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龙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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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无奈,微微抬起了头。
二人见到无忧形容,眼中皆闪过惊艳神色。
府中何时竟有如此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大眼如稚子般的清澈。容貌精致道不稀奇,唯浑身之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竟似自九天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若假与时日,怕是与那天下第一的美人女织也不遑多让了。
男子的声量不自觉低了下来:“即是下人,为何跑到我院落中,还趴伏到树上去?可是不知道这府内的规矩?”
无忧连忙伏低做小:“公子饶命,我原见院内桃花开得好,又素喜桃花之气。一时心下难痒,便进了园子想收些花瓣。正待拾捡,就听到脚步声近了,因恐被责难,就慌忙忙地爬到了树上,想去躲避,却没想到冒犯了公子。”
无忧说完,见男子沉吟不语,却不知自己的话他信了几分?
正自忐忑,那表妹却上前几步,逼近无忧,眼中闪过厌恶妒恨之色:“即是冒犯,你可知会受罚。”
无忧头伏得更低:“奴婢知道,只求公子、小姐念奴婢初犯,从轻发落。”
无忧说着,手掌慢慢凝力,这女子毒辣不得不防。
那表妹转头看着男子道:“怪可怜的,模样长得也好,你说是不是呢,表哥?”
缓缓挑眉,又对着无忧假惺惺地道:“别怕,若你真是侯府下人,我必是会叫表哥留情。不过,你为何不知我乃苍梧圣女,刚刚要称呼我为小姐呢?”
无忧一听,心中一紧,想是隐瞒不住,正欲跳起与他们一拼。
那公子却抢先上来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腕,不悦道:“令姜表妹何苦与一下人计较纠缠,还是护着那东西速去安置的好。这婢女即是我府中之人,犯了规条我自不会轻饶,就不劳表妹代为出手了。”
令姜抬眼看他,心里一阵泛酸,他对自己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多番表情,他也只是应付敷衍,如今竟为了一个贱婢来苛责自己,眼中怨色越发深重。
当着他又不好发作,只得跺脚转身,不甘不愿牵着马车,缓缓而去。
无忧看着马车远去,心里发苦,师父让好好跟着,如今失了踪影可怎么好。
正想着,男子却行到她面前蹲下,一柄玉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秀眉上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我叫游雅,是这暮月国的公子,你可要记好了。”
几时被男子轻薄过,无忧愤然别开头。
那男子也不计较,撒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既然你那么想当我这府里的丫鬟,那我就顺了你的心,将你留在这院子里伺候我。”
无忧知他是疑了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却留了情,将她留在府中、留在身边。莫非是要试探自己,一定是的。
游雅见无忧自顾想着心思,不耐道:“还不快起身,当婢子的就该有个婢子的样,快起来伺候我更衣、用膳。”
无忧一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跟游雅身后。
那游雅在前故意走得极慢,无忧在后迈着碎步走得小心翼翼。
正想撂挑子不陪他玩了,忽觉臂上乾坤环发出了热气,师父在附近了!
想到伯奕,心情就雀跃不已,既然游雅要留她,那她就顺势留下,一来等候师父,二来探些对师父有用的消息。
第二日,游雅在书房看书,无忧随伺左右,一会儿添水一会儿晕墨,一会儿披衣一会儿打扇,伺候这挑剔的贵公子真比在山上伺候伯奕辛苦了不少。
正自腹诽,那边厢,游雅缓缓开口:“丫鬟这会儿的表现,公子我甚是满意,只是这带到人前,总不能一直丫鬟丫鬟的叫吧!”
