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诛仙-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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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这少年，或者说是剑魂，不想死去，执着于这具身体容器，不断以自身的力量来支撑着这具脆弱的身躯。想到这里，上清天尊不禁笑了，看向楚然的目光无比慈爱。觉得，执着于这具脆弱身躯不肯离去，为此不惜牺牲自身力量的诛仙剑魂有些可爱。
就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抱着不肯撒手的小孩一般，上清天尊心下叹气，虽然是自己的本命剑，但是自己却似乎从未了解过他，没有去想过的他的心情。他虽珍爱他，却从不知他的想法、他的愿望。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上清天尊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心下无声问道。想要成为一个人，想要活下去。为此不肯放弃这个脆弱的让你感到痛苦的身躯，即便是失去了身为诛仙剑的记忆，只保留着这一世为人记忆的你，依旧凭借着本能，去追求强者的血液，饮血而生吗？
剑生来饮酒，为杀戮而生。
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剑能够做到。每饮一滴血，剑的能力就会增强，同样身体内的凶煞之气也会越强。这个少年，即便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凭借着本能已经饮过妖皇、祖龙、盘凤……诸多准圣至尊的鲜血。
想到这里，上清天尊不禁心下叹气，就如同饮鸩止渴一般。如此行径，对于鲜血的渴求和追逐，虽会增强他的力量，缓解他因为脆弱不断吸收他剑魂力量的身体的疼痛，但是最终……
只会令他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流失崩坏的更快。
取而代之的是剑魂的力量回归。
这只会让那个孩子更加的痛苦吧……上清天尊想到，剑本就是凶物，为杀戮而生，更何况是生来就是诛仙的诛仙剑。
能满足他的只有满天神佛妖仙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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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三界都道上清天尊是个有教无类，最不讲规矩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这话也算是有道理吧，即便是明知面前的少年是他的本命剑诛仙剑投胎所生，也知道这少年危险至极，或许会祸及三界。但是上清天尊依旧选择了沉默，甚至是纵容。他默认了、允许了这个少年的存在，没有剥夺他为人的权利。
若是换一个人，譬如他的师兄玄天道尊，只怕二话不说第一时刻就灭了这诛仙剑化身未来也许会祸及三界的少年。那个端正严明、嫉恶如仇，曾经靠着一柄破魔剑踏破了半个魔域，被封为“荡魔仙尊”的玄天道尊完全干的出来这等事情，顾全大局。可不会去想这是不是诛仙剑的愿望，顾忌少年的想法和情感。
在他看来剑便是剑，人便是人，剑化为人本就是违背常理之事。更别提还是诛仙剑这样的危险凶剑，身为剑的时候就已经足以让三界神佛畏惧忌惮了，变成了人，那还了得？一个不爽，是不是就要诛杀了漫天神佛？
而上清天尊却并非如此，他信奉有教无类，万物皆可化形，修为人身，修习道法，教诲明理。即便是野兽，开了灵智，也有追寻大道至理，聆听道法，选择生存的权利。更何况是诛仙剑，那可是他的本命剑，他曾日夜携带在身，他的半身，他的剑。
他自然是，偏袒他的。
上清天尊看着面前的红衣赤足，黑发少年，心想，这大约就跟我儿子差不多。
心情有些微妙，曾日夜携带在身，并肩作战，亲如一体的诛仙剑，变成了这么一个清丽冷然的少年。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姑且就让他是我儿子吧，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暂且这样吧！
这时候，上清天尊就忘了，面前这孩子可是有妖皇帝俊那个真。父亲的存在。
自命为爹，真准备把楚然当成是儿子来养的上清天尊，看向他的眼神慈爱无比，语气温和的问道：“你叫楚然？”
“……”楚然。
感情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那还表现出这么热情，一副非你不可的模样？
渣！渣男啊这是。
楚然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然而上清天尊却并没有真的要他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道：“这个名字不错，以后你就楚然吧！”
有了名字，以后便是人了。
诛仙剑，只是一把剑的名字罢了。
楚然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而是看来他一眼，说道：“这不用你说。”
上古的时候，仙神妖佛大半都是子嗣艰难，大龄未婚没有子嗣的不说，就算是成了婚有了道侣的仙神妖佛，也因为修为太高，或者血统太尊贵诸多原因，没有子嗣后代。这就造成了他们对于徒弟的异常宠爱，那真是当儿子在养的。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言不虚。
加之这些仙神妖佛都是年纪一大把，活了不知多少个年头，除了同辈同时代的神仙，看谁都是看孙子的心态。以上两种原因一叠加，造成了上古时候，后者说是修真界的老风俗了，对徒弟十分溺爱纵容。
有句话道，修真界行走在外遇见一个气质不凡衣着讲究的小公子、小少年，千万别看人家年纪小修为低就出手欺负，保不准人背后站着一个老祖宗。动作之前，先把人的祖宗三代问清楚了，问完了家世之后还得问师承。像那种世家、宗门出身的修士，最是不能动，除非你背后也有一个老祖宗。
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
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去哭着对师父说，师父，弟子被人欺负了！
保准下一秒，做师父的就拿起法宝出门给徒弟报仇去了。
以上，乃是上古乃至是后世修真界都不变的风气。
对待徒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儿子。
上清天尊那颗沉寂了多年的慈父之心在楚然身上顿时活了过来，大概就是……这孩子还这么小，做人没几年，什么都不懂，我得好好教教他。看楚然的眼神，都是爹看不懂事的孩子的慈爱。
“……”楚然。
感觉这位圣人的眼神不大对的楚然。
我真怀疑我的金手指不是不死，而是万人迷，人人都爱我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为诛仙剑的楚然，的确是人人都爱他……
至少，没有一个人能拒绝来自诛仙剑的诱惑。
