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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水浒求生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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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邓飞又道:“哥哥,想咱梁山大寨也不缺钱粮,只是我们山寨里面还有几车财帛,不如且都拿去换了马,叫孟康兄弟带着孩儿们扮成马贩南下,于路走起道来也方便!”

    王伦见说点了点头,道:“兄弟不愧是久走江湖的,这样确实可行!如此便劳烦孟康兄弟了!”

    孟康闻言忙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哥哥千万不要客气!”

    众人又互相敬酒,这时王伦望着裴宣道:“不知裴孔目在京兆府还有家眷否?”这裴宣看着有四十了,以前倒是没有听说他有家眷,就他孤身一人上山,只是按他相当于后世副省级城市检察长的身份,四十多了还耍光棍倒叫王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故此有这一问。

    裴宣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倒有一个老妻带着女儿在家中,只是我遭配时想着九死一生,当场写了休书与她,她娘家还有些家财,倒不至于过不下去,却都是我连累了她,唉!”沙门岛孤悬于登州之外的海上,时人都认为到了那里便如到了鬼门关一般,实际也是这样,有史记载,在宋神宗熙宁年间,沙门岛管营李庆以虐杀囚犯为乐,此人在沙门岛做了两年监狱长,前后却杀了七百名犯人,平均起来差不多一天杀一个。这只是主观原因的,还有客观原因,岛上粮食长期不够吃,狱卒都吃不饱,何况犯人,所以成为饿死鬼甚多。

    王伦望着裴宣,诚恳劝道:“孔目若是放不下她时,不如回去带她和女儿一起上山!想孔目往日里铁面无私,在那京兆府不知得罪多少人,现在孔目不在了,说不定就有宵小起了心思,叫她们妇道人家怎处?孔目你看呢?”这些好汉都有这样那样的优点,但缺点就是不太把家小放在心上,或者原本自己上山就是凑合,也许打着何必将家属接来蹚浑水的心思也未可知。

    裴宣见说一惊,寻思道:“我那妻儿对山寨一点用处都没有,眼下这位只是叫我回去取人,却是何意?就不怕我半路跑了?”

    王伦见他沉思,道:“小可别无他意,只想叫孔目一家团聚,若是分隔千里,两厢都受煎熬,我也不愿看孔目心中留憾!家眷取与不取,都看孔目自己意思!就是孔目不愿上山,小可也不勉强,只是有一句话相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一起背!’”

    听着王伦说出这些话来,林冲感同身受,随即起身道:“我林冲一生不作伪,敢在这里替哥哥作保,这位哥哥乃是顶天立地的情义男儿!我林冲服他,因他无一句话不是替兄弟们着想,还望裴孔目三思!”

    见状邓飞、孟康等人也是起身相劝,道:“哥哥为我等想得这般周全,要是我俩有家小老早搬上山了,难道孔目哥哥指望嫂嫂带着侄女再去嫁人?又或忍心看着嫂嫂守活寡?”

    那裴宣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向王伦垂泪道:“若非哥哥相劝,小人险些犯了糊涂,我……我……这就回去取来!”

    王伦扶起他道:“恐孔目入不得城,我派手下头目李四带着三五个兄弟协助于你,他们从前在东京厮混得八面玲珑,人事皆熟,定不会误了孔目大事!”

    裴宣闻言又是一躬到底,王伦忙上前将他扶起,道:“以后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不必如此多礼!”

    那裴宣两眼含泪,说不出话来,众人见状,皆大欢喜,邓飞就叫孩儿们收拾东西,又问有无不愿意去的,这邓飞平日里待人义气,喽啰们都是愿意同去,等他们清理好东西,众人兵分三路,王伦、林冲、焦挺、邓飞投北而去,裴宣带着李四等五六人往西而去,孟康则是带着山寨弟兄前去买马,随后南下梁山。

    且说邓飞换了禁军服色,与王伦等人一起向沧州而行,于路大家说些江湖事迹,倒是不亦乐乎,加上这一队人马全都是骑马而行,往北走了好几日,渐渐已到了沧州地界,到了这时,王伦心中空空如也,对路径毫无印象,索性对林冲拱手道:“我出了沧州好几年了,不记得路途,兄长还记得否?”林冲闻言一笑,道:“哥哥跟着小人前去便是!”

