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风云录-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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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复汉道:“你说话有哪些与众不同的方式?”
沈寒竹一脸坏笑道:“我除了爱说废话,还会说谎话。”
陈复汉笑道:“那么我就把你刚才这句话当谎话。”
沈寒竹脸上的笑容马上没了,他发现跟陈复汉讲话,有时候还真得费点思量。
陈复汉突然问道:“你怕不怕我这屋内有机关?”
沈寒竹道:“什么机关我都很怕。”
陈复汉道:“既然害怕,你还能睡得着?”
沈寒竹点点头,道:“我能。”
陈复汉道:“为什么?”
沈寒竹道:“因为我跟你是一伙的。”
陈复汉道:“所以你明白我不会害你?”
沈寒竹答道:“是的,我相当明白。”
陈复汉问道:“伯父是不是告诉你了很多事情?”
沈寒竹并不否认:“是的,他告诉我的事情真的不少。”
陈复汉一脸肃穆地道:“那么寒竹兄弟你是不是可以助我共谋大事?”
沈寒竹想也不想,使劲地摇头道:“我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我胸无大志,我帮不了你什么。”
陈复汉连忙道:“不,只要你肯帮我,他日若成大事,你我不仅一雪前耻,还可共享荣华!”
沈寒竹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道:“我还是睡觉吧。”
沈寒竹开始解开绑在背后的雪剑。为了行动方便,他刚才把雪剑绑在了背后。陈复汉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柄雪剑。
沈寒竹问道:“你很关心它?”
陈复汉道:“因为它就是传奇!”
沈寒竹好奇地问道:“它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陈复汉紧闭双眼,思绪仿佛已拉得很远。
“那一年在鄱阳湖,主子——也就是我的亲伯父陈友谅与朱元璋决战,我军气势如虹,眼看胜利在望。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夜之间狂风四起,风向调转,朱元璋用火攻我军战船,借着风势,火势凶猛,我军受了当年曹操一样的‘赤壁之辱’,死伤无数,我爹也在那次交战中不幸被火烧死。”
说到此处,陈复汉涓然泪下。
“这样一来,兵力大损,再战再败,也有主子部下投降朱元璋而去。主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时形势端是相当危急。又过数日,军中粮草不足,主子果断下令突围出湖。但我军刚动,朱元璋就领兵拦截。我军且战且走,但天色渐晚。主子见状,亲自出船指挥,不料中箭身亡。”
陈复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就在这紧要关头,张太尉——也就是如今的沐讲禅师挺身而出,一把拉过边上的陈理——也就是主子的二儿子,高声喊道:“汉军将士们,主子不幸身亡,你们若是投降于明军,也是难逃一死,不如大家齐心协力,共同保护主子后人,来日再与明军决战!”此话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于是他带着一干人马,载着主子的尸体,杀出一条血路,船往岸边行驶而去。”
沈寒竹毕竟是个年轻人,被陈复汉这样一说,想起自己的爷爷当年也参与战争之中,不禁热血沸腾,顿感睡意渐无。他紧张地问道:“于是他们就脱险了?”
陈复汉摇了摇头,道:“要是这么轻易能脱险,那主子也不至于死于非命。那个时候,日将西沉,残阳把湖面照得如血般通红。由于我军船只巨大而笨重,行动起来反而目标明显,且船速不快。而朱元璋的船只轻便易行,在船行至岸边时,已被明军船只追上,并层层包围。那时,流箭如春雨般密集而至,张太尉率众奋力抵抗。但毕竟势单力薄,又有数位将士身亡,眼看着明军的船只越靠越近,甚至有几艘都已快碰到了一起,明军的人跃跃欲试,要冲上我军的大船来。张太尉见状,也是一声叹息:‘我命休矣!’”
“就在这紧要关头,莫无为莫大侠神兵天降。苍茫的暮色中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如同一道闪电。那是雪剑出鞘的光芒!但听得‘咯吱’一声巨响,明军的一只小船船体突然断裂,船上的人纷纷落水。接着又是一道亮光闪起,耳边又传来‘咯吱’一声巨响。明军顿时慌了手脚,军心大乱,有救落水人员的,有将船调转头去逃离的,已无人施箭放射。趁着明军犹豫不决之际,张太尉这才率众逃离鄱阳湖,但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沈寒竹长出了一口气,沉思许久才道:“我终于明白了莫大侠为什么是唯一一个走出‘死人谷’的原因了。”
陈复汉道:“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为什么走入‘死人谷’的人都进得来出不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能保证出去后不会走露风声!”
沈寒竹问道:“那你怎么处理那些入谷的人?”
陈复汉道:“要么加入我们的组织,要么就是死。”
沈寒竹皱了一下眉头道:“死?难道没有第三种选择?”
陈复汉回答得很坚决:“没有!”
沈寒竹道:“方式上是不是太绝了些?”
陈复汉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沈寒竹问道:“如果我不加入你们组织,是不是我也得死?”
陈复汉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进到‘死人谷’,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
沈寒竹突然不想说话。
他将雪剑置放于枕下,和衣而睡。
当他睡觉的时候,他已不在乎屋内是不是还有别人的存在。
屋内的灯火不停地跳动着。
陈复汉突然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背负着双手,望着天空。
天空着依旧飘着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他的身上已沾满了雪花。他似无心思去拍打落在身上的雪花,任由它们肆意地停落。
屋内的谈话,他都已听到。他是不是也在回忆那曾经的往事?
