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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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个轿夫见杀了人,腿都吓软了,只是此时小命要紧。都是夺路而逃。其余几个随从好歹是通判府上的人,多少有些胆量,便要过来拿安道全。不料半路给四个大汉拦住去路,却正是阮小七、焦挺、费保、卜青四人,两路人顿时厮打在一起。安道全此时心神大乱,看着眼前乱战的局势发呆,郝思文见安道全手持利剑,怕他暴起伤人,只是守在一边防范着他。
院中的混战没持续多久,四位好汉面前的对手们已经都被打翻在地,已经躲到门口的八个轿夫也叫倪云和狄成收拾了,照着王伦原先吩咐的,这些通判府上的人都被好汉们重手点晕了过去。
安道全此时手握着呈堂证物,浑身不住的抖,王伦怕他作出甚么傻事来,忙道:“安神医,我等八人是友非敌!莫要害怕,快进去瞧瞧尊夫人罢!”
那安道全正在六神无主中,听到这话,心念起浑家病情,直把那剑一丢,失魂落魄一般的跑了进去,王伦见状也跟了进去,只见那安道全走到药柜前,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一反前态,十分熟练的配着药,不多时将一碗药汤端了进去。
王伦站在门口看时,只见一个容貌憔悴的妇人正双手捧腹,那脸色惨白,显是痛苦不已,安道全此时满面愁容,眼神愧疚的望着浑家,强稳住颤抖的双手,将那药水奉上,那妇人双眼流泪,伸出头来小口嘬那药汁,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任那泪水横流,只把旁观的王伦看得心酸不已。
那妇人喝完药汁,只见她这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唯有伸手抚摸着丈夫的侧脸,替他擦着脸上泪水,不多时,只见她身子一软,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安道全连忙上前将她抱住,轻放在床上,伸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一把,待略微镇定下来后便给浑家拿脉,边拿却是边掉眼泪。
只见他收了手后,用袖摆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走到王伦面前,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道:“我现下杀了人了,看看便要吃那官司,阁下还是走罢,莫要耽误了亲友的病情!”
王伦见他惨痛异常,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尊夫人得的甚么病?只叫太医如此为难?若是肠痈时,我闻古时有扁鹊华佗,都能神刀破体,根除隐患,太医何不一试?”
安道全闻言大惊,失声道:“你怎知是肠痈?”
王伦叹了口气,恨不得拉开衣裳叫他看自己阑尾炎手术的伤口,可惜这具身体早已不是从前那具,王伦也不耽搁时间,就把自己当年的症状一一说来,直问他这妇人是否也是如此,却叫安道全听得满脸惊异,点头不已。
“以安神医的医术,这肠痈不至于发展到此时不可治疗的地步,莫非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王伦问道,这阑尾炎最怕便是拖,一拖到最后穿孔便有生命危险了。
安道全闻言神色一窒,恨道:“我被那句容知县所累,被他请去看病,回来时我浑家已然发病多日,又为那庸医所误,待我诊治时,我浑家体内瘀血凝滞,肠腑化热,瘀热互结,已是血败肉腐,尽管这几日我在家用金针医治,却也只是延缓而已,现下已经错过了用针的最佳良机了!”
“神医可否想过破体将那**处取出?”王伦望着他道。
安道全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楞了半晌,继而叹了口气道:“扁鹊神刀,华佗开颅之术失传久矣!”
“如有一人腹中中刀,伤口却也不深,未伤肠道,只是伤口略有一指多长,太医能治否?”王伦却不放弃,直拉着他问道。
“涑水先生编制的资治通鉴有记载,前朝良医以桑皮线缝制伤口,此术我倒是也会,再加上金针刺激穴道,也不会大量失血,只是这……”安道全说到这里,心中一亮,拉着王伦手道:“尊驾何意?”
王伦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尊夫人这病症,十有**便是腹内一处肠道溃烂化脓,如能将它切除,或许有生还的希望!太医若是有心一搏,可在尊夫人最为疼痛处下刀,那处烂肠便在皮下不深处,只见有黄色脓苔或已然发黑的一处烂肠便是症状所在,将它切除之后,再用桑皮线扎结剩下肠道,最后缝合好下刀之处,或有一线生机!”
