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探长生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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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和法租界巡捕房可以说算得上中国最早的现代警察系统,它比袁世凯所创建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支现代警察要早半个世纪,拥有刑事、治安、交通管理等现代警察所必备的管理机构。
在巡捕房中,巡捕有两套升迁机构,第一个是巡捕房的警务工作,其设总巡、正副巡官、巡长和巡捕,着制服,第二个则是巡捕房的侦探工作,其设总探长、正副探长、探目和探员,穿便衣,其中总巡统管警务,而侦探则负责侦破案件。
在公董局和警务处的眼中,租界内的洋人才是他们真正信赖的对象,于是警务处明确规定华人不得担任真正掌握巡捕房武装力量的巡官,华人巡捕在巡捕房警务工作的升迁中最高只能到巡长,所以华人巡捕在巡捕房真正有前途的只有侦探这种刑侦类的工作。
不管是公共租界,还是法租界,早期的巡捕房都是洋人的天下,纵然巡捕房为了节约资金招募薪金更低的华人在巡捕房任职,其也多是担任巡捕、探员这种最底层的工作,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不过随着华人在租界的数量越来越多,华人富商在租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巡捕房为了更好的管理租界便不得不聘请更多的华人巡捕,同时还提高了华人巡捕的地位,让少部分华人巡捕担任巡长、探目之类的低级职位。
从小兰的口风中,孙伟得知现在是光绪三十三年,换算成西元则为公元1907年,这个时候的巡捕房还是处于洋人势力最兴盛的时候,而孙伟则是自巡捕房成立以来第二个担任探长的华人。
孙伟虽然钦佩于自己前身在巡捕房纵横捭阖的本事,但出于古往今来世人只记住第一的芥蒂,于是好奇之下向小兰套了套第一个华人巡捕的信息,不过听完小兰所透露的信息后他却吓得手脚冰凉。
第四章 租界巡捕房()
据小兰所讲,公共租界巡捕房第一位华人探长可谓算得上是以为老前辈了,1883年被任命为探长,距今二十四年,不过那位前辈既是华人在巡捕房升迁中的开拓者,也是华人在巡捕房升迁内的殉道者,其在刚刚升任巡捕房探长后便遇刺身亡,据说是他手下的华人探目眼热他探长的位置而买凶杀人。
孙伟能够考取上海这种直辖市内的一类大学自然不是死读书就能够办到的,对巡捕房稍有了解的他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也使得他不由得感觉脑后阴风阵阵,如果不是小兰告诉他自己身上的枪伤是因为救英国驻上海领事的女儿而形成的,他甚至不无恶意的揣测自己身上的枪伤也是被下面的华人探目雇凶造成。
其实在巡捕房刚刚成立的时候其内的侦探工作也是由洋人担任的,不过由于言语不通以及洋人探员对华人轻视,不愿意深入到华人的生活环境中去探听消息,巡捕房很快就发现仅靠这些洋人探员根本无法侦破租界内的案件,于是他们首先启用了华人探员。
华人探员又称作包打听,他们身着便衣,整日厮混于租界内的酒楼、茶馆、烟馆、戏院、青楼等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探查整个租界内的风吹草动,一旦有案件发生他们便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然后报告给上面的洋人探目、探长。
自从有了华人探员以来,巡捕房的破案效率就高了很多,凡有案件发生只需招来包探询问,不消多长时间便可以告破,于是这些华人包探越来越受到洋人上司的赏识,很多案件可由这些包探自行解决,无形之中助长了这些包探的权利。
随着租界的越界筑路愈演愈烈,租界内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自然需要的华人包探也越来越多,仅靠少数的洋人探目、探长已经不足以应付,同时也为了提高华人包探的积极性,于是巡捕房便任命了一批华人探目。
探目的指责是负责管理下层的包探,同时协助上面的探长侦破案件,相对于没有任何职务的包探来说自然拥有不少的权利,这种权利虽然不被租界上层的华人富商。买办看中,但却被租界内的中下层华人所看中。
在巡捕房内,洋人巡捕自认为高人一等,平时也只是往来于租界的华人富商。买办之间,不屑于与占绝大多数的中下层华人为伍,于是巡捕房的华人探目便趁着这种上下不通的机会,有了从中为自己牟利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巡捕房内有才华、有手段的探目便脱颖而出,于是便被巡捕房任命为探长。
