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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浒求生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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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弟分沾,怎奈那梁山泊兵强马壮,远超我等预计。不过此次虽没有占到便宜,好在也没什么损失,两位兄弟莫要灰心,待我明rì去县城寻了宋公明贤弟,无论如何要替两位兄弟置办些田产!”

    闻言,吴用、韩伯龙都谢道:“怎好叫哥哥破费!”

    晁盖摇了摇头,道:“都是我心腹兄弟,两位莫再推让!吴先生,今晚且休要走了,只到我庄上喝酒,庄客们累了一宿,也该好好款待一番,便请俩位做个陪!”

    ……

    “哥哥,真叫你掐算准了!没想到这晁保正一点不讲江湖道义,竟打起了黑吃黑的主意!我呸,还江湖上有名望的豪杰呢!”杜迁愤愤不平道。

    “黑作白时白亦黑啊!”王伦摇头叹道,“道义?我等与他又没交情,只怕还是这七八万财帛来得实惠!今次我等几个头领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十有仈jiǔ要被其灭口,再把孩儿们扭送官府,他不但得了钱粮,还落得个保境安民的名声!”

    “哥哥所言甚是!只是这晁盖恁地手辣,刚才你为何阻住我们,我恨不得一刀砍翻他娘!好歹也请他吃顿板刀面再说!”宋万也是一肚子气,大骂道。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把底子跟他拼光了,山寨以后怎处?两位兄弟,我等切不可逞一时意气,把本钱折光啊!”王伦摇了摇头,规劝着两人道。

    杜迁、宋万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他们心里倒也明白,刚才要是火拼起来,己方能得个惨胜就算是最好结果了。只是两人心里仍怄不过,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吐着胸中浊气。

    待气顺了,两人才道,“还是哥哥想得长远!说来惭愧,要不是方才乡亲们大壮声势,唬住了晁盖那厮,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多亏哥哥甚得人心,我等今夜算是服了!”

    王伦摆摆手,叹道:“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道为何物?道就是把支持我们山寨的人搞得多多的,反对我们山寨的人搞得少少的!”他一直记得老人家对政治的解释,这句话虽然看起来简单明了,但其中却蕴含着无穷真理。

    杜迁、宋万闻言一愣,都呆了半晌,方才喜道,“哥哥讲话就是不一般,直听得我们心中亮堂堂的!”

    王伦暗道一声“惭愧”,这些可不是自己总结出来的,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要比这个时代的人看得更远一些而已。

    这时只听杜迁又道:“哥哥,待会发钱的时候,索xìng一户十贯钱好了,莫要分什么出了人还是出了车的,免得冷了乡亲们的心!”

    王伦见杜迁已经颇晓得稳固群众基础的道理了,这让他很是欣慰,觉得今晚带头所起的一番表率没有白费,便笑道,“兄弟是山寨统管钱粮的头领,你开了口,谁会驳你面子?”

    杜迁喜滋滋的朝王伦抱了抱拳,叫声“得令!”,此时再也稳不住,只急急朝前队奔去。宋万见状也颇有些想法,扭扭捏捏站立难安的样子很是滑稽,王伦见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忽在自己面前做出女子之态,有些扛不住,忙问道:“莫非宋万兄弟也有提议?但请讲来,但请讲来……”

    杜迁见王伦主动问他,也不再扭捏作态,张口就道,“哥哥,这番咱们得了甚多钱粮,就给孩儿们恢复一rì三餐吧!别老是两餐,弄得大家肚里空空,走路都直打晃!”

    王伦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宋万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给弟兄们弄一点实惠,这个面子他当然要给,再说替山寨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也是他早就考虑过多次的事情,当下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成!另外我看这次缴获的牛羊不少,仅那羊便怕不下四百只吧?就从即rì起,每rì再加杀十只羊,也给兄弟们添道菜!”

