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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水浒求生记-第6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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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不光只是挂起来做样子,我家哥哥向来是身体力行。我等大小兄弟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沾污这了四个字!”许贯忠缓缓言道,乔冽给他的感觉是话不多,但基本都说到了点上。于是他也开始有的放矢。也算提前给乔冽打个预防针。

    乔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又上了几步台阶,忽然道:“这些百姓去了高丽,不知对那里的气候还适不适应?”

    一闻此言,柴进“噫”了一声。狐疑的目光扫向许贯忠,后者显然明白对方的眼神中的怀疑对象,但以许贯忠对孙安的了解,是断然不会把山寨机密随意泄露的,无论对方是不是他的挚友。有的事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妻儿。他和乔道清私谊再好,也不会因之而毁公的。

    如果不是出于孙安,那这事就有些意思了。只见许贯忠不露声色道:“道长此言何意?”

    乔冽自嘲的笑了笑,道:“小道刚出狱时,便听到一桩传闻。前不久高丽使节前往东京时。点了当朝吏部侍郎府上千金之名,听说这位吏部侍郎此前便在梁山边上的袭庆府做过知府,所以贫道多想了些,如有冒犯,还请两位哥哥勿怪!”

    “呵呵!道长这种想法可是匪夷所思啊!”许贯忠不置可否,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梁山泊的行径,当今大宋还真没有几人。不是说没人比乔冽聪明,而是其他人跳不出思维的禁锢:山贼组织移民抢占海外异国,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羁的事实么?

    话说这两个人打起机锋来,柴进基本就插不上话了。只是在心中暗叹这道士真是邪门,看来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下山了。

    乔冽见许贯忠没有断然否定,心中没有猜中结果的惊喜。反而是震惊非常。其实他也是靠大胆的假设,说实话还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似梁山泊这般无止境的招揽百姓,又没有攻州掠府来安顿他们,就算各地新开小寨再多,迟早吃也能吃垮梁山。把梁山跟高丽联系在一起,也是他一闪念里冒出来的奇思异想。许贯忠此时没有矢口否认。倒叫他心底涌起一丝敬意和感动来,人家这么大的机密并没义务示人,但是仍然没打算瞒着自己,看来对自己那是相当的信任啊!

    “道长怎么来的梁山,为什么来梁山,我们都已知晓,此事暂且不表。小弟这里有一封孙安头领写给道长的亲笔信,还请道长过目!”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贯忠也意大家站在半山腰上这种非场合,只是取出贴身携带的信件,递向乔冽。

    乔冽叹了口气,望着许贯忠手上的信件,十分郑重的问道:“无论我方给出甚么条件,梁山泊此番是不肯发兵河东了?”

    许贯忠笑了笑,直言不讳道:“道长是个明白人,田虎在河东倒行逆施,人神共愤,若是自甘堕落和他搅在一起,我梁山泊在天下百姓心目中替天行道的威名,要是不要?”

    乔冽长叹一声,他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虽说大晋国一完,朝廷下一个目标九成九是梁山泊,这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梁山泊目光长远者甚多,不可能看不到这个风险。但坏就坏在他那个主公坏事做绝,以至于齿不认唇,梁山泊宁愿冒着朝廷征讨的风险,也不愿意和大晋国搅在一起,看来这个事,基本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结果虽然早已料到,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乔冽还是很难做到心安理得。临行前房学度那几句话说得虽然很轻,但是在他心中不啻于泰山之重。眼看最后和田虎两清的机会都没有了,乔冽苦吁了一口气,接过许贯忠手上的书信,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落下两滴浊泪,最终道:

    “只恨贫道有眼无珠,早未曾相投白衣秀士,遂使如今身不由己!梁山泊既然不肯出兵,小道也不强求,此番便回河东复命!孙安兄弟的厚意,还有王首领的错爱,且容贫道来生再报罢!”(。)

第八一一章 孙兄;你投了个好生逆天的主公啊!() 
乔冽的决定并未让许贯忠觉得有多么意外,通过之前和王伦包括孙安之间的飞鸽沟通,大家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梁山泊如果能够介入到朝廷和田虎的战争中,被田虎所忌的乔冽说不定就能够顺势加盟梁山。

