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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蛇再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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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不是也准备一人前去么?贫僧也很佩服。”

    换一种角度来看,这和尚除了一直度人入佛门比较讨厌外,倒也不那么可恶,至少不是见到每一个妖怪都喊打喊杀的。仔细想想,貌似在新白娘子传奇里他也只对付了青白两蛇,对于蛤蟆精蜈蚣精之流却是放之任之的。

    莫非因为自己修为低微的缘故?

    虽然得出这个结论真是让人丧气,但也不失一种可能。

    岑青正在思忖,先前那女接待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对两人福了一福,看见岑青几乎看不出破绽的男装打扮,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对岑青道:“青衣公子,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那么,大师,在下告辞了。”

    “施主请便,小心三更。”

    岑青怔了怔,随后醒悟到法海是在提醒自己的安危,而和尚提到的三更,只怕是“阎王叫人三更死”的三更,又岂是那么容易对待的。

    但他依然深深地作了一个揖,道:“多谢大师。”

    目送岑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想起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以佛家的礼节向自己施礼,法海苦笑了一下,双手合十,抬起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轻轻地念起一首偈语来:“圆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学?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颗摩尼珠,剑戟刀枪伤不着。也能善,也能恶,眼前善恶凭他作。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

    头顶之上满天星斗,倒影在他的眼中,一瞬间便是无数变化,耳畔更响起轰然的雷声,半晌后,他闭目盘膝坐下,脸上露出了痛苦与挣扎的神情来,连合十的双手都有些颤抖:“法海谨遵神君旨意。”

    岑青走上任性楼的楼梯,忽然间停下了脚步,一刹那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奇异的声音,然而仔细去辨识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无奈地摇摇头,他觉得遇到法海的这段时间自己实在是精神紧张,应该是出现幻听了。

    “青衣公子,请这边走,前面便是贵宾席专用的通道。您的席位是地字甲号间,里面是单独的隔间,有竞买专用的号牌,如果您有看中的物品,直接选一个号牌,我会在外边帮您叫出来不过前面的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让拥有及格券及投标券的人购买的,也是为了让给买到入门券的人长见识,后半程等到他们离场,才会有留给贵宾和豪客的真正好东西。”

    “我的竞买额度是多少?”

    “啊?原来您也知道额度这回事?那更好了,您付的那些金子楼里已经帮您称重过,一共是十八两,因为全都是成色极好的赤金,可以兑换官银九百两,因为您是贵宾,额度上浮三成,你可以购买成交价在一千二百两以内的任何东西。”

    女接待轻声地为岑青介绍着拍卖会上的一些细节,因为前世里见识过的缘故,岑青偶尔提出一些流程上的问题,便让女接待惊讶一次,对于这位拥有古怪癖好的客人再也不敢小觑。

    “客人您之前是不是参与过我们其它的拍卖会?”

    “你们还有其它的任性楼吗?”

    “这是我们的第三座,在长安和临安还各有一座,分别叫做长乐楼和听潮阁。”

    “都在宋境之内,那一座先开业也就是说你们老板是哪里人了。”

    “啊?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女接待笑语盈盈,“公子您还真是细心呢。”

    “那么是哪一座先开业的呢?”

    “是临安。”

    “那算了。”

    岑青又叹了口气,这位同行穿越的早,又穿越的好,还跟法海搞好了关系,看来不仅熟知剧情,连天时地利人和都一块占据了,自己想过去搞他的话,只怕会变成那位捕熊的猎人。

第三十一章 没钱认命() 
岑青被女接待引领着走进三楼单独的贵宾隔间时,一行人也正熙熙攘攘地沿着二楼大厅的楼梯走上三楼的拍卖会。

    “提举大人,你确定她会来?”一名黑衣武士低声问前面的张泉。

    “我仔细研究过她这一路的行为,这女人是向来哪里有热闹都会去凑上一番的,更何况她也不缺钱。”张泉其实也有些忐忑,毕竟今天下午前哨传来了坏消息,与那女子同行的小女孩居然真的是临安张工部府上的女郎,已经被那位杨家的主母接到了杨家庄。

