄:“让开。”
犬霄彻底暴躁了:“你到底图啥啊?你又不是要睡我,为啥非得跟我一起睡阿?”
杨夕皱着眉头:“你这人怎么这么龌龊呢?我就非得要睡你才能进屋?就不能单纯的跟你一起睡个觉?”
犬霄瞪圆了两只眼睛,心说我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你了,我特么非咬死你丫的!
正在二人僵持的时候,马烈得了巴色的来了,一脸诧异:“唉哟?杨夕啊,咋的没地方住啊?唉我给你安排个地儿啊!”
杨夕转头看着他,不说话。
马烈拍着大腿,欠儿欠儿的:“瞅你那小酸脸子,怕我害你不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还能在昆仑给你杀人埋尸了不成?”
杨夕掀一下嘴角,“难说。”
马烈噎得够呛,抹一把脸,笑得就有点不好看了:“其实吧,是这么着。今晚呢,这不是那些凡人剑侠回来了嘛。他们一年难得休两天儿,咱战部对他们是一切优待,所以把家属也给接来了。这家属里头正有姑娘家,晚上一人儿不敢睡……”
杨夕松开了门框:“所以师兄是瞅着我胆儿大,让我去陪床的?”看了一眼捍卫门口比捍卫自己菊花还努力的犬霄,杨夕对着马烈一点头:“师兄带路吧。”
马烈一拍巴掌:“得嘞,走着!”颇兴奋的在前边儿领路,路上还跟杨夕叨叨了不少风景。
突如其来的热情,杨夕谨慎的保持三米距离。
她觉得马师兄这病情看起来不是太好,估摸着是要疯。
到了地方,马烈在一个点着昏黄灯火的窗口停下。
向里头望了望,笑了。
回过头来对杨夕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呀,看起来人家自己找着人陪床了。”
杨夕听了这话,冷冰冰瞧了马烈一眼,掉头就走。
马烈反而愣了,急着上前去扯杨夕,伸到一半,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又给缩了回来。
干吼道:“哎,你怎么走了!你都不看看是谁吗?”
杨夕顿住脚,鄙视的看了马烈一眼:“马师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你就为了让我白跑一趟费这么大劲,这为难人的段数可真幼稚!”
马烈瞪着眼,想说我不是。可是他咋说?说其实我是让你来看看那谁家的小谁?
靠!感觉更幼稚了好么!
结果正在这个时候,那间屋子的门,却被人从里推开了。
一盆脏水从屋里泼出来,全泼在了马烈的裤子上。
马烈:“我靠!”
杨夕乐了:“活该!”
“马师兄?”楚久端着个脚盆,诧异的看着门口的马烈。转而看到马烈的裤子,又变得尴尬起来。
然后又看见了几乎被马烈整个挡住的姑娘,“杨夕?”
楚久抬头看看月亮,大半夜的……又看看马烈和杨夕。露出了狐疑表情,这怎么觉得是在听壁角一样?
杨夕也愣住了:“楚久?”
不说好的家属宿舍么,马师兄大半夜领他来跟楚久合宿不成?
“阿久,什么人呐,这么晚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楚久的身后响起,素白衣衫,气质温婉的女修士,跟在楚久的身后走出来。落后楚久半步,微微靠着他,从他的肩膀上懒懒往外望:“哎?马师兄你来窜门子么?”
马烈终于顺心了:“哪儿呀,我路过,被你家楚久泼了一裤子水!”
“你家”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温柔的女修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点一点头,又注意到他身后的杨夕,“这位……”伸手去扯楚久:“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杨夕却比她更先问出来:“楚久,她是谁?”
杨夕的语气令楚久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转:“介绍一下,这是霓裳,是我的……”他忽然卡住了,回头瞄着温柔的女修。
女修士自己一笑:“我是楚久的未婚妻。”
杨夕从没见过楚久那么愉快的笑容,楚久有点不好意的笑着说:“嗯,未婚妻。”然后又像是把自己的宝贝,展示给朋友知道似的:“其实你们是见过的,咱们刚认识那会儿,记得吗?杀幽冥鳞蛇那次,我不知传送大殿要交灵石,是霓裳借给我的。”
低下头牵住霓裳的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夕。”
杨夕听见自己脑袋里嗡嗡的在响,完全反应不过来眼前的状况。可她总得说点什么,不然就太奇怪了。
所以她说:“哦,你们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呐。”
相比之下,霓裳的表现则比杨夕热情多了,她很灿然的一笑:“你就是杨夕呀,谢谢你的药,效果真的很好。楚久以前也常跟我提起你,进来坐坐吧?”