探长相较于探目虽然只高了一级,但权利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已经不再是仅仅提供情报、指认罪犯的人员,而是有了左右案件的进展、犯人罪名的大小的权利,于是成了租界华人,尤其是那些处于灰色地带人员趋之若鹜的对象,如此便直接冷落了下层的这些探目。
小兰虽然对第一个华人探长的事情语焉不详,但根据孙伟的推测,那人估计就是从华人包探中一步步熬资历和功劳晋升为探长的,并没有像法租界的黄金荣那样拥有很高的帮派地位来震慑下属的宵小之辈,于是便引来了下层人员的窥视,成为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其实孙伟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华人在租界的地位会不断的增加,以后会有更多的华人成为巡捕房的巡长、探目、探长,甚至是督察长、工部局华人董事这种高位,当然这都需要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
按照孙伟所熟知的历史,华人在巡捕房内最先发迹的当属法租界的黄金荣,他凭借自己之前网罗的帮派分子为巡捕房在越界筑路过程中镇压不愿意动迁的农户、坟主和抗议加捐的小东主,从而获得巡捕房的提拔,随后他又凭借自己消息灵通,或真或假的破获了不少的大案、要案,成为了巡捕房炙手可热的人物。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虽然都是列强在华的租借地,但其内部的意欸识形态还是不一样的,黄金荣之所以能够在法租界迅速发迹,其得益于法租界在意欸识形态更类似法国人的殖民地,其一概事务都要取决于驻上海的法国领事,只要打通这一环节便可以高枕无忧。
至于公共租界,它更类似于一个股份制公司,英国驻上海领事虽然拥有一定的权利,但其主要权利还是掌握在由租界洋人互推而产生的公董局的手上,这也导致了公共租界在管理方面要比法租界清正廉明,形成不了只手遮天的人物。
相对于黄金荣在法租界巡捕房的发展,华人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发迹就显得有点晚,一直到民国初期才出现了叫陆连奎的华人探长,而他的发迹很大一部分依仗了在法租界当探长的黄金荣,当然到最后他也凭借黄金荣早期的提拔在上海滩有了与黄金荣分庭抗礼的地位。
在当时,老上海人相互间开玩笑时会说,侬不要奎,侬又勿是陆连奎,译成普通话的意思就是,你不要自以为是,你又不是陆连奎,由此可见在上海公共租界的陆连奎的权势之重。
纵观上海租界的历史,孙伟并没有发现租界中还有自己这一号任务,当时心下便了然,按照历史的发展自己这具身体定然是在这次的中枪中死亡,而自己的灵魂却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这具本应该埋葬的身体。
正当孙伟与小兰聊得正嗨,房门突然被一个三十许的女人打开,这女人手提一个食盒,虽然身着和相貌艳丽照人,却依然无法掩盖眼神中的疲惫。
“狐狸精,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看到门外的女人,小兰好似被咬到了屁股,立即变换了脸色,从椅子上跳起来对女人斥责道。
“阿伟,我听说你醒了,就做了参汤给你送来,你趁热喝点补补身子吧!”门外的女人名没有理会小兰的斥责,直接越过小兰走到孙伟的床边说道。
“你这狐狸精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说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也不稀罕你的破参汤,你赶紧滚!”小兰再次拦到那女人和孙伟之间,再次辱骂道。
“小兰!”孙伟从小兰的话语中隐约预料到这女人的身份,明知道不是自己做下的孽债,依然有点底气不足。
“姑爷,你我去告诉小姐!”小兰被孙伟的态度委屈的脸色通红,泪水直接流了出来,然后直接扭头跑出了孙伟的病房。
“这丫头就这个脾气,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孙伟伪装成一副非常熟悉的样子,劝解道。
“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那女人在面对小兰辱骂的时候虽然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多少也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在语气上有点僵硬。
