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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雪剑风云录-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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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蹬脚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坏我大事?”

    沈寒竹笑着道:“有吗?没有吧?你让我把太子约到这里来,我就约他到这里来了,你吩咐我的事我已经替你完成了。”

    朱棣气得大声叫道:“你!”可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沈寒竹道:“你什么你,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最聪明。让我出面约太子,让世上的人都以为我要对太子不利,然后你又假装要抓我利用常宁宁的关系让太子赴约,这中间正好两个自作聪明的糊涂鬼还奔走相告,让事情发展得愈发顺利,最后又让南宫富出面让挂在梁上的剑坠落刺杀太子。你相信凭南宫富的武功绝对可以完成这一击,太子意外而死,凶手却无处落实。你这一系列行动设计得天衣无缝,绝对可以瞒过天下所有人的眼睛。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南宫富却把这么机要的秘密告诉了我。”

    朱棣恨得牙痒痒的:“所以?”

    沈寒竹道:“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偷梁换柱,最终放了朱标一条生路。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死得很有趣吗?过来,我非常希望看到你是怎么让我有趣地死的!”

    朱棣狠狠地瞪了沈寒竹一眼,伸出食指点了沈寒竹两下,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猛地转过身向酒楼大门走去。

    门被踢开,朱棣出门的脚步声异常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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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情劫 五() 
朱棣脚步沉重,每走一步仿佛都恨不得把地踩出一个洞来。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找出一个合适的方式发泄,朱棣当然也不例外。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京城的街上绕来绕去,如果你现在问他要去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有一个人却一直跟着他,不远也不近,一直跟他保持着这么一段距离。

    朱棣突然拐了一个弯。

    那个人恐怕目标消失,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跟朱棣一样,同样的转角,同样的拐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亮晃晃地刺眼。他要是往前挪一下脚步,他的脖子一定会很疼。

    “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朱棣冷冷地看着这个人,问道。

    “我是从洞庭湖来的。”那个人答道。

    朱棣一听洞庭湖三个字,居然把剑放了下来。

    那个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朱棣,道:“帮主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朱棣伸手接过,道:“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帮主他来不了。”

    朱棣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们万水帮又惹出什么祸事?”

    那人道:“祸事倒没有,只是帮主现在去了‘江南柳’。”

    “江南柳?”

    “没错!”

    “什么事比我委托给他的事还重要?”

    “因为帮主收到了一封信。”

    “然后?”

    “然后他就走了。”

    “走之前说过什么?”

    “帮主只说把这封信交到您手里。”

    “你可见到过那个送信人?”

    那个人的眼中突然露出无比奇怪的目光,表情也变得捉摸不透。他喃喃地道:“我只看到一顶红色的轿子在天上飞。”

    “江南柳?红色的轿子?”朱棣重复地说了两遍,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听说有很多掌门人在江南柳失踪,莫不是你们帮主?”

    “是的,江湖中人人都在说这事,所以当帮主要去江南柳的时候,我劝过他。”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一定要去!”

    朱棣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等他走远,朱棣拆开信件,匆匆阅完,但见他脸色变得相当难堪。突然,朱棣将信件撕得粉碎,口中恨恨地道:“果然如此!”

    “什么事让燕王爷如此生气?”说话的居然是沈寒竹。

    敢把朱棣惹得如此生气还敢有胆量在他面前出现的人,也许只有沈寒竹。

    沈寒竹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着看着朱棣。

    朱棣冷冷地道:“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不不不,不巧又遇上了。”沈寒竹否认。

    朱棣道:“我现在恨不得把你亲手撕了。”

    沈寒竹道:“我想燕王爷一定舍不得这么做。”

    朱棣道:“在你没有帮我成事之前,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沈寒竹道:“燕王爷是个有抱负的人,我相信燕王爷以后一定大有作为。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成大事可以有很多种选择,燕王爷为什么偏偏要走极端?”

    朱棣道:“你是说我为什么要同胞相残?”

    沈寒竹道:“没错!”

    朱棣仰天长叹,道:“你真想知道?”

    沈寒竹道:“我希望听到的是你的真心话。”

    朱棣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我在听。”

    “你上次在‘将军府’,是不是听说过‘将军府’有一个人被人杀害?”

    “不是听说过,而是亲眼见到过死者。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可能被成为嫌疑对象。”

    “那个人是我杀的。”

    “我已猜到了。”

    朱棣的眼中突然像是要崩出火花,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吗?”

    “我很想知道。”

    “他是一个送信者。”

    “给谁送信?”

    “李存义!”

    “你截了那封信?”

    “自然。”

    “信上的内容一定对你不利。”

    “岂止对我!”朱棣突然一声长啸,脸色涨得通红,“是对我大明不利!”

    沈寒竹也略显紧张,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结果,忙问道:“难道他们要谋反?他们有这么大的胆量?”

    朱棣肃然道:“正是!”

    “这封信从哪里来?”

    朱棣的答案石破天惊:“相府!”

    沈寒竹心中一惊,道:“我听常元帅说起过宰相胡惟庸,难道是他?”

    “正是!”

    “听说胡惟庸和李存义是两亲家?”

    朱棣摇了摇头,道:“也是也不是,确切地说是胡惟庸哥哥的女儿嫁给了李存义的儿子李佑,媒人正是胡惟庸!”

    沈寒竹道:“你说的事情我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事跟你要杀你皇兄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太子根本不会跟他们是一伙。”

    朱棣道:“他们要谋反,皇兄跟他们当然不会是一伙。但是皇兄是太子,以后坐江山的人是他。”

    “你怕他对付不了这些人?”

