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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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转述,王伦心中大为感慨,别看黄信平时不言不语,心中却是有主见得很,原本明摆着这是要给他两位报仇的大好机会,黄信居然能生生把脾气火爆的秦明给劝住,还让他心服口服,实在是难得!且不说王伦并不忌惮这个甚么贵妃,但黄信这种大公无私的表现,还是很让王伦感慨的。起码从这件事上,王伦已经看出,这个黄信,远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说旧梁山泯没了这样一个人物,那么新梁山绝对会给他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
杀不杀慕容根本不是甚么大事,王伦连高廉都杀了,还怕得罪一个贵妃?但秦明和黄信的这种替山寨着想的情分还是要领的,只见王伦起身,亲自给秦明倒了一碗酒,递给他道:“便依你们兄弟的意思!不过这个人就算是在我梁山挂了了,你若叫他三更死,我不留他到五更!”
秦明哈哈大笑,接过王伦递来的酒碗,一饮而尽,随即将酒碗砸碎,豪气道:“留这厮在惶恐蹙悚中苟延残喘,也是一种折磨!当然了。这也是黄信兄弟的原话!”
王伦和许贯忠闻言大笑,秦明也是畅快相合。此时的他,已然生生超脱出了仇恨的束缚,并将这个山寨的前途和自己的命运成功并轨,合二为一,直从某个侧面验证了眼下王伦的新梁山,已经深深得到了这些前政府军军官自发内心的拥护和爱戴。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偏偏有一点叫黄信和秦明算漏了,并在不久的将来。在梁山上造成一场不小的风波。当然,这属于后话了。
三人笑了一阵,只见王伦很关心的问起青州百姓的事情来,秦明见说眉头皱了起来,摇头道:
“也是奇了怪了,百姓们见了我军很是热情,领粮食时也十分踊跃,看到我和黄信也感觉很亲切,可就是最后杨志和韩滔两个兄弟招揽大家上梁山时。很多人都犹豫了,最后大半天下来,只有不到一千百姓愿跟我们走,其中单门独户的后生居多。拖家带口的少!”
王伦见说陷入沉思,看来高俅攻打梁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多人对梁山能不能扛住朝廷一十三万大军的围剿,实在缺乏信心。害怕这当口上山,没吃几天饱饭,就会叫朝廷秋后算账。说来这种心理王伦也能理解。举家投靠这种事本来就是赌博,谁也不会在朝廷加大注码的时候,轻易出手。只不过自己的期望值也要随之做些。
“本来是临时起意的事情,目的只为给天下州官提个醒儿,莫要捋梁山虎须。此番能带多少百姓,便带多少百姓回来,切莫勉强,该保密还得保密,海外的事情不可泄露!”王伦嘱咐道,“等咱们过了眼前这一关,解决了朝廷十一路大军,到时候名声大震,还怕百姓们不蜂拥来投?到时候就该邓飞这个兄弟操心了!”
“末将知晓了,这便连夜把消息带回去,传给鲁和尚一行头领知晓!”秦明抱拳道。
“不急,现在回去太过匆忙,且休息一晚,明日再行!”王伦起身挽留道。
秦明也是个干脆人,见说回道:“听哥哥的,便留一宿。想当日做俘虏时,又不是没在这二龙山歇息过!对了哥哥,听说朱仝这仗打得很惨烈,我想去会会这人!”
“成啊!”王伦回头对焦挺道:“带秦明兄弟去看看朱仝,另外派弟兄到淄州给孙安带个口信,就说百姓投山的事情,莫有压力,来多少接多少,不可强求!”
“好叻!”焦挺点头道,对秦明拱拱手,两人互道“恭喜”的下去了。
这几日哥哥也没休息好,不如去睡吧!等这三位来了,我再叫醒哥哥!”许贯忠扬了扬手上王伦递给他的布条,劝道。
“无妨!咱们再聊聊!”王伦道。
许贯忠见状也没再劝,只是道:“这两州百姓们对我们现在没多少信心,但好在这一万多降兵很有信心,如今刘梦龙的水师十之七八都愿意投靠我山寨,看来水军的扩军行动可以展开了!”