    宋万见王伦不但爽快的一口应承下来,甚至还十分大方的在自己提议上加了码,顿时觉得自己在王伦心里也是相当有分量的,很是欣喜的谢过王伦,两人于路有说有笑,极为融洽。

    不一会儿,俩人带着后队人马赶到小溪入湖处。只见此时巨泊岸边热闹异常,近百条舟船熙熙攘攘的挤靠在湖边,水军的弟兄们正自发的加入到运粮队伍中,干劲十足的帮着往船上背运今夜的丰厚缴获。

    身材魁梧的杜迁则是很醒目的站在临时搭起的草台上,十分自豪的守着郑钱给村民发钱。且不时走入人群,满脸享受的与心怀感激的乡亲们把那成串成捆的铜钱推来送去,好不惬意。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一片火热而又其乐融融的景象在这水泊一隅隆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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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六章 有苦难言心如焚() 
一抹微亮的晨曦穿透蒙蒙的夜幕,点亮了拂晓前那段最为黑暗的时刻。在深邃渐白的天幕下,托着巨岛的八百里水泊早已被一条条划破水线的沉重船舶惊醒。直至初升的太阳shè出第一道光芒,那鲜血般的殷红似在昭示黎明的诞生。

    在熄灭的火把所散发出的渺渺清烟边上,喧闹了大半夜的金沙滩此时还持续着昨夜的热闹嘈杂。放眼望去,只见沙滩边上各sè人等来去匆匆,如辛勤的蚂蚁般运送着此役的丰厚缴获。

    留守头领朱贵此时正站在岸边一处高地上。远远向水泊里眺望。那种心cháo澎湃与踟蹰惶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此时在他内心中产生着激烈的碰撞,直叫这个中年男子脸上流露出百感交集的复杂神sè,在晨曦的烘托下,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之感。

    望着湖面上两只飞翔的斑嘴鸭,旱地忽律朱贵的思绪也随之渐渐扩散。

    数rì之前,有位旧时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来到李家道口酒店里,亲口对朱贵明言想要投奔大寨。闻言大喜的朱贵好酒好肉的款待了这位朋友,只因不巧本寨寨主刚遭雷击,此时还高卧在病榻之上。故而朱贵没有立刻将他引荐上山,只是实言告知寨主贵体有恙,请稍耐几rì。哪知这位朋友在朱贵酒店里好吃好住的待了两rì,窥得山寨种种内幕后,心中忽起波澜,只推说家里还有后事未曾料理,等打理完之后再来相投,便就此别过了。

    朱贵自认这几天待客并无怠慢之处,食宿招待无不倾心尽力,闲时又陪他畅谈江湖,就是这位朋友忽问起山寨虚实,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无半点藏私,只因心中早把此人视作聚义兄弟。

    所以在这位朋友表明暂别之意时,朱贵也没有多想。好歹多年相交,也算是老相识了,当时还备了盘缠相送,只是殷勤嘱咐早rì归来。

    哪知这位朋友归家之语不过只是与他虚与委蛇而已,转身就投了晁盖庄上。若仅是这般情形到也罢了,毕竟人各有志也说不得他甚么。关键是这人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梁山攻打西溪村时,恰逢其会的对晁盖泄了山寨的底,这般举动直把朱贵陷入了绝地!

    随后晁盖在摸清梁山虚实后,毫无意外的起了觊觎之心。万幸寨主此役准备充分,又得西溪村村民大壮声势,这才吓退强敌,转危为安。但一想到郑钱回报时,所描述的昨夜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景,朱贵心底涌出的种种追悔、懊恼、憎恨、愤怒之意叠加起来,就如山洪暴发般来得猛烈异常,直恨不得将那个不讲究的朋友生吞活剥了去。

    韩伯龙啊,韩伯龙!你可坑死我了!

    朱贵颇为难堪的吐出一口浊气,回首望向码头上繁忙的景象,只见堆积如山的粮草堆下,兴奋异常的喽啰们牵牛的牵牛,赶羊的赶羊,更多则是两人一组的搬抬着装满金银铜钱的木质钱箱。在颠簸过程中钱串银两碰撞时所发出十分悦耳的金属脆响声,感染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此时人人身上洋溢的欢快气息,反叫朱贵生出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笼罩着自己那副悔恨交加的热心肠。

    “朱头领!到处寻你不到,不想却在此处看景儿,真是好兴致呐!”联袂而至的小头目郑钱、周直满脸笑容地朝他喊道。

    朱贵回身苦笑道:“论年齿我只比两位痴长几岁,就如从前般喊一声大哥足矣。rì子还长,莫要生分!”

    “那哪能行,哥哥如今贵为山寨头领,我等哪能还如从前一般?若叫寨主闻之,还不要骂我等不分尊卑?只是你们还别说,寨主现在不骂人了,反倒叫人还有些不适应哩!”周直笑道。

    郑钱闻言笑骂一句,随即望向这位今夜留守的四当家,哪知朱贵叹了口气,并没接言。只见那张双拳骨脸之上满是愁思,两眼黯淡无光,只望着水面上那层薄薄雾气发呆。周直的玩笑话他也听进去了,可他此时哪有心情说笑?若说别人怕王伦骂,可他恨不得王伦此时就在面前,狠狠痛骂自己一顿,叫他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郑钱发觉朱贵神sè异常,忙问道:“朱大哥,可有甚么烦心之事?”