    众人在林冲的引路下,走了半日,过了一座大石桥,踏上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荫中,显出一座大庄院来。只见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荫中一遭粉墙。众人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见了这队不知哪里撞出来的官军,都在那里翻着白眼道:“又来打秋风,也就是我家大官人脾气好,要照我的心气,正眼懒得看他这厮们!”

    王伦也不理这几个,直接招呼大家随着他下马走到那庄门前面,里面人听到动静,转出一个小厮来,见了王伦等人道:“稍等!”随即转了进去,不多时又托着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王伦道:“你等没福气,我家大官人不在府上,各位既是官军,照例这二十两薄礼相送,你等请回吧!”

    王伦听这小厮那重复了万千遍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十分好笑的回头望了林冲一眼,林冲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想他和王伦都是来过的人,这小厮不知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根本没把自己们放在心上,只如打发闲人一般请人走的语气。这时张三见了寨主和林教头脸上这般玩味的表情,回身摸了半天,摸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丢在盘子上,道:“赏你的,滚一边去,我家大官人等进去等你家大贵人!”

    那小厮见状,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这来庄上都是讨食的,那见过这般大方送钱的,心想莫非遇到大人物了?连忙退到一边,让众人进门,大家走出十几步,邓飞在一旁嘀咕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闻名天下的柴大官人怎地手下都是这种货色?王伦拍了拍他肩膀,回头望着张三笑道:“小三,我等直接进来就是,你跟个小厮计较甚么,你这私房钱不留着娶媳妇了?”

    张三笑道:“为哥哥挣个脸面,这点钱算什么,还不都是哥哥赏赐的!”

    “好!好!”王伦连说了两个好字,便转过头去,和林冲并肩进庄而去,张三见状赶上前道:“哥哥,这钱真算我出的啊?!早知道只丢二十两了!”众人闻言都是大笑,林冲也不禁莞尔,笑道:“就算哥哥不管你,回去我补给你,总行了罢!”张三这才开怀大笑,又卖乖道:“才五十两,值甚么!”却见这时林冲也转过头不理他了,张三大窘,低着头赶上,不敢再说话。”

    众人又朝里面走了一程,却见院内一处平地上,三五个汉子堵着一条大汉,叫道:“武松,你打!来来来,最好打死我们,叫柴大官人再养你个三年五载!”

    。。。

第七十七章 依人自辱,仰天茫茫() 
王伦见说朝那汉望去时,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漆刷。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监座上。如同天上降魔王,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武松闻言怒气冲天,双拳都快捏出血来,兀自忍耐着。

    说来可怜可叹,想他在家乡打死了人,无处可依,千辛万苦从清河县逃到沧州柴大官人庄上来。只因他背井离乡,心中担忧哥哥大郎在家被人欺负,又想着自己命蹇背了该死的官司,故而一直心事重重,面色不豫。他年纪轻轻,心高性直,说话做事难免有些过冲,只是柴进这庄上住着的一些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言不合两厢便干起来,说到干架,这些人哪里是武松的对手,结果都叫武松打怕了。只是这些人也不成器,打不赢便去庄主那里告状,一人来告柴进笑之,两人来告柴进又笑,三人来告柴进就笑不出来了。虽然他也不去说武松,但是心中渐渐对他有了看法,导致后来也不去问他也不去看他,尽管依然酒饭不缺,但武松这等精细人如何瞧不出柴进对自己敬而远之的心思来?只恨无处容身,只把身子胡乱塞在此处。

    “怎么?现在认怂了?武松我还告诉你,晚了!你这山东来的孬种,有种就上前来揍老爷们,没种就叫老爷们打你一顿出气!”这时只听那几人又嚷道,他们抱着挨一顿打再去柴进面前告状好赶走武松的心思,故而一味只想激怒他。

    “二郎是清河县人氏,那清河县乃是恩州首县,恩州又属河北东路,你们几个小厮先弄弄清楚再出来现眼好了!至于你这厮们口出秽言,敢对山东人不敬,各人自己掌嘴,我不喊停不准停!”只听王伦抱着胸冷冷道。武松见这军官一口道出自己来历,心里暗暗吃惊,只顾盯着王伦看。

    那三五个大汉闻言回头看时,只见三四十个官军站在身后,不知为何各个对他们都是怒目而视。只是这几人心里有着依仗,倒也不怕,指着王伦这边道:“看你这厮们人模狗样的,还不是配军一个!?须不知这里是甚么地方,那赵官家入门也要下马,何况你们!看甚么看,带金印的!”