“这……这……”安道全一屁股坐到地上,没想到这人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起来万分的匪夷所思,却又让人感觉他仿佛身临其境过一般,直叫安道全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尊驾……尊驾会治疗此症?”安道全声音颤抖道,只是他自己也不相信前来求医之人怎可能会是医术比自己还要高明的大夫。
王伦的回答果然叫安道全猜中了,只是却听王伦接着又道:“我虽不会此术,却也对此切肠术有所耳闻,神医若有疑问时,小可是知无不言!”
只见安道全脑袋此时飞速运转,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直问向王伦,王伦将自己所知的细节全部告知于他,就这么一问一答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安道全面色越来越坚毅,此时只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想是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要取刀为浑家搏一搏命。
这时郝思文从外面走进来,对王伦道:“哥哥,天色不早了,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城中官兵寻来了,这安神医贤夫妻怕是处境不妙!”
安道全闻言一惊,刚才受到的震撼太大,几乎忘了自己已是杀人犯的事实,这时他无助的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这个给他很大震动的书生,只见此人也正望着自己,突然开口道:“安神医且定定神,莫要惊慌,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把要用到的药品、刀具、桑皮线等物带齐,你先随我等一起先出了城去,再作计较!不然尊夫人即便是动了刀,也受不得颠簸!这里有顶软轿,先将尊夫人抬上去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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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开创日后手术史的一刀()
安道全能取得今日之成就,自然不是个糊涂人。眼见王伦说得在理,哪怕就是此时万幸动刀成功了,难不成再架着浑家逃命?若是城门一闭,岂不是叫人瓮中捉鳖了去?
待他想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便也不再迟疑,只是满怀感激的朝着这位给了自己莫大启发的白衣书生一拜到底。
在被对方扶起后,安道全复去拿凉水洗了把脸,随即进屋,麻利的收拾东西去了。
王伦见状也不打搅他,等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只见安道全大包小包的往外提着包裹,都在客厅内候着他的好汉们见状惊讶道:“搬家麽?”
安道全见说苦笑了一声,道:“此乃我毕生的积攒,它们的价值远远在我这条性命之上!”
众人见说都笑,王伦也不废话,直叫大家将包裹绑到马上,安道全见状回房去了,不一会便背着浑家出来。还好此时是初秋时节,天气并不寒冷,不需要多费周章额外加盖些被褥之类。
这时龙虎熊蛟四将不用王伦吩咐便自发去抬了轿子,阮小七见状,望这安道全笑道:“太医,尊夫人得我这四个豪杰抬轿,那是福气不浅的,定然还要活个四五十年才对得起我这四个兄弟头一回做轿夫!”
安道全闻言拱手道:“便借这位官人吉言!”看来他心中得了救浑家性命的法子,现在情绪似是稳定多了。
龙虎熊蛟四兄弟见说也不多言,只是哈哈一笑,抬起轿子就走,王伦牵过一匹马来,问道:“太医会骑马否?”
安道全连连点头,王伦便将马缰交予他,待他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追着前面行走如风的软轿去了。此时焦挺、阮小七也都上了马,郝思文殿后锁了门,大家弃了这处建康府内头一号的医疗圣地,只留下满院昏迷不醒的通判府家人不题。
话说这一行人走在繁华的城市中,那安道全望着这片熟悉的街景,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昔日自己还是这城中高门大户的座上之宾,如今却已是背负人命官司的逃亡罪人,这种身份的巨大转变直叫他心中悲戚不已,他长叹了一口气。叹道:也许,此生再无还乡之时了罢。
望着前面白衣书生的背影,唏嘘不已的安道全乍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这书生的名号。想自己身陷囫囵,神志模糊,眼见这书生处处为自己着想,下意识里直把他当成多年的老友一般,当时还不觉甚么,只是待此时回过味来,他才想起这位书生与自己素未平生。安道全心中暗道了一声“惭愧”,随即催马上前道:“还未请教官人大名!”
王伦见他此时神志清醒了,压低声音道:“此地不是说话处,且出了城再说不迟!太医若是信得过我时。只顾跟着我走!只是莫要害怕,我等没有恶意!”
