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微尘传-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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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心情烦躁的很,也顾不得粗子有和狐秃在他船里待着了,反而他们待着能给自己一些安慰感,起码不是只有他公羊居的人受苦难。
见大家都没情没绪的,白芷一个人去下面做饭去了,不一会儿,饭做好了,呈上来时却是一碗碗的稀粥,她端给公羊有命的时候,公羊有命正心情烦躁,一见是稀粥,更是怒上加怒,骂道:“怎么给老子喝这么稀的粥,想饿死老子啊。”
白芷也些委屈,道:“船上的干粮都快吃完了。”
公羊有命这才想起,今天还是让胖大夫给自己船上准备些干粮来着,没想到胖大夫竟然置若罔闻,心里由不得又恨恨道:“这些庸医,真是留着就是祸害。”
一甩手,竟将粥碗打碎,白芷也知道师父心情不好,没有说什么,但因为公羊有命一般也不对发脾气,这次生这么大的脾气,自己心里总是不好受。
她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碗,又走到下面的厨房中,厨房中放着一口大锅,因为米已不多了,所以虽是一锅粥,却很少见米,只是锅里的清水略微浑沌了些,便就是粥了。
平时都是吃完了才去置办,没想到这次发生这样的事,又偏偏没干粮了,真是船迟偏遇打头风。
被师父骂了,白芷不由得有些伤感,但还是默默的坐着自己的事情,心里想着船上有几个人,得舀几碗稀粥,她把碗一个一个地摆了开来,一勺一勺地往碗里舀着,这时只听得身后咳嗽了一声,白芷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是那个和狐狸一起来的人。
粗子有。
白芷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粗子有。
虽然粗子有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在自己一个人的地方忽然出现,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粗子有见白芷有些惊恐的神色,十分努力地挤了一点笑容表示自己是和善的,然后双手伸出来,意思是自己没有带什么凶器。
接着他用和善的声音说道:“小妹妹,我给你变法术看,好不好?”
尽管粗子有长得并不是凶恶的人,但他做作着,非要装出和善的样子,脸上就不免有些神情古怪起来,白芷被他这个样子逗得反而是扑哧笑了,一下子仿佛将烦心事都丢开了,粗子有见了,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再装模作样,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碗,一个很普通的瓷碗,就是岐伯与他分手时留给他的那个碗。
白芷看到这个碗,更加的笑的眉目皆春,她慌忙掩住口,但还掩不住开心的笑声。
她以为粗子有一定是饿着急了,自己拿着碗来舀粥吃了。
粗子有的尴尬少了一点,道:“小妹妹,你这里有什么东西,放在我这碗里,我就能给你变出来许多。”
白芷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粗子有是逗她开心,在角落里翻出一颗土豆抛给粗子有。
粗子有接过土豆,放在碗里,用手遮住,道:“小妹妹,你闭上眼睛,等一下再睁开。”
白芷浅浅一笑,不知他弄什么玄虚,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心里却想,这位大叔一定是饿的厉害了,一定是趁自己闭住眼睛的时候偷偷舀一碗稀粥就走。
呵呵,这位大叔真有趣,不过这样也挺好玩儿的。
她便留心听锅碗勺子响的声音,然后趁这位大叔舀粥的时候,自己突然在他背后叫一声,吓他一跳。
但是好一会都没有声音发出来,她正想偷偷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只听粗子有的声音说道:“好了。”
她慌忙睁开眼睛,但眼前看到的,却是令她大吃一惊,令她张开的嘴巴一时合不住。
只见,在粗子有的手中,仍然是捧着那只大瓷碗,但不同的是,那只大瓷碗里已经是满满的一碗土豆了,白芷很清楚厨房里是不会有这么多土豆的,而且自己刚才拿给粗子有的那颗土豆是小小的,厨房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小土豆的,她吃惊着,真的是法术啊。
只见粗子有脸上显出一层淡淡的笑意来,也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道:“小妹妹,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再帮你变出许多来。”
