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门有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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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师父挺好的,就是手背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身上被踹了一脚而已,被踹的地方位于左胸,离心脏偏了一寸,手背上的伤口长一寸,深半分……”
“唉真受不了你。”风一扬一把把白胖子丢到了一边,撒腿就跑,带起一溜飞尘。
又是数息之后,风一扬早就没影了,白胖子才发出一声惨叫:“哎哟好痛,小师弟你为什么要摔我,正所谓师兄弟之间应当兄友弟恭……。”
又过了好一会儿,白胖子这才幽幽道:“咦,小师弟跑哪儿去了?”
一个黄铜大香炉,冒出冉冉白烟,带着一股淡淡的紫檀味儿的清香,让人在不经意的呼吸间就能感到一股自然的舒畅。
香炉离人不能太近,不能太远,适宜放在房间的风口,不远处就是一张靠墙的床,房间里是最朴素的样子,除了书案上的几本书以外,连个花瓶也没有,只有床边墙上斜斜挂着一把剑。
一把剑,一个香炉,竟成了这个房间仅有的摆设。
风连山此刻就半躺在床上,悠闲地挂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一手枕着后脑勺,一个青蓝色儒衫书生打扮的青年,正站在床边,手中握着风连山的另一只手,看来是在把脉。
那只正被把脉的手上,包扎着一卷白布,手背处被白布包裹的位置沁出一点鲜红。
风连山哼了一会儿小曲,那书生还没把完脉,风连山抱怨说:“小寒啊,我就这么点屁大的伤,你用得着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看上个二十多遍吗?”
那书生闻言笑了笑,说:“师父你已经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这次这人居然能打伤你,虽然是取巧,一声业艺总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我担心他有古怪的后手,比如用毒或者真气中带着暗劲,所以还是再看看的好。”
风连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倘若用毒或者真气中带着暗劲能瞒过你这二十多次的检查,老子就是死了也认了,你说你江未寒一代医圣,能不能有点自信?”
那被风连山称呼为江未寒的书生不禁失笑,随即放下风连山的手,正色点头道:“是,师父教训的是,未寒记住了。”
风连山笑了笑,正打算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变,迅速躺好,瞬间把被子拉到胸口,然后两眼一闭,头一歪,一副带着痛苦入眠并且昏迷不醒的样子。
江未寒还来不及惊讶,嘭地一声,房间的门被撞开,劲风撞散黄铜香炉上空聚起的白雾,一个人影已经撞到了风连山的床前,微微喘气。
来人正是风一扬。
江未寒连忙一把扶住他:“小师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风一扬摆了摆手,凑上前去,一把抓起风连山的手,问道:“山老头怎么了?”
江未寒正要说话,风连山已经‘悠悠醒转’,睁开眼看了一眼风一扬,虚弱地说:“啊,是小扬啊,你怎么来啦?”
风一扬愣了愣说:“山老头你?”
风连山脸上泛起慈祥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说:“小扬你不用担心,师父我,师父没事,额咳咳咳咳咳。”
不是说受的是外伤吗,怎么和得了一场大病一样,风一扬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江未寒一眼,意存询问。
江未寒尴尬地转过脸,轻轻咳嗽了两声,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风一扬心领神会,做出一脸悲戚的样子,看着风连山说:“山老头,这么多年了啊,你一直手把手教我武功,练的不好就是一通鞭子,我实在是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有今天……”
前半句话风连山听得微微点头,后半句话却听得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
风一扬憋着一脸的悲苦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你这个死老头还挺能装。”风一扬说到一半憋不住了,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重重地在风连山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风连山疼得一呲牙,大吼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风一扬拍完这一下立马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笑声:“我就说你这个老祸害没这么早死,哈哈,还想骗我。”
风连山也化作一阵劲风追了出去:“他奶奶的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尊师重道这几个字怎么写。”
两阵劲风刮过,屋子里瞬间只剩江未寒一个了。江未寒无奈地摇头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出去大喊:“师父,小师弟的身上也有伤,您悠着点儿打。”
话音未落,整个宅院里瞬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片的黑白画面,天地间都失去了色彩这种东西,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威压传来,此时就算是动一动也觉得气闷得紧。
江未寒叹了口气。
风一扬嘹亮的惨叫声已经冲上了云霄。
惨叫的声音越过了那堵高高的围墙,变得若隐若现。
客栈前那杆怪异的酒招旗抖动着,房间里的油灯灯光一阵晃悠。
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只剩宫本兰衣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床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一扬惨叫的声音传来,宫本兰衣猛地直起身子,看向窗外。
窗外,依然是一片黝黑,街对面依然是那堵巨兽一般的墙,安静地蹲在黑暗中。
惨叫声只有一声,此刻长安城的夜晚已经恢复了宁静,宫本兰衣疑惑地向窗外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好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新躺下。
第十九章 剑道当修心()
半晌,师徒三人已经重新坐在了风连山的床边,风一扬鼻青脸肿的,一副气呼呼的表情,江未寒哭笑不得地在风一扬的脸上擦着治伤消肿的金疮药。
风连山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甩着胳膊,松动筋骨。
风一扬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山老头,这次打伤你的扶桑人,武功真的有那么高吗?”