    却听朱贵又是一声叹息,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苦若药剂,直叫郑钱和周直两人看得心悸,却又迷惑莫名。

    眼见两人神sè尴尬,朱贵心觉不妥,只是强打起jīng神,寻了个话题道,“寨主和两位头领此时也该回来了吧!”

    “应该是快了,要不朱大哥先去歇息片刻,待寨主他们回来时,我等再来通报?”郑钱关切道。

    周直在一旁也劝道,“朱头领在此处吹了一宿凉风,须得保重贵体啊!”

    朱贵摇了摇头,他只想在此候着王伦归来,向今夜出征的三位头领当面请罪。

    郑钱周直对视一眼,面对眼前这般情形,他俩显是束手无策,当下只好捡些喜事来说,只望能叫朱贵开颜。

    便听周直开言道:“只可惜我没下山,不然也好见识见识哥哥们的威风!昨夜不单替李四报了大仇,只这一遭,运回山上的钱粮怕不够我山寨一年之用?多赖寨主谋虑深远,使出这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郑钱偷眼去瞧朱贵神情,见其微微展颜,心道此招有效,忙接言道:“岂止一石二鸟?寨主烧了田契,官府忙着侵占那保正家田地还来不及,哪里有jīng力来惹我山寨?就是最后卖与晁盖的那番人情,才是真显寨主心胸!若晁保正这撮鸟今夜的丑事传扬出去,还不叫这截胡天王rì后在江湖上吃人耻笑?”

    周直点头附和,叹道,“两位哥哥,你道巧么?寨主怎知晁盖那厮是个不长进的,专爱半路坏人勾当?昨夜要不是多得村民相助,只怕山寨这回真要元气大伤了!”

    听周直说到昨夜真正惊险处,郑钱也叹了口气,正sè道:“却如兄弟所言,这回幸得百姓拥戴,山寨才渡过难关!先前寨主放粮时我等心中还有疙瘩,端的是四千多石粮食啊!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任谁不肉痛?可后来的际遇却不得不叫我等信服!回程时寨主已经下令,rì后山寨不得无故擅动刀兵,欺压良善。莫说是寻常百姓,就是往来商客,任他再多财帛,也不要去坏他。现如今世风rì下,jiān恶盈野,我等光只替天行道、惩jiān除恶,也够得忙活了!须知百姓营生殊为不易,我等虽帮不了许多却也不可去扰他!这都是寨主原话,叫我是想不出的!”

    两人说到这里,忽听得朱贵又是一番长叹,显是两人对话触动了他的心结,郑、周二人都想不明白朱贵今次到底是怎么了,又不好相问,唯有面面相觑。

    这时码头忽然传过一阵欢呼之声,三人都朝那边望去,只见一支船队出现在大家视线之内。一直跟丢了魂似地朱贵此时不待招呼二人,飞也似的朝沙滩奔去。郑钱、周直对视了一眼,都是满腹疑团的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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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七章 湖畔晨话() 
岸边突然出现的一幕,直叫辛苦了一宿却难掩兴奋神sè的杜迁和宋万大吃一惊。

    只见码头上,旱地忽律朱贵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跪在沙地上。旁边的郑钱、周直俩人急得是满头大汗,又不敢冒然上前相扶。见此异状,周遭的喽啰们更是不明所以,一个个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王伦此时正在船尾假寐,闻得身边动静,忙起身张望。忽见岸上朱贵这般举动,陡然想到此事很可能与今夜遇袭有关,联想起当时吴用挤兑韩伯龙的情形,王伦只是在心中叹息。

    还未等船只靠岸,杜迁和宋万便已跳下船来,不顾冰冷的湖水刺骨般寒冷,涉水疾奔至朱贵面前,强行将其架起。只待王伦赶到时,朱贵已经是泪如雨下,口不成言。王伦叹了口气,拍着朱贵肩膀温言安慰着,又见郑钱和周直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朝他们使了个眼sè,两人顿时会意,连忙驱散了围观的喽啰们。趁这空当,王伦拉着朱贵来到一旁,道:“兄弟,你这是何苦?韩伯龙是韩伯龙,你是你,又有甚么关系?我难道昏聩成那般,看不出此事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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