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殓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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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两个呼吸时间,所有飞射而来的箭矢竟然大半被剑光震荡开来。
察!
一声轻响!
剑影敛去,一柄三尺长剑现出身形,随后剑尖朝下地缓缓插入地面,静立当场,周围一丈范围之内插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短小箭矢。
这时候,独孤焱月和泥菩萨才看清楚这飞来之剑的模样。
然而待看清楚之后,二人不禁皆是大吃一惊。
只见,此剑形如一根枯树枝,通体黯淡无光,表面粗糙,甚至布有多处凹凸不平的枝节一般的东西。
这哪里算是一柄剑?
除了剑体之上镶嵌了一根类似剑格的护手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宝剑利刃的模样和气势。
然而,这根枯树枝般的长剑稳稳地插在地上,却似乎隐隐透出一股雄浑厚重之意,令人根本无法无视其的存在。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手里拿着破碗的乞丐叫花子,面色淡然地站在万千王侯将相面前,其身上却可以散发出来的一种莫名高贵气息,足以令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柄枯树枝模样的长剑轻松飞舞之间,便将极有可能发生的一场血腥画面消弭于无形。
此刻,独孤焱月顿时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面数丈开外的泥菩萨更是一惊,诡异的目光中也同样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飞剑术!奕剑阁之人?!”
泥菩萨仅露在外的一双怪目之中瞳孔一缩,现出一丝骇然之色惊呼道。
泥菩萨声音本就尖锐难听,这一生惊呼之声更是凄厉刺耳。
“来者莫非是奕剑阁之人?!敢问是哪位尊长门下?为何要干涉我等之事?”
泥菩萨语气森然尖刻,隐隐之中却透出一丝极为忌惮之色。
“奕剑阁?”独孤焱月此时心中却是一惊!
奕剑阁,天下第一剑道宗门,门下弟子虽然不过区区数百人,从数量上来说根本无法与那些千年大宗相比。然而门下弟子却无一不是剑道中的修行天才。据传闻,随便一名奕剑阁弟子,单凭手中长剑便可以轻松抗衡相同境界的任何对手。
奕剑阁阁主叶无衣,更是剑道修行者中的绝世天才。听闻,不到三十岁,便轻松迈入真晶境。随后,单凭手中一柄紫竹剑,一个月内挑战天下所有剑道大小门派,未尝败绩,名震天下。自此之后,便有人尊称叶无衣为“天下第一大剑师”,其随后创立的奕剑阁更是被尊为江湖用剑第一大派,其地位之尊崇,无人可缨其锋。
叶无衣自创之绝世剑典《奕尘听雨诀》更被无数剑道修行者奉为剑道之无上绝学,为求一窥《奕尘听雨诀》,江湖中的万千习剑之人无一不以拜入奕剑阁门下为无上荣耀。
同时,江湖之中的所有习剑之人更是达成了一种不成文规矩,那就是,但凡习剑之人遇见奕剑阁门下,无论境界高低,皆要礼让三分,以示对奕剑阁的一种示好和尊重。
“我可从来不认识奕剑阁的人!”独孤焱月心中暗自奇道。
就在此时,泥菩萨再次阴冷道:“还请阁下出来一见,纵然阁下是叶无衣亲传弟子,也未见得可以只手遮天。”
然而,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黑夜之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泥菩萨终于忍受不住地大怒道:“既然阁下如此托大,那便休怪了。”
说罢,泥菩萨身上发出一阵嘎吱乱响,手脚关节一阵乱动,立时摆出一个四肢展开的古怪动作。
紧接着,泥菩萨手脚之上顿时露出数个黑幽幽碗口大小的洞口。
噗噗噗!
无数箭矢、飞针、袖箭之类的暗器犹如疯了一般,开始从这些手脚上的洞口飙射而出,化为漫天暗器雨点,向着四周狂射而去。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无数枝叶被击落而下,在地上铺出了一层厚厚的叶林。
然而,周围近十丈范围的树木枝叶都被击落一空之后,除了漫天嗖嗖暗器之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出现。
泥菩萨目中现出一丝惊怒交加之色,手中动作只能再次一停。
“阁下到底要躲藏到什么时候,你奕剑阁之人莫非尽是这般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成?”