    通过许贯忠的近距离观察,从他本人身上的确也能看出这个意愿,不然他不会对梁山泊的大政方针如此关心。但关键是,如今梁山泊并不准备,也不具备主力在高丽介入朝廷和田虎相持的这个火坑之中,这个时候乔冽能不能顺利过档,就取决他能不能逾越他自己那个心结了。

    但是眼下,乔冽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略作沉吟,许贯忠恢复了平静,也没有强作说客的意思,只是和客人叙说江湖义气。柴进见状,暗觉可惜,只是不停以目光示意许贯忠,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下,哪知后者并不为所动,柴进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中午的接风宴,人在山寨的头领们都过来了,把气氛搞得十分隆重。乔冽到了好汉堆里,也把防备都丢在一边,简直是来者不拒,只觉这酒喝起来,正对了了肚里愁肠。

    酒后睡了整整一下午,晚上竟然又是大宴,这回是山寨元老杜迁、宋万牵头,代表王伦招待贵宾,乔冽知道这两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哪能不给面子?又是一场好喝,最后心事重重的乔道长醉得是一塌糊涂。

    好久没有这么敞开的喝酒了,乔冽感觉头都要裂开了,特别是梁山泊自酿的那种忘了名字的酒,喝进去跟吞刀子似得,他只尝了一口,嗓子当时就不行了。还是许贯忠叫人换了平常米酒,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桌。

    不过头虽然难受,但心里舒坦,这么多豪杰相聚,日子应该是很畅快的。怪不得孙安在此如鱼得水,这里没有呕心斗角,不用防着来自同僚的诋毁,更不用防着暗箭。虽然这里隐隐也有山头,但大家最多是意气之争,并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毕竟大家都有共同追求的美德:义气。

    翌日一早倒是没有酒筵,道长用了些粥米。上午就在柴进的相陪下,山寨上下看了好多地方。参观山寨军法司时,有位胖大头陀十分热情,一问才知道他就是江湖上贼人闻风丧胆的广惠大师,孙安之所以能够上山就是此人引荐的。

    于是道士拉着和尚说了许多心里话,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感谢广惠替他的好兄弟指了一条明路,若是孙安因自己的缘故投入田虎麾下,如今只怕最对不住兄弟的人,就是他乔道清了。

    中午广惠要以他的名义在聚义厅宴请乔冽。哪知唐斌、文仲容、崔野三人和他争执了起来,原本说好杜迁、宋万之后就是他们马军请客,直呼警备军加塞。这时山寨唯一步军代表袁朗也出来凑热闹,说是要代表孙安接待老朋友,场面一时十分火爆。

    许贯忠一见这种场景,就猜到是柴进的手笔,只怕是想打个时间差。山寨头领少说好几十位,三三两两做主请客,等这场大酒喝完,田虎只怕都被押到东京问斩了。这时乔道清还能去哪?

    局外人都看出来了,当事人又岂会心中无感?要说昨天两场酒还没喝出个头绪,一见今日这种局面,乔道清心中再猜不出端倪。也枉为人送外“魔幻君”了。但对方的出发点完全是出于爱惜自己的善意,使的又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乔冽心怀感激的同时,愈发坚定了及早赶回河东的想法。

    于是中午这一场酒,他甚么话都没说,还是来者不拒。醉饮千杯,又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许贯忠,反客为主提出借梁山宝地答谢各位英雄的错爱,晚上由他来宴请梁山大小头领,算作离别宴。

    乔冽这样的人,要么不说话,一开口,那就是九头牛都别想拉回去,许贯忠原本也认为柴进这种办法不可能留住乔冽,当下连迟疑都没有,很干脆的答应了他。

    为这事晚上许贯忠还挨了柴进的埋怨,自己兄弟总不能拆台罢?许贯忠好歹解释半天,又赔饮了三小杯终极版的透瓶香,这才把柴进的“怨”气化解。不过因为此事,许贯忠对柴进的认识又深了几分,人是个好人,心也是好心,但关键是这位当世孟尝君他不怎么识人。怪不得以他如此之高的起点,却几乎自身难保,最终只能依人成事。而王伦哥哥却能白手起家,反过来荫护这位曾经的恩人,一手将梁山泊塑造成千古绿林第一寨。