    “他懦弱、无能、无胆识、无魄力、无手段!”

    沈寒竹看着朱棣的眼睛道:“你有?”

    朱棣道:“对,我有!”

    “所以你想取而代之?”

    “他必须死!”

    沈寒竹苦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向你父皇告密,让你父皇来处理这事?”

    朱棣道:“光靠我一张嘴,谁会信我?他们都是重臣,个个老谋深算,恐怕我还没开口,首先丢的是我的命!”

    “你现在最怕什么?”

    “我最怕他们现在不行动,等皇兄一继位,就行动。到时将万劫不复。”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有了安排,等我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会让他们个个死无葬身之地!”朱棣捏紧了拳头道。

    沈寒竹动容道:“如果你答应我不加害于太子的话,我愿意帮你。”

    朱棣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爹是陈友谅的老部下,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

    沈寒竹道:“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都是好皇帝,让你们朱氏坐江山又有何妨?”

    朱棣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沈寒竹笑道:“自然,况且我还有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宁宁姑娘让你父皇赐婚给了太子,我希望宁宁姑娘幸福久久!”

    朱棣心想:你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又转念一想,杀不杀皇兄是我的事,可以从长计议,而沈寒竹可以利用的话,有百利而无一害,于是道:“好,我答应你。”

    沈寒竹自然没想这么复杂,开心地道:“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朱棣道:“我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

    “谁?”

    “蓝天!”

    沈寒竹一听这话心中一愣,道:“蓝天?万水帮的蓝天?”

    “没错!”

    “为什么要找他?”

    “胡惟庸在外养兵,我委托他在暗中查访。”

    “他为什么要帮你查访?”

    “因为他是蓝玉的兄长。”

    “蓝玉是谁?”

    “我的心腹,也是我大明的重臣。”

    沈寒竹心想:你们什么关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不杀你皇兄,我替你做点事又有何妨,于是问道:“那蓝天在洞庭君山之上,我去找他便是。”

    朱棣摇了摇头,道:“不,他没在洞庭君山。”

    沈寒竹一怔,道:“那他在哪里?”

    “江南柳!”

    沈寒竹一听江南柳,表情起了复杂的变化。

    “好吧,我会替你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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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劫 六() 
这是一只水晶夜光杯。

    做工精致,细腻,但却没有发光。因为现在是白天,它当然不会发光,纵是如此,也足够让人侧目而视。

    这本是一只用来盛酒的杯子,现在盛着的却是一杯茶,碧绿剔透。

    如此高档的杯子不用它来装酒看上去相当浪费,不仅如此,在杯里面倒上了绿茶,似乎更加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再好的东西也要看是什么人在用它,当你看到握着这只杯子的手的时候,你除了惊叹,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这只手白嫩柔滑,手指修长,指甲剪得相当整齐,握着这只盛满茶水的酒杯,竟然相当地协调。

    他拿起酒杯,放到嘴边浅浅地啜了一口,喝的是茶,入口的仿佛是酒。

    他的神情相当地平静,他的坐姿看上去也很得体,虽然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烦躁。

    他熟悉这里的一切。

    他呆着的这间屋子本来是京城的一间茶楼,三年前有个人请他在这里喝了一杯茶,于是他就把这间茶楼给买下了。

    他出的价钱说出来要吓死人。

    有钱就任性,因为他是南宫世家的人,他叫南宫富。

    没听到敲门声,人却已在屋内,来的是沈寒竹。

    沈寒竹看到南宫富的时候,心情突然变得相当地愉悦。

    “你果然很听话!”沈寒竹笑道,“我叫你等在这里,你果然乖乖地一直等到现在。”

    南宫富道:“你希望此刻我没在这里?”

    沈寒竹忙道:“自然不希望。”

    南宫富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喜欢说风凉话的人?”

    沈寒竹也坐了一下,道:“我只是做了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而已。”

    南宫富道:“你觉得我靠不住?”

    沈寒竹点了点自己,道:“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南宫富道:“那你出门前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不点了我的穴道?”

    沈寒竹道:“我确实很想点你的穴道,但是当我伸手的时候,我突然下不了手了。”

    “为什么?”

    沈寒竹突然意味深长地笑出声来:“我不敢说。”

    南宫富道:“我让你说。”

    沈寒竹故意镇定了一下,道:“你不是南宫富。”

    南宫富听了这话居然没有发怒,反而很平静地道:“为什么?”

    沈寒竹盯着南宫富的眼睛,道:“南宫四子除了富甲天下,还各各身手不凡。”

    南宫富道:“这话也不算是奉承。”

    沈寒竹道:“当然不是,他们都使剑。”

    南宫富道:“我也使剑。”

    沈寒竹道:“他们使的是软剑,而你,是硬剑。”

    南宫富轻轻一笑,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不会让人完全信服。”

    沈寒竹道:“可是。。。。。。"

    “可是什么?”

    沈寒竹一本正经地道:“可是南宫四子是四个男子,而你却是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南宫富的脸色变了。

    沈寒竹道:“我很早就跟你开过玩笑,说你的胡子真软,手真白,但那时也只是说说而已,但今天早上,当我出手点你穴道的时候,你伸手一拦,我碰到你的手发现柔软无骨,而正在那时,我眼睛无意中扫到你的耳朵上竟有戴坠的耳洞,那时我就确定你是一个女人。”

    南宫富被沈寒竹戳穿真相,却显得相当平静,他幽幽地道:“你还有补充吗?”

    沈寒竹回答得很干脆:“没了。”

    南宫富道:“你确实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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