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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溯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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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大法,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阵法,需要以三百人的尸体做引,鲜血做媒。方圆三千米内,所有生物都将化为一滩脓血!”

    慕泠涯寒声道,他的身体在颤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什么血祭大法,公子放心,我带你们飞出去!”

    唐恒之不屑的笑道,刚一运功,一股噬心的痛直袭丹田,内力四泄!再也发不出半分功力,脚步一软,如泰山压顶般直接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远处魏青澜和凌长潇也是一样,那一拳还未打出,凌长潇就倒了下去。

    “桀桀桀桀桀桀!慕泠涯啊慕泠涯,可还记得老夫?”

    尖锐的笑声由远及近,欧驼子在血雾中缓缓走出,露出那张极其厌恶的嘴脸。

    “辛苦你们了,玄苦大师,凌掌门。”他挥了挥手,身上的贴身弟子立刻为玄苦和凌长潇服下一颗药丸。

    “原来是你,怎么,还想再受一次万毒噬心之苦?”慕泠涯无力的坐在地上,轻笑道。

    欧驼子并不恼怒,一声冷笑,“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能耐么?老夫这就吸干你的血,要怪就怪你吞了天凝草吧。”

    说完,人便冲了过去。

    “砰!”

    一道黑影突然砸在了他的身上,人直接被撞到边上。

    欧驼子吃痛一看,那黑影竟是天机。

    “噗!”

    慕泠涯当即又是一口精血喷在了失神的欧驼子上。

    “啊!!!!卑鄙!”

    一团黑烟直接在他体表升腾,如火焚身。整个人直接跪到在地,痛苦的扭曲起来。

    慕泠涯对着唐恒之露出一个赞扬的眼神。

    “呆子!怎么办?”顾紫筱艰难的开口,她浑身痛苦难受,却还是靠在慕泠涯的身侧。

    “唉,若是有血莲花就好了,我们只能盼望这老驼背痛死。”

    青城。

    “驾!”

    “驾!驾!”

    一骑绝尘狂冲而过,扬起阵阵灰尘,铺天盖地的灰尘迷的人睁不开眼睛。

    一抹红色的倩影掠过,青城城门早早便大开,迎接那位一骑绝尘,艳丽妖娆的女子。

    丝娘。

    一袭红袍,骑马中风动时袍子的下摆飘逸飞扬起来,隐隐春光无限。酥胸半露,媚眼如丝的女子,欲拒还迎的笑如那异域的罂粟,妖艳至极。

    她身后八匹骏马拉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车上只有一个老者,微阖着眼,自有一派沉静淡然的气场。

    这一天,武林中人人都得知了如夜山庄风夜公子带着李残惑和于单影去了青城。

    好奇者有之,正义者有之,隔岸观火者有之,纯属看热闹人有之,一时间,武林各路人马隐隐有齐聚青城之态。

    河西走廊。

    “到哪了?”

    “酒泉郡。”蓝离澈看着夜色里星光下苍茫风起,飞沙卷石之音传遍了大漠,他幽幽的对楚流烽道。

    酒泉郡,河西走廊四郡之一,距今千年之久的前朝开宇年间,置酒泉郡。辖长洛河以西的匈奴普屠王、厉邪王故地。是河西四郡中最早设立的一郡,因“城下有金泉,其水若酒”而得名。

第69章 故人如凰() 
这座千年的古城在夜色苍茫里神秘莫测,远方的城墙上有守城的将领,估计也是耐不住寒冷而连连跺脚,西北的城池,总是透着一种苍凉与萧瑟,冽冽的冷意。

    “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蜀中?”却是殷浅浅醒了,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地方患了风寒,蓝离澈和楚流烽一直很担心,所以马上决定动身,先离开敦煌,那片土地曾是一片圣地,各国人马争相前去的地界,却因为近百年来,大漠风沙严重,灾害频繁,悠久的古城也到了末日,百年后的今天,已是一座空城,城里百姓也早迁到别的地方。

    无法,只有向离敦煌略近的醉泉赶来,但是夜色正浓,守城人许是不会给打开城门,所以这一夜,还是要在外面过了。

    蓝离澈对递给殷浅浅一个水袋:“喝一点。”

    殷浅浅接过,喝下了几口。

    蓝离澈看着殷浅浅喝水,然后往篝火旁加了点柴:“你来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一个月的时间穿越中原的。”

    楚流烽也看过来。

    殷浅浅平淡的回答:“三哥莫不是真的以为浅浅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她把水袋向蓝离澈那边递过去,蓝离澈接过,指间摩擦后微热,蓝离澈表面不动声色,扔在等着殷浅浅的回答。

    殷浅浅狡黠地笑笑:“我出发前去找了谷主。”

    楚流烽暗叹,蓝离澈点头:“那就难怪了,竟是谷主在背后帮你。浅浅,那九幅话,是给慕泠涯的?”