    许贯忠本不是嗜饮之人,喝了三杯当世最高度数的粮食酒,人已经不行了。好在他平日为人低调谦和,此时也没人“落井下石”,不过乔冽就惨了,众好汉见他执意要走,那还不灌他?就连周昂这等降将都看不惯乔冽的愚忠,他是东京官场出身,劝酒词一套一套的,不由乔冽不喝。不过周昂倒也没玩花套,对方喝多少他也陪着喝多少,毫不怜惜自家肠胃,完全属于硬拼了,以至于“战况”十分激烈。当然了,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念头,好歹为自己融入梁山氛围豁出去了。

    最后还是朱贵看不下去了,军师既然答应让人家走,这般猛灌人家实在没有意义!要是把人家灌出个三长两短来,岂不坏了哥哥的大事?当下挺身出面挡酒,朱贵一出面,他手下几个兄弟岂能再一意孤行,曹正等人纷纷“倒戈”,加上王进、广惠这样的厚道人又出来转移“火力”,乔冽终于得以解脱。

    解脱归解脱,乔冽也终于领教了想在梁山上“反客为主”的代价,最后假借醉酒被人抬下去歇息了。朱贵在他走后,上前叫醒了许贯忠,把席间之事告知了军师,许贯忠人醉心不醉,当场怒点了周昂的名,有道是杀鸡儆猴,观者自明,众人“哄”的一声借尿遁闪了,只剩周昂低眉顺眼的聆听教诲,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众人临走前投来不少同情的目光。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乔冽感觉头还是晕乎乎的,此番才算是真正领教了梁山好汉的手段,席间一一谢过了朱贵、广惠等人,又诚恳的跟其他在场的头领道了歉,说知了不能留下的理由。众人见他不但不怪,反而放低姿态,都有些赧颜,杜迁见状,带头以茶代酒,拍着胸脯道:“梁山泊的大门永远为道长敞开!”

    乔冽眼眶渐湿,强忍情绪谢过众人,三两口喝完米粥,起身就要告辞,众人送他到了金沙滩上。面对梁山泊送上的盘缠,乔冽也不推辞,照单全收了,伴当要去接过包裹,却被乔冽所阻,只见他拉着许贯忠的手道:

    “军师,梁山泊的事情,小道虽死绝不漏一字。江湖上出了王伦哥哥这样的豪杰,我乔冽心里高兴啊!虽说小道不能留在梁山效力,但我这个伴当,却是从小便跟随贫道的,也识得文墨,也习得枪棒,我想将他托付与孙安兄弟,就留在梁山效力,还请你一定答应贫道这个请求!”

    “道长你这话太偏!相处这数日,咱们一见如故,我以为你我之间可以说些心腹言语的!放着小弟近在眼前,你却托什么远在天边的孙兄弟,当真是舍近求远啊!”许贯忠言语中带些嗔怪。

    乔冽见状,笑了起来,道:“是贫道失言!乔安那就托付给军师哥哥了!”

    许贯忠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当即应允。那乔安见主人要留下他,顿时泪流满面,只是拦着乔冽苦苦哀求,一方面表示自己要随他同回河东,一方面又苦求乔冽就此留在梁山泊。

    这对多年的主仆即将分离,场面十分感人。只不过儿女情怀怎抵得过做人底线?乔安最终还是没有留下乔冽。最终一行人将这道长送到码头边上,临别之际,许贯忠忽然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乔冽道:“道长既然心意已决,小弟也不便强留。只好故弄玄虚,锦囊一个相送。不敢说甚么妙计,但凡将来田虎势力土崩瓦解之时,你打开这个锦囊,里面自有教你脱身之计!”

    乔冽见状一怔,大笑着接过锦囊,下意识就想打开一睹,看看这位田虎请不动的小张良有何妙计。哪知却叫许贯忠所止,只听他道:“事先打开,势必叫乔兄难以做人!还是真到田虎大厦将倾之时,再打开看罢!”

    乔冽闻言吃了一惊,盯着手上的锦囊看了半天,许贯忠如此有信心隔着千里救人,岂不是说晋国内部有人配合他们。联想到自己出狱是出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举荐,乔冽忽然间明白了甚么!

    原来,田虎出使梁山泊的人选,竟然是梁山泊自己点的将。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人权势显贵,地位超脱,竟然也能……

    此事如此匪夷所思,实在是不由有智者之称的乔冽不服,田虎的老丈人是梁山的内线,这还能叫他说甚么呢?这是幸亏两边没有对阵,要是打起来,田虎怎么死的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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