随后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参汤端出来,一边坐到床边喂孙伟喝参汤,一边有点哽咽的说道:“我听到你中枪昏迷的时候都快要吓死了,外界都有传言你已经重伤不治了,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好几次想来医院看你都被你家的母老虎挡住,这次我听说你醒了,特意趁那母老虎不在将你送我的那颗人参炖了为你送来。”
“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之前王倩照顾自己的时候,孙伟因搞不清状况只能做些小动作,而这美丽的妇人明显是自己的姘头,也就没有了顾忌,抬手擦着女人的眼泪,并且感受一下女人丝滑的肌肤,说道。
女人显然也注意到孙伟在擦拭自己眼泪的小动作,不仅没恼,反而轻轻地打了一下孙伟放在自己脸颊的手背,破涕为笑道:“你这坏蛋,都伤成这样了还色心未改,小心你家母老虎看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孙伟得到了女人的默许,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不要闹了,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给你说点正事。”女人娇羞的用拿勺子的手打落了孙伟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有点娇羞的说道:“今天早晨顾业成来找过我,说是找到绑架领事女儿的那伙人了,说是正躲在法租界的一处货仓里。我当时还以为你出事了,也没有心情理他就直接打发了,先来还要你拿个主意。”
“法租界,这可不好让巡捕房直接去抓人,要是和法租界交涉好了,那活人也该早得到消息跑了!”孙伟也不知道自己在巡捕房的情况,更不知道这个顾业成是何许人也,只期望这女人能够主动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女人也没有令孙伟失望,看到孙伟有点踌躇不定,于是建议道:“既然不能动用巡捕房的人,那就让顾业成带些弟兄悄悄地将他们抓起来,不过那伙贼人有几支短枪,还要让孙立提供一些武器、人手协助一下。”
第五章 病床见闻()
“就按你说的办,你去安排就可以了。”孙伟装作很随意的说道。
“顾业成那里还好说,就是孙立那里比较难办,他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向来只听你的命令,你不出面我怕指挥不动他,你得给我写一道手令。”女人说道。
“你看我这样那里能写得了字,不如你拿张白纸我给你按个指模,你再把内容补上。”孙伟现在最怕两件事,一件是认人,另一件则是写字,这两个都是容易出差错的,他自然不敢随便显露自己的笔迹。
“这样也好,你等一下,我去借张纸和印泥。”女人说着便匆匆离开了房间,不过片刻便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盒印泥和一张纸。
在女人出去的这一会孙伟的脑子也没有闲着,他已经猜想到这女人应该是为自己这具身体在外面打理事务的姘头,应该知道自己进入巡捕房以后的事情,故而在打完指模的时候装作很随意的问道:“我昏迷的这几天外面没出什么差错吧?”
“人心浮动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有顾业成和孙立压着,倒也没出现太大的差错,也好在你及时醒来,绝了那些人趁火打劫的心思。”女人说着便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怎么,你这么快就要走吗,不多陪我坐会?”孙伟问道。
“你家母老虎这个点估计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如果你想让我们见见面,我倒是没什么的。”女人作势想要坐下来。
“这个你路上小心点。”孙伟的表情顿时僵了下来。
“嘻嘻,你看把你吓得,给你开个玩下而已。”女人揶揄道。
果然不出那女人所料,在女人离开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王倩带着丫鬟小兰提气呼呼的推开了孙伟的房门,然后对孙伟厉声问道:“谢晓淑那狐狸精呢?”
“早走了,她看到小兰去叫你了连坐都没敢做直接吓跑了。”孙伟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在想着:“那女人原来叫谢晓淑,真是一个好名字。”
“她给你带的参汤呢?”王倩再次质问道。
“小兰不是说你给我炖了鸡汤吗,我怎么能辜负你的苦心,就让她端走了。”孙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