泥菩萨恼羞成怒地喝道,声音尖刻凄厉,已然隐有一丝暴怒之意。
就在这时,一声淡淡的少女声音从夜色之中传出。
“首先,我不是奕剑阁之人。其次,我不愿意现身,不过是因为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方才不也故弄玄虚了半天么?”
声音清脆婉转,却不带有丝毫感情,宛如在跟一个死人说话。
独孤焱月和泥菩萨各自一惊,赶紧向声音来处望去。
一个白衣身影徐徐从夜幕之中缓缓走出,容貌轮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名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一袭白衣,静约翩姿,雪肤黑眸,青丝如瀑。
一张绝世容颜的脸庞上,此刻却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一座清冷孤美的冰山。
看着这名清美绝伦的少女缓缓从夜色中走出,泥菩萨不禁目光微颤了几下。
“不是奕剑阁之人,天下间哪里还有这般神妙的飞剑术?!姑娘莫非当我是初入江湖的无名小辈?!”泥菩萨尖声喝问道。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一个人在双方的注视之下,缓步来到独孤焱月身前,将插在面前的枯树枝缓缓拔出。
看似寻常的拔剑动作,在白衣少女手中施来,却仿佛不沾一丝人间烟火之气,便仿佛这普普通通的拔剑之举,在少女看来都是一种极为神圣的仪式。
白衣少女拔剑的速度缓慢而郑重,带有一丝极为强烈的仪式之感。
看着白衣少女缓缓拔剑的动作,泥菩萨不禁感到一丝莫名寒意袭来,双目之中更是浮现出一丝骇然之色。
明明是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拔剑动作,为何会如此令人心惊胆寒?
泥菩萨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然而,泥菩萨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白衣少女气息神秘,但是修为境界却丝毫不能遮掩。
真气境巅峰修为!
没有错,泥菩萨瞬间便肯定了这一点,顿时心中大定。
无论对方是否真是奕剑阁之人,只要还是真气境修为,哪怕已然是巅峰之境,面对真元境这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便定然是无力抗衡的。
纵然有再精妙的飞剑之术,也掩盖不了境界上的差距!
所以,泥菩萨很快就出手了。
咔咔一响,黑洞从泥菩萨手心再次现出,两股狂然气息从中狂飙而出,化为数道无形真力朝着白衣少女飞卷而去!
独孤焱月见状,顿时惊道:“姑娘小心,这怪物恐怕已是真元境修为,小心真元化形的禁锢手段!”
白衣少女脸上平静依旧。
此时此刻,那枯木树枝模样的剑已然被其握在手中。
只见白衣少女目中突然寒芒一闪,整个人立时化为一道白影消失在了独孤焱月面前。
独孤焱月一怔。
远处的泥菩萨也不禁一愣。
“咔嚓”
一声脆响!
泥菩萨双目不禁一呆。
紧接着,一截尺许来长的枯木突然从泥菩萨胸口一穿而出!
一串黑色血液沿着枯木缓缓滴落在地,绽放出一朵朵黑色血花。
第35章 血凤易寒见生死()
这一截枯树枝很眼熟,正是那柄形如枯树枝的剑。
此刻这剑的剑柄正握在一名白衣少女手里,而这白衣少女就站在泥菩萨身后两尺之地。
一剑穿过,不多不少,正好一尺。
泥菩萨看着胸口刺出来的那一截毫不起眼的枯树枝,仿佛像见了鬼一样,想要发出一阵惊恐万分的尖叫。
然而,此刻他的喉咙里面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似乎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来。
只有啊啊啊的一阵低沉沙哑的呜咽叫声,从体内传出。
紧接着,一道道密如蛛网般的裂缝开始在泥菩萨的泥塑身体上飞速蔓延开来,并不时发出咔咔声响,一些泥沙尘土开始从泥胎之上扑簌簌地洒下。
“砰!”
一声爆响!