    殷浅浅点头。

    破庙外突然风大了起开,铺天盖地的黄沙卷起,星光都已经被遮盖住。

    殷浅浅竖着耳朵听了听,说道:“要有大麻烦了。”

    楚流烽眉微皱,看着屋外,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落便听一阵驼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分外鲜明的声音,带着幽幽的空灵飘渺,在风沙骤起的大漠里,唱着自己的泠泠之音。

    破庙门前出现一抹白衣彩带的蒙面女子,随着她的到来,这破庙仿佛真的蓬荜生了辉。

    她看见了坐在篝火旁不动的三人,微微点了头,然后对破庙外吩咐:“稍后龙卷来袭,请诸位务必小心。”顿了一下,又道:“都进来吧。这里该是容得下的。”

    话落,蓝离澈便看看见银甲寒衣的侍从鱼贯而入,细数下来,正好一百零一个。

    这么大排场,显然不是一般人。

    殷浅浅细细听着清脆的铃铛声音,然后突然对着声音的方向,道:“姐姐的铃铛好生悦耳。”

    那白衣彩带的女子侧身,看着殷浅浅,目光凝滞了一下,然后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链,那手链只是银制的普通首饰,那白衣彩带翩翩如虹的女子,却用指肚细细的摩挲。

    “你是……”她张口,淡漠的眼中有着些许不确定。

    殷浅浅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摇头:“不是了。”

    异域的淡漠女子似乎轻笑了下,然后点头:“殷浅浅。”

    她叫出了殷浅浅的名字。

    殷浅浅笑笑,并不在意。殷浅浅说出来能听到她的铃铛声音就是在向她表明身份了。

    这两个异域的女子,一个似白莲,一个如雪蕊。都带着一种异域的风采,塞外的坚韧。

    “这世上,若还有一人能听到我的“锦瑟”发出的声音,那除了你,还有谁呢……”她如是说道,深深的注视着殷浅浅,破庙外的风声肆虐着,吼声阵阵如隔世参商的战鼓,响在耳际似乎都没了声音。

    这世上,能听的锦瑟哭泣的人,只有星女一人,只她一人而已。

    殷浅浅突然忆起遥远时候,一个低沉沧桑的声音,对她那样语重心长。

    浅浅啊,用心上的罗盘去看这个世界,用心,去看这个天下。

    这是上一辈的老祭司在她登上新的皇座的那刻,对她说的,带着老者对后背的殷殷教诲,和看透了人世看透了浮生,把毕生的心得凝成了不动声色却静水流深的箴言。

    一个人,要用多长时间明白长者对你说的话?

    是在听到的那一瞬间,还是漫长而深远的一生?

    要多长呢……

    殷浅浅抚过额头,正好遮住了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蓝离澈往火堆里填了些柴,对殷浅浅说:“丫头,你能听到“锦瑟”的声音?”

    殷浅浅点头。

    于是蓝离澈把目光放在了那白衣彩带的女子手腕上,银制的手链缠着嫩白的手腕,流苏似针,穿过流苏的是一片片小叶子纹路复杂而精致。上面密密麻麻看不真切,可蓝离澈知道,那是微雕。早已失传的手工。

    世上有一种铃铛,名叫锦瑟,是一种极其微小的铃铛,只有小指十分之一那么大,相传是上古时期皇帝之妹,天界花神之物,共有七七四十九只铃铛,用来给天下花草奏乐的神器。

    后来花神临凡,不知所踪,只留下锦瑟在尘世辗转。有人说,花神爱上了炎帝,抛却了神身,与之归隐山林,同游天下名川。而那锦瑟身为神器,一同被她扔在了十万大山最深处。后来被有缘人带到了中原,在中原皇室的国库里静静躺了几百个春秋,最后西域使节来朝,被当时当政的皇帝当做了礼物赐予。