药……
杨夕脑子嗡嗡的,半天才想起拿给楚久的那瓶【岁月催】。看着楚久并无变化的沧桑面貌,有点呆楞:“效果?”
霓裳略羞涩的低了头:“我是个不成器的,一直都筑基不得,以前也是靠【岁月催】撑着的,可是现在这药太难得了。”她飞快的瞥了楚久一眼:“若是没了这药,我都不知怎么以老太太的模样对着楚久。说起来,你是哪里买到的?”
于是,杨夕终于找到了话说,她盯着霓裳光滑如玉的脸:“【岁月催】被你吃了!”
杨夕这声音太大,太突然,霓裳平日接触的人,显少会这么凶的说话,不由被惊得一怔:“啊。”
杨夕转过头又死死盯着楚久:“你把【岁月催】给她吃了?那是我拿给你保命的!”
楚久也微微的有一点愕然,然而对杨夕坏脾气毕竟有了解。温言解释道:“我现在,还没什么大碍,霓裳却是离了这药,寿元不远了。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年不年轻无所谓,霓裳毕竟是姑娘家……”
杨夕忽然就爆发了,“楚久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你知不知为了这一瓶岁月催……”杨夕声音一顿,话到嘴边改了口,恶狠狠道:“有一个人,可能要牺牲自己多年修炼的肉身,而另一个人,可能再也成不了剑了!”
杨夕抬手指着一脸错愕的霓裳:“因为你是个英雄,别人才给你牺牲,可你就把这么得来的丹药全了这废物女人一个年轻貌美?”
霓裳当场白了脸,连退两步,幸亏楚久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她的确废了点,可是,也断没被人这样当面骂过。
楚久正了神色:“我真不知道这药如此难得,战部近日还说要给我们这些凡人批量淘换的。我若知道这药背后这么大代价,”他极认真的道,“我是不会收的。”
楚久眉头微敛,一双纯黑的眸子,透彻见底:“楚久何德何能,受人如此抬爱。待战部的福利发下来,我定要还你。”
杨夕看了楚久半晌,忿然抬起头看漫天闪烁的星斗,牙齿咬着舌尖道:“批量淘换……还给我……楚久你可真行。”
话音方落,杨夕转身就走。边走边大声留下话语:“楚疙瘩,今日之后,你我桥事情跟我杨夕再没有关系,【岁月催】你爱还谁还谁,别让我再看见你!”
脚步之重,似乎能把战部的操场踩出一地深坑。
待杨夕走出了老远,霓裳才缓过那口气来,攥着楚久的一只胳膊,略微后怕:“能从死狱杀出来的女人,的确是比男人还凶……”
抬头看看楚久,发现楚久皱着眉头不讲话。
霓裳峨眉轻蹙,声音低下去:“嗯,你不是说她人挺好的么,是不是我太废,让你的朋友瞧不起了?”
楚久拍拍她手,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霓裳惊讶:“她平日真的就这样?”
“不,也不是她的问题。”楚久抬起头来,清润的黑眼睛盯着杨夕的去路,渐渐露出个不敢置信的表情,“她会不会是……”喜欢我啊?
他握着霓裳的手,没说出来。可怎么都觉得,那反应真的不太对呐……
…………
操场上,杨夕大步流星的在前边迈步。看背影几乎有趟出了一地火花的错觉。
马烈跟在后边,嘿嘿的怪笑:“怎么了?伤心了还是生气啦?所以我就说嘛,把女修收到战部里,男男女女的在一块儿,多影响心情,多影响训……我靠!”
前方的杨夕突然刹车,马烈一个手势不急险些撞上。
怒气冲冲想要骂一句:你这牲□□该没人要!然而话没出口,先看到了杨夕的脸。
马烈的心脏嗖的一下飞上了万米高空,不是爽的,是吓着了。
“哎不是,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