“这事却要感谢庞毅和刘梦龙,关键时刻露出本性来,不把士卒当人看,金陵这支水军我看都是些有血气的人,经过这番打击,自然对朝廷失去了信心。要我说刘梦龙能练出这支强军来,关键时却弃之如敝屣,这厮还真是个败家子!”
“哥哥一直没杀这四人,是不是有甚么想法!”许贯忠见王伦说到刘梦龙,忽问道。
“捉一个便杀一个,还不是伤我汉人元气?贯忠啊!北边的女真人不可小觑,我估计辽国撑不了几年了,到时候金人的兵锋必将指向大宋,我们这些人,要早作准备啊!”
这已经不是王伦第一次和自己谈起北边崛起的这伙人了,暗暗引起许贯忠的重视,这位哥哥看人度势的眼光可谓生平见过的人里面最准的。既然他一直如此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当下微微颔首,陷入沉思。
王伦见许贯忠正在想事,他也没有打搅,只是靠在椅背上打盹,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声报讯声将王伦从浅梦中惊醒:
“报!禀报大头领和许军师,山下来了一行人,为首之人自称是邀接外交头领扑天雕李应,还有采买通商头领鬼脸儿杜兴,另外还有三个陌生面孔,小人识不得,由燕青哥哥领着,已经进了头关!”(……)
第六零三章 人心如面()
这一晚是险道神郁保四负责执勤,只因他上山时日尚浅,是以前来叩关的六人中,除了一个浪子燕青,其他人竟一个都不认识。
郁保四略带警惕的眼神其中两个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汉子更加不适应。李应和杜兴的身份已经听他俩自我介绍了,郁保四心想这两个怎么着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但其心事重重的模样在他看来却是有些反常。
倒是新投山的三个汉子反应要比这两个“老”头领还要正常一些,为首那个看着比晁盖年纪还要大的男子,光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身上就洋溢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场。此时明知郁保四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这人却目不斜视,站姿稳健。既不显敌意,却也没有谦恭的表示。
“天下山寨我也略知一二,要说地利绝佳之处,无过水泊梁山。但这二龙山也别有一番险峻,依我看,就是王盟主的房山大本营,也及不上它!怪不得我叔父说王叔父看人择物的眼光,天下无双!”
郁保四是个话不多的人,听这后生连王叔父都喊上了,心里已经猜出他的来路,闻言只是朝这后生点点头,算作回应,目光随即又扫视到下一个人身上。
这人有个显著特征,就是生的高大威猛,和郁保四的几乎难分上下,可谓一时瑜亮。这巨汉倒是没说话,只是满脸的横肉,显得狰狞可怖。发现郁保四朝自己望来时,反不服气的和他对望,燕青见状低声说了一句甚么,郁保四还没听清,那汉已然是泄气了,收回凶光,朝郁保四抱了抱拳,甚是畏惧燕青的模样。
“这个是甚么人?”郁保四目光不离这汉,却问燕青道。
“这是公文,还请郁头领一观!”燕青知道郁保四识字。当下递上萧嘉穗签署的公文。郁保四看得很仔细,不时瞟着眼前三人,像是在做比对,看了半晌,方才把公文还给了神情笃定的燕青,又看了这巨汉和那气派颇足的老者一眼,发现他们都没带兵器,便下令放行。
“小乙哥,端的这汉是谁?怎地恁般严密!既有你同行。还看劳什子公文!”那后生走上入寺的台阶,隔着人向燕青求问道。
“你这孩子,好生势利!见了我们都是同辈相交,偏偏喊寨主为叔父。存心要搅乱咱们山寨的辈分不是?”燕青不答他话,却是语带“责备”,看样子两人颇为熟络。
“你们跟我叔父没有关系,自然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理当跟我同辈相交!但王叔父不同,他和我叔父乃是师兄弟。我敢喊他一声哥哥,我叔父不从房山赶来割我舌头!”这后生笑辩道。“哎,小乙哥,你还没说那汉是谁?”
“寨主手下的亲军掌旗使,江湖上人称险道神郁保四的便是他!”燕青算是拿他没办法。
“瞧我这记性!”那后生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原来是那伪晋皇称帝的大功臣,不是他,玉玺怎会落到田虎手上?我这位叔父倒是为人宽宏,不但招揽对头,还留在身边做亲军头领,怪不得郁保四如此卖力,防我等倒似防贼一般!”