“以后你就是本座的关门弟子。”上清天尊一脸慈爱的对楚然说道，俊美的脸上神情罕见温和，“本座所学全都会教会你，在外受了欺负，抱上本座的名号。还有你那些师兄，有事情尽管找他们。”
上清天尊倒是考虑的很周到，想到自己是圣人之尊，这孩子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他不好出面，否则落了个以大欺小的名声，更何况圣人受天道规则的约束，不好插手三界诸因。这时候，他的那些弟子就派上用处了。
徒弟多的好处，这时候就显示出来了。上清天尊心下满意的想到，门中那么多亲传、记名弟子，足够给这孩子建一支军队了。就算是捅破了天，天庭大军来袭，也不怕。
“……”上清天尊那诸多弟子之一的凤王孔雀。
师尊，你这偏爱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当初你收我为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句，你愿不愿意拜本座为师就将他打发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居高临下，语气高冷，一派仙尊的高高在上姿态。
和楚然一对比，感觉自己是后妈养的的凤王孔雀顿时有点心塞。
当初，上清天尊可没对他说有事找师兄，只让他在外被人欺负了就打回去，别丢了他的脸。
至于楚然，听了上清天尊的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可是我还没拜你为师啊！”楚然一脸怔愣的说道。
他觉得，上清天尊是不是想太多，拜师还没影的事。
就连这都考虑到了……
实在是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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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上清天尊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当即问楚然道：“你不拜我为师，你还能拜谁为师？”
楚然闻言也傻了，他反问道：“为何我不拜你为师，就不能拜其他人为师了。”
回答他的是上清天尊的一阵大笑，笑完之后，他看着楚然，语气意味深长、透着无比自信优越的说道，“本座想收为徒弟的人，谁敢与我抢？”
“……”楚然。
你说的还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差点忘了你是个圣人，不过身为圣人，说话这么强盗，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圣人都是像他这样的，楚然开始为三界未来担忧了。
“……”站在一旁的东皇太一。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如果是凤王孔雀，他还能争夺一番，但是换做是上清天尊……得，只能认了。毕竟，圣人要收徒，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能被圣人收为徒，那是莫大的荣幸和好事。
“……”本来想收个儿子养着玩，结果儿子变师弟的凤王孔雀。
没什么其他好说的，就一个想法。
心塞。
至于，方遥、罗刹等吃瓜群众……
已经是一脸木然的表情，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神展开接二连三的来，他们快跟不上了。
若非要问他们的想法，那就一句话……给挂逼、人生赢家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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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楚然这个人大概是天生逆反心理，就是见不得上清天尊那般稳操胜券、得意洋洋的表情。
他对眉目含笑的上清天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拜师好了。”
楚然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在上古师承可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除非是没机缘或是资质不够，否则谁都想拜师，毕竟这是以师承为主的上古修真界。想要学道修炼，需要拜师。师门功法不外传，偷师亦是大忌。楚然的这番话，无异于是断了自己的修炼大道。
站在一旁的东皇太一闻言，当即就皱了眉，随后又松展了开来。在他看来，楚然身为天庭太子，自有金乌传承，拜师不拜师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因为对方是上清天尊，圣人之尊，这拜师有利，东皇太一才未出言阻止。若是换做是其他人，想做楚然的师父，东皇太一第一个不同意。
如今看来，这孩子不想拜上清天尊为师，虽然在常人看来很是遗憾，但是东皇太一并不觉得。身为天庭太子，圣人之徒的身份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三足金乌自有其传承，没必要非拜圣人为师。
一切看这孩子自身的意愿。
反倒是上清天尊听了楚然这番话，意识到这孩子是真不想拜他为师，而不是孩子气的戏言。于是，正色看他问道：“为何？本座哪里配不上你？”
“……”楚然。
这让他如何回答？
不是你配不上，而是我配不上你。
你是圣人，配谁都是配一脸好吗！
如果不是楚然有师父，他想，他必然不会拒绝上清天尊。只是，他有师父了啊，虽然是在万年后。但是如果再拜个师父，总有种自己背叛了师父，脚踏两只船，爬墙的感觉。
心塞。
他不是没心动，只是不能。
而且他担心……
万一他回到万年后，有朝一日修为大成，飞升了。到了仙界，然后……会不会被发现他其实有师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的上清天尊给人道毁灭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真相是不能告诉上清天尊的，牵扯到万年后的事情呢，说出来分分钟就被天道和谐了。所以他只能对上清天尊说，一脸认真的表情，“冥冥之中，我有种感觉，我一直在等一个人。那是我命定之人，是我天生注定的师父，那个人……”
“就是本座！”上清天尊在听到他前半段话的时候，就内心雀跃，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笃定的看着他，说道：“那个人就是本座，你一直在等待的人，是我。”
“……”楚然。
这个圣人，好自恋！
上清天尊这会心下高兴的啊，他心想，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在我在寻找等待诛仙剑的时候，他也在寻找等待我。这种，冥冥之中等待一个人，命定之人，命中注定的师父……说的可不就是我吗？
不愧是诛仙剑，不愧是本座的半身，我的本命剑啊！
“是我来迟了。”上清天尊一脸歉疚的表情看着楚然，说道：“让你久等了。”
“……”楚然。
无言以对。
你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