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半生情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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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歌站起身,拉过沫冉的手腕拽到身后,视线对着景岩,“我要带她回老宅。”
……
“你不拦他?”唐绍看向景岩,“他们已经走了。”
“为什么要拦?”景岩神色平静,从沙发上站起身。
唐绍疑惑地抬头,越来越打量不清楚这个男人了,“我以为你带她回来是因为要带她去另一处安全的地方。”
“说的很对。”景岩穿上了一件休闲外套,声音不紧不慢。
唐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那你为什么?”
“等他带她回去,被简家赶出来,我才能名正言顺带着她住过去。”
景岩走到门边,从鞋柜里找一双干净的鞋,修长的手指利落地系上鞋带。唇角微扬,眼眸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你算好了他会被赶出来?”
“他不会,但是她会。”
“简家人不可能会赶她出来,这不像他们的作风。”
“她还没有意识到简氏的复杂,等她发现了麻烦,会自己离开…。。”
第092章 我照顾了你太久,该去陪陪他了(3000+)()
♂
简氏老宅。
沫冉正站在客厅中央,沙发上正坐着一位中年男性,看起来很严厉,对简歌的举动非常的不满,看向沫冉的视线也并不友好。
“爸。”简歌深呼吸一口气,将身侧的沫冉露出来,声音很平静,“这是沫冉。”
“不用介绍,我认识苏小姐。”简父向来干脆利落,“苏小姐登门拜访,没有任何的准备,是犬子做事鲁莽,不够周全,失了礼节。”
这些话分明不是在怪简歌,而是在说她偿。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给简歌添麻烦了?
沫冉虽然感觉的出来,还是礼貌道:“简叔叔好。撄”
楼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不知道是简歌的姐姐还是妹妹,正倚在栏杆上,斜着眼看沫冉,声音清脆,“哟,苏小姐的丈夫怎么没有一起来?”
“小妈。”简歌额角的青筋跳得刺疼,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周全就这样鲁莽地把沫冉带了回来。他忍着怒,抬头看了一眼阿姨,“爷爷不在吗?”
阿姨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摇了摇头,“他刚出去一会儿。”
沫冉看起来倒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大大方方一笑,“我离婚了。”
干脆简单没有掩饰,倒让简父有些意外。
“既然来了,那就在老宅住一晚再走,就当是……”
“不用了,谢谢叔叔。”沫冉站在原地,身子偏了一点,看向简歌,眨了两下眼睛,“简歌只是回来拿些东西,我顺路来拜访,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再走。”
“沫冉?”简歌明白她的意思,可是…。。
沫冉朝后退了两步,礼貌地鞠了个躬,“那我先走了。”
简歌伸手想要抓住她,沫冉避开他想拉住自己的手,“我没问题的,不用送我,明天见。”
她正面对着客厅朝后退了两三步,才转过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门。
简歌正要去追,从二楼突然传来了爷爷的声音,“简歌,你上来!”
他看向大门外越走越远的沫冉,皱了一下眉。
走出大门,沫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简歌比她想象中似乎完全不一样。她转过身,疑惑地打量了两眼这座古朴的庄园,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地方,会是简歌的家。
原来简歌,竟然是富二代?
她想过简歌平日里低调的形式,却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是豪门少爷。
简直逃一样地吓跑了她。
走出庄园,看着远远的山路,沫冉忽然有点头疼,早知道是不是应该让简歌送送她。上山的时候,沫冉还以为老宅只是住在深山里的一座小房子……
先入为主害死人……。
“嘀——”
她看向右边,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劳斯正停在庄园的门口,车窗渐渐降下,唐绍单手靠在外面,拍了拍车门。
另一边,车后座的窗也降了下来。
她第一眼就迎上了他的视线,仿佛有一道很暖的风从她心里吹了进去。
毫不犹豫地上车,坐在了他的右侧。
两个人没什么话要说,可是彼此却都懂。
车在山上开,尽管很多转弯,可是车却很稳。
他安静地看着手上的IPAD,忽然出声,手指着她的左手边,“如果晕车,袋子在扶手下,矿泉水、纸巾都在里面。”
他一直记得不久前她晕车的反应。
“嗯。”她顿了顿,“我现在不晕了。”
他连头也没抬,“哦。”
刚充了一些电,勉强维持开机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皱了皱眉,不得不把视线从平板上移开,扫了一眼她的手机来电,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顿了几秒,“林阿姨的电话。”
沫冉愣了一秒钟,看向自己的手机,摁了接听键,声音微低,“妈。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沫冉犹豫了一下,“你能送我去A大医院吗?”
“好。”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挥手在IPAD上面的文件上签了名字。
他放在扶手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僵在了原地。
段筱:你今晚来吗?
她挪回视线,可那五个字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景岩依旧在看着文件,不停地在签署资料,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焦灼不安,侧过脸,斜了一下手机,皱了皱眉,“你替我回。”
“什么?”沫冉没有反应过来。
“替我回。”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在意,“既然你看了,就顺便回了。”
沫冉紧了紧手上的动作,“我不知道密码。”
“你生日。”唐绍插了一句嘴,赶在景岩开口之前得意洋洋。
景岩斜睨了一眼唐绍,唐绍从车前镜里对上他的视线,“安静开车。”
沫冉抿唇,眼看她没有动作。景岩蹙了蹙眉,声音阴郁,“要么你替我签名。”
她犹豫了一瞬,拿过他的手机,输入了四个数字,屏幕很快就解锁,划开短信,之前的记录都没有,只有一条刚刚发过来的短信。
她的指尖点开消息框,“回什么?”
“随便。”他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你高兴就好。”
“什么叫我高兴就好?”沫冉的口吻终于带了些许怒气,“你和她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牵扯上我,我不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人,你不用这样来羞辱我!”