    林冲好修养,想着柴进对他的大恩,也不跟这班人计较,却不知正惹恼了旁边一位红眼大汉,只听他吼道:“你们这厮没听到我哥哥的话!?”

    那几个撩拨武松的汉子见状,都是放声大笑,喷道:“叫我们自己掌嘴?怕那人还在娘胎里罢!你这哪里来的呆鸟,敢管老爷们的事,一边……”话还没说完,只见邓飞已经冲了出去,一个重手便朝那说话的汉子脸上扇去,只见那汉顿时被打了个趔趄。那汉极其难以相信的捂着脸道:“你敢在柴大官人庄上打我?!”邓飞怒急,吼道:“就是在金銮殿上一般扇你!”说完,冲上去接着按住那人便打。

    看看打了一回,邓飞住了手,又起身朝旁边这些汉子走来,这些人见状一惊,虽说他们几个原本是撺掇好过来挨武松打的,却哪里甘心挨这来历不明的军汉们白打,都急忙还手,可他们哪里是邓飞的对手,眼见这条红眼汉子太过凶猛,这几个都忍不住大喊道:“造反了造反了,官军造反了,老都管恁老人家快出来啊……”武松直到此时,才明白原来是柴进府上的老都管在后面给这些人撑腰。

    邓飞按着这几个鸟人打了一回,见哥哥也没出言阻止,手上越是使劲,忽闻一个老者声音乍起道:“住手!”

    众人都回头去看时,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都管匆匆带着三五十个汉子赶了出来,见了王伦等人先拱了拱手,然后质问道:“各位是哪里来的,怎地如此无礼!须不知此地是何去处?!”

    不等这边答话,老都管身后两个汉子帮腔道:“哪里来的贼配军,敢在这里大闹,大伙儿都出来,叫他见识见识柴府的威风!”这两人喊完,只见四面八方不知涌出多少人来,团团将王伦他们三十四个人围在中心,直把一直忍着没动手的武松也逼了过来。

    王伦见状在心中轻蔑一笑,也不搭理他们,只是对刚过来的武松道:“武二郎大名,小可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甚慰我心!”

    那武松忍受了大半年的窝囊气,忽而有人对他说起客气话来,直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抱拳回敬道:“不知英雄大名,怎地如此错爱小弟!”这武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若百般敬他,他必千倍还之。话说当年在孟州十字坡,孙二娘那般要害他,张青上前说了几句软话,这直性汉子竟饶了他们,就如闻焕章所说的,在他心中,“义”字乃最高道德标准。

    那老都管见这两人不管不顾竟然在重围之下叙起旧来,太过目中无人,他在柴府持家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不识相的竟敢这般怠慢于他,想那知州相公见了他也是一脸的笑,怎受得了这些个配军的气!?此时叫他有再好的修养也憋不住了,开口喝道:“哪个是当头的,回老朽话来!”

    王伦朝武松点了点头,便上前一步望着那老都管道:“有何赐教!”

    见此人仍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那老都管火冒三丈,怒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官军?老夫便是杀了你,到你上司那里抱个拳讨个好,你这厮死了便如白死,一张席子卷着埋了,谁来过问?年轻人,老夫奉劝你一句,做人莫要那般拽地!”这老都管虽觉眼前这几人依稀有些面熟,但是实在又记不起是谁来,想他这府上虽无食客三千那么夸张,但是食客三百总是绰绰有余的,再说每天拜庄的新面孔又多,谁有那精力记住这些人的名字长相。

    “老都管,这话若是柴大官人说来,小可二话不说低头领罪。只是从你老人家嘴里冒出这不伦不类的言语来,未免略显出底气不足啊!”王伦望着眼前这个张口闭口要自己性命的老都管,淡淡回道。想是此人在柴进庄上待了这几十年,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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