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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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姑同胡管家闻声一惊,心知不妙,两人同时上前,要将不在和尚手中那半部秘籍抢了下来,可不在和尚话音落时,手掌已是一握,等两人抢到跟前,不在和尚已是将手摊开,这秘籍本就十分老旧,再被他内力一震,山风掠过,已然化作粉末!
“师叔他老人家还有一事,要我转告二位!”不在和尚手掌一翻,满手的纸屑扑簌簌落了下来,这才拍了拍手掌道:“杀你哥哥那人,虽是罪不可恕,可这祸事并非因他而起,真正的罪魁祸首,并非杀你哥哥的凶犯,终须有一日寻出那始作俑者,你哥哥这件事情,才能算是真正水落石出!”
“那我倒要看看火烧禅师将来如何个水落石出法!”九姑姑冷冷一笑道:“你回去告诉火烧禅师,我暂且依他所言,可人家要是有什么举动,可怪不得我!”
胡总管站在一旁,眼光微微向着九姑姑瞥了一眼,似乎露出几许无奈之意来。不在和尚一把拎起神情木然的任天白,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任哥儿我就带走了,告辞!”
任天白一时还未怔醒过来,就听柴影若惊呼一声,急忙转头,见她双眼紧闭,脸上似乎极为害怕!突觉自己身子一轻,凌空而起,竟是被不在和尚一只手挟在腋下,就华山山道上飞奔而下!
第106章 乾陵老僧08 换姓()
“想不到火烧禅师竟然也管起世俗之事来”胡总管看着不在和尚身影渐去渐远,神色有些不解道;“难道他就不怕走了消息,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么?”
“你不要忘了我哥哥当年跟他是什么情分?”九姑姑回头瞧了一眼胡总管道:“或许他说的当真不错,我哥哥这个事情,背后当真另有蹊跷”
她话音刚落,神色突然又是一动,露出几分不安来道:“柴正那丫头也被这和尚带去了,要是将来这丫头嘴里不严,走了风声,必要给火烧禅师惹来大麻烦,你快追上去,把那丫头拦下来!”
“这秃驴轻功了得,天下罕有人及”胡总管苦笑一声道:“如今那里还追得上?不过柴家这丫头,似乎也是他特意要带去的,据我所看,这丫头只怕是当年卢狄骆沈四家之后!”
“你莫不是染了那和尚身上疯癫之气?”九姑姑没好气瞪了一眼胡总管道:“说话做事,也有些不清不楚了!卢狄骆沈四家之中,哪有一个姓柴的?”
“我也是这么一猜”胡总管却是不恼,微微摇头思量道:“此前咱们在江南之时,我也曾打听过江南卢家,隐约听说,柴正原本并不姓柴,只不过是因为做了捕头,怕在江湖上结怨太多,牵连了宗族,这才改的柴姓,可至于他改姓之前姓什么,却是无人知道!”
“天下的笑话!”九姑姑嗤了一声道:“做了捕头就要改姓,那天下的捕头都改姓捕算了!再说柴正就算原本姓卢,改成什么不好,非要该做柴姓?怎么不改了朱姓,跟当今天子一个姓,料来也没人敢寻他麻烦!”
“这才是其中最为可疑之处!”胡总管眼中闪着几点光芒,向着四下一望,屏息片刻,确认这棋亭周遭再无别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姐难道忘了?这棋亭据传便是宋太祖赵匡胤与陈抟老祖弈棋所在,宋太祖帝位得自谁人之手,小姐不会不知罢?”
“你要考我么?”九姑姑脸上不屑道:“天下谁不知赵匡胤陈桥兵变,逼迫当时后周皇帝柴宗训禅位,这才创下宋朝!可这与柴正又有什么干系?”
“当年赵匡胤改后周为宋,周世宗尚有两子在世,是为蕲王、纪王”胡总管眼神极为警惕,看着四下动静道:“当时宋朝草创,所用官吏大多为后周旧臣,就是各地百姓军兵,心系后周的也不在少数,宋太祖深恐柴荣两子长大,依样画葫芦来多了宋朝天下,便命将这两子斩杀,以除后患!此事却是被当时重臣越国公卢琰拦下,这才保住这两个孩子性命,其中蕲王柴熙诲认卢琰为父,改名换姓,称作卢璇,其后人便是江南卢姓九支其中一支!”