无忧反应过来,游雅正拐着弯儿寻她名姓,赶紧恭敬接声,“奴婢本名无尘。”师兄别怪,暂借名字一用,谁叫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名儿呢。
“无尘”?游雅微微挑眉:“身无尘埃、清丽绝俗,倒也衬你,是个好名儿。”
无忧心中恼恨,真是轻浮之人,却又不得发作。
半日下来,那可恨之人没去找他的宝贝表妹,更没去瞧瞧那棺里的东西,只在书房里窝着。
弄得无忧心烦意乱,既惦着棺木,又念着师父,偏游雅甚不解意,多使唤于她,害她只得小心谨慎与他周旋。
这会儿,纨绔公子又想起一遭儿,差使她去厨里点膳。
第18章 会合()
无忧在府中转了老半天,好容易找到膳房,传了游雅的话。
厨房里好几个厨娘频频注视着她,终于一老姐儿忍不住了,拉着她的手看了半晌:“果是个标致的人儿,难怪公子留入了院子。”
其他人也纷纷接口:“是啊,公子打小就不习惯婢女贴身伺候,这院子里更没一个女婢子,昨儿一听我们便想,这要如何水灵的人物,才入了公子的眼,破了他的规矩。今儿一见,真正开了眼。”
无忧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阵八卦,想他们对这游雅多是恭敬,可见这纨绔子平素也是甚会做人的,倒也博了些好名声。
无忧在府中东逛西看,慢悠悠地回去,刚跨入院门,见到空中飞来的素白纸鹤,心中一悸。
游雅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落英缤纷,桃花正艳,绝美的少女立于桃树下,仰望着天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素白的纸鹤盘旋飞舞轻落了下来。
不知那少女是得了什么讯息,盯着鹤儿竟如痴了一般。
游雅忍不住走了出去,打断少女的沉思:“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无忧赶紧回神,不着痕迹将纸鹤握在于掌中,又怕纸鹤被压坏,手掌弓起,盘成个圆儿。
无忧乖巧道:“奴婢只是觉得桃花开得甚美,一时为之吸引便出了会儿神。”
游雅忽觉心烦,生硬回道:“桃花开得真是如此之美,竟次次都能勾了你的魂去?”
他话中有话,无忧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游雅见她心神不宁,也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只开口让她下去。
无忧得了令,如释重负一溜烟儿地回了厢房。关上房门,拿出宝贝纸鹤,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满心的欢喜、愉悦。那鹤儿说,师父一切顺利,不日即到。
想着马上就能见着伯奕,无忧忙掏出玄冥镜与骨玉梳,将发髻拆开,细细对镜梳了一遍,仍不满意,又插了一支桃粉的钗子,左右瞧瞧,甚是好看,方才住手。
又过了两日,在强烈的忐忑期盼之中,正在伺候游雅梳洗的无忧,感到臂上乾坤环灼灼发烫,赶紧凝聚五识,感知伯弈正往侯府而来。
无忧忙寻个借口别了游雅,隐了声息伏在府门之上,目不转睛地痴着远处。不一会儿,见有宽大马车缓缓驶来,在侯府门前处停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尖,只见帘子掀起,一白衣男子步了下来,清尘之颜、绝世之姿,静然而立,不是伯弈还能是谁。
无忧立时便要飞身下去,却见那马车上又步下来一名女子,无忧呆怔住,那女子柳弱花娇、楚楚之态,深情款款望着伯奕,心下酸楚难耐,那还有心思听下面人的对话,只满心想着师父离了自己却与其他女子亲近。
“还不下来?”待伯奕珠玉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无忧才缓过了神。
放目瞧向府门处,那女子已是不见,只有伯弈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无忧伏着不动,使了会儿气,方才磨磨蹭蹭跃了下来。
伯弈看得无忧显形,带了盈盈的笑意,抬手便要去抚她的秀发。无忧侧头生生避开,卷起帘子径直上了马车。
伯奕微微怔愣,跟着上了车。
车厢内,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忧气鼓鼓的也不说话。
伯弈更是心下莫名,素来不知女儿心思,只当她受了些累方才使小性子,想着不仅摇了摇头,靠着车壁假寐起来。
两人来到客栈,各自回了房。
无忧虽使小性子,但架不住对师父的思念,不到一会儿,就很没骨气地跑去寻伯奕了。
伯弈让她进屋,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神色,顿觉宽了心。
无忧一屁股坐到伯弈身旁:“师父,快来交换讯息,你先说说去葵城的事儿。”
伯弈心下好笑,知她必定忍了很久来与他使气。伯奕也不累述,只拣重要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无忧听得心情起伏不定,明知伯奕如今安好,但听到危险处仍是惊出了冷汗。
待伯奕说完,无忧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既然师父说那暗道里的杌机鸟是上古神物,或许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为何却任一个凡界的女子抢了去。”
伯弈眼眸幽深:“谁说被抢了。”
无忧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惊叫道:“师父?”