安道全闻言连连点头,口中直道:“信得过,信得过!”
两人正说时。忽见一个汉子身手敏捷,直在熙熙融融的人群中穿插躲闪,却并不沾到别人半点衣衫。此人一路飞奔而来,却不是活闪婆王定六还有谁?
待这王定六来到队伍前,只朝王伦点了点头,王伦便知他事情办妥了,也不多问,只朝他笑着点头,权作回应。两人眨眼间这番眼神交流,只叫王定六觉得与王伦有了默契,心中如同饮蜜一般,他此时也不赘言,只紧紧跟着王伦身边。见他这般,王伦笑问道:“兄弟会骑马否?”
王定六赧颜道:“小人家贫,哪里去习得此术?”
阮小七对他父子俩颇有好感,笑道:“这马却是好学,日后我去帮你挑一匹好马,包你三五日学会!”
王定六闻言大喜,朝王伦和阮小七抱拳道:“多谢两位兄长抬举!”
待王定六一回头,这才发现了王伦身后的安道全,心中暗喜,寻思道:“哥哥好生厉害,竟然真将这位神医请动了!日后老爹年岁大了,山里面有个神医驻寨,岂不是万无一失!”想到这里,他心中欢喜,又见郝思文一人牵着三匹空马,连忙赶上去帮忙,郝思文见状一笑,跳下马来,便分了一匹空马给他牵着,一路走便一路跟他讲授起骑马要诀来。
众人疾走一阵,终于出了城,安道全长出了一口气,却见同行的几人各个都是面色如常,暗暗在心中赞赏了一番,只见他催了催马,又随着众人赶出了几里地去,不多时便看到江边一片树林边上立着一个村店,这店子独门独户,旁边也没有其他邻居,正自看时,忽听王伦对他道:“太医,且在此处暂歇,此乃我兄弟的住处,十分安全!”安道全见说点头不已,连声称谢。
此时众人来到店前,都下了马,王老丈在里面听到动静,急忙出来迎接,眼见一位满脸沧桑的中年儒士夹杂在队伍中,又不好相问,只是暗暗猜测,此人不会就是自己家乡神医安道全罢?
王定六见父亲这个样子,哪里猜不到他心中所想,连忙上前介绍了,王老丈大喜,拉着这位传闻中的神医说长道短,王伦一笑,把众人都请进店中,王老丈早就准备好了酒饭,就进去端菜去了。王定六自带着安道全去把他浑家安顿了,这时王伦跟进内室来,与安道全商议道:“我有一艘大船停泊在不远处,太医是在此处动刀,之后抬尊夫人上船,还是先上船,再在船上动刀?又或者我等连夜赶水路下到扬州,便在城郊寻一处民居住着,然后再说?”
安道全见说,心中也没主意,只是上前拿了拿浑家的脉,摇头道:“怕真是不能再拖了!”
王伦点点头,道:“如此便在此处动刀罢!我叫几个兄弟去将大船唤来,停泊在岸边,再叫人四处放风,若是寻常捕快来时,我等也不惧他!”
安道全急忙起身谢了,便去取药箱,恨不得立马动刀,王伦拦住他道:“须得先将尊夫人唤醒,问清楚压指时最疼处位置,方好下刀!神医不知,这溃烂之处长在各人身上位置不同,形状不一,有人直有两指之长,有人却又只有指甲大小,若是下刀位置不对时,便是寻上一个时辰也不见得找得出来!”
安道全闻言大惊,心中一凉,颓然坐在床榻之上,王伦见状叫王定六先出去准备滚水、烈酒等物,随即又坐在安道全身边道:“吉人自有天佑,说不定太医一下刀,那溃烂之处便睁眼可见,此物因人而异,太医切莫沮丧,如今尊夫人的性命,都系在你的身上!勿要做好万分准备,才好下刀!”
作为过来人,王伦十分清楚,即便是在现代,也有医生割阑尾时,还会错把输卵管、脂肪垂等当作阑尾割掉,这种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外科界直有“不好做的阑尾赶不上做一个胃大部切除术省事”的说法。王伦为防初次上阵的安道全动刀途中有甚么闪失,只好叫他先有些心理准备。
不多时,王定六捧着滚水进来,王伦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