“卢柴”九姑姑脸色一变,她已是明白胡总管所说何意,满面惊讶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柴正当真是为了避祸,这才改回自己祖姓?当年卢狄骆沈四家之一的那个卢家,其实就是今日柴正?”
“若他当真就是当年卢狄骆沈四家之一,这避祸之说,便说的过去了!”胡总管一脸凝重道:“卢狄骆沈四家,当年事败之后,都纷纷改名换姓,免得连累自己宗族,且除了狄家那位力战身死之外,卢家跟骆沈两家都逃了出来!”
“要是如此,那咱们跟柴正竟然还算的上有些交情!”九姑姑想了片刻,冷笑一声道:“不过此事太过重大,除你我之外,不得再让别人知晓,柴正若当真就是当年卢家,那我可得见见他才成!”
“小姐何必着急!”胡总管淡淡一笑道:“如今火烧禅师回来,就算小姐不见柴正,柴正也必要见火烧禅师,到时候一切自然明白!”
“你说的很是!”九姑姑脸上露出几分落寞道:“若柴正真是当年卢家哪一位,这火烧禅师,他必是要去见的,只是不知白儿在禅师手里,能有什么进境”
胡总管同九姑姑两人还在棋亭上谈论柴正来历,任天白此刻在山路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
此前在少林寺,不在和尚带着他跟柴影若飞步下山,便已经让他有些吃惊不小,可山路还算平缓,可华山山路险峻,号称天下第一险要,跟嵩山山路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偏生这和尚还每每落脚在极为险峻之处,每一次跃起,山道两旁万丈深渊尽在眼底,等到下落之际,便如同直坠悬崖,几次都眼睛一闭,觉得自己性命休矣,可眼睛一睁,整个人还在悬崖边上!
“大大和尚你你小心些”好容易到了一处稍稍平缓所在,任天白哑着嗓子道:“华华山路险咱们咱们慢些走”
“怎地任哥儿怕了?”不在和尚笑了一声,身形一溜,竟是沿着一处断崖飞溜而下,或是伸手一扳,或是脚下一蹬,身形分毫不停,向着山底落了下去,遇见崖边树木,和尚手中那触手一般的物事便探了出去,将三人身形一荡,又贴着另一处崖壁往下,惊的任天白一身冷汗,生怕这和尚一失手,三人便坠落崖下,和尚却是满不在乎道:“亏你还是个堂堂男儿,这点胆子都没有,你看柴姑娘,连一声都不出!”
任天白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柴影若那也是被吓的出不来声音,换做别个女子,只怕都被吓的晕了过去,只得强自忍着心中惊骇,任由和尚摆布。
约莫过了顿饭功夫,突然觉察脚底一实,四周虽还有些黑魆魆的辨别不来方向,可也明白到了山底,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再觉和尚将什么物事随手仍在自己身上,拿手一摸,却是一根长长的葛藤,想必就是和尚手中所拿的那个触手一般的东西,此物极为坚韧,可即便如此,这葛藤中间也被磨的不剩多少,若再有一处山崖,这葛藤只怕就要半路断掉!
柴影若也被和尚放了下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好似僵硬了一般,半晌才木木呆呆道:“你现下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任天白也跟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两眼发直回了一句,他自然知道柴影若所问何事,方才在棋亭上,他见柴影若脸色惨白,神情惶惧,实没料想柴影若竟是被吓成这个样子,他还只是被和尚带着下山,再想想柴影若被和尚背对背绑在背后,一路飞跃攀援直达山顶棋亭,细思其中可怖之处,更是不寒而栗!
第107章 乾陵老僧09 老僧()
不在和尚在山脚下等到天亮,这才领着两人出了山谷,找了一户农家,将任天白与柴影若都打扮成农家子女样子,自己也扮作一个游方的道人,领着两人往西而来,一路上倒也安稳。
行了不多几日,远处三座山陵从平坦的关中原野上巍然隆起,成品字形耸立,一条宽阔的神道直通山脚之下,沿着神道两旁,许多高大的翁仲,手持笏板,好似朝臣列班朝觐一样站成两行。
“这莫非就是乾陵?”柴影若虽久居京师,可见闻广博,更是知道自己此刻身处西府乾州所在,眼前这一派景致,分明便是一座帝王陵墓,其中最为壮观者,当属唐高宗与一代女皇武则天两人合葬的乾陵,此前只是在书上读过,已经有些神往,不想今天竟然亲眼所见!