    今日,锦瑟重现,在这破败的庙宇里,被曾经西域众族的星女一眼道破。

    锦瑟之音,唯神得以窥见。

    殷浅浅曾为西域的星女,是被神选中的使者,于珈蓝塔俯视广袤沧桑的大漠绿洲,执着圣道之剑审判之权,一袭白袍临风飞扬,眉眼淡的似融进了敦煌祭坛之上,碧水蓝天之巅。

    锦瑟遗音,如唱给星女的上邪,悲戚的始终未曾完结,徒留了天地间最后一丝残阳如血,泪水冲夸了边界。

    “锦瑟在哭,神也在哭。殷浅浅,我们十年前见过,那时你我皆是稚子小儿。”

    白衣蒙面的女子突然说道,眉间带了几分惆怅:“你给我的印象,深得再次见到你,都觉得如梦。”

    数百名侍从围绕在一起生起了篝火,他们不动声色不苟言笑,守护他们的主子是他们唯一的使命。

    蓝离澈和楚流烽却细细地听着,一场阔别十年的重逢,风霜雨雪之中两个少女都已成长,变得是不是面目全非?

    “嘻嘻,我变漂亮了啊。”

    那白衣蒙面的女子竟点头:“比那个时候确实漂亮了。”

    殷浅浅莞尔。

    记忆或许已经模糊,可那夜珈蓝塔燃起了熊熊烈火,炽热的火光中那身洁白的袍子,那双天真苍茫的眼,竟让西域敦煌的公主侧目,她看见那个白袍的女孩子从珈蓝塔一跃而下,满天满天的火光中无数的信徒用臂膀撑起她的生命,从出生那天起,她就是被神选定,被神禁锢的人,也是她敦煌女皇该去俯首称臣的人。

    没有不甘,没有怨恨,她只是想看看,是一个怎样的星女,值得所有人去供养?

    还是少女的敦煌公主,伫立在人群外,看着那个白袍子的女童仰着头看着熊熊烈火的珈蓝塔,那一年,珈蓝塔失火倾倒,星女的生命之光经久不灭,被视为吉兆。

    那一年,殷浅浅五岁,重雪凰十岁。

    他们都没有想到,那场珈蓝之火,竟有某种预言般的不寒而栗,十年后的殷浅浅,在同样的一场大火里,开启了另一条苍茫荒芜的道路。

    如今想来,似乎隔世残梦,那些流年里带着的冷意萧瑟,从骨缝钻进去,再从骨缝钻出来,无色无味却叫人颤颤巍巍。

    “都过去了……”殷浅浅看着重雪凰,无悲无喜,只是叹息,带着微微的惆怅,那些猜不透的算不出的,才叫流年。

    重雪凰淡漠疏离的眼看过庙宇外渐渐消下去的风尘,笑了笑。

    隔了一会,突然很怅然:“或许吧……”

    殷浅浅,所有的一切都已结束,所有的一切终将过去,可有些东西铭心刻骨深入骨髓啊,比如憎爱,比如责任。

    “浅浅呐……是个恋旧的人呢。风小了,我该走了,后会有期,星女。”

    夜色下的酒泉城外,一片沧桑荒凉,潇潇之风如刀剑。

    白衣彩带,素巾蒙面的女子啊,在重重寒衣之前,缓步离去,三千青丝散在了风里。

    殷浅浅浅笑:“叫浅浅罢……叫浅浅罢……”

    转身一抹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

    蓝离澈看着殷浅浅,眼神中复杂晦涩,淡蓝色的瞳孔中,那个白衣的少女神情庄重,近乎虔诚。

    “浅浅。”

    “嗯?”

    蓝离澈抬手摸了摸殷浅浅的头,揉了揉。笑笑:“你太傻。以后该怎么办呢?”

    殷浅浅说:“以后……没有以后。”

    楚流烽似乎冷笑一声,玄色衣袖一甩,篝火火苗猛的窜到。他道:“被偏爱的,肆无忌惮了。”这话是给蓝离澈说的,他在说,蓝离澈宠殷浅浅太过了。

    蓝离澈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流烽。

    楚流烽叹了一口气:“浅浅,要爱自己啊,浅浅……”

    从来不爱自己的殷浅浅,被人宠着捧着也仿佛是种摧残。

第70章 混沌,寂灭(上)() 
心疼。

    疼到了骨血里。

    她总能让人觉得无力。

    殷浅浅下巴抵在膝盖上,答的有些踌躇:“我已经很爱很爱很爱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你们总说我不爱自己呢……”

    是真的不解。

    对于她的不解,蓝离澈和楚流烽都无法回答,因为,无从下口。

    最后,只化为一丝轻叹,随风而逝。

    渝州城。青风客栈。

    “喂,听说了吗?如夜山庄风夜公子属下四大恶人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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