陈复汉突然哽咽地轻喊了一声:“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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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人谷 七()
沈寒竹一直在睡。
就像是一堆烂泥。
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可以睡得这么沉这么香的人,真的不多。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翻了一个身。
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把亮晃晃的刀。
刀身并不长,刀柄却已磨得发光。
握刀的是一只相当细巧的手,这绝对是一只女人的手。
他真的看到了她的脸,当然是张女人的脸。
这张脸算不上漂亮,但却很耐看。一般少妇的脸比少女的脸有韵味得多。
沈寒竹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他淡定地看了看她,道:“我不认识你。”
那女人道:“确实不认识。”
沈寒竹夸张地松了口气,道:“所以我们一定没仇。”
那女人回答得也很干脆:“一定没有。”
沈寒竹愈发放松:“所以你一定不是来杀我的。”
女人道:“不一定。”
沈寒竹道:“如果你能说出一个可以杀我的理由,那我就让你杀,我绝对不还手。”
女人突然将刀一收,道:“我找不出这样的理由。”
沈寒竹笑了,他缓缓地起身下床。
伸了几个懒腰,问道:“是不是陈谷主叫你来喊我的?”
女人点头道:“你很聪明。”
沈寒竹笑着道:“但我就是猜不出你刚才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
女人也笑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笑起来都会很好看:“我拿刀对着你,是想让你早点醒来。”
沈寒竹将手一摊道:“很不好意思,我还是睡到了自然醒。”
女人道:“不管是怎么醒,反正你是醒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我得走了。”
沈寒竹一愣,道:“他们人呢?”
女人道:“这就不是我的事了,自然有别人来告诉你答案。”
沈寒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道:“我不会喜欢比我年纪还小的男人,所以你不用问我叫什么名字。”
沈寒竹一怔,心想:这女人是不是自作多情惯了?
女人走了出去。轻飘飘地如同一缕清风。
沈寒竹没有跟出去,他已经听懂了女人的话。
自己在这里一切活动,早有人替他安排好了。所以,他觉得,下一个人应该开始要出场了。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边上。
果然有人端着一盆东西进来了。
当那人把那盆东西端到桌上的时候,沈寒竹怔住了。
盆中装的是满满一大盆雪。洁白的雪。
沈寒竹问道:“这是早餐?”
那人捂着嘴笑了:“当然不是。”
沈寒竹道:“这雪端给我是干什么用的?”
那人恭敬地道:“洗脸!”
沈寒竹道:“你们‘死人谷’的人,都用白雪洗脸?”
那人答道:“这里常年大雪,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岂不可惜?”
沈寒竹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道:“好,你出去吧。”
那人果然很听话,转身就走。
沈寒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等一下。”
那人转过身,看着沈寒竹,在等问话。
沈寒竹道:“刚刚从我屋内出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冷笑了一声,道:“原来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沈寒竹一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哼”了一声,道:“每个打听她的男人都这样说。”
沈寒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清了,于是道:“你爱说说,不告诉我就走吧。”
那人转过身去,但却扔下一句话:“她叫三姐!”
沈寒竹马上想起了屠风的话:“如果你进了死人谷,要是命大不死,一定可以碰到一个叫‘三姐’的女人。”
他又想起了屠风说的另一句话:“你就跟她说,说我一直在记挂她。”
这个女人就是屠风口中说的“三姐”么?
沈寒竹突然上前抓住那人的肩膀道:“告诉我,三姐住在哪里?”
那人道:“你抓疼我了。”
沈寒竹不了意思地笑笑,连忙松手。
那人道:“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猴急的一个。”
沈寒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因为他明白这世上有些误会根本不是靠你三言两语就得解释得清楚的。
他现在就是想知道三姐住在哪,然后找到她,告诉她屠风的话。
那人不屑地看了沈寒竹一眼,道:“你长得不够成熟,不然的话,她自己都会来找你。”
沈寒竹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会在哪里?”
那人道:“谁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但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助你。”
沈寒竹问道:“什么办法?”
那人道:“当你找不到她的时候,你就去找看上去成熟一点的男人,最好这男人是刚入谷的。”说完这些话,那人自己都捂着嘴笑了。
看着他边笑边走了,沈寒竹心想:如果三姐是这样的女人,那屠风还等着她干什么呢?随即他又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屠风的话总要带到。不管三姐在哪里,找遍这死人谷,还怕找不到你?
沈寒竹想至此处,正要出门寻找,不料又有人进来,把他堵在了屋内。
那人一进屋,就道:“我叫乐愉,快乐的乐,愉快的愉。”
沈寒竹道:“可是我见了你,怎么感觉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乐愉听沈寒竹这样说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道:“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真实的话,因为别人都是在背后这样说我,而你却是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我的。”
沈寒竹道:“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乐愉道:“不可以。”
沈寒竹道:“你们陈谷主叫你来就是为了看住我?”
乐愉摇了摇头道:“不是。”
沈寒竹道:“那叫你来是来干什么的?”
乐愉道:“传话。”
沈寒竹问道:“传话?什么话?”
乐愉道:“他让我来告诉你,叫你不要乱走。因为外面到处是机会,随时会送命。”
沈寒竹苦笑道:“他这是好意?”
乐愉道:“确实是好意。”
沈寒竹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人陪着我出去走走。”
乐愉道:“那得听陈谷主的安排。”
沈寒竹问道:“他现在哪里?”
乐愉摇头道:“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想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寒竹笑了,道:“话已传到,你可以走了。”
乐愉道:“我还不能走。”
沈寒竹一愣,道:“你还有事?”
乐愉道:“有。”
“什么事?”
乐愉将身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