“啧啧,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知道的不少!”不在和尚回头一笑,看着任天白摇头道;“亏你还是关中人,倒叫一个丫头抢了风头,也不知是你少见少闻,还是这乾陵风水所至!”
任天白看着眼前这景致,也是有些心中惊讶,他久在关中,乾陵为关中名胜,他岂能不知?只是他心思哪有柴影若转的那般快,一时间也分不出眼前这便是一代女王陵墓所在,被和尚说的有些讪讪的,双目仍是向着远处山上望去!
“差不多到地方啦!”将至天晚,和尚带着两人到了山脚下一处村落,要了汤桶来,吩咐各自沐浴更衣,不能如此蓬头垢面上山!柴影若便笑道:“想不到大和尚你一个出家人,对这前代帝王还如此恭敬,却是少见!”
“你这丫头,这两天许是回过神来了!”不在和尚斥了一声道:“还敢拿和尚来打趣?帝王也罢,凡夫也罢,须得秉一点礼敬之心才可,赶紧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就得上山去了!”
三人就在村中歇宿一晚,第二日天色还没亮,不在和尚就将两人赶了起来,摸黑上山,等到了山上,天色已然大亮,柴影若忽然惊呼一声,手指远处一面独耸而起的石碑道:“莫非那就是无字碑?”
“无字碑上果真一个字都没有么?”任天白顺着柴影若手指方向看去,却是有些不解道:“要是一个字都没有,为何又要立碑?”
“碑上无字,而心中有字!”不在和尚一概往日那般惫懒拖沓样子,身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自上山以来,始终双手合十,显得十分虔诚庄重,遥遥看了一眼无字碑道:“碑文刻在石上,终归是一场湮灭!女皇帝树碑于世,不刻一字,人心却自有碑文,这等见识,足见女皇帝悟世之深了!”
柴影若还想到无字碑跟前去仔细瞧瞧,可不在和尚却是绕去山后,行了许远,一片树林之中,隐约露出几间屋舍来,里面似乎还有人敲磬诵经,声音低缓,不在和尚带着任天白、柴影若两人,到了树林外面,便静静侍立,丝毫不敢打断那诵经之声!
“进来罢!站在外面做什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里面诵经之声戛然而止,有人朗声一笑,不在和尚这才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回头示意柴影若、任天白两人,相跟着往树林中而来,两个晚辈都是满心好奇,心知这只怕便是不在和尚口中的那位火烧禅师,只是不知不在和尚何以对此人如此恭敬!
“成啦,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妆模作样了!”三人到了树林中一处小院,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僧倚门而立,面带微笑看着不在和尚道:“我还不知你在山下是何等不羁,分明是个成精的酒坛,得道的饭桶,酒也吃,肉也吃,反倒来我这里守什么清规戒律?我早已给你备下了!”
“那就多谢师叔了!”不在和尚脸上一喜,指了指身后一脸诧异的柴影若跟任天白道:“这一位便是那个任天白任公子,这位姑娘是柴正独生女儿,叫做柴影若!”又给两人向着老僧示意道:“这位便是和尚我的师叔,这几年唤作火烧禅师!”
“这几年?”柴影若跟任天白听的都是一愣,僧人法号,都是取了之后再无更高,譬如少林寺苦竹禅师,即便是有一天坐化,那也是苦竹禅师,从未听说僧人这几年有个法号,过几年又是另一个法号的!不过眼前这老和尚看着面容俊朗,气度雍容,若不是做了僧人,剃了头发,年轻时也必是个英俊公子!
“你们两个别听他乱说!”火烧和尚爽朗一笑,将几人往院中一让道:“人生在世,不过这几年而已,法号也只是为僧的姓名罢了,叫什么不是叫,来来,这一路上山,想必也累坏了,且坐下歇歇!”
柴影若任天白两人赶忙躬身相谢,就院中一张小桌前坐下,四下打量一番,见着院落虽小,可也十分洁净,想必是常常打扫,不在和尚却是鼻子抽动两下,脸上喜色一现,快步进屋,不多时便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铜壶跟几只形制古拙的青花大碗出来,还未走到跟前,任天白跟柴影若便嗅道一股清冽的酒香!
“你跟你父亲着实有些相似!”火烧禅师从不在和尚手中接过碗来,一只只摆在三人前面,自己面前却是空着,盯着任天白半晌道:“颇有些你父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