泥菩萨周身泥塑赫然爆裂而来,呈现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名身高不过五尺的小矮子。
原来这小矮子整个人是被漆上了一层厚厚的泥胎,然后再被人强行改造成了一尊泥菩萨模样的怪物。
可能是因为泥胎塑在身体上的时间太久了,导致泥胎和肌肤血肉都粘合到了一起。所以,方才那一剑之威将所有泥胎震裂的同时,连同附着在泥胎上的皮肤血肉都也都一起带走了。
此时此刻,只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矮小怪物站在当场,然后胸口被一截枯木直接洞穿而过。
独孤焱月眼见此等情形,饶是其胆子颇大,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倒退了数步。
连那白衣少女,都不禁眉头一皱,目中现出一丝惊异之色。
只见那矮小怪物喉咙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怪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有说不出来,同时,拼命想要回过头去,似乎想要确认背后之人是否就是刚才那白衣少女。
然而,很可惜,这矮小怪物只是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目中迸射出无尽的狠辣怨毒之色,然后低吼一声,便脖子一歪,整个人无力地软瘫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一幕,独孤焱月静默了片刻,然后将铁弓重新挎在腰间,来到白衣少女身旁深施了一礼道:“多谢仙子出手相助。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白衣少女平静地微微躬身还礼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独孤焱月继续问道:“仙子可是奕剑阁门下高足?改日当然登门拜谢。”
白衣少女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什么奕剑阁。”
独孤焱月一怔道:“奕剑阁乃天下第一剑派,阁中剑典无一不是剑道修行者梦寐以求之物。仙子剑法这般高妙,刚才那一手飞剑术更是神乎其技。我本以为仙子定然是奕剑阁中某位剑道大能门下亲传弟子。没想到……”
白衣少女摇头道:“我奉师命下山历炼,时间不久,江湖之事我都不太了解。”
独孤焱月目光一闪,随即立刻问道:“那敢问仙子师承何人?世间竟然有人可以教出仙子这般人物!”
白衣少女正要继续说话,就听见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巨响!
轰隆!
二人不禁同时向空中看去。
只见高空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团璀璨光华,如万千烟花爆鸣于空中。
细看之下,竟然是一道道雪亮剑光交织穿梭在一只只血色凰影之中,从而爆炸迸裂而发出的阵阵霞光。
剑光和凰影的主人,是一白一黑两道人影。
双方各自在高空之上,施出绝高身法,不时脚下或轻点虚空,或微踩苍天古木的树顶枝叶,腾挪飞跃之间,如踏清波一般平稳,转瞬之间便可飞跃出近十丈之远。
此时此刻,只见那白色身影似乎力有不支,身形越飞越低,手中剑光也越来越黯淡,渐渐被那血色凰影之威压逼迫得节节败退。
方才那声惊天轰响,便是一道十余丈长的巨大凰影将面前的数道剑光直接轰飞,虽然凰影自身亦是伤痕累累,然而终究还剩下一丝余威。凰影濒临崩溃之际,奋力一冲便径直冲到了白色人影身上。
巨大的冲击之力撞击在白色人影身上,白色人影猝不及防,立时在空中倒飞数丈之远,紧接着,便犹如一只断线风筝一般,朝着地面径直坠落。
独孤焱月顿时不禁失声叫道:“不好!是公孙先生!”
独孤焱月身形一纵,立时朝着公孙慕白即将坠落之处飞跃而去。
白衣少女见状,微一沉吟,身形一动,整个人毫无声息地跟在了独孤焱月身后。
几个纵落之后,独孤焱月出现在一片倒塌的林木之中,杂乱的枝叶之上,公孙慕白正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地倒卧其上,手中易寒古剑斜插在地,胸口衣襟之上沾染了大片血迹,显然受创不轻。
独孤焱月立时飞奔至公孙慕白身旁,将公孙慕白扶起,焦急道:“公孙先生!你怎么样了?”
公孙慕白艰难地睁开双目,有些吃力地摇头道:“无事!些许小伤,不算什么!那唐老贼只怕受创比我还严重!”
话音未落,一道尖利的破空声从空中传来。
紧接着,人影一闪,一名身披黑色披风的黑衣老者赫然从空中飞落而下。
正是方才与公孙慕白在空中激斗的唐血阳。
只见这唐血阳,面容苍老,模样丑陋,干枯犹如树皮的脸上还留有几道痕迹分明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