白芷很努力地点点头,又在各个角落里大翻一阵,又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已经失了水分有些萎了的茄子。
于是,这个晚上,众人一人饱吃了一碗土豆炖茄子,虽然调料少,但吃起来分外的美味。
公羊有命边吃边疑惑,不是没有干粮了吗?但看着白芷骨嘟着嘴,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自己刚骂了她,也不好相问,心里只是想:这小妮子,看来还藏着掖着的。
众人吃完了饭,但如此的情形下,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外面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一点头绪。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公羊有命就带着阿魏和阿胶出去探路去了,留下白芷和刘寄奴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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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亮着四方,万物都披上了一层光芒,大船陷在一片巨大的污泥之中,已经无法再前行半步,公羊有命皱着眉望着前方,天下虽然广阔,此时却是无路可走,在他身后站着阿魏和阿胶,后面还有四个绿衣使者,这是他从公羊居带来的最后的臂力了,那无端的灾难至今还蛊惑着他们的意识,使他们害怕惴惴不安,公羊有命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踏入了泥泞之中,污泥湿漉漉的又很黏滑,虽然只是漫过脚踝部位,但稍有不甚便会滑到。
太阳缓缓地升起,在天边交汇处发出万丈的光芒来,脚下的污泥中也滋滋地发出莫名的声响,似乎是在阳光下污泥有被烘干的可能,公羊有命看看太阳升起的方位,他们现在所走的方位正好是向南,在泥泞的地上,一脚起来一脚落下,走起来十分的吃力,公羊有命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走了百十来步,竟有气喘吁吁之感,他点头示意几名绿衣使者先行,他歇一歇再行跟上。
这淤泥的路径似乎没有止境,从太阳升起的高度能辨别出已走了有一个时辰左右了,但路径还是漫无边际地向四面八方延伸着,毫没有止境的意思。
几人又站住歇歇,颇有些口干舌燥之感,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前方的路径陡然倾斜,似乎是路径已到了头了。
第774章 往事2()
几人又站住歇歇,颇有些口干舌燥之感,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长时间,前方的路径陡然倾斜,似乎是路径已到了头了,渐渐与天际有了分界的感觉,又似乎是还是一望无际,只不过是行了长久的时间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两个绿衣使者忽然身子凭空消失,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他们余音袅袅的惨叫之声,公羊有命悚然一惊,迈出的下一步陡然止住,他的整个身子霎时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片刻,只见在他的前方,脚下的路已经到了尽头,而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两名绿衣使者就是从这儿踏空摔下去的。
无路可走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阿魏阿胶毕竟本领深厚,在这峭壁之前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他两默不作声,倒退着将公羊有命拉离悬崖,那一刻,公羊有命心灵大大震撼,直到脱离了危险的边境,他才似乎缓过了一些心情,狠狠地呲了一下牙,骂道:“见鬼了。”
但他这时却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打战,站不安稳了。
这路的尽头竟然是悬崖,而这悬崖的出现竟然没有丝毫的征兆,也许是这里的寂静,让悬崖都有些默默,没有亲眼见过它的时候,根本是感觉不到他的。
先前的两名绿衣使者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好久,才渐渐淡薄,最后归于无声,看开这悬崖深不可测。
公羊有命倒吸着冷气,打发阿魏和阿胶去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