他回过头,放下了手里的IPAD,眼眸很冷,“什么叫我羞辱你?”
沫冉压着火,将手机锁屏丢在了扶手上,“你自己回,我没兴趣。”
“吃醋?”他的视线凝聚在她因为生气有些发红的脸颊上,唇角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还是嫉妒?”
“我没有……”
“不重要。”他挑了挑眉,勾起手机,打开屏幕,快速输入了一个字,她看得很清楚。
去。
沫冉看着他的回复,又好气又好笑,感觉自己完全就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
“等看完阿姨,一起去。”景岩把手机放回原位,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径直说道:“白玥也在那儿。”
沫冉顿了顿,仿佛还没从话题里转过神来,“白玥?”
“嗯。”他低下头,视线重新回到IPAD上面,阅览起新的文件资料。
沫冉也不再多话,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侧脸看向窗外的风景。上次离开后,似乎也紫苓也没有再具体联系过,应该找个时间把孩子的事情商量一下。
很快就到了医院。
A大虽然不在市区中间,但是也位于一处交通发达的枢纽附近,周围是闹中取静的一处好地段,正面临海,四周环境极佳,非常适合在喧嚣中静养的病人。
今天门口的车流量却格外的大,来来往往的救护车进进出出。
临时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避免在市区遇上堵车等耽误了救治,所有的伤者以就近原则全部送来了A大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和护士数不胜数。
沫冉刚下了车,走到门口,被人流冲开了几步,还没有全好的脚腕一脚踩空一节台阶,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朝前摔了下去。
肩膀被稳稳地抓住,落在了景岩的胸前。
她看不清他身后的表情。
他扶住她站稳,抬步走上台阶,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跟在我身后。”
话应刚落,他从嘈杂的大门进入,他走在她的身前,背影孤傲而清冷,脚步很慢,仿佛一直在等着她,走到绿色通道前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唐绍没有跟来,周围的工作人员自然不可能不认识景岩。
电梯清脆地响了一声,她尴尬地退了出来,扭头逃似地跑进去。
景岩还比较淡定,面无表情地进了电梯,站在她的左侧,双手插在兜里,黑眸闪动随着电梯跳动的数字走。
快到16楼的时候,沫冉犹豫着咬了咬唇,刚想说什么。景岩挑了下眉,眼瞳里倒映出她焦虑不安的侧颜,口吻很平,“我有事要在12层下,你自己去,可以吗?”
大概没想到他突然会开口,沫冉直到他摁下了12层的亮灯,才反应过来。她笑了笑,声音又软又轻,“嗯,我可以的。”
景岩沉默地扫了一眼,电梯门开,他抬步下了,回过头,眼神很淡,薄唇轻启,“一会儿楼下接你。”
“嗯。”沫冉纠结的手交握在一起,看着他手足无措。
电梯门微微关上,他的视线锐利地刺了进来,唇角微扬。
下一秒,门关上。
只有沫冉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封闭的空间,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压抑而窒息。
等门再一打开,她走出电梯,发现双手掌心竟然全都出了汗。
十六楼的一处病房外安排了两个黑衣的保镖,见到沫冉,主动打开了门。沫冉点点头,道了谢,径直走了进去。
林然安稳地闭着双眼,脸色不佳。呼吸面罩正挂在上方的呼吸机边,床沿边上摆放着一张椅子,沫冉的心看得难受,眼睛不自觉地发酸。
似乎听见了脚步声,林然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瞳孔微缩,唇角上扬,“我刚刚梦见了你爸爸,他说很快就会来接我的。”
林然一下子抓住了沫冉靠在床沿边上的手,她的掌心温热,手指纤细,仿若只剩下了一环一环的骨节,面颊微微凹陷,清瘦了很多。
“妈。”沫冉眼眶忍着泪,心里难受,“爸爸太讨厌了,我才没和你呆多久,非要跟我抢。”
“你爸爸太久没见到我了…我照顾了你太久,该去陪陪他了。”林然慢慢又闭上眼,感觉很疲倦,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苏淮在等我……”
第093章 鱼缸正朝着她的头顶急速降落(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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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林女士的身体机能衰退很快,即便切除了三分之二的胃部,她身体里病变的癌细胞已经控制不了了,即便是最好的医疗技术,现在也只能延迟她的时间,拖不了多久。撄”
沫冉红着眼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看着这几次化疗的反应结果,沉默不语。
医生自然明白家属的心情,停了一会,继续道:“她的化疗反应很消极,加上她不想再继续治疗下去了。您可以考虑一下让社工介入为您的母亲做个案,临终关怀的服务,让林女士能够完成她的心愿……”
有人站在门外,并没有惊动沫冉。医生抬头看见了来人,来人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点了点头,站起身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双手攥紧了文件,指节发白,指腹在白纸上摁出一一道道清晰的折痕,掌心里被拧成一团。低着头,垂眸。晶莹的泪滴落在膝上的纸面上,水渍在空气中微微反光。
门合上了,办公室里隐忍的啜泣声被阻挡在了门后。
最后看过林然,离开病房,她没有坐电梯,而去了楼梯间,蹲在了地上,捂住胸口,努力把眼里的泪水倒流回心里。
一层一层地下了楼,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穿过拥挤的人潮,来来往往的人那样多,她站在人海里,第一次觉得孤单而落寞。
比五年前,一个人只身留在不熟悉的国度,感觉更无力和渺小。
现在,她快要什么都没有了。
医院里,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无可救药,有人回光返照偿。
为什么,偏偏是她?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
模糊地听见叫声,她抬眸,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闹市喧嚣,他只身站在她的对面,面容清冷,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眸温柔而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