    略微让人安慰的是听说那叫做岑青的女子没有同行,否则张泉自问自己实在没有胆量去杨家庄登门要人。

    毕竟那位本姓张的杨夫人,在临安当姑娘的时候就是人人惧怕的角色,仗着自己是张天师的嫡孙女,那是连龙子龙孙都敢抓过去揍一顿的猛人。

    “不过这义阳的任性楼真是黑啊,一个投标券居然要二百两,须知在临安的听潮阁也不过是一百两而已。”张泉想起众人凑钱来买一张投标券的场景就觉得心疼,“不知是这义阳的人钱多人傻还是真正有好货。”

    “应该是有好货吧。”跟随张泉的人是个伶俐的,眼神也好,一张投标券最多能带一个伴当,张泉便把他带上了,“毕竟有些货是不能在京城见光的,边城这种地方杂乱无章,反而是销赃的好去处。”

    “这几个楼子乌烟瘴气,若非上面有人按住不让查,我早就把它背后的那人揪出来了。”张泉咬牙切齿道。

    “唉,提举你又何必置气,大家都知道京城几大家子在里面投的有钱,连御史都参奏了好多次,官家每次不都是笑笑就算了么?”那伴当对于张泉的性格也有些无奈,要比阴狠毒辣,整个刑部里提起这位年纪轻轻的提举大人,谁都会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但论及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他则近乎于白痴了。

    “大人,即便我们发现那凶手,又能怎么办?直接下手捉拿吗?”伴当只能岔开了话题,不想在任性楼主人的身份上继续再谈论下去。

    “捉拿个屁,这女人恐怕真是修士,而且至少也是筑基期的修士,连先天武者都不一定是她对手,只有靠宗师才能拿下她,但你倒给我找个宗师过来啊?”如今张泉提起岑青就是一肚子怨气,在那古寺旁边被少女惊人的战力打脸,让一众以为只是普通凶手的缉捕司众人都有些灰溜溜的。对伴当发过脾气之后,张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含糊道,“先盯住她吧,等小天师过来再说。”

    其实他们两位也就是借着探查凶手的名义来拍卖会淘宝的。

    作为这几年来新兴的事物,拍卖会的确在富庶和贪新鲜的宋人间掀起了一股风潮,若没在临安听潮阁逛过拍卖会,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京城贵胄。

    义阳拍卖会比起临安的拍卖会倒是简单直接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的风雅,多了些俗艳和暴露,不过这也许最适合江湖人的胃口,热场的节目中间周遭口哨不断地起落,落在张泉的眼中便是乌烟瘴气群魔乱舞,愤愤地骂着这银子花的不值。

    提举大人的心情很坏,很坏,尤其是刚看中的一件寒水匕首被人哄抬到二百五十两的高价后他简直要疯了。

    这时候拍卖会不过刚刚开始,那柄寒水匕首,虽说是百炼精钢打造,在寒潭里淬炼了两年,但放在京都最多也不过百两出头,然而在这边城,居然被哄抬了一倍多的价格,买到那匕首的人居然还真的洋洋得意地放佛拣到了宝。让张泉对那土包子嗤之以鼻而又吃味不已。

    直娘贼,自己辛辛苦苦地替朝廷办事,一年的薪水不过才百八十两,这买匕首的小赤佬豹头环眼一看就是山贼,居然随随便便地甩出二百五十两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还有天理没有?

    一刹那他不禁生出把大厅内众人全部捉拿起来,按照罪行一个个宰掉的冲动。

    可惜冲动只是冲动,他又不能真的付诸实施,等到又一枚让他眼热不已的避毒珠被热炒到四百两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一方面是被这群江湖人的财力惊呆了,另一方面则是被他们的疯狂吓住了。

    避毒珠而已,只能解一解空气里的瘴毒,连毒蛇咬伤都治不了,值得用四百两去购买吗?