两人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到悬崖边,向下看去,下面竟然云蒸雾集,白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两人皱了皱眉头,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扯着两只怪眼,使他的样子更加的丑恶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正在惶惑无助的时候,天际陡然大响,如天河倾斜般,陡然在众人的前方,一幕巨大的黑幕缓缓移动而来,瞬时间,三人呼吸都为之一窒,但细看之下,那扑面而来的黑幕隐隐绰绰中又有无数的缝隙,而那黑幕中竟隐隐显现出无数的小小的闪动。
是什么,如此的铺天盖地呢。
还没等几人从惊诧之中缓过神来,那铺天盖地的黑幕,已如黑云般当头压下,似乎要将这苍天都要遮蔽,连呼吸都忽然困难起来。
惊愕竟能使人脑中有暂时的空白。
就在这比一瞬间还短的时间里,那包天的黑幕从百十丈之处竟然临近了大约十丈的距离,三人大惊之色,但这时也分明看清楚了什么。
那苍天的黑幕,竟然是数以万计的蝙蝠。
黑压压的无数的蝙蝠,一个挨着一个,联翅而飞,组成了一片黑色中透出点点光亮的黑网。
它们近了,翅子扇动的声音哗啦啦作响,就像天河倒泄。
三人面色惨白,如临大敌,仿佛下一刻就是灭亡的来临。
巨大的黑幕下,连呼吸都无法轻松,大口喘息之时,空气中的污浊也一下重了许多,那是蝙蝠特有的腥味,随着它们的架势一齐地扑来。
三人闻之欲呕。
似乎就要到了灭亡的边缘,但这时,阿魏和阿胶已经揉身而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似乎也觉得他们这样做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下意识中便往最里面缩去。
在灾难面前,这是人的本能的反应。
那巨大的黑幕又在临近,瞥眼间,能清楚地看见那蝙蝠狰狞的面目,喙子上殷红一片,血淋淋的,仿佛是刚刚噬了鲜血。
蝙蝠是昼伏夜出的牲畜,但在这皑皑阳光之下,蝙蝠竟这么肆无忌惮地出现,这怕不是普通的蝙蝠吧。
也许是在危难中灵光一闪,忽然有几个字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公羊有命的脑海之中:圄山王。
他的心思忽然沉静了下来,惊慌之色也渐渐隐去,换上了沉重的冷静,难道真的是他。
仿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心头又一一回荡,又拨开了那个尘封许久的的门。
只是那都是些过去的事了,又提他做什么,即使是留给现在不堪的回忆,那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不屈服,有时是一种人生态度,但更多的是一种命运。
而这个命运的结果,往往是折断。
公羊有命陡然推开阿魏阿胶的庇护,忽然变得大无畏起来,向着漫天的黑压压的蝙蝠,仰起头,似乎要吐出一口浓浊的痰。
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黑幕,似乎要将它们身下渺小的血肉之躯立刻化为齑粉,而浑不知道,此刻有一个渺小之极的身躯,正欲与自己的血肉与它们相抗衡。
阿魏和阿胶有些惊异,他们站起来,现在满眼里已经是黑色的颜色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色彩了。
下一刻,仿佛就是永诀。
然而,似乎是一个玩笑,又似乎是一种错觉,那漫天的蝙蝠并没有如他们期望之中将他们毁灭,而是在他们三尺之处,那悬崖的上空,落了下来。
鼻中腥气大作,耳中蝙蝠摩挲羽翼的声音响着,让人心里有种毛躁躁的感觉,漫天的黑幕瞬间撤掉,又重新露出了苍天的颜色,现在正是太阳高悬的时候,真是个好天气。
而那无尽的蝙蝠,在悬崖的上空,忽然分散开来,如训练有素一般,四下里低翔着,变幻成它们的队形。
公羊有命有些失落,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如释重负,他的表情急剧变化着,变为了诧异,又变为了目瞪口呆。
只见那漫天洒下的蝙蝠,如一场黑雨般,纷纷扬扬飘落着,在一阵的交错纷飞中,蝙蝠们翅子张开,扇动着身子,挨挤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宽约三尺的形状,绵延无尽地向着对面伸展着,穿过迷雾,一直让人看不清楚,而在这一头,分明是搭在了悬崖之上。
竟,分明是一条绵亘无尽的桥。一端连着悬崖边的峭壁,而令一边伸进薄雾之中,延续到无法用目力辨识的无尽处。
那蝙蝠组成的长桥蜿蜒抖动着,仿佛忽然就会崩塌一般,又仿佛无止无尽的坚固。
公羊有命脸色一沉,毕竟还是躲不过,怕的还是来了,他肃然站起,缓缓地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身后的阿魏阿胶啊了一声,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物不理解,对公羊有命的行为更是不理解。
公羊有命站着,定了一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