伯弈浅笑着指了指乾坤玉:“那瑞珠若只是普通凡人,就算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在满城死腐气息中来去自如。她一应解释甚为牵强,初始已然疑她,在暗道中,发现有时隐时现的妖气,便对她留了心。”
无忧道:“莫非师父,连那假公女也是疑了的。”
伯弈并不否认,继续道:“那占了公女躯体的狼妖去碰触杌机鸟的机关时,我就肯定她有问题了。其后救她,便凝了防御之气,使她伤我不得,又顺势使了障眼法变了假的杌机鸟,递给狼妖,引瑞珠来抢,使他们现形。”
无忧目光熠熠:“师父,那暗道塌陷可是瑞珠搞的鬼。”
伯弈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无疑。”
无忧歪着头近看伯奕半晌,皮道:“师父,徒儿觉得你不是道仙。
”伯奕不明:“不是道仙?”
无忧骨碌碌转了转眼珠:“想师父如此狡猾,应是狐仙才对。”说完,又接着道:“师父,忧儿想看看杌机鸟。”
伯弈听言,便从乾坤玉中取出那鸟儿,置于手掌上。
无忧俯头躬身,凑近看了,又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就是一铜雕的小鸟儿,实在看不出有何宝贝的?
伯奕看出无忧心中疑虑,释道:“杌机鸟自天地化成始有,本乃上古神兽,后为真神太昊所救。据传因感其恩,认了太昊为主,将神魂化入太昊的神甲战铠中,太昊穿铠右肩静立的铜首便是杌机鸟了。这鸟儿有通天本事,啼叫声能解六界术阵。”
无忧叹道:“如此,这便是我们寻到的第一件神器了吗?竟然如此容易?”
伯奕凤目清润,缓缓道:“太过容易也并非好事。”
“为何?”
伯奕略微沉默,不再接话,另起了话题道:“为师这段已然说完,如今忧儿就说说这几日的所见。”
第19章 困惑()
无忧酸道:“师父的事我哪里又是尽知了,说起那女子的事我就不知道。”抱怨一句,无忧并未多做纠缠,将离后所见仔细说了。
因说得太细、太杂,伯弈好一番整理,押棺的士兵全都死了,而抢走棺木的是暮月国的公子和苍梧的圣女,以那二人的身份,要死躯有何图谋?
他们口中的高人、宝贝又是什么?至于九天玉露,能化仙肌,本是惩戒犯大过的堕仙所用,可化肌肉唯不化骨,使其生不如死,不少仙家对这东西颇有微词。
想不到竟在人界出现了,若真灌入死人体内,其体的肌肉脏腑必然腐蚀极快,从而只留其表成为死傀。
见伯奕沉思不语,无忧道:“师父,如今棺木失了行踪,暮月国和苍梧国又意图不明,那造死傀的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可还要继续追查?”
伯奕听到门外动静,厉声道:“谁?”
身随语动,见他身形一闪,冲出了门口。
全无声息,门外哪里有人?
伯弈一无所获,待转身回来,发现无忧侧倒在榻沿。
伯奕大急,近前将她抱起放平,细查了脉息,又待放五识探她内体,此时无忧却悠悠醒转。
看到伯弈急切的脸,只说不知为何突觉困倦,就打了个盹。
稍顿,又放低声音道:“师父,刚我睡去,听到了关于上古神凤纪的事儿。”
伯奕眸光微闪:“是何事?”
无忧拿手半遮着脸神秘地道:“在梦里,我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影子,那影子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仔细听了,原说的是神女凤纪有一物,嵌于其额,形若火凤,实为神石。那神石有重生万物之能,可起死回生,曰大地石;但若遇活物则会生吞其魂,以控其灵,又曰噬魂石。”
说到此处,无忧抬眼紧看伯奕,果见他微垂了眼在想着什么。
半晌,伯奕目光炯炯地道:“如此看来,神物去向我们不用担心了。”
无忧不解:“为何?”伯奕深笑:“自会有人相告。”
无忧想再追问,伯奕却道:“依你梦中所听,确然应了当下之事。黑蚩侯死