风连山原本甩着胳膊,这时胳膊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放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他的武功可能仅仅比你高出一线,但是你给老子记住了,现在千万不要和他交手。”
风一扬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高出一线的话输赢很难说啊。”
风连山摇了摇头说:“论武功,他可能高出一线,也可能和你势均力敌,这都不好说,可是论生死相博,你不是对手,事实上,如果不是武功差距太大,今天你已经死在那个叫青山的人手里了。”
话里是从未有过的严峻。
风一扬愣住了。
江未寒在一旁笑着说:“师父今天回来以后就问起你和大师兄的事,皇上派人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师父听了。”
风一扬哦了一声,冷不防被风连山狠狠地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个大栗子:“你还哦,哦什么哦,你不准备向师傅认个错吗?”
风一扬莫名挨了一下爆栗,捂着脑袋有点委屈地说:“什么啊,认什么错啊?”
风连山冷笑一声说:“你还给老子装,我来问你,你今天最后为什么要用瞬回这种华而不实的招数?你要是早点出手把那个女人给踹下台去,至于到后来差点被人杀那么糟糕吗?”
风一扬嘿嘿一笑说“那不是那个人没能杀了我妈,我就是想把我的新招数用在实战里看看效果。”
风连山转过脸,一脸嫌弃地说:
“你得了吧,劳资还能不了解你,见了女人就下不了手的货色,想耍个帅然后再温柔地把她请下去吧?小兔崽子,是不是换个香艳点的法子比试你会更开心啊?皇帝陛下可是特地派人告诉我,你的眼睛都长到人家背上去了。”
风一扬低下头,偷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怎么连这个知道了,话说山老头果然是很了解我啊……
风连山见风一扬低头不说话,哼了一声继续说:“也不至于后来为形势所迫把那个叫青山的武士给杀了,你现在一定特别想不明白吧,他到底该不该杀?”
风一扬抬起头,脸色有些黯然:“山老头,说实话我不后悔今天做的事情,我现在心里所面对的疑惑,迟早有一天会遇上,与其将来有一天措手不及,不如早一点遇上,早一点想明白。这个问题不想通,我的剑迟早有一天会断的。”
风一扬说完,抬眼看了一眼风连山,他是希望山老头像往常一样,能够很快地告诉他答案。
风连山缄默了,风一扬说的没错。
剑身双刃,能伤己,也能伤人。
所以剑道一途首要就是修心。
剑心如果不能通明,那无论你招式多么高妙,内力多么强横,都没有用。或者说,你招式越高妙,内力越强横,对自己的伤害就会越大。
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风连山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或者说,这个问题,你要自己去悟,我告诉你,你只能一知半解,不能完全明白,你的剑道就不会完整。”
风一扬郁闷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悟到这个道理,去哪儿能悟到?”
风连山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刚才才说,你现在千万不要和那个扶桑人交手,你悟性资质虽然在他之上,这个问题你一天不想明白,你的武道修为就一天不能更进一步,比武功你赢不了人家,比实战,你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怎么打?”
“原来如此,”风一扬点了点头,奇道:“那他既然武功只和我相差一线,那山老头你是怎么会伤在他手里的?”
这话一问出口,一直微笑静默站在一边的江未寒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
“这个,小师弟,你误会了,其实当时那人要杀我,师父是为了救我才,才被他偷袭的,不过那个扶桑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受的伤比师父的只重不轻,错都在我,不是师父水平不济……”
这时风连山摆了摆手打断了江未寒的话:
“就是老子水平不济,如果我武功高出他足够多,他别说想在我眼皮底下杀你,就算是想自杀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可眼下他不但差点杀了你,还打伤老子,特娘的最后还被这小子逃跑了,这事儿的确是我托大了,怨不得旁人。”
江未寒还要再说,风一扬毫无征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额,山老头你受了伤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转身的时候,风一扬用手肘在江未寒的肚子上轻轻地撞了一下。
江未寒会意,也起身行礼告辞,举止恭谨有礼。
风连山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挥了挥他那只有些干瘦的手,像赶鸭子似的说:“去吧去吧。”
风一扬和江未寒一齐走到了屋子的外面。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院子里走去,风一扬步子散漫,自有一股跳脱的气质,江未寒却是一步一步方方正正,雅致不俗。
走到院墙边上的角落处,江未寒笑了笑,轻声说:“小师弟,你有什么要问的,现在就问吧。”
听起来,两个人瞒着风连山私底下通消息打商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风一扬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二师兄,你把这次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我吧。”
江未寒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
“其实扶桑人那边我也知之不详,只是这次的事情太过古怪,师父和我仔细商量过,扶桑人应该是有所图谋,所以师父就带着我和老三去了皇宫事先做局。也幸亏我们早有准备,这人进了皇宫没走太远就被你三师兄给发现了,不过没想到这次来的人那么厉害,师父和他交手了足有五十招,原本他败象已露,可是没想到他的下一记杀招却是冲着我来,要不是师父,说不定我就死了,可是师父却为了救我受了伤。”
江未寒说起此事时,一脸内疚。
第二十章 月下交心谈()
风一扬沉吟道:“果然,比武只是幌子,选在宫外的东市比武,只是为了把皇帝陛下和他身边那群真正的高手给吸引出去吧,他到底想要在皇宫里得到什么?”
江未寒摊了摊肩膀说:“不知道啊,我和师父师弟担心有失,在他下手之前就把他拦了下来,所以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风一扬追问道:“那这个人他外形有什么特征吗?”
江未寒认真地想了想,比划着说:“他身形和你差不多,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眼角好像隐约有两条黑黑的东西,好像是画上去的那种,但是因为额角被黑布盖住了大半,我也看不真切。”
风一扬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说“黑衣服?可是,明明是大白天啊。”
江未寒耸了耸肩膀说:“是啊,我们也好奇,也许人家喜欢穿黑衣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