在这一行六人中,除了燕青以外,便要属这后生心情最为放松了,此时他初出茅庐,见甚么都觉兴奋,是以言语不少,哪知无意中一句话,却勾起了李应和杜兴的心事。
要说这世上最复杂的事情,无过于人际间的关系。李应和杜兴原本好好的大财主和小管家,谁也不求,谁也不靠,自由自在的过那逍遥日子,原不需这般瞻前顾后。可惜被宋江这黑厮害得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无端陷入绿林这个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事到如今,他俩想做良民做不成,混绿林又无靠山,甚至连个如宋江般想要利用他的人都找不到,人生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么?
其实从前在二龙山,宋江这厮虽该千刀万剐,起码能表现出一种拉拢自己的姿态自己主仆二人在二龙山还算有地位。可是上了梁山,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一百多位头领,从皇裔到名将再到谋士、巨富,人才济济,他李应在二龙山积攒起来的一点优越感,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李应这时才意识到悲剧了,他从前极少主动结交江湖人物,就算是落了草,这种惯性也让他在二龙山没有交下多少朋友来,关键时刻连个替自己说话的铁子都没有。
就说老寨主晁盖吧,晁宋之争时,他很多时候都是明哲保身,中立为上,要说他们之间还真谈不上有多少交情。而他和新寨主王伦的关系,就更负面了,从前梁山攻打祝家庄时甚至还结下过梁子。
自己的苦处唯有自己明白,现在他在梁山虽顶着一个邀接外交头领的头衔,但是心中的顾虑还是让他无法消停。这种没有归属感与安全感的日子实在太了,自打王伦不久前在宝珠寺接见了二龙山一班老头领的消息传到梁山,这两人就再也坐不住了,毕竟总不能在梁山岛上安坐,反等着王伦来找自己谈话吧。
主动在某些时候亦代表着诚意,眼下既然寄人篱下,指着人家过活,李应和杜兴就想过来探探路,看他们两个加起来,在王伦心中到底是接近朱仝的份量,还是和雷横的安置更为类似。如此,他们也好为将来打算。
其实不光是李应和杜兴,每个从二龙山过来的头领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顾虑,在没和王伦碰面,并得到他的口风之前,如李忠、薛永之辈,亦曾这般忐忑,只是眼下吃了定心丸。放心睡大觉去了。
不过事情都有特例,比如眼下还有一个新头领就没有随李应他们一同前来觐见王伦。但人家有人家的底气,不需要弯这多余的一道弯,探甚么风头。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这种客观情况,萧嘉穗偏偏拦了此人他安心在山寨练兵备战,却准许了自己两人成行,也不知是出于体谅,还是别的甚么原因。
燕青注意到身边的李应和杜兴有些不自然,随即道:“两位哥哥随晁天王在梁山也待了些时日。知道我山寨弟兄虽然私下极为融洽,但在公事上丝毫不敢懈怠。就是小乙一个人来,也得凭公文上山,身受盘查,还望两位哥哥莫要介怀!”
李应见说望了杜兴一眼,发现杜兴也在看他,两人肚里无人可诉的苦水只能通过眼神点到即止,这时只听李应道:“不敢,多谢小乙哥良言相告!”
燕青也发现他们一路上都有心事。只可惜他不是那个能治他们心病的人,无声的笑了笑,此时却见那老者无意间的回头一瞥,眼神中饱含深意。仿佛能看透这两人心中所虑之事一般,当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连老朽这素未谋面之人,他都能照顾周全,我想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与那‘替天行道’的大旗相逆,在这梁山上,终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应和杜兴好像很尊重这老者一般。闻言拱手道:“多谢徐节度金玉良言!”
那老者笑了笑,继而不再言语。只是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他刚才那番话虽是跟李应所说,但是引得身旁那巨汉暗暗寻思,“我昔日狂妄,曾言‘相扑世间无对手,争跤天下我为魁’,又收罗一众毫无义气陷我于死地的徒弟,也不知算不算那大奸大恶之人?”
且不说这几人各怀心思,闷闷而行,等他们来到宝珠寺正殿前面,只见一个来回走动的汉子,隔着老远便道:
“小乙哥,终是等得你们过来,哥哥原本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