    要知道区区二十两已经足够中等之家一年的日常花销了。

    所以等到那卷唐代阎立本的字画出现后他已经完全失去竞拍的兴致,这副字画起拍价居然就已经是百两,按照这群人的疯狂竞拍法,怎么也得炒到六百两以上了。

    然而事实上场面里却出现了难堪的静默,就连拍卖师也有些愣神,于是随后开始侃侃而谈这副字画的历史和美术价值,甚至连阎立本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也被他翻来覆去地讲了几遍,直到最后才有人在拍卖师几乎是乞求的眼神里懒洋洋地喊出了一个价格:“一百零五两。”

    拍卖师长吁了一口气,这副画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若是拿去临安至少也能卖上三百两,然而那金主急需用钱,指明了必须今晚拍卖,若是刚才不慎流拍了,他才真的是颜面扫地。

    “提举,提举。”那伴当见张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一连捅了他好几下,眼见拍卖师即将落槌,急忙把张泉的右手一举,替他喊道,“一百一十两。”

    先前那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又喊道:“一百二十两。”

    “一百二十五两。”张泉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喜的是这样一幅名画才这么点钱,惊的是刚才若非伴当提醒,他差点儿把这个机会给错过了。

    那人又上下看了看张泉,撇了撇嘴,示意不再参与竞拍,但看着张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大家都是玩刀弄枪的老爷们,谁爱花大钱去买大头巾们才喜欢的玩意儿。

    那人让了一把,张泉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外边,眼看着价值三四百两的东西即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他觉得之前所受的郁闷、不快、甚至没有拍到几个心仪之物的失落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东西拿到临安一卖,除去兄弟们给凑的钱,也相当于自己白拿了两三年的薪水啊。

    或者送到爱好风雅的上司手中,自己耽搁已久的仕途会不会松动一下呢?

    他正在斟酌究竟哪个方案更为合适,忽然听到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地字甲号间贵客出价一百五十两。”

    “什么?”

    张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起眼睛向说话那人望去,只见灯火之下一个相貌标致的女接待正慢慢放下手中的牌子,回头向帘子隔断的包间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一百五十五两。”虽然一瞬间飞走了三十两银子让人肉疼不已,但张泉还是竭力地去争取拍下这幅字画,此刻对他来说,这已经不仅代表了钱财,更代表了前途。

    “二百两。”那女接待的声音带着某种惊讶,似乎代人喊价的她也对帘子内的人一下子加这么多表示不理解。

    张泉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他集合了一众兄弟所有的钱财,也不过二百多两,即便真的拿下这幅画,只怕出门便要立刻借钱才能回去。

    “二百一十两。”说出这句话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轻飘飘的,即便对神佛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他此刻也在祈祷着众神赶紧让那人放弃与自己竞买。

    “二百二十两。”

    女接待动听的声音打碎了他的妄想,这个价格恰恰卡死在他能支出的所有金钱的底线上,让他连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只能仇视地盯向那个女接待,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张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无辜而呆萌的俏脸,而那该死的与他竞买的人,则继续躲在细密的竹帘之后,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那人以二百二十两拿走了他梦寐以求的捡漏机会,让张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场噩梦,偏脸看看伴当,发现伴当也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噩梦还在继续。

    只要张泉参与竞拍,那人便恰好报出一个比二百两多上些许的价格,如此三番五次,纵使再白痴的人也知道那竹帘后的人是在专门地对付自己了。

    偏偏那些江湖人也要凑趣,看出了贵宾席上的人与大厅内的这人是死对头,不仅毫无同情之心,反而对张泉被人摸清了底细幸灾乐祸不已,因此无论之后出现什么东西都抢先报出了一个二百二十两的竞拍价格,让张泉完全失去了竞拍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敢不敢报上名来?”

    饱受羞辱之下,张泉怒火中烧地站起身,指向那竹帘大声喝问起来。

    “咿”

    大厅内发出一阵嘲讽的嘘声,还有人开始忍不住低声地笑起来,伴当拉了拉张泉的衣袖,反而让张泉更加愤怒:“有种的出来见上一面。”

    “这位官人,请你不要干扰拍卖的秩序。”拍卖会被突兀地打断,那拍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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